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干什么?!”她不知所措,只能厉声掩饰。叶寻缓缓抬起眸子看她,那里面腥红一片,又恨又痛。叶夭心下烦躁,转头就走。他从后面一把将她拉住,然后扯住她头发,让她不得不仰头面对着他。头皮极痛,她咬牙怒吼:“放开!”
叶寻不说话,只低头看着他,眼泪仿佛毫无知觉一般划至瘦削的下巴,留下浅浅残痕。两人倔强对峙,互不相让。叶夭被他的目光盯得一阵阵发凉,最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颤声说:“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是啊,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样?叶寻简直恨极了她的这句话。
“叶夭。”他一字一句,掏心挖肺:“你让我这么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
叶夭听他这样说,惊愕数秒,然后突地笑起来:“哥,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离家出走是我不对,但你的反应未免太过
了吧?弄死我?你凭什么?不过是养了我几年,我也没求着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见他不语,她别开脸:“我知道你早就不想管我了,你怕我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把我扔到那个鸟不生蛋的学校去。
其实我和陆泽离开,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生气。”叶寻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又哑又沉:“我从来没有想过不管你,这几天…”
“我知道,你忙嘛。”叶夭冷笑:“你忙着给你的女朋友过生日,忙着陪她吃饭看电影,这些我都明白。
其实你今天跑到这么远来找我,我也清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咱们是兄妹,亲戚一场,你觉得对我还有些责任,所以拿出这种家长的派头做做样子,我都明白。”
叶寻扣住她的胳膊,几乎要暴怒:“叶夭,你还是人吗?你对我说这些诛心的话算什么?很有趣吗?”
诛心?她嗤一声:“跟你绕那些的确没什么意思。直说好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吧,反正我不会再回那个学校,我看你最好别再管我的事,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不然我一定还会逃走的。”
叶寻冷眼盯了她许久,往后退开两步:“就算你想回学校也不可能了。”说着转身去拿搭在椅子上的大衣,顺便把
头避孕套的盒子捞在手中打量:“大号的?”
他望向叶夭:“你受得了?那里没裂开?”她的脸刷一下雪白“关你什么事?!”他走过来,低头告诉她:“我也用这型号,真巧。”
叶夭难堪地攥紧拳头:“关我什么事?你有病吧?!”他凑近她的脸:“我没病,只是忽然觉得你长大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
劲儿,连我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叶夭呆若木
,不明白他说这种话的意思,只觉得心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你…你才
,你全家都
!”
她张口结舌,语无伦次。叶寻冷笑一声,不再搭理。***那天晚上她被带回A市,叶寻把
的遗照搬出来,让她跪在书房反省。
“好好跟
聊一下你的光辉事迹吧,叶夭你现在连家都不要了。”她跪到半夜,膝盖又疼又僵,起身的时候猛地往前摔,也不知叶寻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眼疾手快地将她打横抱起,朝卧室走。
叶夭嗤笑:“别假惺惺的了,我自己能走,不用麻烦你。”叶寻转过脸来看她两眼,果真丢开手,任她扑通一声跌到地上去。叶夭疼得直
气,睁眼却见他
开长腿直接从自己身上跨过去,顿时气得火冒金星,拾起拖鞋朝他背后砸,谁知他忽然回身,吓得她忙放下拖鞋,仓皇掩饰。
叶寻撇着她的动作:“怎么,想打我?”她爬起来拍拍
股:“哪敢呢。”说着往自己房间走,却不料对方伸出手臂撑在墙面,挡住了她的去路。叶寻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小时候你
乖的,现在完全学坏了。”
“是吗?”叶夭眼中
出几丝轻蔑,以前他们相亲相爱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分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他好像记反了吧。
叶寻垂下眼帘:“那时候,你的嘴还没那么恶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挑起她的下巴:“我们好像很久没亲过了吧?”
话音刚落,叶夭就见他朝自己凑过来,那张薄
不由分说将她含住,厮磨着,
着,力道极大。她脑子炸开一般,想也没想,猛推开他,揪着袖子使劲擦自己的嘴“你真恶心!”
叶寻趔趄两步,背抵墙壁,看着她厌恶的眼神和动作,心头狠狠一
“恶心么?”脸上却笑起来:“要是我把舌头伸进去,你岂不是要喝消毒水?”
叶夭头痛
裂:“叶寻,你想整我,可以直接把我吊起来打一顿,但别再玩这种把戏了,真的很变态!”说着大步走进卧室,关门,反锁,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站立许久。***那天以后,叶夭被
足在家,叶寻给她请了几个家教,每天轮
上门讲课。
对此她倒没什么过
的反应,至少家里电话线没被拔,网络也能上,她还可以和陆泽联系,只是无法见面而已。反正该做的都做过了,青春无悔,叶寻又不可能关她一辈子,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天气逐渐回暖,
分过后,阳台上的玫瑰和四季海棠都开了花,没事的时候叶夭躺在藤椅上发呆,闻着花香,却想起江南镇上的芭蕉夜雨,翠竹成
,思绪逐渐飘渺起来。
她很怕孤单,在网上买了只小
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才两个月大,浑身雪白,只有耳朵和
股上两撮黄
,整天窝在她腿边
爪子打哈欠,可爱得要命。
叶寻照样早出晚归,叶夭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上网窥探他和言嫣的动态了,这些早已与她无关。倒是陆泽,前几天在酒吧救了一个被客人欺辱的卖酒姑娘,听说大打出手,身上还挂了彩。
叶夭从鸢鸢口中得知这件事,忙打电话去问,当时陆泽愣了下,说只是小伤,已经痊愈,接着就开始畅聊他的英雄事迹,把自己夸得万夫莫敌,神勇无比。叶夭啐他一口:“你脸皮忒厚了点。”
又道:“那位小姑娘肯定长得不错吧,英雄救美,人家没以身相许?”陆泽说:“什么小姑娘,她比我还大几岁呢,我可不喜爱老女人。”叶夭嘀咕:“这还差不多。”
又过了几天,叶寻生日,破天荒地带着她出去吃饭。凯斯饭店二楼包房,挤挤挨挨坐了十来个男女,看那气质打扮应该不是叶寻的同学,其中有个男人非常眼
,叶夭认出他是瞎子,呵,大晚上还戴了副墨镜装深沉,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道上的,真逗。
腹诽完,她若无其事地落座,席间听他们把酒言
,侃侃而谈,看上去
情匪浅,真是一帮衣冠禽兽,狐朋狗友。
正吃着饭,听那瞎子说:“这次能成功扳倒横江,还是阿寻的功劳最大,来,我代云先生敬你一杯。”叶寻一饮而尽。这时,坐在对面一个极明
的女子冷笑道:“原本以为阿寻你只是身手不错,没想到还善于美男计,真让我刮目相看。”
席间众人似乎都知道其中奥妙,此刻颇为默契地举起杯子岔开话题“微雨,来来来,喝酒喝酒,说那些做什么。”叶夭心中冷笑,果然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转念又觉得“横江”二字非常耳
,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笑什么?”不料叶寻将她抓了个正着。“…”忙敛起嘴角:“没什么,这牛
真好吃。”
正在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孩直勾勾地走了进来。她来到叶寻跟前,哑着嗓子:“我有话问你。”
是言嫣。房间里变得十分安静,忽而有人笑说:“原来是言大小姐,你不帮你爸料理后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只盯着叶寻“我没跟你说话。”
那人耸耸肩:“言家人真厉害,都破产了还敢这么拽,我佩服。”叶寻抿了抿酒,按住额头:“小嫣,该说的那天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言嫣深
一口气,嘴
泛白:“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真心吗?”
他没说话。言嫣紧咬下
:“叶寻,你骗了我,我不怪你,但你能不能看在…能不能给我和我妈留一个安身的地方,她身体不好,家里又遭到这样的变故,我真的怕她会
不住…”
“安身的地方?”叶寻琢磨:“你是指你们家那栋别墅?”坐在对面的微雨又冷笑一声:“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叶寻看着言嫣:“检察院要查你们家,我也无能为力。这样吧,我找人帮你租一间房子,但环境肯定没有你们家好,你和伯母将就着住吧。”这颗
枣让言嫣的眼眶彻底
润了,她低头笑了笑:“谢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
她擦掉泪痕:“上次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其实以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放在心里,就算知道你是为了一些目的才接近我,我也没有动摇过…我们、我们还能不能…”
这感人肺腑的真情
让在场所有人瞪大了两颗眼珠子,目光贼炯。叶寻点了
烟,终于在鸦雀无声里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言嫣一眼,迟疑道:“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挑眉:“虽然你爸爸偷税漏税贿赂政府官员,死了也算罪有应得,但毕竟是我间接害得他走投无路跳了楼,我帮你找房子也就图一个安心,好歹也是条人命不是?你这么眼泪汪汪地感激你的杀父仇人,脑子没病吧?”
微雨扑哧一声笑了。言嫣脸色变白:“你说什么?”叶寻皱眉,已有些不耐:“把话说开就不那么好听了。小嫣啊,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忍过来的?听说你十四岁就破处了,这几年
的男朋友也不少,每次我靠近你都…都
难受的,咱们也算扯平了,好吗?”
言嫣气得嘴直抖“你你你”了半天,厉声冷笑说:“难受?!你跟我上
的时候怎么不难受?叶寻,你一边嫌弃我一边和我做
,精神够分裂的啊!”这下周围更静了,众人大气也不出,继续瞪着俩眼泡儿面面相觑。叶寻脸上倒没什么变化,随手弹了烟灰,思忖许久:“你是说那天晚上吗?”
他眼底
出一丝同情:“可是真不好意思,那晚睡你的不是我。”旁边两声干咳,一个
头小子自觉举手:“那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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