第27章 却被拒绝
白若兰也怪不得他人,是她自己藏不住话,没几句就被姐妹套出了底,知道了南宫星就是当年害她手臂留了伤疤的男孩,若是起哄的再厉害些,多半就要叫他们在饭桌边拜天地了。
年轻的姑娘往往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即便无形的危险就盘旋在身边,她们也能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但危险就是危险,不担心,并不代表它会因此消失。一片娇笑声中,南宫星突然听到了嗤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很小,如果不是他留着心思仔细注意,根本不可能听到。那是用针刺透窗纸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大搜魂针!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果然,他刚起身,隔壁的大屋中,就传来了惊慌的叫声。
欢笑的气氛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众女子呆呆地坐在桌边,连筷子也不敢移动半分。只有白若兰站了起来,飞快的冲到窗边,双手一推飞身纵了出去。南宫星自然紧随其后,百忙之中扭头向着也要追来的唐昕道:“不必跟来,照顾好她们。”
隔壁窗棂已被打开,远远可以看到中针的是白天勇,唐行杰正神情紧张的把药丸和水灌进他嘴里,白天猛满脸怒气,正往空旷的院子中四下打量。白若兰应该也没看到对方的身影,她只是怒气攻心,按捺不住追了出来而已。
南宫星心里明白,只得脚上加力,赶到她身边并肩疾奔。出了院子便是南北岔道,两人停下脚步,南宫星皱眉道:“往哪边追?”南向通往大门,北边则深入庄内。“这边。”
白若兰咬牙说道,带着南宫星往北追去。这阵子的命案闹得人心惶惶,没有武功的下人忙完手上的事便都缩回房中不敢出来,今
没人负责巡视,护院弟子和四大剑奴都去守在了各处客房,空
的道路上竟见不到一人身影,连路也无从问起。
眼见白若兰面上神情愈发焦躁,南宫星也无计可施,只有紧紧追在身边,凝神打量周遭,心中暗自思忖着方才莫名感到的一阵不安。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悬在他们的头上,一寸一寸收紧。这时远远的大道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坐在道边。
“是
妮!”白若兰喜出望外,拉着南宫星飞奔过去,双手一伸按住
妮双肩,急道“你看没看到什么人从这边过去。”
妮泪
满面
白如纸,抖得好似筛糠一样,显见几乎吓破了胆,但看到是白若兰问话,还是哭哭啼啼的说道:“碧姑娘…嫌我啰嗦,赶我出来,我…我正要回去休息,就看到…看到一个怪人鬼一样的跑了过去。他…他明明是个男的,却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好…好吓人啊。”
白若兰双眼一亮,问道:“他往哪边去了!”
妮抹了抹眼泪,颤巍巍伸出小手,指向那一列妾室聚居的并排小院,道:“我…我看不太清,就在那边突然没了,不是第三个门,就是第四个。”
白若兰长身而起,一拉南宫星衣袖,怒道:“终于揪住你的尾巴了!”站在院门外,南宫星皱眉问道:“里头住的是什么人?”
白若兰愤愤道:“这边住的是我大伯的小妾,那边,正是我二伯母的住处!”她将手一伸,指着第三个门道:“你去看这边,我去看看二伯是不是在家。要是在,今
必定要他给个说法!”
南宫星心头略生疑云,但此时显然不是劝说的时候,便点了点头,道:“你千万小心,有事马上叫我。”
听着白若兰马不停蹄冲进院中,擂鼓一样敲起门来,南宫星倒觉得自己这边有些为难。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男子,乘夜去敲妇人房门,可不是不拘小节就能一笔带过的。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敲门,毕竟白天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嫌疑,这里是他小妾住处,并非藏不下人。屋里传来一阵忙
之声,跟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娇怯怯道:“谁啊?”
南宫星道:“还请夫人开门,方才有杀人凶手往此处来了,阁主吩咐,叫我们来查看一下。”“凶…凶手?”里面的声音似乎颇为惊惶,还带着仓促
息“这…这里没人,你们往别处找去吧。”
这么一说,反倒更加令人起疑,南宫星又敲了两下,道:“夫人若不开门,在下就只能破门而入了。”
“你、你等等!我…我还没穿好衣服!我睡下了!”里头的妇人急忙说道,跟着窗户一亮,似是多燃了几
灯烛。这么等了一会儿,门内才喀喇一声卸了门闩,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娇小妇人鬓发散
的站在门内,双颊酡红似火,额上却满是冷汗,连衣襟的带子,都束的
七八糟不成体统。
看她一脸慌张,说是心中没鬼,只怕连白若兰也不会相信。南宫星轻轻一推,闪进屋内,口中说了句:“得罪。”便四下打量起来。“我…我这儿没什么人。”那妇人谄媚笑道,也不知是否故意,领口微微滑下,
出一片雪腻酥
。
南宫星也不理她,扫视一圈,突然迈到衣柜之前,抬手将门打开。那妇人一声惊呼,瘫坐在地上。柜中的确藏了一个男人。只不过,却不是白天英。这男人并不胖,还十分年轻,身上的衣服还没穿整齐,
着
壮的
膛,头上汗出如浆,对着南宫星抖抖嗦嗦的说了两个我,便呆呆地站在衣柜里,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的确不是白天英,看他急匆匆套上的
子,不过是个门都没入的护院弟子。他本不该在衣柜里,而应该守在院子外头才对。南宫星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不曾想凶手没有追到,却给白天英捡到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尴尬的气氛中,一墙之隔的邻院,传来了白若兰怒气冲冲的声音。
“二伯!你怎么说!”听出是白若兰的声音,又眼见南宫星转身要走,那瘫坐在地的小巧妇人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一抱搂住了南宫星大腿,
噎噎道:“饶命啊,小哥哥,求你高抬贵手啊。”
南宫星哭笑不得,道:“饶命这是从何谈起,你不守妇道,我也犯不着杀你不是。”那妇人哭得更加惨痛,泪水鼻涕糊了满脸“可你要是说出去,我…我就非死不可了。我…我哪儿还有脸见人啊。”
南宫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院子极为狭小,屋子也并不大,外无陪房,显然并没随身丫鬟服侍,作为妾室,应该也是过的较苦的那种,看她这副模样,为了失节而死不无可能,心下不忍,他只好道:“你若不被别人捉到,便不会有人知道。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夫人还是自重为好。”
那妇人仿佛溺水之际抱住了一段浮木,感激涕零的俯身梆梆磕了两个响头,连声道:“谢小哥哥饶命,谢小哥哥饶命。”
南宫星扭头看了那青年一眼,屋内和他身上确实也没有那颇不好藏的大红喜服,他刚才试了试,那人内力极差武功平平,应该足以洗
嫌疑,但凡事留下后手是他的习惯,他低下头,柔声问道:“夫人,我保密,也总要知道保的是谁吧?”
那妇人倒是不傻,怔了一下,便立刻道:“我…我叫茗香,那…那个是白家的弟子,叫…叫林虎。”
南宫星将两个名字记在心里,起身一笑,道:“这边怕是马上要来不少人,你不想再被别人发现,就赶紧让这老虎学学小猫,找个路子溜走吧。”那边白若兰似乎已等得不耐,高声道:“小星,你快过来!二伯还要抵赖!”
茗香显然对白若兰极为忌惮,转身就冲到衣柜边,拿起衣服往林虎身上胡乱套着,一连声道:“走走走,你赶紧走!别…别害我丢了性命!”
南宫星苦笑摇头,出门往隔壁跑去。院内房门大开,毕竟是正
所住,比茗香那里不知宽敞了多少,两个随侍丫鬟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外,只敢探头不敢进去。
进了屋子,才看到白若兰正气势汹汹站在卧房门外,怒瞪着里面道:“二伯,你那件大红喜服呢,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来不及藏好吧?”南宫星连忙赶到她身边,低声道:“怎么了?”
卧房里那个曾在白若麟院外见过两次的柔弱妇人正不知所措的站在
边,
上半躺着面色微红的白天雄,带着血丝的眼中已有了鲜明的怒意“兰儿,你别太过放肆了!发了疯一样冲进我的住处,胡言
语些什么!”
白若兰怒道:“还在装蒜!刚才四叔被人打了大搜魂针,我问你那会儿在哪儿,你说你一直在
上睡觉,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靴子上这些没干透的泥是哪儿来的!上面沾的叶子,总不是你修整花坛蹭上的吧!”南宫星一眼看到榻边那双靴子,就知道白天雄的确是刚刚进屋不久,想必这谎说的有些糟糕,连旁边的
子也没帮他去圆,而是柔声道:“天雄,你就实话告诉他们吧,你刚才去哪儿了。”
白天雄眉头紧锁,沉默片刻,看到白天猛也怒气冲冲的大步赶到,才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去若麟的院子那边走了一遭。
想看看他上了山后,有可能逃到哪儿去。我的确不知道四弟受伤的事,更不知道什么大红喜服,你们不信,就只管搜吧。”白天猛冷哼一声,抢进屋内一把推开白天雄夫人,毫不客气的翻找起来。
白天雄也不
手,只是起身扶住
子,在一旁坐下。看他
管上横七竖八蹭的尽是泥灰,还有蒺藜残存的断刺在上,倒的确像是刚从山林中回来。
但此时白若兰和白天猛都怒气冲冲,出声劝解反倒会招致疑心,南宫星只好默不作声,四下打量着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最后却什么也没能找到。不仅如此,随后赶来的白天英也帮忙做证,他们兄弟喝了些酒后,白天雄的确说了要去山上找那不肖子,白天英想要同去,却被拒绝,便去找清心道长喝了一杯,打算多少挽回一下与峨嵋的关系,他最后看到白天雄去的方向,的确是向着白若麟逃走的地方。
M.NiUduN 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