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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金蝉朱文
 金蝉、朱文这一对虽因老人负气,特意另闭在魔宫偏殿之内,金蝉却难得遇到这等能互诉衷怀,你怜我爱的良机,只管绵绵情话,说个不完,只可怜襄王梦醉,神女无心。

 忽听李洪二次传声,说:“蝉哥蝉嫂,只听风雷之声一过,立往东方冲出,立可身。”金蝉一面回答,一面抱着朱文,笑道:“好姐姐,我早知这么轻松平常,真恨不得和你在此多留些时呢。”

 朱文因听李洪在传声中唤她“蝉嫂”便把手将金蝉一推,娇嗔道:“都是你闹的。洪弟淘气,你也不管,被人听去是什么样子?”金蝉也气道:“我知你过河拆桥,少时出困,又不理我了吧?还说随我同去光明境共证仙业呢,分明又是骗我。”

 朱文想起金蝉屡世深情和几番冒死相救之德,一时气馁,忙道:“你道力进,已非昔比,为何还是这等小孩脾气?快莫生气,要见光明了。”

 有无情,就是把有情人玩于股掌之上,若对小孩,那有诚心,直是驱之若禽畜,非福大命大,必无葬身之地。忽听暗中有人哈哈笑道:“你们要往光明境,还有不少的路。我立刻大放光明如何?”

 刚听出是李洪的口音,随即一片风雷之声响过,眼前倏地一亮,一片佛光照处,果然大放光明。

 一看当地,却只是魔宫西偏殿入口之处,内外只隔一条门槛。事之成败,往往就是临终一步。朱文见李洪笑嘻嘻望着自己,满脸顽皮神气。想起前言,面又一红,当着钱莱又没法说。

 金蝉恐她有气,忙道:“洪弟不谈正经,专说空话作甚?”话刚出口,忽见凌浑、崔五姑同了石完飞来,招呼金蝉、李洪、朱文、钱莱一同赶去。

 凌浑见石完和钱莱使眼色,笑骂道:“你们两个小猴儿,仗着地遁专长,想淘气吗?老魔头连我们都要留他的神,不是好惹的呢。我知驼子专一领头淘气,显他神通,也不想想你们有多大气候,便令胆大妄为。

 驼子将太乙玄门出入之法传授你吗?”石完笑道:“凌太师叔不必多虑,乙老太公不但传授,还赐有一道护身符呢。虽然只能用一次,老魔头决无奈何。”凌浑笑道:“吃了苦头,却莫后悔。

 真要动手,你那石火神雷专破魔光,可惜功力不够,捣乱尚可,切忌离他太近,至少也得在十五丈外动手。虽然不能伤他,多少也教他着点急。

 你二人在宝铠防护之下,得手速遁,或可无事。否则,被他魔手抓中,就不死也够受了。”凌浑说完,随率众人隐身飞去。石完胆大天真,贪功好胜。钱莱情切私仇,心中愤恨。

 二人情又厚,互一商量,觉着持有至宝防身,料知如有凶险,乙休也必阻,如何还肯指点下手方法?

 便由地底赶往西魔宫,仗着石完能够透视石土,由地底暗中移到老人身前,看出老人正在手忙脚,不由笑骂道:“不要脸的老魔头,自家法力不济,不惜以本身血去喂家中枯骨。我便和你逗着玩儿,看你那几个死人头吃得了谁?”

 这时群魔因先前情急反噬时发出全力,凶威更大,已非昔比。这类神魔虽被制伏,许以重赏,尚无实惠,又凶残猛恶,决不甘心,在未践言以前,连放神魔出去伤敌,均难免生出意外。

 除非万分事急,豁出两败俱伤,但一个不巧,敌人不曾受伤,群魔重又反噬,自己无妨,爱女、门人便难幸免。老人不顾擒敌,先双臂一振,群魔全数飞起,聚在一处,也未恢复原形,仍是十二骷髅,方要挣扎。

 血莲芒电,只一闪,便一起包住。老人也出血光之外,大喝道:“老夫决不食言,等我擒到敌人,自有道理。”

 话未说完,右侧空中又有人接口骂道:“老魔头,凭你也配?”老人怒极,大片黄光,循声飞去,尽管势急若电,却料不到声从地底来,是以毫无用处。

 来人语声时东时西,说之不已,身形却是不见。老人心念一动,冷笑道:“无知鼠辈,你这样藏头缩尾,我就没奈何你了吗?”

 随说,刚回手把肩白玉拂尘取下,还未施为,忽听空中又有一人大喝:“石完不可大胆!这老魔头岂是你们所能惹的?”

 老人心方一惊,知道魔网已破,强敌已在对面了。说时迟,那时快,石完耳听凌浑发话示警,两丸神雷已分头打出。

 老人猛瞥见一蓬红白二的火星面一闪,知道有人暗算,也是背运当头,平惯占上风,尚气心高,如今连遭失意,已知来人不是弱者,怒极神昏,仍在自恃,以为对方知自己厉害,决不敢随意近身,致受魔法反应。

 加以想要查看虚实人数,心神已分,略为大意,致被石完乘虚而入。石火神雷已经爆发,连声霹雳大震。

 总算法力真高,神雷炸时,护身黄光已同飞起,不曾受伤。雷火炸处,老人瞥见面前不远,现出一幢青色冷光,中裹着前时破魔牢的幼童,同了一个绿发红睛,又黑又瘦,身有墨绿光华环绕的丑怪幼童一起。

 因那石火神雷正是魔光血焰的克星,于雷火星飞中,血莲魔光竟被击散了好些。老人惟恐魔头逃出,此时丝毫松懈不得。明知敌人就在眼前,竟不及兼顾,施展不开毒手。

 这就是善的箍束,所以是坏蛋活千岁,好人命不长。没奈何,只得先用魔法一指血莲,光华重又大盛。石完已觉出一种极大的力也已上身,才知厉害。同时钱莱见石完胆大自恃,抢先上前发难,又在暗中加意防备,忙追过去。

 就藉这缓得一缓,宝铠神光得往起一合,将二人一起护住,立往地底遁去。总算逃避得快,那时机也真巧到极点,稍差一瞬动手,两童休想活命。老人被两个幼童戏侮暗算,几乎受伤,不怒火上攻。

 伸手连指,立有无数金碧光华,夹着万千血焰火箭,暴雨一般朝上下四外过去,小半穿入地底,下余满空横飞

 整座魔宫宛如火山箭海,血千重,连天都映成了暗赤颜色,更有轰轰雷电之声,如百万天鼓怒鸣急擂,山呜谷应,地动天摇。

 老人满拟方圆五六十里,上下千百丈,齐在魔火血焰飞箭飞叉所笼罩死圈之内,一任敌人法力多高,就说不死,也必受伤被困,哪知仍是不见影踪。老人不见敌踪,空自愤怒。料定敌人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敢深入,决不会走。

 为来敌太强,又再暗布大阿修罗法,准备到了紧要关头,施展毒手。魔镜已早飞起,运法眼注视,却细寻无迹。又在应敌正紧,无暇虔心推算,只能惊奇愤怒,忽听男女笑语之声,起自前面曾用法力点缀灵景的小山上空。

 又听有人笑道:“凌花子,我还有事,去去就来。你把妙光门开放,教老魔头看个仔细,省得他两只鬼眼东张西望吧。”同时血光中祥光一亮,小山那面现出五六亩大,五六丈高的一幢五彩轻云,看去薄薄一层,祥辉闪闪,光甚柔和。

 内中围着数十个道装男女:有的云裳霞被,羽衣星冠。有的相貌古拙,形态滑稽。还未看清,一道金光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驼背老人,正往东魔宫飞去。

 老人不由气往上撞,扬手千百枝火箭,夹着无数血团,朝前打去。驼子哈哈大笑道:“无知魔头,少时教你知我厉害!”说完,金光电闪,人己不见。那火箭血团,不知怎的,竟会反击回来,回魔女所居宫殿之上,比电还快。

 老人忙即回收,匆促中不曾收完,内有几个血团已先爆炸,血火星飞中,整座魔宫竟被震碎了小半。老人这才知道敌人不是易与,也非盛气任所能济事,立心不再顾别的,先将神魔、宫众护住,才强捺心神,定睛朝前细看。

 ***只见仙云杳霭,明霞冰纨之中,那凌虚而立的二十多个男女,除一个花子打扮的道装怪人和一个满头白发美妇而外,下余全是天宫中先后被困的少年男女。

 猿长老不愿藏身云幄,途中隐去,及神驼乙休飞走外,峨眉门下,只齐灵云未见,石生未曾现身。

 金蝉、朱文、李洪,还有及先前用青灵辟魔铠护身,及暗发石火神雷,借着地遁逃走的两个小对头,也在其内。内中李洪、石完不曾被困。

 钱莱虽然被困,未入魔阵,下余男女全在天宫中,为五婬网受尽诸般痛苦烦恼,或为魔傀,或曾尝到过魔法厉害,俱各化敌为友,班荆叙阔,对于上下四外的这等猛恶攻势,简直视若无睹。

 那么薄薄一片明霞轻云,看去只要风一吹,便可吹散的,却一任血焰如海,上下紧,火箭金刀四外环攻。休说不能攻破分毫,并还在血海之中若沉若浮,似随风扬去,意态生动,十分悠然。

 金蝉等峨眉诸弟子虽非气量偏狭,记仇心重,但都童心未退,备极讥嘲。内中石完更是淘气,故意做出许多怪相,把魔头骂个不休。老人如何不恨,不由满腔怒火重被勾动,正强忍耐,暗想制胜之策,并在怒火烧心之下,再也不暇顾及别的。

 看出敌人虽仗仙云护身,却不似有甚还攻之力,自恃炼就大阿修罗不死身法,把心一横,豁出以身啖魔,损耗真元,与敌一拼,至多两败俱伤,也决不使敌人全身而退。

 冷笑一声,一面催动血光、火箭、魔焰、金刀,上下四外一起夹攻。一面暗中传令爱女、门人说:“敌人甚强,你们不可出手,速用魔法避入西宫地底魔坛以内,守护重地。

 到了事急之时,速将魔坛上主幡如法展动。”魔女和田氏弟兄看出父亲、师长怒极心昏,已改常态,料知不是好兆,但是不敢违抗,只得应诺。

 老人说完,将手一挥,一片黄光罩向爱女和众门人身上,人便无踪,全数往魔宫遁去。白发龙女崔五姑看出老人表面镇静,面带冷笑,实则眼含凶毒,须发张,任凭嘲骂,一言不发,一手掐着五岳真形法诀,一手拿着白玉拂尘,料知发难在即。

 忽听老人大喝:“贼花子,既敢来我魔宫闹鬼,便应现身一斗,似这样藏头缩尾作甚?”随听空中有人接口道:“老魔头休要猖狂,别人怕你阿修罗魔法,我却偏要见识见识。

 凌道友夫不过想将你所炼死人头一一消灭,免被你那对头乘机盗劫,助长焰,多留后患。时机未至,特意看你闹什把戏,暂缓动手罢了,真是怕你不成?如不服气,放些本领出来,老夫见识见识如何?”

 话未说完,人早现身,是猿长老。身穿一件白色道衣,生得猿臂鸢肩,满头须发白如银,两道白寿眉由两边眼角下垂及颊,面色鲜红,狮鼻阔口,满嘴银牙,两耳垂轮,如丹砂,又长又厚,相貌奇古。通身衣履清洁,不着点尘。

 一对眯着的细长眼睛,睁合之间,芒电。身材又极高大,看去天神也似,在一幢亮若银电的白光之下凌空而立。真是狐假虎威,连赤杖仙童的一手杖也抗不住,竟敢挑战灵峤宫大敌。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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