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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莫不是要和公主商量怎么害死静毓?”
云晟雨直截了当的将矛头指向了鹤顶红,附带的云晚晴也被拖累进去。他进门后便径直坐下,面无表情,冷眼觑着二人。
“晟雨,你太过分了。就算我知道你和淑妃私通,但是未必我就会吃醋害死她。”
只是不想鹤顶红被人欺负,在云晚晴心底,她宁愿看着鹤顶红站在别人的头顶呵斥,也不愿意看到鹤顶红受一点儿委屈。这不奇怪,因为云晚晴早已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可以
毒,也可以刻薄。她和鹤顶红,本应是同类。
鹤顶红拉了云晚晴一把,走到晟雨跟前,一双小小的瞳仁,冷漠,却诚恳。
“驸马此言差矣,皇后派老奴来给公主送中秋赏月的帖子。因为皇后知道公主原本有一义父,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皇后娘娘顾及公主的心情,所以特意让老奴安慰公主的。”
“安慰?呵呵!”
云晟雨冷然一笑,拨了拨一旁的茶杯。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奉劝你,还是稍安勿躁。静毓死了,我谁都饶不了。”
鹤顶红毫不退让,依旧问:
“敢问驸马,淑妃娘娘明明昨夜还在皇上的寝宫侍寝,据乔公公说,淑妃娘娘身体康健,气
和常人无二。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晟雨吃了一惊,很意外。抬了手,正要深思,忽然觉得鹤顶红只是借了缓兵之计,故意用谎言来欺瞒自己。静毓在进京的途中不慎染了此毒,此后一月便发作一次。尤其是月圆之夜,尤为凶猛。他笃定是皇后下的毒,是因为皇后在静毓入宫之后,便常常抱病不起。再加上鹤顶红的底细,他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女人,势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北宫孤鸾对待鹤顶红的态度,十分的纵容。
“红姑姑,淑妃娘娘前天确实派人来和驸马拿药来着。来的人说,她可病的不轻。”
云晚晴也有些吃惊,昨天她亲眼看到静毓
了那么多的血,不可能晚上侍寝北宫孤鸾都没发现的。
鹤顶红的五官僵持着,云晚晴看不到更多的东西。这个鹤顶红,是天生如此,还是被大火烧的?
“既然如此,不如请公主驸马和老奴一起进宫。只要当面问了皇上,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老奴自问为人一般,但是皇上没有允许的事情,老奴是从来不会去做的。况且淑妃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老奴要是下毒,岂不是谋害了皇上的龙种?这样的罪名,老奴担待不起。”
“身孕?!”
云晚晴
口而出一声惊讶,静毓居然怀了北宫孤鸾的孩子?!
怎么可以!
晟雨却像是早就知道了,只是带了淡淡的冷笑,斜眼打量着惊慌失望的云晚晴,冷笑道:
“哼,怎么?失望了?这就是你要谋害静毓的理由!你嫉妒不是吗?你嫉妒静毓,怀了你心爱的男人的孩子!”
“你胡说!”
云晚晴怒不可遏,握紧了拳头。
“呵,胡说?”云晟雨垂了眼帘,蓦然看向一旁的鹤顶红,狭长的眼睛
出浓郁的赞赏“鹤顶红,你很有手段!本王从来最欣赏有城府的奴才。但是,静毓要是率先给皇上生下了皇子,你的未来,不也是岌岌可危?”
“驸马又错了,难道老奴就因为淑妃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子,就要对淑妃娘娘痛下杀手?而且,听驸马的意思,好像很是希望淑妃娘娘死掉?”
“红姑姑,晟雨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担心淑妃的安危,毕竟在我国,也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云晚晴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却是一针见血的嘲讽晟雨才是真正的兄妹不伦的参与者。而他一直指责自己和北宫孤鸾,是
加之罪,根本没有资本站住脚。
“不行!”
鹤顶红口气强硬起来,非要拉着云晟雨到北宫孤鸾跟前洗刷清白。云晟雨虽然没有料到鹤顶红如此的难搞,但是万万不会去北宫孤鸾面前对证的。末了,只有淡淡的一句:
“尘埃落定,自有真相大白的一刻。”
云晚晴忿忿然,替鹤顶红抱不平。
“驸马,那老奴便等候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鹤顶红毫不示弱,她是宫里少有的侍奉过三代君王的宫女。从天真烂漫的孩童时期,便进宫在皇帝身边打杂伺候。历经三代,到了北宫孤鸾这一代,她已经是唯一的,见证过冷宫之祸,却仍然健在的宫人。
多少大风大
,在她细小的瞳仁内,都已经化作波澜不惊的雨过天晴。至于晟雨,对于她来说,还是显得稚
。
高高在上的人,往往害怕被人戳中心事;咄咄
人的人,往往害怕对方要求的更多。
如同每一局棋一样,峰回路转,总有颓势中扭转乾坤的命门。
输赢,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和爱一样,假如你将方式看做结果,那你便只能输。
送鹤顶红出来,云晚晴深深的给她鞠了一躬,说一声‘谢谢’。鹤顶红却突然笑了,僵硬的眼眶弯了些弧度,隐约还有点点氤氲雾气。
“晚…公主,夫
相处,最要紧是信任。如同公主所言,驸马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安危,才对公主发脾气。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公主的背后是皇上在撑
,虽然不能受委屈,但是,也要考虑周全。蜻蜓点水,落叶浮萍。驸马,其实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云晚晴愣在原地,直到鹤顶红走出了很远,才木讷的回过神来。看着她依旧婀娜的背影,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是谁,会殷殷嘱咐孤独的自己,要懂得平静之爱的宝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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