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事情演变成如此这般,完全出乎于鹰刀的预想之外。
虽说挑起柳渊等人内斗是他的本意,可最后的结局如此“完美”实在是…实在是教人无话可说,有的倒是些许不忍。不过,现在并不是应该妇人之仁的时候,毕竟还有魏庭谈这个威胁存在。自己的命都处在一种危如悬卵的情况下,又哪里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他人?“魏宗主,恭喜恭喜!”
鹰刀拱手笑道。魏庭谈转眼冷冷一扫鹰刀,道:“我喜从何来?我看应该恭喜的人恐怕是鹰老弟罢!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圆智定是受了你的挑唆才会背叛我们。如今好了,圆智和柳渊对你都没有了威胁,你一定非常高兴吧。嘿嘿,想不到老弟手段如此厉害,不动声
便除去了两个敌人,看来我之前真是太低估你了。”
柳渊之死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鹰刀如此说话,他自然极不高兴,是以说话间连虚伪的客套都省去了。鹰刀微微一笑道:“对于我来说,受制于你们三人和受制于你一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倒是魏宗主从中受益良多,可喜可贺。”
魏庭谈浓眉一掀,淡淡道:“我有什么好处?”鹰刀笑道:“没有了圆智和柳渊在一旁碍手碍脚,魏宗主便可独享《割鹿玄典》的秘密,如此天大好处,难道不值得恭喜一番吗?”魏庭谈冷哼一声,对此不置可否。鹰刀继续笑道:“自古有云‘投桃报李’。
魏宗主,我不经意间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意思意思呢?”魏庭谈冷笑道:“你又想怎样?”
鹰刀贼兮兮地望了一眼小蝶儿,
眯眯的眼光毫不掩饰地在她高
的
上盘旋良久,方道:“听闻魏宗主身体欠佳,在下颇为同情。
然则,小蝶儿姑娘貌美如花,魏宗主怎么忍心看着如此一个美人
渐凋零?如蒙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做个惜花爱花之人代魏宗主照顾小蝶儿姑娘。”
此言一出,不由人人相顾失
。无
的人见多了,但如鹰刀这般无
的,却是生平仅见。魏庭谈固然不用说了,便是藤原伊织也是吃惊不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魏庭谈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鹰刀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淡然自若道:“你听不懂?哦…魏宗主久居域外,想来对中原掉书包的话已经陌生了,那我就说白了吧。反正魏宗主已成废人,有好东西也不能吃,既然如此,还不如便宜了我鹰刀,也免得白白浪费。”
这无疑在魏庭谈的伤疤上狠狠割了一刀兼洒上一把盐。魏庭谈脸色铁青,不怒反笑道:“好胆
!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向我魏庭谈要女人的,你鹰刀是第一个!”
鹰刀哈哈一笑,道:“我鹰刀的胆子是极小的,但跟一个死人妖要个把女人也用不着什么胆量不胆量…”鹰刀左一句“废人”右一句“人妖”说得魏庭谈七窍生烟。他阴沉沉地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鹰刀笑笑,一副有恃无恐地模样,道:“你舍得杀我吗?可别忘了你尚有求于我。
听闻《割鹿玄典》乃是成帝王霸业之书,书中包罗万象无所不有,说不定里面也有治你暗疾的法子,你若是杀了我,那你就一辈子当个人妖罢!”魏庭谈心中一动,道:“你…你为何会作此推想?”
这是他一大心病。当一个男人不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或者只能偶尔做一次男人,还是那种不是很坚
的男人时,那种痛苦的滋味可想而知。
尤其他是出身于以采
补
术为基础的无极玄宗,无法享用女人的痛苦更是比常人要厉害百倍。是以鹰刀的这一句话立刻打动了他。鹰刀道:“自古以来,凡帝王者无不后宫佳丽无数。
一个正常的男人若非辅以丹药,岂能夜夜笙歌晚晚作乐?而《割鹿玄典》是一册教人成王成帝的典籍,若《割鹿玄典》不涉及丹丸医药的内容也就罢了,只要对这方面有所论述,必将有
调和的药方,而这药方必能对你的暗疾有所帮助。
再说了,柳渊是天下名医,他贪图这《割鹿玄典》又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仔细想想罢…”魏庭谈一听,觉得鹰刀所说大有道理,脸色不由稍霁。鹰刀见魏庭谈脸色和缓,知道他已经有所意动,便道:“魏宗主,与《割鹿玄典》相较,区区一个女人又怎么能比?究竟作何选择,还请魏宗主自己决断。”
魏庭谈看看鹰刀,再看看小蝶儿,犹豫难决道:“鹰刀,你这是什么意思?世上的漂亮女人多的是,你为何偏偏要我这一个?”鹰刀微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你既然想要《割鹿玄典》这种天下至宝,总是要付出一点什么才可以吧!”
魏庭谈冷笑道:“你也别忘了,你的命还握在我的手中,你凭什么要我的女人?”鹰刀摇头道:“我看你弄错了。我的命在你手上是不错,你若想要的话你拿去便是,我并不在乎,只怕真正在乎的还是阁下你吧!因为我一死,阁下就再也别想得到《割鹿玄典》了。”
魏庭谈为之语
,但若是真的应鹰刀所求将小蝶儿双手奉上,却大不心甘。不,岂止不心甘,简直是岂有此理?鹰刀讥笑道:“魏宗主,这世上的漂亮女人多的是,你为何偏偏要抓住这一个不放?”一时间,魏庭谈内心
战,陷入两难境地。他并非天
凉薄之人,但要他就此放弃《割鹿玄典》那也是万万不可。
鹰刀与魏庭谈在这边说来说去,小蝶儿身为当事人早已伤心
绝。她跟着魏庭谈
久,虽然在人前似乎作风大胆,任意调笑百无
忌,实则倒是真心实意地喜爱魏庭谈。她若真的是那种放
不羁之人,又怎么会甘心守候在魏庭谈这个半废之人身旁?
如果魏庭谈真的痛惜自己,鹰刀一提出那种要求便该断然拒绝,可到此时他依然犹犹豫豫,可见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根本不重要,枉费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真是不值!
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回西域吧,那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只盼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中原,从来也没有认识过魏庭谈…
小蝶儿越想越是黯然神伤。她慢慢走到藤原伊织的身旁,幽幽叹了口气道:“妹妹,此次来中原,最高兴是遇见了你。如今,姐姐要回去了,最舍不得也是你…”藤原伊织惊叫道:“你…你要回哪里去?”小蝶儿凄然一笑,道:“当然是回西域了,要不然还能回哪里去?总不能真的跟了你的鹰哥哥吧?”
同为女人,藤原伊织自然深深了解小蝶儿此时的感受。但这种男女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其他人是说什么也帮不上忙的。
女人最惨的莫过于爱错人,也许小蝶儿此时的决定才是正确的。藤原伊织紧紧拉住小蝶儿的手,呜咽道:“这些天来多亏姐姐的照顾,若不是你,我会变成什么样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可是,我不但没有报答姐姐对我的恩惠,鹰哥哥还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害得你…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小蝶儿含泪笑道:“傻丫头,又关你什么事?姐姐这就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来西域看我。临走前,姐姐有一句话送给妹妹,希望妹妹能听得进去。”藤原伊织问道:“什么话?”
小蝶儿语重心长道:“这世上啊,没有一个男人靠得住!你若是能听得进姐姐的话,以后千万别把自己的心随便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希望你将来不要像姐姐一样,为了一个臭男人伤透了心…”
藤原伊织听后,眼光一转,落在了鹰刀身上。却见鹰刀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月光下,那一抹笑容是那样的灿烂,一时间柔情顿起,竟无法将眼神错开了去。
望见藤原伊织那般模样,小蝶儿心知自己的话她连半句也没有听入心中,便幽幽叹了口气,也不跟魏庭谈告别,独自飘然而去了。
魏庭谈怔怔看着小蝶儿离去,心中稍稍有些难过。然而难过归难过,小蝶儿离自己而去,总好过便宜了鹰刀这臭小子。
“魏宗主,你不去追蝶儿姑娘回来吗?”鹰刀突然叫道。追回来?追回来便宜你吗?我可没这么傻!魏庭谈努力调整好脸上僵硬的肌
,笑道:“女人要走,你就是用八匹马也是拉不回来的,走就走了吧,又何必追?”
鹰刀笑眯眯道:“原来魏宗主为人如此洒
,令人佩服!幸好如此,否则我难免就要内疚了。”魏庭谈奇道:“此话怎讲?”
鹰刀笑道:“我方才斗胆向魏宗主索要蝶儿姑娘一事不过是个玩笑而已,我鹰刀虽然放
不羁,倒还不至于做出夺人所爱的大煞风景之事…谁知一个玩笑竟会令蝶儿姑娘误会而出走,唉,真是抱歉的很啊!”他嘴中虽然说抱歉,可神色之间哪里有半分抱歉之意?魏庭谈又悔又怒,早知如此,又何必坐看小蝶儿离开自己?气得手指鹰刀喝道:“你…”他骂人的话尚未说出口,已被鹰刀挥手打断:“蝶儿姑娘去意虽决,但以魏宗主的武功,现在去追尚不算晚,如果还在这里骂人,那能不能追上蝶儿姑娘就很难说了。”
魏庭谈一想也是,顾不得再理会鹰刀,双袖一拂,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向小蝶儿消失的方向
而去。
鹰刀微微一笑,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藤原伊织见魏庭谈竟然舍下自己和鹰刀二人去追小蝶儿,心中一动,贴近鹰刀兴奋地说道:“鹰哥哥,现在魏庭谈去追蝶儿姐姐了,我们何不趁机逃跑?”
魏庭谈如果这么容易受骗上当,那他就不是魏庭谈了。鹰刀在心内暗笑藤原伊织天真,食指却在嘴前一竖,摇了摇头,示意藤原伊织噤声。果然,当藤原伊织还在疑惑为何鹰刀不趁机逃跑时,只听一阵风声响起,魏庭谈居然又掠了回来。
藤原伊织见此,自然大为佩服鹰刀的先见之明。鹰刀哈哈一笑,道:“魏宗主,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舍不得我鹰刀吗?”魏庭谈嘿嘿冷笑一声,道:“好你个鹰刀,本宗竟险些中了你调虎离山之计。”
鹰刀装模作样道:“魏宗主,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等你吗?”魏庭谈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当我不知道吗?我前脚一走,你们后脚便开溜,到时我到哪里去找你们?”
鹰刀微笑道:“如果魏宗主不放心,大可将我制住
道。那样我总跑不掉了罢!”魏庭谈大觉有理,走了过来伸指一点将鹰刀
道制住。他正要转身离去,却瞥见鹰刀眼中闪过一抹狡谲的神色,心知肯定有什么不妥,仔细一想,省悟过来,道:“我须得将小月姑娘的
道一起制住,否则我一走,她便提了你离开这里,结果还不是一样?”
鹰刀哈哈笑道:“魏宗主果然聪明过人…小月,你便老老实实地让魏宗主制住
道罢!”藤原伊织当然不会甘心,可见鹰刀向自己大使眼色,似乎
有成竹,心肠不由一软,便乖乖地让魏庭谈将自己的
道制住。
魏庭谈见二人的
道均已制住,大感放心,拍了拍手刚准备离开,却听见鹰刀在喃喃自语道:“小月,这西山也不知有没有凶猛野兽出没,若是运气不佳,我们恰好遇见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野兽路过,那就大糟特糟了。”
魏庭谈一想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鹰刀和藤原伊织二人的
道均已被制住,野兽来了全无相抗之力,那小美人做了野兽的晚餐也就罢了,《割鹿玄典》系于鹰刀一身,可不能出什么事!
魏庭谈举目四顾,整个山野唯有身后的香积寺是可以躲避野兽之地,当下便提了鹰刀二人向香积寺走去。
方走了两步,又听见鹰刀在喃喃自语道:“也不知圆智和尚平
里对门下弟子好不好?现在圆智和尚死在寺门外,很容易便会被他门下弟子发现了,他们在伤心之下,会不会拿我们两个不能动弹的人出气呢?我现在还有内伤在身,也不知能挨他们几拳?”
鹰刀这一说,又令魏庭谈踌躇不定了。魏庭谈尽管阴险狠辣,却不是有急智之人,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一个妥当的方法,到后来索
问鹰刀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是你说该怎么办吧!”
鹰刀呵呵一笑道:“最妥当的办法莫过于将我和小月二人提在手中一起去追蝶儿姑娘。不过,我鹰刀身上虽然没有多少
,可一百五六十斤还是有的,小月的身材比较苗条,大概只有百来斤左右。
有我们这两个累赘势必会影响宗主轻身功夫的发挥。如果蝶儿姑娘刚走时,你便出手制住我与小月,奋起直追,可能有追上的希望,但是如今耽搁了这么久,只怕是很难追上蝶儿姑娘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我只是按常理才作此推想,说不定魏宗主练了大乘伽叶这门神功后,能人所不能也是很难说的,呵呵…”这下连藤原伊织也知道鹰刀是存心在戏弄魏庭谈了,不由咯咯笑将起来。
魏庭谈气得浑身发抖,深知正如鹰刀所说,经过这一番折腾,小蝶儿早已去得远了,此刻便是全力去追也未必能追上。
他正
将鹰刀狠狠摔在地上以示惩戒,却听见鹰刀悠悠道:“贵重物品,请小心轻放!你若是重重一摔,不小心摔坏了我的脑子,变得如小月那样失忆,那吃亏的可是阁下你自己!”
魏庭谈几乎要气晕过去,同时心中却升起一股警惕之意。鹰刀尽管手无缚
之力,却能除去圆智和柳渊二人,并将自己耍弄地团团转,自己还偏偏奈何他不得,这样厉害的人物,放眼整个中原也找不出几人。
自己还是小心为上,莫要七十老妇倒绷小孩儿,在
沟里翻了船。忍耐,一定要忍耐!魏庭谈彻底收起小觑之心,轻轻将鹰刀二人放在地上,道:“鹰老弟,果然英雄出少年,长江后
推前
。
难怪你能在短短一年间成为中原武林中的风云人物,当非幸致。”鹰刀微笑道:“拍我马
吗?不敢当。与魏宗主相比,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魏庭谈摇头道:“鹰老弟过谦了。象鹰老弟这般厉害的脚
是我魏庭谈生平仅见,佩服佩服!”
鹰刀呵呵笑道:“明知你是在拍我马
,不过好听的话听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你愿意说,我也喜爱听,呵呵…魏宗主,我们闲话少说,请问你还要去追蝶儿姑娘吗?”
念及小蝶儿,想起她多年来对自己的温情款款,魏庭谈心中滑过一丝失落和难过。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抛诸脑后,道:“不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她自己走了,我就是勉强将她追回来,也没什么意思。”
鹰刀
角一丝诡异的笑容一闪即没,正言道:“魏宗主真是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这我可要多向你学学了。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罢!”魏庭谈奇道:“我们去哪里?”
鹰刀笑道:“当然去找《割鹿玄典》了,你抓我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这个吗?”魏庭谈大喜,他万万想不到鹰刀会这般爽快,便问道:“现…现在就去?”
鹰刀点头笑道:“自然是现在。难道你想在这里过一夜,然后等明天圆智的门下弟子来找我们麻烦?”魏庭谈暗骂自己糊涂。兴奋之下,提起地上的鹰刀和藤原伊织便向山下走去。
才走了几步,鹰刀突然叫道:“魏宗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将我们的
道解开让我们自己走?我是无所谓了,不过小月究竟是个女孩子,被你象提小
一样地提来提去,实在是不太雅观…
当然,如果你不觉得累,一定要这么干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啦?怎么总是做错事?魏庭谈自嘲地嘿嘿一笑,依言将鹰刀二人重新放下,并解开他们
道。鹰刀自地上翻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不理魏庭谈,径自拉住藤原伊织的小手问道:“小月,你有没有吃过玫瑰糕?”
藤原伊织摇头微笑道:“玫瑰糕?莫说没吃过,便是听也没有听说过。”鹰刀嘻嘻一笑,道:“玫瑰糕是一种将玫瑰花粉混入米粉中蒸制而成的糕点,吃起来香甜
滑,还有一股玫瑰香味,是洛
的特产。我也是听人说起过,自己却从来没有品尝过。这样好了,我们明天便去洛
城尝尝,你说可好?”
他说着说着,声音竟渐渐低沉下去,眉目间颇有一股黯然之意。却原来这玫瑰糕正是楚灵告诉他的,那时他和楚灵二人还在应不悔隐居的小屋养伤,楚灵每天都陪在他的
前和他闲话,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那天,偶尔聊起各地特产小吃,楚灵便提起了洛
的愕瑰糕,绘声绘
地说起玫瑰糕诸般好处,直说得鹰刀口水直
。
楚灵见此,竟兴致
地要动手给鹰刀做,只是玫瑰糕为洛
特产,又岂是楚灵这个厨房新丁能依样画葫芦做得出来的?楚灵辛辛苦苦地忙了大半天,做出来的东西又干又涩生硬无比,哪里有正宗洛
玫瑰糕的半点风采?楚灵很是难过,直嚷要将“楚氏玫瑰糕”
倒掉,鹰刀却感念楚灵的一片好意,一块一块地将所有“楚氏玫瑰糕”一扫而光…刹那间,往事如
水一般纷至沓来。仔细想来,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竟似乎以那段时间最为安平喜乐,最为轻松自在…只可惜,一些看似很平常普通的事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珍贵,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时,却发觉那种珍贵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回来的。
自己和楚灵的感情便是如此,似乎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可失去之后蓦然一回首,才发觉越是平淡的竟越是永恒,越是难以忘却…灵儿灵儿,我还能见到你吗?我还能吃到你特制的“楚氏玫瑰糕”吗?藤原伊织甚是乖巧,她发觉鹰刀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不由担心地问道:“鹰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你的内伤发作了?要不要坐下来歇歇?”鹰刀勉强笑了笑道:“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不开心的事罢了。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藤原伊织温柔一笑道:“你说去便去,我总是跟着你。”她笑起来时,眼楮弯成一个月牙,眼瞳内朦朦胧胧仿佛有一层雾一般,即便是鹰刀这种见惯美女的人也不
有一种惊
的感觉,魏庭谈更是神魂颠倒大叹可惜。
早知这冷冰冰的美人有如此动人的一面,当
便不该有放长线钓大鱼的念头,而应先把生米煮成
饭,也远胜如今看得动不得的局面。
藤原伊织的浅浅一笑使得鹰刀心情大为好转。鹰刀哈哈一笑,将心中酸楚事掩埋起来,豪放道:“那么,我们就兵发洛
去品尝玫瑰糕罢!”说着拉了藤原伊织的小手当先向山下走去。魏庭谈如梦初醒,忙追上去问道:“鹰老弟,莫非《割鹿玄典》所藏之处在洛
城?”鹰刀一瞥魏庭谈,笑眯眯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魏庭谈奇道:“既然经书不在洛
,我们为何要去洛
?”鹰刀冷哼一声,拉了藤原伊织继续走路。过了许久才抛来一句几乎让魏庭谈气晕过去的话:“因为我想吃玫瑰糕!
过洛
而不吃玫瑰糕岂非跟入宝山而空手回一样?我好不容易来洛
一趟,总要吃个
回去才划算罢!”
如果这一句魏庭谈勉强还能忍受,那下一句魏庭谈非抓狂不可:“对了,柳渊掳我来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银子,从现在起,一路上的所有开销都由你付帐啊!”如果这一句魏庭谈还是可以忍耐下来,那鹰刀接下来对藤原伊织所说的话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了:“小月,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有什么想吃的都对我说,我一定
足你。
总之,这一次就当我们是出门散心,想去哪里就去,想吃什么就吃,反正不用我们自己掏钱!”望着鹰刀和藤原伊织手携手悠然自得的背影,魏庭谈愤怒地眼楮都要冒出火来。
他妈妈的,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到底鹰刀是自己的人质,还是自己是鹰刀的人质?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割鹿玄典》一到手,一定手刃鹰刀,将鹰刀削
凌迟、拆皮煎骨,以报今夜受辱之仇。
然而他却不知道,当小蝶儿离开他之后,整个游戏的主动权便已完全掌握在鹰刀手中了。如果杨四也在此地,他一定会知道鹰刀不动声
地将小蝶儿逐离魏庭谈决不是为了单纯地戏弄魏庭谈一番,而是必有深意。
因为鹰刀此人平
里虽然总是会做出一些很无聊的事,但一到重要的生死关头,他从来不会去做完全没有意义的事。
究竟鹰刀有何诡计?即便是智如深海的杨四在此刻想来也是猜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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