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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赐婚
 苏香香身前身后被夹击,仿佛狂风骇中的一叶小舟,身子无助的随着两人顶撞摆动。

 夜还长,男人们的精力旺盛,体力过人,怎么肯轻易放过她,听着她娇,如闻天籁,根本停不下来。

 仆从们下巴都惊掉了,啧啧声称自家两位爷生猛,这一整个晚上,小王爷的房门外都候着仆从值夜,房里面无尽意,三人帐翻滚,折腾整个晚上,洗澡洁净的热水都换了好几趟。

 苏府之困一解,苏香香马上就会打道回府,冷京卫心知肚明,恨不得死在苏香香身上,天亮方休。

 “来人,服侍本王洗漱。”冷京卫要去上朝,下时,腿肚子都是软的。他年少时痴武学,后来被迫破身弃武,就一心专研帝王御下之术,就因为他这么不解风情,女帝拉下面子向他求的次数屈指可数,女人都喜爱主动懂得讨好的男人,偏偏冷京卫在这块非常被动,这几的疯狂已经超过他一生所能承受的限度,饿汉子存粮几十年,这回是彻底被榨干了。

 服侍冷京卫穿衣的侍从头快要低到口了,手脚麻利,眼睛却一个劲朝纱幔重重的的帐偷瞧,完全无法掩饰眼中的惊诧之

 冷京卫并未斥责侍从的不专心,他自己也心如麻,说起来可笑,可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是羡慕的,年少时不知情滋味,待到发鬓发白,心沧桑身衰竭,已经无以为继。

 上两人盖着薄被,脖颈,原梦崖被冷京卫起的动静给吵醒,嘴里咕噜几句将苏香香搂得更紧些。苏香香枕在他臂弯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在他口继续睡,两人之间的温情脉脉,好似一道绝美的风景。

 冷京卫下朝后忙到下午才回来,苏香香和原梦崖在树下下棋,苏香香有些心不在焉,原梦崖兴致很高,自己在那自言自语玩得高兴。

 “哎呀,跟你说了不要下那里,给我堵死一片吧?要不要悔棋?我让你三子,那里不能下…等等,别动别动,你下在这…”原梦崖兴高采烈,他自己执白子,又替苏香香拿黑子将白子堵着。

 苏香香脸上淡淡的,原梦崖也是万一挑一的男儿,跟着自己杀过战场,上过朝堂,有谋略,虽然生父出身不高,自己也大多对他放养状态,他性格却朗活泼没长歪,七公主殁后,少廷君的身份被宫廷除名,很是尴尬的境地,主动上门求好合的女子都不知凡几,苏香香看他与常人比,只是多几分耐心而已。

 冷京卫远远站着,手里拿着一张圣旨,见此情形,感觉没把握,将圣旨进袖管里。

 苏香香很早就看见冷京卫,她今天穿着一身水蓝纺纱水裙,裙裾四五层荷叶边用金线绣着流行的花样,精美雅致非常漂亮,手肘挂着同水蓝披帛。

 “王爷回来好早。”

 苏香香施施然走到他面前行礼,她当然看见他收起一样东西,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他袖管处,没大没小的伸手去他袖管里拿。

 “这还早?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本王忙碌一整天,是否想念?”

 冷京卫抓住她手,也习惯她这么不尊老了,见她扁嘴,解释道:“一会再给你看,跟本王来。”

 原梦崖见他二人相携走开,知道是有事要说,约莫从冷京卫的态度里猜到是何事,他自得其乐,继续自己跟自己下棋。

 摄政王府,两人坐着马车出门,到原氏祖屋逛了一圈,然后去了原梦崖就职的京卫营,苏香香也终于明白冷京卫是个什么意思,他这是想说服自己,给他儿子保媒。

 早年冷京卫为女帝征战沙场,原梦崖是他手底下战亡副将的遗腹子,亲母心力瘁听闻噩耗产后悲窦过度而死,小小婴孩一夕之间父母双亡,这些年他把原梦崖罩在羽翼之下,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儿子大了总要入府封君,作为父亲也该为儿子打算一下。

 原梦崖只怕对这丫头生了情愫,冷京卫心里有底,苏香香府内郎君无论相貌才学个个不俗,又对她无比服帖,男眷团结上下一心,这才叫景王无法得手,景王她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原梦崖,苏香香与他不过一场水情缘,此事一了她藏入深宅,万事郎君出面,只怕终其一生都再难见她一面,可原梦崖怎么办?苏香香当然不会管他!

 这么一想就可以了解景王抓狂的心态,以景王的身份哪家女子不是趋之若鹜,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局势会发展成这样骑虎难下,好几名御史联合参了景王一本,与大理寺正杜江好的官员都表现得怒不可言,亵玩臣刀兵相向强抢良妇…这些摆上台面终究难看,换做以往必定下来了事,冷京卫一反常态借此对景王大加呵责叫他收敛,女帝看他脸色行事,顺水推舟遣景王去管修水利,调到穷山僻壤去了。

 原本只要冷京卫私底下警告陆景焕一番,就能了了的事步步紧闹得这样大,这丫头外表柔弱,内心刚强,是个实在的硬心肠,叫人怜爱之余又心生怨怼。摄政王事后再跟女帝求来这张圣旨,将原梦崖与苏香香的婚事,铁板钉钉,他在朝堂上的反常也就可以圆过去了。

 苏香香被摄政王的半副龙凤撵车送回苏府,四匹白马拖着,一路招摇,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份赐婚的圣旨,龙凤华丽奢侈的马车就停在苏府大门口,周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

 女官奉命宣旨:“…冷亲王义子原梦崖逸群之才,淑人君子…巴拉巴拉,特赐婚于苏宅主苏香香,着令年节前完婚,钦此!”

 鱼贯而入的内侍,抬进大箱小箱的赏赐,原梦崖不算正统皇室,赐婚也就是走个过场,做给苏府男眷们看。

 苏香香在马车里,将小窗掀起,苏府门户大开,可以直接看到里面众人,他们脸上的焦急忧虑和疲惫,让她心疼的同时,也感到甜蜜。

 苏府一众男眷难得全部齐聚,跪接完圣旨谢恩,才见苏香香被一个年轻男子横抱在怀里,那男子大摇大摆的闯入厅中,见众男眷脸上被雷劈过一样,很是开怀的大笑:“小王太莽撞,各位兄长,不要记怪!”

 他称苏府男眷为兄长,显然他就是圣旨上赐婚给苏香香的原梦崖。

 金玉盘:怎么回事?

 杜江:为什么陛下突然赐婚?

 正弘一把搭着正羽:啊?又冒出个郡王,最近事儿真多,我要晕了!

 正羽:你别做声,先看看再说!

 花瑞源知道苏香香肯定与冷京卫达成某种协议,一时心里难受,脸上出伤怀。

 夏子焱反而是最沉得住气的,惊讶过后,最先对上苏香香叫他安心的眼色,领着众人接旨谢恩。

 原梦崖生父身份不高,但他有冷京卫撑,又有圣旨赐婚,得皇室护佑身份不同一般,当前重要场合,不想给外人戳脊梁看笑话,见到自然要跪拜行尊卑礼:“见过原郡王,”

 大家好歹还能按捺住,新君身份高过自己等人,自然要跪拜:“草民见过原郡王。”

 杜江虽然脸黑得像墨汁,但他性格收敛许多,也没多话:“微臣参见原郡王。”

 他是朝臣,官职比原梦崖的京卫统领高,所以单膝着地合手施礼,不用拜他。

 原梦崖心情飞扬,嘴都快咧到耳朵,脚步生风,他有几年当兵经历,身体虽瘦很有力气,臂弯里托着苏香香这么大个活人,就像托着个孩子一样轻松,他一看满堂就花瑞源一副好脾气,温润如玉公子范儿,冲花瑞源努努嘴:“都不必多礼,诶,香儿的厢房在哪?带我去。”

 “这…会不会…”不太好,花瑞源眨眨眼。

 原梦崖一眼见到花瑞源,就非常有好感,很是自来的催他:“香儿腿脚不便嘛,嗯,就是人有点不太舒服,我抱她去也一样,以后都是自家人,何必分这么清楚,走吧,前面带路?”

 “今天这么多人,外面一旦起流言蜚语,对香儿恐怕不好…”花瑞源嘴上虽然说着,耐不住原梦崖催,还是乖乖带他往苏香香的园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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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郡王,还是京卫统领,怕外面那些人做什么,谁敢说半句闲话,我派京卫把他家掀了,对吧,有我在,京城之内什么都不用怕!”

 原梦崖笑嘻嘻的,也没有皇亲国戚的架子,花瑞源很快便觉得这个原郡王是个直率朗的人,很好相处,两人一路聊不停,原梦崖但凡有所问,花瑞源必定细细作答,其他男眷跟在后面一长串,没人吱声。

 苏香香扁着嘴,窝在原梦崖怀里漫不经心的拿指甲捻原梦崖绣花织金的衣领,她原本想的是,如果冷京卫想强迫她就范,她就给他翻脸来个抗旨不尊,没想到他辛苦求来圣旨,却原来是为原梦崖打算,这个根本不是他亲生却悉心教养送到她身边的少廷君,原本就是她的人好不好,用的着他这么大费周章 …苏香香说不清心底那层不和哀怨到底是因为什么。

 苏府新君入门大典紧密筹划着,陆景焕那边气得差点掀房子。

 早该赶赴治水途中的陆景焕,这时还在某隐蔽私宅里大发脾气,房里摆设摔得脆响:“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小小一个苏府,不过平民宅邸,有杜江在又如何,本王谅他大理寺正不敢大胆到在府里养私兵,你们是本王从宫里挑出来身手最好的大内侍卫,给本王偷个女人出来,有这么难吗?”

 “王爷息怒,此女一连数天闭门不出,卑职等不敢懈怠夜监查伺机而动,实在是苏宅内阵法玄妙,密道纵横,机关林立,飞剑山庄的机关术在江湖上名声很是响亮,不说护卫家丁,连身边两个侍者都身怀不弱,想要悄无声息将人带出来,而不惊动其他人,几乎不可能。”

 几个黑衣劲装男子跪在地上,表情很是郁卒,这段时间方法试了无数,要不是掉里要不就掉坑里,要不吹个烟结果自己中烟,再不就是翻墙过院还没靠近苏府,就发现自己中了不知名的‮物药‬,全身不能动弹,再者苏府四五个大园子,亭台楼阁,很多空置着,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确定苏女具体位置。

 “是啊,王爷,夏子焱手底下不少江湖人士听命于他,各种奇巧技防不胜防…最关键的是,最近苏府新侍郎乃是冷亲王义子,京卫营统领原小王爷…”

 大内侍卫哽着脖子,其他几人头埋得老低不肯接着说。

 “区区一个郡王,本王是正统皇室,女帝亲封一品大将,重权重势,是他一个野小子能比的?…他吗的!”

 陆景焕马上就想明白了,忍不住爆口。

 “王爷,原大统领以巡防京畿为由,派两百京卫军将苏府包得滴水不漏,想要将人安全带出来,恐怕…”

 绝无可能!大内侍卫连忙转移话题:“王爷何不以毒攻毒,卑职知道,江湖上有一神秘组织,名叫夜幽庭,江湖中人行事不折手段素来不按常理,托之必成,而且也不怕留下把柄!”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夜幽庭干的都是杀人的买卖!你可敢拿脑袋担保这些亡命之徒肯守信用,他们干着刀尖血的勾当,一旦性命不保,第一个拿别人挡刀,眼都不会眨一下!本王要人毫发无损,若是伤着丝毫,本王绝不罢休!”

 陆景焕断然拒绝。

 “什么绝不罢休?哟…这是怎么了?哼,大好天的,窝这发什么脾气?”

 来人抬着一只脚,皱眉看着脚下碎瓷片,小心的饶过,眉目风,神态威严矜贵,面貌与陆景焕八分相似,只是身体瘦些文气些也更沉得住气,语气悠缓有一股阴冷味道。

 “五哥?你来我别庄做什么?找我?有话不妨直说,我还有事!”

 陆景焕心情烦着。

 “我不来找你,由着你莽撞下去,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笑话?别以为京里发生的事能瞒过我的眼睛,你们。”

 陆歆彦朝跪一片的黑衣侍卫挥挥手:“都下去,下去下去!”

 陆景焕更郁闷了,他还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能让陆歆彦火急火燎找来,他肯定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和陆歆彦一块长大从小就喜爱一块玩,虽同母异父感情却很铁,陆歆彦身体没他壮实,但是聪慧机智,陆景焕在军队呆过,总带些坏坏的兵痞味,虽在宫廷长大心机谋略赶马不及陆歆彦,这两人相辅相成,陆景焕能做成一品大将也有陆歆彦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原因,他也很听陆歆彦的话。

 人全退下去,关上门,陆歆彦开门见山:“我们那个不成气的母皇知道你沉,估计心里都乐开了花,你最近异动频频,到底想做什么?”

 “歆彦,无论如何,我要得到那个女人!”

 陆景焕黑眼圈很重,眼中布满血丝,面色也憔悴不堪。

 “要怪就怪你出身皇室,那女子不过是逍遥子捡来的弃婴,来历不明身份卑,她仗着大理寺正主之名又立府多年,当然不肯携君寄居王府,以你皇室之尊也绝不可能入赘给她,你们身份悬殊,想光明正大在一起,自古就没开这个先例!”

 陆歆彦恨铁不成钢:“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找个大夫做侍郎,不过就是隐人耳目,寻常女子哪个会立府数年没个一子半女的,这样天生不孕不育的体质,要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她根本就不能替你开枝散叶,你贵为皇亲国戚,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陆景焕眼中难言的挣扎和颓废,连空气都变得压抑:“我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五哥,你再帮我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你若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苏女再如何有能耐,生死在握,天下全凭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怎么玩她不都轻而易举?”

 陆歆彦语苦口婆心:“你一贯鲁莽冲动,才刚拿到兵权,威信不足以震慑全军,若是再出个岔子把兵权收回去,我们哥两个谋划十几年的大事,岂不毁于一旦?”

 陆歆彦耐心的将他头上碎瓷器屑拿掉。

 “那太久了,五年十年二十年?能不能成事另说,我等不了那一天,我现在每天脑子里就只有她,得不到她,我要这天下何用?”

 陆景焕打掉陆歆彦的手。

 他这个弟弟一向听话,女人堆里风不羁,战场上勇猛睿智,三军将士前那个豪气万丈的俊美王族,如今就因为区区一个内宅妇人,志向全消颓丧至此,陆歆彦虽然来时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陆景焕眼中的疯狂吓一跳,气得恨不得生吃了苏香香。

 匆匆离开陆景焕别庄,陆歆彦代属下:“跟夜幽庭接头,不管他们开出什么条件,给我把那个苏香香弄出来,栽到逍遥子头上,不要让人怀疑到我们,这女人不简单,切记小心行事,我不介意她吃点苦头,但是人要活的。”

 陆歆彦走得飞快,身后侍卫一路小跑跟着。

 说到“活”这个字,陆歆彦简直是咬着牙蹦出来的,陆景焕那副中毒已深的样子,跟离了女人不能活一样,他当然不介意让这个女人消失,但是杀了她陆景焕还不知道疯魔成怎样,他不能冒这个险就怕毁了这个重逾手足的皇弟。

 “这女人蛰伏在京数年悄无声息,绝不是寻常目光短浅的内宅妇人,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给我来个釜底薪,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派人发十二道急令,给虎威军前锋大将王XX,长门罗将军,苏XX大人…告诉他们预防有诈,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谁知道这是不是摄政王的把戏。”

 陆歆彦一拳砸在石壁上,郁闷得不行:“他肯定是没心思管母皇吩咐的事,你派几个人监修水利去,还有,派人看住景王,别叫他再搞出什么事!”

 男人以能力确定地位,陆歆彦从来低调隐忍,又从事文职,虽然是皇子,因为生父身份不高,打拼得很是辛苦,虽位极尚书却行事小心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大部分时候辛苦数月筹划的事女帝漫不经心一句全盘否决,跟玩似得,他早已厌烦女人说话做主的世道,他大男子主义重,心心念念要推翻旧制,完全改变当朝局势,联合一群野心的臣子结成同盟,妄图将陆景焕推上帝位,此时陆景焕被女人得神志不清,无疑他响亮一个耳刮子。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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