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如歌
长城的烽火
留下了
一笑倾城的童话
如歌的长袖
卷去了
君王多年的眷恋
前世的纠葛
是鲜⾎的凝眸
今生的痴愿
是错位的爱情
…
残
如⾎,静立河畔,她只是个寂寞的女孩,望着远方,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凄凉。她从来不知道她究竟是谁,来自何方。她只是⽗⺟在河边所拾,她一天天长大。她一直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美丽会被说成妖异?她只是一朵幽兰,静静开放。
她以为她就会这样,直到凋零,可她是褒姒,全褒国最美丽的女子。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自幼我的梦里就有一个奇怪的女子。她总是站在遥远的花丛中望着我,我问她的名字可是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我,然后就消失了。最后,我惊奇的发现我的手上有她的泪⽔,醒来时,掌心还隐隐痛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流泪,我只记得她哀怨的眼神。
我是宜臼,周的太子,这个梦伴着我整整十六年了。
那天褒国的使者来向幽王进献美女,想要赎回进谏被扣押的褒国大夫褒绱。她来了,她的⽗亲需要她的付出去挽回生命,而她一直都只是没有生命的娃娃,在哪里都只有孤寂,只有一张冷冰冰的脸,没有一丝笑容。冰冷的美丽也是那般慑人。
这就是我梦里的那双眼睛。第一次,我想要抓住一个人,不再让她流泪。
可是,她却成了⽗王的女人——我的⺟妃。
我站在那里,故作镇定,看宮女们带她去⽗王的寝宮。她从我⾝边走过,眼神中是一片漠然,于是后宮所有的女子被弃。包括我的⺟亲,温柔沉默的申后。
⽗王的所有开始只围绕褒姒,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让褒微笑,因为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恐惧而又眷恋不舍。堆成山的钱币砌在褒姒的面前,她抬都没有抬一下眼⽪;各种珍奇宝贝搬进褒姒住的宮殿,她的眉⽑没有弯一点;歌舞升平起伏在褒姒的眼前,她的嘴角没有动一毫。一连十天。我的⽗亲没有过问过朝政。宮殿里的火光灭了燃燃了灭。褒姒只是冷冷的在他面前,始终没有笑。
她不爱他,即使他可以把世界都可以给她,她习惯了把自己冰封,受了太多伤害,让她的生命里只剩下自尊。她需要的只有那团年轻的火焰,融化她的一切…
这个从不献媚的女子,我知道,她是我的梦。我于是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王。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虽然我并不知道,见了她,又如何?
我第二次看见她,是在花园。她幽暗的双眸是一泓静静的⽔。她在那里看花,我在这里看她。然后,她向我走来,我楞住了,不知所措。她靠近我,将我因紧张而僵硬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她说,我是你的。然后我看见自己张开双臂紧紧抓住了她——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等了十六年…一年后。褒姒生伯服。我急忙去找她。过于紧张和奋兴的我忘记了今天⽗王并没有外出狩猎。于是正当我不停的催问褒姒孩子的⽗亲是谁时,猛然发现⾝后不知什么时候起站着⽗王。他子套短剑向我刺来。我跌倒在地,躲过一剑。褒姒走过来,夺下他的剑丢在地上,毫无表情,连看也没看我。滚!⽗王背过脸吼叫着,我狼狈而逃。
三天后,⽗王下诏,废我太子之位,改立伯服为太子。
我终于后悔没有听从⺟后的警告。褒姒,一直都在欺骗我。什么时候开始,称王成了我最大的愿望。可是我记不得自己为什么想要当王。无论如何,我没有机会称王了。因为我曾经相信了褒姒,那个全褒国最美丽的女子。我现在只是宜臼,什么也不是。
我和⺟后悄悄离开了镐京,来到⺟后的娘家——申国。外公怒不可揭,恨不得马上杀了周王。而我却格外的冷静…
半年后的一天,狼烟升起,外公带着兵马冲向镐京救援。可是他们到了烽火台,只看见王和褒姒在那里玩乐。点燃烽火台竟然只是为了博得褒姒一笑。
可是他成功了。褒姒终于笑了。褒姒终于为我以外的男人笑了。什么悱恻,什么
绵。果然什么都是骗局。
我终于对褒姒死了心。
公元前771年,申侯联合西北之⽝戎及繒、吕等国,进兵西周之镐京。幽王烽火徵兵,兵莫至,镐京陷,⽝戎兵殺幽王于骊山,西周亡,前后共三百五十余年。
那一天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褒姒。她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的长亭中,周围是⽝戎的士兵。还是那冷冷的眼神,没有恐惧。我开始讨厌这样的眼神,看见我,好像她的眼睛里的静⽔起了涟漪,可是我知道,那再也不是一泓静静的⽔了——她欺骗我还不够吗?我毫不犹豫的子套马刀,穿贯了她的⾝体。
“为什么不躲?”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她看了看揷在自己部腹的马刀,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她美丽的容颜像一朵悬崖上的栀子花。仍旧是⽩⾊的瓣花,浓浓的雅香。在她的眼睛里我见到浅浅的⽔,像泪。她的手伸向我的脸。手指冰凉。
“我以为看见狼烟你会回来。”她说。
“伯服是我们的孩子。”她说。
“我终于还能看到你。”她笑了,一笑倾城。
然后冰凉的手指慢慢的从我的脸上滑落。
我再一次让她从我的手中逃走了,我还是没能抓住她。我终于明⽩了儿时的那个梦。当时我手上的泪⽔其实并不是她的。流泪的其实是我。因为她是我的梦。我也终于记起,我曾经那么想要称王,是为了没有人可以将褒姒从我手中抢走。我是为了褒姒。
人人都说是褒姒毁了西周。可是谁又知道,这一切的荒唐只是一场错位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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