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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乱个球
 原来在很久以前翠花娘家村里出了一宗人命案子,这村里有一个干部长年不在家里住。

 他的子和别人通多时,不久,这话便传到这干部的耳朵里去了,这干部是个聪明人,他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有一次,他回家去对子说自己要到外地出差,十天半月回不了家,先稳住了子,待到夜深人静时他便悄悄地溜回来。

 将那夫和子赤条条地抓在被窝里,然后又解开带勒死了夫。夫一死,子吓个半死不活,那干部倒很冷静。因为他知道这夫和村里的一户人家矛盾极深。那户人家正好是一个戴帽子的地主分子。一家人只有父子两人一双光儿。

 那干部便将那个死人用肩膀扛了,驮到老地主家的院子里,然后解下他脖子上的带,将那尸体款款地靠在老地主家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上,临走前又将他家窝里的逗了起来,这才慌慌地逃开了。

 他走后,睡在屋子里的老地主突然听见叫唤,总以为是黄鼠狼抓来了,连忙叫醒了儿子,让他出去看一看。

 他那儿子正睡得瞪瞪,一听老子叫他,也没想许多就手了一把镢头便冲了出去,一出门就发现枣树上靠着个人,还以为那是个偷的贼,不由地喊了一声“谁!”抡起镢头便向那枣树上砍去。谁知镢头还没砍过去,那人便软沓沓地倒了下去。

 他的镢头砍在枣树干上了。便想这个人一定是赖在那里了。年轻人脾气大,一步抢上前喝道:“你装什么死狗,还不快起来,小心老子收拾你。”说话间伸手一摸,只见那人浑身冰凉,早死得直的了。立时吓了个臭死“嗷”地一声退回屋里。老地主听儿子这么一说,便知道事情不好。

 连忙端了一盏油灯,借着灯光一看,便发现了死者竟然是自己的仇家,不由长叹一声,一股坐在枣树旁的石上了。

 坐了好一阵工夫,才对儿子说:“儿啊,这是人家有意陷害咱们呢,现在逢了这号年头,咱们又是这么高的成份,平时就是没事人家也会搜事,现在遇上这么一个人命案子,咱们决没逃过去的路儿,现在你也不要惊慌,人活百岁,总有一死,只要不断了芽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虽然没有混了个人模样来,但也算糟蹋了不少钱粮五谷,算是活过几天人了。你还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今天这事你就不管了,全由我一个人来承当。

 假如我的命大,能侥幸活下来那便更好,假如我死了,咱们炉坑底下埋着一个瓦罐儿,那瓦罐有二百三十个银元,两个“十不足”的小元宝,你拿这些东西千万给自己娶一个媳妇来,好续咱家的香火。现在你给老子磕上一个头,再替你儿子给我这个爷爷磕上一个头,我就走了。”说完不由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那儿子原来是一个莽汉,并不懂得多少世事,是他老子这么一说,立时觉得事情严重,毕竟是自家的骨,一刀子割不断的亲情。

 便哭着说:“你老人家又没杀人,怕个什么,这事让我去说。”老地主一把擦干眼泪,道:“你说什么?”儿子答:“我说咱们的有理处。”老地主哈哈一笑道:“好,进屋说。”说着便推开门把儿子先让了进去,然后一把挂了门挂子,低声骂道:“你这个瓷熊小子,老子让你为咱家栽立子,你却给老子满口子放

 你看这世道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么。你今天敢给老子出来一步,老子就一镢头破了你。”说完便扛起那尸体蹒跚而去了。急得他那儿子只好在屋子里独自个磕头不迭,再也不敢出们了。

 却说这老地主扛了那尸体出得门来,只看见满天月皎洁,全村一片安静,遂又想起自己一生虽然变了几亩土地但并没有做下什么恶事,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不就有点不忍自裁了。

 恰好不远处一声呜,老地主打了一个失惊,定神望去,不由心中一喜。原来那鸣的院子正是这死者的院子,只见院子一片破败,那泥墙早已颓败,屋檐只是个水。

 当院中蒿草三尺高,院角里又有狐兔走,真是那嫖客花哨老婆寒,肥水早别人田。这老地主是个深通世故的人,他忽然灵机一动想道:大凡是嫖客的心都不在家中那老婆儿子身上,嫖客在外边闹得越凶,家里的矛盾就越大。

 我为何不趁这个茬儿试他一试,最后将小子定个上吊自杀呢?想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便找了个台阶将那尸体安顿好,又下死者的两只鞋自己穿上,把自己的那两只烂破鞋捏扁了带上。

 然后才乍了个胆子装成那个嫖客的样儿,上前去拍门。谁知拍了好长时间,那门就是个没人开。嫖客的父母倒是听到了,又怕儿媳妇骂,没敢开。嫖客的子这时哪里能有好气,只管坐在屋子里发狠咬牙,等那小子回来后再好吵架,只县不去开门。

 老地主巴不得他们不来开门,一开门不是馅了么。于是便弓起身子,乍起老腿,咬牙咧嘴地翻过了墙头,这才来到那嫖客的屋前,又是一阵拍门声。

 这拍门声在夜晚很是响亮,隔壁的那老两口儿都听了个明白。只听见媳妇扬声骂道:“你还知道有这个家么,你不管我的吃,不管我的穿,整里和你那些花妈妈放着儿地耍玩,玩得累了才来这里尸,我这里又不是你小子那歇马的粮店,你半夜情些什么?”

 隔壁的老两口一听儿媳妇骂了起来,害怕被邻居听见了笑话,就使劲地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谁知他这一“提醒”反而更起了儿媳妇的陈年怒火,反而更加畅声骂了起来,道:

 “你们不要咳嗽!不要把我当成个憨憨。别看我口不说,但也心里有数,你们一扬尾巴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臭屎呢。

 人常说‘人有种子,地有顶子。’蛇肚子里刨不出那好儿子来,现在你们老两口捣出那盖世的英雄来了,把你们的熊子儿可世界挥撒。你们还不顺气么,装模作样,咳嗽些什么呢?”

 一阵骂得那老两口儿大气也不敢出,将脑袋缩进被窝里死挨着,那媳妇的骂声越来越高,直吵得左邻右舍都听到了。

 老地主一看时机成,顺手在他家院子里捡了一条绳索,扛着那尸体便奔出村去,将那绳子往死人的脖子上一挂,绳头往树权上一扔“蹭”一下便吊了上去,这才将死人的鞋下来,换上自己的鞋。逃回家去了。直到第二天吃早饭工夫,那尸体才被一个放牛娃娃发现了。回村一讲,全村震动。正想报一个命案子上去,反被那嫖客的家里人劝住了。

 他那娘老子拖着尸体只是个痛哭,歌谣他“平时千说万说不听,终于送了一条小命”他那媳妇一边哭一边歌谣道:“你是个没脸人么,怎就突然有了脸面了,我说的话全为你好,只盼望你回头务正,谁料到你一命归天?”左邻右舍也不住地叹息道:“人这个东西就是怪,想不到个嫖客寻死。”

 遂又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讲了一遍,引得一片唏嘘声。还有那爱说谎的人立刻就声称自己前三天就发现那后生的魂儿走了,也有人说猫头鹰朝着村里嚎叫时已久。各种说法纷纷的。单单有那老地主只是个欢喜,回家去和儿子一块休息去了;那干部和子只是个吃惊,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命案一就是几十年,直到后来年才被侦破…一一顺喜儿把这事一说完,那翠花便瞪大了眼睛道:“我们村的那案子不是最后也破了么?”顺喜眼睛一瞪:“把你的臭嘴夹紧些,心你的性命。”说完便扛起于小辉,一步一捱地朝于青天家走去了。这时候夜正浓,满村里的叫得繁繁地响亮,天上卜起细雨来了。

 那雨星儿溅在顺喜的脖子上,凉飕飕的。顺喜的心里就有点。他使劲地弓起脖子了一口新鲜空气,狠狠地骂道:“个球!我就不信这于小辉小子还能活来么?”

 一边咒骂着,一边走进那茫茫夜雾中去了…顺喜儿终久不是那个凶杀案中的干部,他扛着于小辉的尸体没走几步便害怕了。好不容易到了张青天家的院墙外,顺喜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找个地场把这“活宝”

 卸下来安顿好,再进去探消息。谁知就是找不到个合适地方。放在高处怕那小子跌下来,放在低处怕那小子陷进去;放在明处害怕别人看见了,放在暗处害怕自己找不到。

 顺喜儿就这么前踅摸后转悠,磨蹭了足足有一锅烟的工夫,才将那于小辉堆在一个土墩子上,这才忙着去他的鞋子。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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