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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记号
 昨晚因为给聂唯打电话没有睡好,今天精神不济,天刚擦黑我就早早地回到宿舍去补觉。

 睡梦中发现自己走在一条铺着方砖的细窄街道,两旁是温和闲适的欧式房屋店铺,路灯有优雅的花形铁枝装饰。路的前方有一扇白色有花纹的门,有谁告诉我,我正在布鲁尔,打开那扇门就能看见聂唯

 朦胧中听见有人喊叫,身子又被摇来摇去,我睁开眼睛,梦境远离,看见一张脸极近地贴在我面前,吓了一跳,努力凝聚焦距,终于看清是同宿舍的小丁。

 “苏苏,楼下有人找你!巨优雅巨有魅力的一个帅哥!”小丁兴奋得脸红红的。

 唔,是谁?猝然被吵醒,头沉沉的,我皱着眉头起来穿衣。窗外,二楼的窗口已经是漆黑一片,只能看见被路灯染上昏黄泽的梧桐树冠。

 裹上外套下楼去。

 宿舍楼的前面是一条直直的甬道,两旁种满了高大拔的法国梧桐,已经是深秋,只消有轻轻的一阵风吹过,大片大片漂亮的手掌状的黄绿色叶子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谁来找我?四周黑黑沉沉,只有跟梧桐树并列站立着的路灯发出一笼黄暖的光来。我再往前走两步,走到甬道上去,略一张望,就看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站在路灯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直式短风衣,双手在风衣口袋里,风衣的口子没有扣上,出里面驼的V领薄衫和雪白的衬衫领子来。

 一阵轻风,拂动他黑色的发丝,几片叶子落下,在光影里翻飞着从他面前飘落,

 我愣愣地走到他面前去,愣愣地看着他不羁的眉黑沉的眼高的鼻梁和优雅的线。

 他温暖的修长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深邃的眼睛里几分笑意几分魅惑,还有小簇的火焰。

 他的声音低低的,又带点挑逗:“小野猫,想不想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呆呆的说:“我刚才还梦到你。”

 他的眸子倏然变得暗沉,像有什么爆发出来又扩散开去,我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去紧紧抱住。

 楼上有口哨声响起来,我连忙推他:“聂唯,放开啦,这里是学校啊!”他充耳不闻,温热的吻上我的耳廓。

 我忍不住呻一声,双手攀到他背上去,全身的感官似乎被打开了开关,身体颤抖起来。

 他似乎被鼓励,一只手居然丛我间滑进我的上衣里,去抚摸我的

 凉意使我清醒,我脸红,拍开他的手:“你疯啦!在校园里就…” 天,居然就这样在外边…只希望天够黑,没人看得清。

 “好,”他低哑地说,鼻尖触着我的,凝望着我的黑眼里情澎湃“那我们换个地方。”

 我竟无法拒绝。

 坐在计程车上,他拥着我热吻,惹得司机频频侧目,我推不开他,只希望外套和黑暗能够挡住司机的视线,使他那不安分地伸进我衣服里的手不被看见。空气微凉,他舌间的气息如火。

 下了车,他拉着我进到一间高层公寓,坐电梯直上十八楼。

 他拿出钥匙,打开B号房间,拉我进去。刚关好门,他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见美味佳肴一般,将我抱在怀里,急躁地拉扯开我的衣服,舌并用,上下其手。

 “唔…”身子几乎被他散,气都不过来,我呻“不舒服…”

 他在我耳边低低地笑,一把将我抱起来,往里走去,耳边听到他沙哑地挑逗:“那么,我来让你‘舒服’。”

 我已经被情点燃,眼前所见只是他的燃烧的黑眸,耳边所听的只有他人的火热息,齿间尽是充满强烈的他特有的好闻味道的深吻,身体感觉到的全是他或轻柔或烈的‮摩抚‬。

 当他的火热终于充满我时,我闭紧眼睛,咬住他的肩,仍然不能阻止自己忘情的呻

 他的手抚过我汗的额头,沙哑地说:“看着我,小东西。”

 我睁开眼睛,看见上方他混合着望和怜惜的俊颜,他的黑瞳深深望着我,薄勾起微笑来:“小东西,告诉我,为我心疼,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啊…”他的深深进入引发的电使我轻颤,我息:“那感觉…让我想拥抱你…想吻你…想让你笑…”

 “苏苏…苏苏…”他的面容震动,眼中异彩转,喟叹似的反复轻喊我的名字,肌肤与肌肤厮磨,气息与气息胶,他伏在我身上的修长身躯狂野地律动,每次深深的结合都令我婉转呻

 我们一起在望的顶峰得到圆满的释放,犹如置身灿烂的星河。

 情渐渐平静下来,我终于能跟他正经地说话。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我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沿着他前漂亮的肌线条游走。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边去咬一下,黑眼眯起来看着我,说:“我怕你饥渴难耐,回来足你。”

 我气结,到底是谁饥渴难耐啊?

 给他个白眼,我没好气地说:“那还真是谢主隆恩啊!”他笑,从旁边散落的衣服里摸出一件东西递给我:“给你的。”

 “什么?”我接过来,两个拳头高的长方形盒子,打开盒子“咦?!”

 微凉的合金质地,一个两拳高的光股小孩,头发卷卷,脸蛋儿鼓鼓,鼻子翘翘,正腆着肚子,炫耀般展示着他的小小鸟。

 “好可爱!”我双手握着,忍不住在那小小的圆肚皮上亲一下。

 聂唯一把从我手里把小雕塑拿走,面容微有不悦:“别亲,你该亲的是我吧?”

 “嗯,”心情很好,我笑开来,拍拍他的脸“别生气,他的——比你的小多了。”

 他的眼中光芒掠过,随即迅猛地翻身覆住我,长指抚摸我的,眉毛挑起来,嘴边出兴味的笑:“难得你对我认可——不好好为你服务一下未免说不过去。”

 我对着他长长密密的眼睫,干笑:“不,不用,呜…”

 声音都被他没,我被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面对他完全不可违抗的汹涌情,暗自后悔不该开这么擦边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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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爱不如我喜爱/你的不满成全我的美满…”

 一大早,有歌声扰人清梦。

 我闭着眼睛,摸到枕边的手机,按了接听键,歌声嘎然而止,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口齿不清地说:“喂?”

 “苏苏!你在哪里呢?我们都在等你啊!”小丁急急火火的叫声传过来。

 我猛然清醒,糟!今天要集体去N市郊外摄影采风,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Sorry,sorry,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我急忙要起身。

 “怎么了?”身后传来聂唯慵懒磁的声音,他的修长手臂环上我的

 咦,昨晚上真的不是做梦啊?

 我推开他的手,下去团团转满地捡衣服,着急地嘟囔:“晚了晚了,十几个人都等着我一个呢,这下去了还不被他们给吃了!”

 抬眼看他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神清气,容光焕发,我却浑身酸软,忍不住不平衡地抱怨:“都怪你!你小心纵过度,体力衰竭!”

 他不为所动地挑挑眉,说:“这点你放心,没有好体力是没办法做声乐的,尤其是——,只有有力,才能完美地发声。”说着别有深意瞅我一眼。

 狼!我白他一眼,没功夫跟他逗嘴,套好衣服,急急冲进浴室去洗脸。

 他套上长,跟过来,靠在门口:“镜子后边的小橱里有新的牙刷。”

 “哦。”我拿了牙刷出来,挤上牙膏,看他一眼“你的房子?”

 他点头:“爸给我的私人空间。你们学校有活动?”

 “嗯。我们摄影系去郊外采风。三天两夜,还要宿营呢。”我把漱口水吐出来,在洗脸台上找洗面,他走过来,打开一只瓶子,倒了在我手上。

 刚把泡泡在脸上,他又问:“都有谁去?男的还是女的?只有你们同学?”

 啊?他问这么清楚干嘛?人身监控?我啼笑皆非,没功夫跟他掰,老老实实的回答:“都是我们同学,当然有男有女。没有别人了。”

 我低头洗脸,他沉默半天,突然说:“苏苏,大学里的男孩子都太年轻。”

 我抬起水淋淋的脸看着他,他抱着胳膊垂着眼睛靠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话。

 实在忍不住,我“扑哧”笑出来:“聂唯,你不会是在吃这种干醋吧?”

 他瞪我一眼,目光又移开去盯着浴室地板。

 我笑着说:“嗯,不过说实话,我的确不太喜爱太年轻的男孩子,而且,”我走过他身边,戳戳他赤膛“像我跟你的这种关系,如果我喜爱上了谁,肯定会来跟你讲的,别担心。”

 我的安抚显然没什么效果,他的脸似乎更沉了。

 “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问他。

 “我今天就得回去。”他也拎了衣服套上,又去刷牙洗脸:“我送你去学校,然后就去机场。”

 “这么紧张?”我讶异,就为了回来跟我…是该感动一下还是该说他老大望太强烈?

 我说:“你不用去送我了,不如多休息一下,要不然身体吃不消。”

 他完全不领情,从鼻子里哼一声,对我扬扬眉:“需要我跟你证明一下我的体力吗?”

 呸,满脑子情思想!我咬牙,随便他去,最好累死他!

 话虽这样说,坐在计程车上,我还是忍不住又劝他:“聂唯,要不然你回家去休息一下啊!真的不用送我。”

 他摇头:“回家还要解释,麻烦。”又看我一眼,哼一声“老叫我不要去送你,难道跟谁有约怕我看见?”

 “都说只有我同学了。”这人,狗咬吕宾外加猜忌妄想症。我瞪他,不再劝说,自己把玩手里的小于廉雕塑。

 越看越喜爱,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抬头跟他说:“聂唯,我都没有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没关系。”他淡淡地说,不甚在意的样子。

 我又莫名心痛,又冲动了:“这样,随便你提,只要我做得到就答应你,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自己送上门,他不会想一些很变态的事情让我做吧?

 他的黑眸亮一下,看着我,清清冷冷的表情像被融化掉,浅浅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他说:“既然这样…接下来,到明年学习结束,我会比较忙,大概没时间回来,不如你放了寒假去布鲁尔,怎么样?”

 咦,不是什么很变态的事情啊!既然是答应他的生日礼物,我一口应承下来:“好!”集合地点在北侧门,远远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口,旁边停着我们租来的中巴车。

 车子驶近他们停下来,我一面打开车门下车一面回头对聂唯说:“好了,我走了,你要赶飞机也好休息也好,赶紧走吧!”生怕会被小丁他们看到我跟他一起出现,昨天他来学校找我,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今天又一起出现,真是要想多歪就能想多歪了,呃,虽然确实是事实,我也不好意思这样明目张胆现给人看啊。

 聂唯的目光望车窗外扫了一圈,突然定住,他的脸冷冰冰地沉下来,黑眸冷冷地看着我一眼,然后,径自打开车门下车。

 我被他弄懵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啊?在那边站在小丁身边脖子挂着相机的人,有高高的身架和亚麻的头发,是菲力?!

 小丁已经在嚷嚷:“苏苏!你快点啊!唉,居然叫菲利克赛先生等你!”

 菲力看见聂唯,愣一下,很快上前两步出笑容来:“聂,好久不见!”

 聂唯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一下,声音平静,却紧绷得像琴弦:“真是好久。”又盯着我“你们约好的?苏苏,告诉我怕什么?还是你想两边都瞒着?”

 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我脚踏两条船?!

 我瞪大眼,看着他面孔上的嘲讽,只觉得心头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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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牙:“你说什么?”

 我的确对聂唯说过这里只有我们同学,菲力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事先也不知道。现在有两种可能,或者我事先也不知道,或者我是在瞒他,而他居然问也不问一句,直接认定我在瞒他。就算他不相信我的感情——我确实没对他表白过——他也不能这样怀疑我的为人,我两边都在瞒?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这种话他怎么问得出口?

 菲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我愤愤地说:“有人在发神经。”

 小丁凑过来:“苏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摄影师菲力克赛先生,我们这次采风的课外辅导,呃,你们好像认识?”

 聂唯微愣一下,目光迅速往我面上看过来,我假装看不见,对着小丁灿烂一笑:“哪里,不是我跟菲力克赛先生约好的么?”

 小丁一副受惊的表情:“苏苏,你没事吧?睡迷糊了?我们去请菲力克赛先生你根本不知道啊!”菲力看看我们的表情,终于大约猜到事情缘由,拍拍聂唯的肩,笑:“聂,你太紧张。”

 我哼一声,推着一头雾水的小丁一起往中巴车那边走:“走了,小丁,不是要晚了么。”

 刚走了两步,身子又被拉回去,聂唯捉着我的手臂,看着我:“苏苏…”

 我打断他,对着他笑得甜蜜:“唯哥,我跟菲力约好了一起去玩,瞒着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以后不会瞒你了,因为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放手,我要走了,再见。”

 菲力在一边苦笑:“苏苏,别陷害我。”

 我甩胳膊,聂唯的手铁铸一样纹丝不动,远处的同学们都好奇地看过来。

 好吧,我口气,回身面对他站好,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他,嗯,我本不是那么小的人,若他道歉,也就算了。

 聂唯低下头,深深的黑眼里波光转,突然,他的嘴边浮上一丝诡异的笑来。

 我惊觉不对为时已晚,下巴被他捏住,下一秒,他温热的落在我的上。

 我睁大眼,从他的肩膀上方看见他身后有红黄相间的落叶飘过,听到周围有口哨声响起来。

 我只觉得脸轰一下烧起来,天,这是在N大门口,菲力在旁边,小丁在旁边,我们系的同学都在不远处,来来往往还有许多路人,现在又不像昨天晚上那样黑,大上午的,没雪没雾,能见度极好,这这这,毫无遮掩的当众表演啊!

 他的吻辗转加深,我死命推开他,拿手背抹去上的濡,满面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我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叫我以后在学校怎么混啊?!

 身后传来系里同学的鼓掌唿哨,还有小丁的气声:“天,好浪漫啊!”“这个吻作为道歉。”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微笑着,手袋里,高挑的身姿悠闲起来,仿佛在他的所有物上打好了烙印做上了记号,不再担心丢失。

 凭…凭什么?明明是我被占了便宜,还说得好像收了他的礼似的!

 他见我瞪着他,挑挑眉,俯低身子看着我:“怎么?我的歉意表达得不够?”

 绝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比脸皮的厚度,我转头就跑,撞上了正看得开心的小丁,一把拉住她往车上走去。好诈!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下就算我真的想用这三天两夜勾引菲力也不行了。

 听见身后菲力在调侃:“聂,虽然我已经放弃,但是,总要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再刺我。”

 聂唯回答说:“相信我,菲力,你会有很多机会来锻炼你的适应能力。”

 走得远了,隐约听到他又对菲力说:“你说得对,我太紧张…”

 托聂唯的福,三天两夜的野营采风简直是煎熬。

 每个人走过我面前都会出意味深长的笑来,不断提醒我那天当众热吻的尴尬,小丁和几个女生更是着我问个不停,几乎让我抓狂。

 终究是菲力好心解围,叫她们去问他,不知道菲力是怎么跟她们说的,小丁回来后就抓着我的衣袖,盯着我,说:“苏苏,你们最后一定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年头浪漫已经太稀少了,你一定要给我们完成这个梦。”

 我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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