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诗云真的变了
刘诗云轻轻摇了摇头,眸中似含着细碎的星子,伸出了手,小心的拈出了一块糖糕,咬了一口,嚼了嚼:“没事,吃一块凉的糖糕而已,没那般容易生病,平常还吃专门冰起来的果脯呢,大不了,我就少吃一些。”
刘诗云平
里极听话,父母亲不让她吃街上卖的馄饨凉粉,也不让她随便吃摊子上的点心,嫌不干净,每次都是赵栀吃着,她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渴了喝一口茶,无论赵栀如何劝她,她都用扇子遮着嘴,只
出了一双清澈的眸,使劲的摇着头。
她虽说着不吃,但是小孩子家,哪有不贪嘴的,只是她不敢违背父母的命令,不敢吃而已,她父母有时候不让她出门,只让她在闺阁里呆着,都是赵栀花钱买通了守门的小厮,偷偷带着她出来的。
有次,赵栀吃糖糕的时候,刘诗云实在忍不住,便小心的咬了一口,当即她便双眸发亮,兴奋的握着小拳头,挥了一挥,忍不住将一整块糖糕都吃了,吃完之后,她一边擦着手,一边懵懂的朝着喝着馄饨的赵栀望着,糯糯道:“栀儿,别跟我爹娘说好不?”
赵栀将勺子放下,瞥她一眼,又捏起了一块糖糕,
进了她嘴里,继续低头吃起了馄饨。
刘诗云见赵栀的反应,便知道赵栀不会说,当即一脸的娇憨,也不将糖糕吐出来,就这样在嘴里嚼了起来,吃完之后,她趁着赵栀不注意,又悄悄地拿走了几块去吃,赵栀转头看她的时候,她的腮帮子鼓的跟个仓鼠似的。
“糖糕不好吃,刚刚你
到我嘴里的这块,我还没嚼完,等我吃完之后,这辈子再不吃了!”
若不是赵栀看见盘子里少了好几块,还真信了这丫头的鬼话。
刘诗云只任
放肆了这一次,从这以后,一直到她出嫁到王家,她再没吃过一次糖糕,也再没吃过旁的街上卖的零嘴。
她嫁到王家的这些天来,倒是什么都不顾及了,像是报复一样,将以前没敢做的事,都做了一遍,将以前不敢吃的东西,也全都吃了一遍,别人说什么,她都再不在乎了。
刘诗云吃了一块,想起了以前的事,眸中掠过了一抹凄凉和嘲讽,还有几分的偏执,她又拿起一块,
到了嘴里,
愤似的嚼了起来,一手搭在了赵栀的肩上,双眸没了神采,似黑
一般平淡无波。
“栀儿,什么姻缘、富贵、各家各户盘
错
的关系,今
恐得罪了谁,明
恐丢了名声,再过几
又怕丢了前程。什么容貌什么如意郎君,这些都算什么东西?栀儿,自己活的好好的,活的自在满意,比什么都重要。”
刘诗云的面色略有些疯癫,
角牵起了一抹笑意,搭在赵栀肩上的手,又轻轻移到了赵栀的手背上,一攥,便将赵栀的手攥在了手里,胳膊轻轻发着颤。
赵栀静静地朝着面前的女人望着,面色平淡。
诗云真的变了,以前的她是大家闺秀,谨小慎微,生怕惹事,胆子比什么都小,出了一点小事,都躲在自己身后,她分明和自己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却跟个孩子似的,事事依赖自己。
可是现在,她长大了,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再也不用躲在自己身后了。
赵栀鼻头有些发酸,她低下头,
了一口气,笑着轻轻抚着刘诗云鬓角边的碎发,柔声道:“诗云说得对,那些都不重要。”
“栀儿,我不想要和离了。”
刘诗云抱了她一抱,站起了身,蹲在了地上,捡起了一
树枝,低着头,剥起了树皮来玩:“和离了又要嫁人,我将直接将王永言…唔唔…”刘诗云正说着,赵栀站起了身,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嗔怒望了她一眼:“糖糕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说罢,赵栀一连捏了好几块糖糕,
到了她的嘴里,刘诗云小脸一白,着急的嚼了几下,咽了进去,跺了跺脚:“我没!我没有!”
她不是想说将王永言杀了,守一辈子的寡,而是想说,她想要将王永言拐到荒郊野岭里,让他
了路,再也回不来,然后一个人在王家呆着,再不用见到他。若是她能以寻找夫君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带着行囊离开,那便更好不过了。
由于吃的太急,刘诗云的小脸都红了起来,倒是有了几分以前的娇憨模样。
赵栀白她一眼,又捏起了一块糖糕,
到了她嘴里,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
唉。
“王家人让你出去吗?一会儿要不要乔装打扮,跟着我和三爷,一同去太子府一趟,瞧瞧热闹?”
最后‘太子府’三字,赵栀不敢大声说,怕被人听见,只凑近了刘诗云耳旁小声的说了。
毕竟在百姓和皇帝的眼里,摄政王爷和太子殿下已经闹掰了,要去太子府,便得隐藏身份,乔装打扮一番,免得再节外生枝。一想到很快东启便能和韶华见面了,赵栀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担忧。
她既想让这两人重归于好,让东启将韶华领入太子府,封了太子妃,就此皆大欢喜,又怕另生什么事端。
当然,封太子妃,只是赵栀随便想想而已,先不说以后,在东启夺了大权之前,这都是绝无可能之事,皇家不会允许一个没有身份,又对皇家毫无利益的女子,嫁入皇家,凭韶华的身份,怕是就连妾室都做不了,最多只能做东启的通房丫头。
刘诗云眸
一亮,瞧了一眼四周,见没人之后,便凑近了赵栀的耳旁,低声道:“他们想软
我在王家,不想让我出门,我得瞧瞧,待会儿能不能想办法混出去…”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没几秒,一股子浓烈的酒味,便传到了赵栀的鼻翼之内。
“去哪儿啊?”
王永言那含着笑意的声音,便响彻在了赵栀的耳旁,细听之下,还带了几分醉意和冷意。
他说罢,便悠悠的站在了赵栀和刘诗云的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王永言原喝醉了,还在
上躺着,过了没多久,察觉到刘诗云不在了,便站起了身,出门寻起了刘诗云,左右寻了两圈,谁晓得竟在这看到了刘诗云,另还见了赵栀。
他出门的匆忙,只着了黑色中衣,外头松垮的披了件红色大袖,
出了大片的
膛,墨发高束,一副半醉不醉的模样,原是不俗的相貌上,也带了几分倜傥风
,他斜着一双眸,朝刘诗云冷冷望着,眸底带着几分
戾,大手猛地拽住了刘诗云的衣领。
“跟二爷回去。”
“栀儿难得过来,我想同她多聊一会儿。”
刘诗云深
了一口气,
直了脊椎,额头上却带了些细密的冷汗。
“不许!哟,刘诗云,你长胆子了?”
王永言笑的冷厉,吓的刘诗云身子打了个寒战,刘诗云这段时间被他折腾的狠了,见了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赶紧逃了,饶是她再努力壮胆,此时也是怂了,她左右看了一眼,又躲到了赵栀的身后,
出了半颗脑袋。
“你…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王永言,我…我刘诗云,我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嫡女,你不许吓唬我…”
赵栀眉头微蹙,伸出了手,猛地朝着王永言的胳膊上拍了过去:“王二公子,王爷可是在你们府上做客呢,你平
里欺负诗云我管不着,但今
里你再欺负,我可管得着,这事若是闹大了,弄不好,便闹到王爷那处去了。”
王永言娇生惯养着长大,肌肤比寻常女人家的都要
,被赵栀这般一拍,手上便落了个红印,他将手收了回来,阴冷的朝赵栀望着,嗤笑了一声:“死丫头,你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本公子成亲那
,你就在草丛里蹲着呢,你…”赵栀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糖糕,便
进了王永言的嘴里,笑的淡漠:“诗云平
里唤我一声姐姐,我便唤你一句妹夫,唤你一声弟弟。王二弟弟,赵栀姐姐的这一块糖糕甜吗?能堵住你的嘴吗?”
王永言将糖糕吐了出来,拿着帕子擦了擦薄
,笑的淡漠:“本公子比你大上太多,赵栀,你这黄
丫头就不怕折寿?”
说实话,王永言如今真的恨赵栀恨的牙
,他若不是见赵家近
里风光,赵栀也跟着水涨船高,早就将她绑了,卖到花船上去了。
若不是他知道男人不能打女人,早就一巴掌朝赵栀脸上招呼过去了,哪里还会在这忍着恨意,斯斯文文的跟她说话?
“折寿?不好意思,本姑娘命长,不像你似的,天天担心什么折寿,是怕活不过腊月吗?”
赵栀的小嘴简直就跟抹了
一样的甜,刘诗云听见她说自己的夫君命短,心中不仅不恼怒,还跟着掩住了
,笑出了声。
不过刘诗云也不敢大声笑,只敢低声笑,也是心中害怕王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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