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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俩婆娘对嘴
 正在无法身时,只见一个卖糖葫芦的中年汉子挤了过来。护着拴牛说道:“各位小兄弟,千万别误会了去。这位农民兄弟的车子,确实是刚刚买来的。我亲眼看见了。”

 那三个人一齐喝道:“你少多嘴行不?这案子里还有案子呢。我们那里近来连连告失,光彩电空调器就丢了好几台,自行车更是不知有多少了。你能作了这个证明么?”

 拴牛一听,脑袋轰一下大了,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全凭那卖糖葫芦的汉子拍了脯护住他,将他刚才买车子时的情境细说了一遍。

 并要拴牛再拿出几十元钱来,让这几个小兄弟租车撵人去。拴牛巴不得自己有救,二话没说便将在内里的百十元钱,一并拿了出来递给众人。

 那三个人才在卖糖葫芦汉子的劝告下匆匆地离开了。拴牛这才吐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忽然一阵摩托响,黑一大片警察突然把这个地方包围了个瓷实。人群里立时成一团。拴牛大惊,总以为自己真的被搅进那失盗案中去了,拔腿便跑,引得几个警察一齐追了上来。

 没费多少工夫,便将拴牛抓住了,一铐子铐了起来,扔进摩托车上带回了派出所。拴牛这一下惊得不轻,正以为自己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多亏一个便衣警察认出他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把这个人带来了?”

 “他在那里飞跑,一副心虚胆怯的样子,我们费了好大工夫才抓住了他呢。”“哟!”那便衣一拍大腿道:“错了,这也是个受害者呢!”

 于是就把拴牛受骗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原来是他发现的线索,说起来比拴牛还要清楚几分。拴牛一看情况有了转机,便放声大哭起来,死赖着要派出所收拾了一顿,道:“你还有理了呢。都是你无事跑,就了视线,将那真正的罪犯跑了个一干二净。

 你知道为这次行动,我们花了多少脑子,费了多少钱财么?”拴牛这才住了哭,子,翻出内衣上的钱兜让众位警察看。有几个年轻警察又火了,喝令拴牛“滚开!”

 还是那位穿便衣的警察挡住了众人,自己从兜里摸出十块钱一张人民币来,到拴牛的手里,说:“这位农民兄弟,你也别太哕嗦了。我看你也不是那闯天下的角色,赶快卷了行李回家去和老婆过日子去吧。

 叼空儿多学一学法律知识才是正经。”这才将拴牛放了出来,一路送回那民工的工地去。回到民工工地后,同去的乡下人为这事吵成了一片。有的说,这是城里人故意欺侮乡下人呢,要去市政府论理;有的说连那个便衣警察也是贼帮的内应,硬是做出些连环计让人看呢;也有那爱说风凉话的,报怨拴牛儿不自量力,庄稼人不好靠下苦力出钱,光图空中抓寻呢。各种议论,不一而足。拴牛哪里还能听进去这些,第二天一早便用那十块钱买票坐车赶了回来。

 从此后便对世上的事都看灰了心;对世上的人都生了疑惑,觉得这个世上,尽鬼没人,硬是的无法可想了,因此刚进门就对娥儿一阵盘问。

 把个娥儿惊得像什么似的,总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和于小辉的故事来了。没两天,拴牛便把这事忘在了脑后。只是每天早出晚归,在地里发死力地干,想以此冲淡心中的沮丧。

 回家后也不和娥儿多说话。这事慢慢就过去了。又过了几天,拴牛心中略微松宽了一点,就将自己在城里遇上的事儿兜底儿给娥儿讲了一遍。

 原以为娥儿同情他,劝慰他,理解他。谁料,娥儿听了这话,好半天没言传,最后才慢声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事给我发火么?”拴牛哭丧着脸说:“我也是蝎子螫了,无处说么。”

 娥儿冷笑一声,道:“那也不算错的。人家的男人都是护着自己的婆娘。婆娘受了气,赌头赌命地打帮呢,你倒好,自己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来给我出气顺肠子呢,真正是个门槛大王,炕头上的好汉。”

 一句话说得拴牛脸红脖子,好半天哭又哭不出来,笑又笑不起来,只好连连向娥儿赔小心,将那好话儿说了足有七担八箩筐。

 人常说:“女人是豌豆心,扶高不扶低。娥儿打从这里开始,便小看了拴牛。心想自己花榭朵朵一样的模样,文文静静的性格,寻不下个当官有钱的汉子那是自己命里没造化。

 谁知偏找了这么一个窝囊废。推着不走,打着又卧倒,硬是死狗扶不上墙去。继而又想起于老大临死前的举动,又想起拴牛不能生养的毛病。越想便越觉得拴牛不顺眼,越想便越觉得那于小辉可爱,直想得浑身上下热烘烘的,恨不能立马儿找到那于小辉哭诉一番,才算开心。

 恰巧那于小辉近些日子看见拴牛回来了,就故意避着娥儿,和翠花交往。好多天不见娥儿的面,就是面碰见了也低眉顺眼,拐个弯弯就溜了。

 这样便更逗得娥儿十分焦烦,心中报怨个不停,口里叹个不住。有一夜,拴牛到前村里磨面去了,娥儿一个人呆在家里生闷气。恰巧她家的猫儿叫,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一会像老汉嚎,一会儿像孩子哭,硬是不肯稍停。

 娥儿开先还嫌心烦,了个笤帚把子前后院子里追着那猫儿打。打着打着,倒把自己的心也打了,想道:我还嫌人家猫儿叫呢,我活得连只猫儿也不如了。

 那猫儿叫起来总是个发的法子。虽然母的不依公的要,叫来叫去也济不了多少实事,但总还算有个靠头,有个想头,有个盼头。哪里像自己现在这样满肚子难场无处说,生生地沤在肚子里头,怎么算个了呢?

 继而又恨起于小辉那负心汉子来了。用自己的时候,真正像猫吃糖瓜一般,又是抓来又是搔的,一不用了就好油泼在冰板上,凉格哇哇地不理睬了,把她一个人闪在那半空中受洋罪,自己倒又找别的婆娘弄生动去了。

 就这么前思后想,越想越蹩气。最后实在顶不住了,便索踱出门去,到河湾里散心来了。可巧那天于小辉到小镇上去了,翠花也等得焦躁,总以为是娥儿参了她的行,就将那孩子哄着睡了,一发手来到娥儿这边打探消息。妯娌两人正好在坡道上遇着,仇人相见就是个眼酸,没说三言两语就互相热讽冷嘲,将那小话儿说出一河滩来了。

 翠花儿问:“哟,嫂子,你这是半夜三更出来寻啥呢?可不是又害娃娃了,寻我那拴牛哥哥摘酸杏呢。”

 娥儿答道:“我哪里还会害娃娃呢?就是患了馋痨症,也不用你拴牛哥哥来帮忙,村里那些倒灶鬼男人前脚着后脚等着我呢。”

 翠花儿笑道:“哟,嫂子的排场还真不小呢。既然有这么大的阵势,怎不教妹子两招呢?总不能旱的旱,涝的涝,有雨处变了一摊泥,没雨处晒得鬼剥皮,咱们瞎好还算个妯娌么。我家顺喜儿不在家,不靠你们照看再靠谁呢?”

 娥儿一看那翠花倒真的顺着竿子爬上来了,心里哪里还有好气,便兜头说道:“妹子既然说到这里,我倒记起一件事来了。听村里人说于小辉那小子倒使得一副好了事锤子呢。你怎不去试试呢?”

 翠花儿一听“噗哧”一声笑了,道:“这于小辉我倒是知道,谁晓得他是个吃里扒外的孙子货。

 我好心好意请他帮忙呢,他倒和人家偷偷摸摸地快活呢。快活就快活好了,谁知道那死没良心的孙子货,竟然将我家孩子的胳膊也踩断了。这事要不是他给我说,我还以为是自己打断的呢?你看亏心不亏心?”

 娥儿一听这话,脸“腾”地红了。知道那于小辉近几天和翠花好得上劲了,竟将那天夜里的事也都说给翠花儿听了。

 一时间又急又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正在为难时,恰巧拴牛从前村里背了一口袋面粉回来,见她们黑呼呼地站在村道上说话,说道:“你们两个也真个古怪,有话不到家里去拉呱,在这村道上闲扯什么?让村里人听了笑话咱们没有家教呢。”

 翠花儿一听这话,倒认起真来了,一把扯住拴牛的衣襟道:“大哥哥你来的正好,我嫂子她在家里等你等得不耐烦了,正在这里无缘无故地骂人呢!亏你来得早,要再迟来一步,她还硬把那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呢…噢,说着,说着,我又记起来了,你记得我们孩子胳膊断了的事么?现在终于有了着落了。

 那祸子就出在咱们村里。你若有工夫帮我出这恶气,也不亏你和顺喜儿兄弟一场。”翠花儿说着这些,就假惺惺地抹起泪来了。直把娥儿气得牙咬得格崩崩的,有心扭头回家去,又怕自己走了以后,翠花胡说八道,因此只好硬着头皮在那里听。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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