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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不得
 乾坤殿内殿,尚未到朝议时间,吕蒙谬提前赶到夏侯洌殿落。

 “那皇上意将纳兰萱如何处置?”

 “处置?朕都被你拖下水了,惹来皇后无端嫉恨,事到如今,吕爱卿还想处置皇后的姐姐?”

 夏侯洌抬头,角冰冷的笑意慢慢加深,似叹息却渗着阴冷“国丈不该如此心急。”

 似叹息,似警告,一语双关。

 为官三十载,如今手握重权,仗着如今国丈的荣耀,吕蒙谬越发的胆肥了起来。

 “若是凤空真是凤家人,让她进宫来,那边是上次行事不够赶紧,老臣愧疚皇上,这才想快刀斩麻,省的您夜长梦多。”

 夏侯洌不语,但眼神却有一种摄人的寒意,如渊的瞳眸,浮上了点点自嘲与淡漠。

 见夏侯洌如此,吕蒙谬越发的胆肥起“皇上,因为您,吕家与凤家已结下了深仇,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凤皇后对我们吕家的敌意,倘若吕家不先出手,这最惨的,怕只会我们吕家。而这宫里死的最快的,便是苒儿,皇上,难道忘了前车之鉴的痛楚了?”

 提及凤家,忆起凤皇,那便是夏侯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右相,注意言辞。”夏侯洌淡淡的瞥过他,摄人与犀利的眼神直直锁定吕蒙谬。

 “皇上,吕家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做给您看的,您只要说假,没有人敢说真,您只要说真,假的怕也是再真不过。”

 吕蒙谬突然笑了起来“陌子桑一事,老臣只是给您一个处理凤空的台阶,如若您意已定,此事便足可置她末路。但是如果,您放任凤家人胡作非为…”

 “吕爱卿,朕问你,当初你为了朕,才会和凤家结下深怨吗?”顿了顿,夏侯洌才说了下去“恐怕吕家是打着尊皇的名义,想要除去凤家,一家独大吧。”

 你懂我知的相互利用,如今被夏侯洌捅破窗户纸,抬到台面说来剖析,吕蒙谬顿时,老脸惨白。

 夏侯洌的声音沙哑,却不去看吕蒙谬。

 “如今出来一个处处给你吕家使绊子的女人,恰好又是姓凤,想要除掉凤空,却也不要认为朕是傻子。”

 吕蒙谬一愣,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夏侯洌冷毅的侧脸,闷了半晌,却还是化为一声闷哼。

 夏侯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吕蒙谬顿时犹如被戳透了心事,无所遁形。

 “凤家已经从夏侯消失,又怎么会招惹到你朝廷右相?”夏侯洌站起身来,突然摔过一道折子“你看看沐王的折子,要求彻查凤家灭门的事情!还说要将此事与皇后被刺之事一并查办!”

 吕蒙谬彻底惊呆,他只想到快刀斩麻,却没料到会衍生出这样的恶果。

 以他在朝廷横走几十年阅人无数的经验,只看得出这个凤空是不好惹的角色,所以才想匆匆定案,却没想到竟会如此…

 夏侯洌说完,甩袖出了乾坤殿,吕蒙谬一看沙漏,已经到了朝议时间,忙收拾了心中的繁重压力,跟上夏侯洌的步子。

 一帝君,一权臣。

 一翁婿,一国丈。

 朝堂之上,吕蒙谬咬住陌子桑一事,死死不松口。

 “苒贵妃大婚之夜,听说皇上守着北门,擒陌子桑,最后陌子桑却还是逃遁出了王宫,皇上,您此举,难免有放水之嫌。”

 “话!”夏侯洌猛地站起身来。

 “若是臣猜测有误,那便是消息有误,沐王一向谨慎办事,按道理老臣不该揣测才是…”未等沐王言语,吕蒙谬继续道。

 “宫卫说,那陌子桑明明是从南门出的去,为何沐王禀告时候,说的是北门呢?沐王当时为何没有看清楚?还是…”

 吕蒙谬微微一顿,角划出利刃般笑容“沐王与这来历不明的陌子桑,有些私,故意隐瞒不报的?”

 这一个罪名悄然落定,群臣都向他们兄弟看来,一旦此罪确定,沐王犯的可就是欺君罔上地罪名。

 这无疑犯了夏侯洌最大地忌讳。

 只见夏侯洌紧蹙眉头,剑眉中似乎簇起了凌厉之光,却是紧抿不语。

 霎那间,整个大殿空气一下子静谧起来。

 “皇上若是有怒,请降罪老臣,请不要责骂沐王。”

 就在大殿上静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闻的清楚时候,兵部尚书安天明上前一步。

 “安尚书,此时涉嫌重大,可不是你一个尚书台能查的清楚的。”吕蒙谬出声。

 “国丈。!”安天明先是一声称谓,如今,中宫皇后名誉不佳,苒贵妃上位,群臣皆争相巴结吕家。

 “皇上,此事重大,且有关皇后娘娘的名声,如今当朝沐王也牵涉其中,臣以为吕大人口出狂言,兴许是碍于念女心切,众所周知,皇后是在苒贵妃封妃典礼之夜遇刺,若论嫌疑,苒贵妃也当算其中。”

 “你…”吕蒙谬冷叱一声,却被他的,堵的哑口无言。

 思索再三,吕蒙谬胆肥的上前一步。

 吕蒙谬上前一步“任由那陌子桑逃之夭夭,若是如今对皇后依旧纵容,难保后不会重蹈覆辙。”

 “依了国丈所言…”

 夏侯洌终于叹气。“此事当属刑部失职,如此大案都犯下此种失误,让朕不得不心灰意冷。特此削去沐王刑部之职。”

 重臣一时摸不著帝君的意思,是这一连串的刺杀,臣子与皇后‘珠联璧合’,‘意不轨’,悉数拿了沐王开刀就算作罢了?

 “皇上,皇后不多加惩处吗?如此放任,未免有失公允。”吕蒙谬上前一步。

 “那国丈的意思,此事如何才算当宜?”安天明搭腔。

 “国丈的意思是,不审皇后,有心虚之嫌,可若真依了国丈的意思,审了皇后娘娘,对我夏侯皇家之尊名声无益。国丈不该为了一己私,枉顾朝恩此是。”

 “哼,名声?皇后同沐王在可西里城,共处长达数月,想来此般沐王代替皇后受罚,以平众人悠悠之口,臣,又能有何言?”

 “吕大人,还请注意措辞。”沐王从始至终都是未发一言,直到此时,温和的眸子,闪过怒意,那低沉的声音,听在吕蒙谬耳中,也是分外刺耳。

 皇眷轶事,重臣屏息,不敢妄加评论。

 “臣…”吕蒙谬刚要开口。

 “不用说了!”夏侯洌一挥手,阴郁的脸色终于迸出几言。

 “既然沐王到了婚娶年龄,朕赐婚安尚书之女安可莉,为沐王妃。三娶,特此,沐王可不用朝议,刑部之责可由副官打理。此事永不得再议!”

 夏侯洌的一番话下来,名为削官,实为权。

 那安可莉之父安天明,乃兵部尚书,除却汐王领命在外的三十万大军,其余兵将,皆有安天明管。

 夏侯洌的身影在吕蒙谬看来,仿佛蒙了一层雾一般,料峭的让人觉得心寒。

 朝议的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漏下去,吕蒙谬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如果沐王同安家联姻,那便是刑部与兵部,皆听命于皇家。

 若吕家无法阻止,在朝廷的事情上,吕家已经失去了胜算。

 “皇上,恕臣愚昧,皇上留着凤空,就不怕她联合西凉,对我夏侯不利?”

 “吕爱卿。”夏侯洌突然转身,明亮的双目充满了让人压抑的魄力,那角微微勾起,魅却又挑衅。

 “吕爱卿,朕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此急于定罪皇后,只是为了夏侯王室着想,或是全为朕着想么?”

 问题说到这个地步,一切不言自明。

 夏侯洌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微弯,却如一柄弯刀,将他的喉咙划出血来“凤空怎么说,都是朕选的皇后,爱卿也要体谅朕的心思,有些事情,做的不要太过火才好。”

 一朝议毕,满城风雨。

 景甜将打听事情,告诉凤空,凤空一笑。

 “可怜王家到底穷途末路了,只是不知,吕蒙谬那老狐狸心里可清楚,吕家已经被夏侯洌盯上了。”

 景甜有些担心“娘娘,你还有心情笑,你都不知宫中传言都…。”

 “都说了些什么?”凤空抿嘴一笑,她是知道的,无外乎说她红颜祸水,还裹着凤皇的旗号,扰帝心,更有甚者,直接传出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做了夏侯的王后,还今个勾搭沐王,明个勾搭臣子。

 “外面说,娘娘您是妖孽转世,娘娘,奴婢看,你这样可不行,毕竟吕家出了苒贵妃,皇上若是一个心软,您就危险了。”

 夏侯洌心软?凤空冷哼一声。“干这个,没人比他更适合了。”

 凤家出了凤皇皇后,却抵不过灭门的宿命,吕家不过出了贵妃,还能翻天不成。

 再者,吕蒙谬私建兵营,那便是犯了夏侯洌最大的忌讳。

 “景甜,你就别瞎担心了,真到不行,我亦决身一击。”

 凤空微笑启“刺杀不成,陷害不成,如今皇上又赐婚沐王,想来兵部和刑部皆有皇室控制住了,吕蒙谬那子我到了解几分,行事讲究稳重,如今夏侯洌的这番动作,虽然将吕苒进后宫,却暗中分了吕蒙谬这右相的实权,你以为他能按捺得住吗?”

 “反击?”景甜茫然。

 “我要送吕蒙谬个大礼,或者说,送皇上一个不得不办了吕家的借口。”

 如今,宫中盛传她和凤皇的流言,若是没有帝王的允可,怎可如此放肆?

 以前是蹑手蹑脚,还顾全凤皇同他的情感,如今,他都撇开凤皇,无所顾忌了。

 那么,就让她凤空,与他们好好的将这个游戏玩到底。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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