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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真心(大结局)
 第225章 真心(大结局)

 “皇上!”眼看着梵倾即将跳下悬崖,却见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闪过眼前,一记手刀将梵倾劈晕。

 那男子俊逸不凡,站得笔直,侍卫认得,这人是天下闻名的战羽战将军。

 战羽的薄紧紧抿起,脸色甚为难看地看着悬崖之下,又是该死的幻境。

 栖绯应该没事,可此情此景,他又如何放得下心。最让他恼怒的是,自己明明跟在这一行人身后,还是中了招,被那浓雾与他们分隔,弄丢了栖绯。

 战羽识得幻阵,他和总留在自己国都的轩辕皓梵倾不同,这几年跋山涉水,说是战遍天下也不为过,走遍全州各地的结果,便是对天下奇人异事都有耳闻。

 自从进山觉察不对后,他就做好了时刻带栖绯下山的准备。可惜自己判断失误,这里虽是栖绯的机缘,却也是处处陷阱环境艰险,他一不小心便着了道,等他把麻烦解决,大雾已起,幻境应运而生,他用尽办法破除浓雾,却还是慢了几分,弄丢了栖绯。

 狠狠将拳头砸在固定吊桥的巨木之上,那巨木从中心开始犹若蛛网般裂开,片刻之间,化作粉尘。

 梵倾的侍卫瞠目结舌,他们成为皇族侍卫自问武功高强,也被此景镇住,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就在巨木化作碾粉那一刻,眼前的景变了,断裂的吊桥不见踪影,悬崖化作平地,此地甚为眼,以前必然来过。如果只是幻境,那皇后人呢,为什么不见了?“照顾好你们皇上。”战羽将梵倾丢到卫一身上:“留在这,无论看到什么,我回来之前都不要离开。

 刚才那是幻境可也能要了你们的命。。”

 “那皇后…”卫一心头发沈,被战羽一瞪,连忙改口:“郡主她…”

 见战羽又瞪,只能问别的:“皇上他…”战羽双目犹若深潭:“他死不了。”信誓旦旦说照顾好栖绯,结果变成这样,也该让梵倾尝尝那受尽煎熬的滋味了。

 【来了…】【终于来了…】【等了好久…】【好久…】【快过来这里,快来…】栖绯觉得头很痛,很吵,就好像一直有人在脑海里不停地大声说话一样。

 “别吵。”她默默在心里喊道,那声音就好像被吓到一样,忽然停住了。

 然后,那恼人的呼唤声不见了,只是隐约传来委屈的呜呜声。过了不知道多久,那呜咽声也停下了,栖绯也终于没了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棕灰色的顶棚,或者说是壁。这里像一个室,有些狭小,只有身下的一张石,可并不黑暗。

 因为在室顶的正中,有一颗夜明珠,也正是这颗珠子,将这室照亮。

 “有人么?”栖绯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她有些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她明明记得,前一刻同梵倾决裂,然后自己走上了一座吊桥,那座吊桥忽然从中断裂,她掉了下去。

 失去知觉前,她隐约听见了梵倾的吼声。

 “梵倾。”栖绯叹了口气。之前自己那般决绝,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反倒有些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在从前虽不是全然知晓,可也有所察觉。前世那场十六岁的动她记忆犹新,正是因为梵倾她才得以活下去成了月都最后一任女皇。

 而今世自己死而复生之后,梵倾待她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体贴,她不相信都是假的。

 她想,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梵倾是在演戏,可有时候,戏是假,情是真,演戏演得久了,也就入了戏,再分不清自己是演戏的人,还是戏中的人。

 梵倾,梵倾,想到失去知觉前的那绝望的吼声,她对梵倾呢,真的可以像自己说的那般决绝么。等等吧,她也需要冷静。身体不再僵硬之后,栖绯将之前的事情抛到脑后观察起四周,四壁光滑,没有任何隙,看起来没有机关。

 直觉在告诉她,她还在钰山,这里很熟悉。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来过这里,可自从来到山上就觉的莫名的亲切,就好像很久自己曾经来过,停留过很久一样。

 摸上身下并不冰冷的石,栖绯决定恢复一下体力再走出石室,查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战羽站在钰山山顶,月都一行之后,他们几人已非凡人,要想让那几个人立刻到齐的方法很简单。

 他深一口气,提起内劲,一息之后,震破天地般的啸声响彻天地。距离此地最近的轩辕刹和刚到的宇文长风先是微愣,旋即脸色一黑,飞般地像钰山奔去。

 数千里之外,几人几乎同时听到了那啸声。

 “是战羽?”被数人蒙骗在楚城像没头苍蝇一样找寻栖绯的楚风被吓了一跳:“那冷脸面瘫紧张,真难得。”他的脚步陡然一顿,如同被人卡住脖子般僵硬地自言自语:“能让战羽紧张的人…栖绯出事了?!”转眼,原地已不见人影。

 “这个笨蛋还不算太傻。”原本坐在茶楼上看楚风笑话的楚衍脸上早没了笑意,反倒多了几分难得的沈:“梵倾,你就是这么照顾栖绯的?”

 片刻之后,茶楼掌柜来给东家见礼,敲门无人应,小心打开包厢门,却见房间无人,桌上只余一只茶壶和满桌的碾粉。

 梵啸正在宫中替梵倾批改奏折,忽闻长啸,他手中的御笔一抖,落在地上,他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又拿起一支笔,下诏。

 只是他的手依旧微微发抖,仅是寥寥几笔,就停了下来。

 “来人!”心腹侍从急忙上前。

 “将诏书予丞相,本王即刻出宫,余下事宜,你盯着,我会代暗卫辅助与你。”

 “是,小人定不负王爷之命!”那人跪下接旨,起身之时,身前却已无人。东都皇宫。

 “来人!”轩辕皓脸色铁青,宣召道:“本皇有恙,即由右丞监国。”诏令刚下,人已不见。无名镇,月冉温柔地看着钰山的方向:“栖绯,你已经找到那里了么。”他抚上左手上的黑戒,这是栖绯掉落的长发所炼,繁复的密咒保留了些微的生气,可以让他无论何时无论多远都能知道栖绯是否安好。

 “栖绯,无论这一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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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室的栖绯,在深不见底的中慢慢地走着,这里并不寒冷,也不憋闷,甚至不黑暗,因为每隔丈许远便会有一颗夜明珠将周围照亮。

 她刚刚停留的室像是整个的尽头,走出石后,她只能没有选择地向前走。

 越向前,那种亲切的感觉越强烈,好像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不停地无声地呼唤。

 刚刚入夜,九个出色的男子已在栖绯失踪的地点会和。梵倾已经醒来,只是脸色晦暗,眼中更是无神。

 梵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梵倾。

 “梵倾,发生了什么?栖绯呢?”几人各占一处,轩辕皓第一个开口问道。

 梵倾强打起精神,把从上山开始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那些对话也被他尽数复述,包括栖绯的态度,以及后来的决绝,全部细细道来,未曾隐瞒。

 接着,战羽又把自己所见,大略讲过。两人说罢之后,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就连月冉的神情都显得比往日显得沈了些许。宇文长风更是直接动了手。梵倾面无表情地接下宇文长风一拳,抹下嘴角的血迹,看向月冉。

 “月冉,你知道栖绯在哪,带我去。”淡淡地看了梵倾一眼,月冉转身向山的深处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栖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是隐隐觉得,呼唤的东西越来越近了。转过一个弯,面前豁然开朗,那是一间开阔的石室,比栖绯之前待过的地方大上数倍。

 而栖绯却没有在意其他,她被石室正中的一样东西抓住了心神,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不是很明亮,却很美,七彩,绚烂,如梦似幻。

 栖绯缓缓走上前,将那颗珠子捧在手中。那些幸福的,痛苦的回忆,再一次印刻在她的心上。

 这颗珠子是月哥哥送给她的。当时她才十二岁,月哥哥已经成了祭殿的祭司之一,那一天,她又一次因为不能离开宸宫和父皇大吵了一架。和以往一样,她跑到月哥哥那里,抱着他对他哭诉。

 只有这时候,月哥哥的脸上才会出些许表情,他会无奈又疼惜地轻抚她的头,也会任凭她将鼻涕眼泪抹在他的衣物上。

 而那时候的自己也总会抱怨道:“月哥哥都不肯安慰我!栖绯都哭得这么伤心了,月哥哥竟然一句话都不肯说。”

 而他总是一脸歉然地说:“栖绯,别哭了。”

 “这算什么安慰!”“栖绯,别哭了,再哭眼睛就会肿了。”

 “啊!月哥哥你也嫌弃栖绯了么!”

 那时候的自己,故意无理取闹地让月哥哥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心。每每这个时候,之前和父皇的争吵都会抛在脑后。

 最后被无措地月哥哥逗笑。即便最后,他总会一脸无奈地苦笑,可她总是更喜爱这时候的他,让自己觉得彼此是那么的接近,好像注定永远不会分离。

 这颗珠子是月哥哥自己所做,原本是为了巩固封印,却因为耍赖的自己,瞒着师父,将珠子送了她做礼物。

 师父知道后大摇其头,仰天长叹,说月哥哥是有了师妹扔了师父,罔他多年悉心教导云云,数落了月哥哥和不肯贡献出珠子的自己整整一天。

 直到他口感舌燥,肚子咕咕叫才作罢。而珠子到底落在了自己手上。珠子若是对封印而言作用甚大,而自己能力有限,十二岁的自己也只有在全力之下看到些想看到的人在做什么。

 那时候的她总是用这颗珠子来看月哥哥在哪,师父是不是又偷喝了酒,宫里的小太监又把私房钱放在了哪个老鼠,也会在和父皇吵架后偷看父皇去哪个寝宫…虽然每次都在父皇的一瞪之下破功,可给父皇制造点儿小麻烦还是会让她窃喜好久。

 “月尘珠。”是她为它取的名字,有她同月哥哥的姓氏,也有尘世总总,一珠可观天下的意思。

 而它做为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却并非那难能可贵的神奇能力,而是因为,这是月哥哥送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宝贝。

 随着她逐渐长大,身上的血脉之力越来越弱,即便到了十五岁的对着月尘珠也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它也依旧是她最重要的宝物。

 她一直贴身带着它,经历了那场十六岁的月都大,父皇、战恒的死,月哥哥的性格大变。

 后来,她带着它同月哥哥成亲,却过着行尸走的日子,做自己不合格的傀儡。

 它一直被她贴身放在怀里,直到月都将覆灭的前一年。那一年,她最后一次使用月尘珠,然后她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留在了这里,一忘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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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绯在里面?楚风皱着眉看着被重兵把守的山入口,为什么他觉察不到栖绯的气息。

 不过他相信月冉,就算不想承认,他也是最了解栖绯的那个人。梵倾没说话,甚至没有疑问,他只是挥退手下,第一个走了进去。

 山很深,漆黑一片,走上短短的一小段路,就开始让人觉得气闷。“月冉,栖绯真的没事么?”

 宇文长风第一个沈不住气,也不怪他如此,山散发着一股腐臭的霉味,空气随着深入越发稀薄,若是栖绯真的在山深处,岂不是很危险?

 月冉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栖绯将月尘珠抱在前,感受那熟悉的温热,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那一年,为了寻找月都的解祸之法,她带着皇族遗留下来的异术符咒,离开了月都。

 她用短短的两个月,去过天宇,去过朗鸣和楚城,她用最短的时间查遍古籍,走遍了每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地方,却一直没有线索。

 后来,她到朗鸣的钰山,这里的气息让她倍感亲切,让干涸的血脉之力再度蓬,暗淡许久的月尘珠也有了光彩。

 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月尘珠上,用透支生命力的方式将它再次开启。也是那一天,她失去了生命中最后的温暖。

 怀中的珠子闪了闪,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天,面前显现清晰的映像。那是一座华贵非常的大殿,轩辕皓坐在大殿正中,下首是他的手下。

 “月皇来过东都?”轩辕皓沈着脸问道。

 “回少主,月皇确曾来过,前她在东都观天殿待了一,带走了些古籍,就不见了,探子回报说,昨在楚城见过疑似月皇之人。”

 “前?那你前为何不报?”“少主,月冉掌权,月皇在月都的地位大不同以往,您与宇文小姐的婚约已定,属下不敢多言。”轩辕皓的脸色愈发难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你做得不错,以后但凡月皇行踪,不涉政事不必来报,下去吧。”画面一转,变成一处院落,这里鸟语花香,仿佛人间仙境。

 可惜园中景无人欣赏,气氛反倒有几分剑拔弩张。

 “楚风,月皇人呢?”年长的男子质问道。

 “不在月都,说是寻找月都的解祸之法。”楚风依旧一身红衣,在这园中,俨然是最美的风景。

 “不在月都?这时候怎能不在月都!你平时跟随月皇左右,怎能让她此时离都?”

 “叔父,我…”“楚风,你知道现在是何时?月皇势弱,贵族专权,若是此时不让月皇将权力收拢,将来必然被黜,那时,我楚氏费劲心力将你送于月皇身边,又有何意义?

 你可忘记你父母的死?忘记我们楚氏一族曾经的辉煌?

 “似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口气缓了缓晓之以理:“楚风,我们一族将你送到月皇身边,就是为了让我楚氏重回一等世家之列!叔父活不久了,一族的命运尽在你手,你要抓住月皇的心,更要掌握她的行踪,我们楚氏要抓住一切机会。

 楚风,答应我,若是月皇势败,就将月氏消息尽数易给轩辕和梵氏,取得最大的利益,若是最后月皇势强,你就为楚氏要一块封地,即便我们此时不如轩辕,宇文和梵氏,可总有一天,我们必定跻身天下一氏族之列!勿要让男女私情蒙了你的心,月皇不过是个女人,事成之后,你愿意娶哪个女子为,叔父和全族都无异议。”

 楚风的神情有些晦暗,可还是点了点头:“是,叔父,我明白了。”画面又一转化做兵营,两名身穿铠甲的武将正一前一后走进营帐。

 “战将军。”两人还未站定,后面的那位武将就忍不住道:“月皇还没有回宫,您此时不去早朝,那帮文臣无人约束,岂不是会朝廷大?”

 “朝廷大?”战羽转过身,身上的气势冷冽疏离:“朝廷大与我何干?”

 “将军,怎能无关?月皇还在月都之时,陈大人,张大人为首的内阁就已对月皇不满,如今月皇离都,生死不知,他们定然会大做文章,商讨废旧皇,再立新君之事。您此时不去早朝,他们必定无人压制,若是真的另立新皇,朝堂大,月都必呀!”

 “刘将军,你可知我武将职责所在?”“保家卫国,万死不辞,辅佐圣上,以安天下。”

 “此时离都的月皇,又有何值得辅佐之处?”

 “战将军,月皇离都,未必没有什么内情,虽说月皇势弱,这几年也算是殚竭虑,如若换上新君,恐怕还不如如今的月皇。您…”

 “谁做皇帝,与我何干?我倒宁愿有个新皇即位,也好过如今那高高在上的傀儡。”画面又是一转,化作月都的大殿,满朝的官员烈地争执着什么,月冉坐在皇位下首,他完美无缺的容貌,天下无双的绝然风姿,身在朝堂,却仿佛超脱世俗之外。

 “月皇为何还不来早朝?”“月皇根本不在月都。”

 “谁知道月皇身在何处?”“月皇如此不将朝政放在眼中,至我等于何处,至月都于何处?”

 “月皇无道!”“我等应当谏言。”一番貌似义正言辞的声讨之后,文臣们终于在彼此心知肚明的利益换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月大人。”一派之首的张大人躬身上前:“您可知月皇身在何处?”

 “不知。”月冉冷冷答道。

 “月大人,您贵为月都祭首,天下祭者之首,定知这天下民心所向,月皇,哎…”长叹一声:“月皇即位以后,轩辕氏,梵氏,宇文氏皆有不服,月都时有民,怕是月皇并非天命之主。”见月冉一言不发,另一臣子上前:“张大人,月大人,赎本官直言,如今的月皇不过是个弱女子,即位不过几年,便屡次违背先人遗训,本就不孝不仁,如今竟说要迁都,更是置祖先何地,置月都臣民何地!月皇早已失道失德,臣恳请各位大人明鉴!

 另一人立刻赞道:“蒋大人所言甚是,臣亦以为,应另选良主!”

 “臣亦有此意,月皇有意迁都。可如今,轩辕氏占据天宇之地,梵氏在朗鸣称王称霸,西方的不之地更被宇文氏族把持。

 此时迁都,迁往何处?月都经营数千年,难道就她一个黄丫头,就要让臣民们流离失所,让我们这些老臣们老无所依么?

 再说,此时迁都,不迁都便要迁平民百姓,那月都又如何经营,难道把几千万的臣民给轩辕氏,梵氏,宇文氏么?到时候我们月都势若,不就任人拿捏了!

 这不是正让梵氏,轩辕氏,宇文氏如愿以偿么?““月皇当黜。”月冉垂着眼睫,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栖绯还记得他在自己离去前的话:“若是你踏出月都,回来之后就留在须臾殿吧。”须臾殿是谋朝篡位的臣,被废的皇储待的地方,她也许会成为唯一一位,也是最后一位被贬斥到那里的女皇。

 见月冉没有驳斥,下方的臣子振奋起来,谁人不知月皇与祭司大人不和,夫七年,只有月皇对祭司大人一往情深,而祭司大人对月皇与陌生人无异,甚至还不如相识久些的下人和宫女。

 “月瞳,年18尚未婚配,可立为皇。只有皇夫才能留在祭殿。月大人您可愿仍为皇夫?祭首之位关系重大,想来月大人也不会反对再娶了一名有身份的女子。”

 “月瞳?”另一派的人出言反对:“月瞳不过一普通郡主,有何德何能称皇,臣推举月嬴公主,公主仁德,堪当大任。”朝堂上的争执就像一场闹剧,在他们眼中,月皇之位就像一场易,为了自己的利益,讨价还价。

 月冉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臣子,对他们的争执不置一词,他像是一名旁观者,看着眼前蹩脚难看的戏。

 等到那些人的争执渐渐停下,他冷声开口,低沈悦耳的声音中隐含着重重的寒意:“月皇无道,但天命不可违,月皇承天命所归为天下之皇,然天命亦有尽时,一年之后,既是月皇退位之时。”对了,那时候的她看到这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实在无法忍受在月冉口中说出决绝的言语,更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宝珠掉落在地,彻底地灰暗下去。

 她甚至没有精力去想,为什么她想要寻找解祸之法,月尘珠却让她看到的却是这些让她绝望的景象。

 她只是知道,自己费劲全力,想要换月族一线生机,天下一份安定,却因为总总利益,总总算计,还未成行就丢失了自己坚守数年的战场,身边空无一人。

 她失望了,月都已经注定的命运和长久以来的焦灼,不但没有让她看到希望的可能,反而夺走了仅剩的坚持,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是绝望。

 站在钰山的山顶上,她看了出,看了落,见到了那对幸福的爱人,用自己最后的能力让他们幸福。

 后来,她将月尘珠留在了钰山,转世之后也将这份记忆遗失,一忘千年。

 她回到月都那一年,是血腥的一年,她斩杀了无数反对自己的人后终于惨胜。

 以驱逐的名义将部分平民赶出月都,后来,一夜之间月都尽毁,她为了见月哥哥最后一面死在了昶山。

 前世,她与他们因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立场,最终形同陌路,可如今即便她已经忘记了这些记忆,那些芥蒂却埋藏在她心底,让她无法真正接受他们的感情。

 甚至战羽和月哥哥,即便他们早已无比亲密,她却总是茫然和彷徨,害怕忽然有一天,她付出了一切,而他们会离她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一滴又一滴的泪落下,滴在了月尘珠上,它闪了闪,好像安慰一样,然后慢慢的一抹淡淡的白雾以它为中心,弥散开来,将栖绯包裹进去,像是一只巨大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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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室之中漆黑一片,唯有拿着月明珠的梵倾处,显出几丝光亮。

 “这里哪?栖绯呢?”梵啸迫不及待地问月冉,他没想到那条隧道尽头竟然是这样大的一间石室,更没想到栖绯根本不在此地。

 “栖绯就在这里。”月冉抚过一处虚空:“她在这里的另一处空间。”

 “什么意思?”长风问道。轩辕刹想起从前和栖绯一起经历过的过去,若有所悟:“难道现在我们只能等?”月冉点了点头:“等栖绯回来。”他看向依旧带着茫然和痛苦的梵倾:“在这里,栖绯会看到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们隐瞒的欺骗的掩盖的真相,或许也有她一直没能看到的你们的真心。”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许是接受,或许是彻底的远离。

 就连楚风也能从月冉比往日急促的话语中感觉到几分焦灼,也许月冉是怕栖绯抗拒吧,因为就连他也无法改变栖绯衰弱下去的身体。

 唯有接受这里的所有人,才能改变这一切。这一刻开始,仿佛连空气都在凝滞。

 “等多久都无所谓。”楚风干脆坐到地上,一脸无赖样:“反正就算栖绯不要我了,我也要把她追回来,等怕什么,等几个时辰,几天,几个月,哪怕多少年我都不怕。”

 “笨蛋。”楚衍啪地一下拍在他头上,坐在他身边:“几天几个月几年?你想饿死栖绯么?”

 气氛缓和下来,其余几人也慢慢释然,是呀,他们几年等过,一辈子等过,又怕什么,就算栖绯会愤怒失望,可他们的真心从未改变,就算此时不能原谅,只要有时间,只要栖绯还好好的活着,他们总有一天会把栖绯追回。

 在雾气形成的巨茧之中,栖绯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母体之中,那温暖包容的幸福感觉,让她将月尘珠抱得更紧,它像她生命中最后的浮木,让她没有在悲伤和愤怒中失。

 不知何时,周围的景致变了,破败的城墙上,一老者一青年背对着栖绯立在不远处。

 这情景栖绯经历过几次,而地点,似乎是遥光的城墙…那两人的衣物服饰,她应该是再度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洪,看到了千年之前的景象。

 “主上,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那老者对青年开口劝道。那瘦削青年回过身,栖绯看到他的脸孔时几乎惊呼出声,竟是楚风,可他此时的形貌几乎让栖绯认不出,他的颧骨深深凹陷,宽大的红衣就像架在骨架上,空空,那单薄的身形仿佛风都可以吹倒一般,而他此时的神情,更是充满了绝望。

 “成叔,你说,她会回来找我么?”楚风声音沙哑干涩得仿佛许久不曾开口。

 “主上…”被叫成叔的中年男子面带不忍,他艰难的答道:“会来的,您认识了她七年,您知道那位大人她一向一言九鼎,一定会来找您的。”

 只要那一位她还在,还活着。可即便是他都已听说,月皇已经陨落,永远留在了昶山,连尸身都没能留下。

 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青年,看到他脆弱的模样,他的眼有些了,扭过头,擦去眼角的泪。又一次催促道。

 “主上,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再不走,轩辕氏的人就要来了。

 若是您出了事,那一位即便找来,也会生气的。”楚风许久才回过神,应道:“对,我不能惹她生气。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我怕走了之后,她找不到我,回到月冉身边,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她有多固执,若是惹她生气了,再不肯原谅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

 他喃喃道:“我不想,也不敢。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告诉她的,哪怕忤逆父亲也应该告诉她的,我真的不是为了利用她才陪在她身边的,我不是因为她是月皇,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才爱上她的…

 我是真的想要保护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她身边有别的男人也没关系,哪怕她只把我当男宠,当奴仆都没关系,我是真的爱她,是真的。

 成叔,你说她会原谅我么?“老者连连点头:“月皇一向宽容,只要,只要少主把一切都告诉月皇,她一定会原谅您的。”楚风笑了,病态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他忽然高兴起来:“咳咳,好,成叔,我们回封地,回昶山,我要在那建一座城,比天下任何一处的都繁华的城,像月都一样美丽的城,到时候栖绯就会开心了,就会回来见我了。”中年男子松了口气,楚氏如今得到的昶山不过是一座荒山,说是不之地也不为过,楚氏如今更是人才凋零,内忧外建一座城谈何容易,也许要十年,也许需要百年,也需要楚氏世代努力下去。

 才能建成少主心中的楚城。或许不久之后,等少主忙碌起来之后,月皇的影子就会淡去。

 到时候再仔细劝说,或许,或许少主也会娶生子。即便他也不大相信会有那一天。

 景变了,转眼之间,原来只有一块牌子的村庄变成了一座城池,楚城,他的主人也从俊美的青年长成壮年,已是第十个年头。

 还是城墙上,只是从遥光变成了楚城。

 “成叔,楚城已经建成了,天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有楚城,为什么栖绯还不来找我呢?”

 “主上。”成叔咬了咬牙,已经过了十年,甚至他也没有想到楚城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建成,也没想到月皇在楚风心中依旧如故,他不敢说月皇已崩,却也不能看着自己视若己出的少主这样执不误:“少主,月皇怕是已经忘记你们之间的约定,既然她已失约,不如,不如少主就不要再等了,楚城有如此多的佳人,您…”

 “成叔!”楚风脸色骤然铁青。

 “…主上,是老奴逾越了。”景变换,又是一,还是城墙,还是两人。

 楚风依旧远远地眺望着什么,十年前他在眺望那永远不可能再见的月都,等待那还未归来的爱人,如今,他还在等,可是为什么那人依旧未归,她是找不到归家的路了么?还是…还是不愿再见他一面。

 “成叔,昨是我不对,您不要怪我。”他叹息道:“您看着我长大,与我亲近更胜叔父。”

 “老奴又怎会怪少主。”他是真的不怪,他懂他的苦又如何去怪呀。

 “成叔。”楚风转过身,似是做了决定:“我要离开了。”成叔被惊得一跳:“主上,您?”他微微一笑:“也许她真的忘了我们的约定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她不来找我,那就让我去找她吧,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看着惊愕不忍的老者,他安慰地拉住他的衣袖,这个动作,他已经二十几年不曾做过。

 “成叔,就选五弟之子做少城主吧。我会让他替我为您尽孝…”老者泪满面。

 转眼之间景再变,熟悉又陌生的庭院,犹若仙境,如梦似幻。

 “栖绯。”楚风站在院落正中,身旁是几坛酒,他喃喃道:“这园子你喜爱么?我花了三年才建好这和月都那一样的宅子。”下一瞬,火折落地,一股火焰冲天而起,将整个院落包裹起来。

 他悠然地喝酒,仿佛并非身在火场,而是等待着和人相遇。栖绯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难道这也是前世发生的事?那个梦是真的,楚风前一世的死竟是…

 “栖绯,我说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因为酒,火势飞快蔓延,仙境化作炼狱。

 楚风反倒微笑起来,他盘膝坐在地上,喝着劣酒,自言自语:“我最不喜叫你女皇,每次看你板着脸张开一身的刺,我就想把你抱在怀里,狠狠扑倒。可惜我一直没有勇气。”他出一脸遗憾的表情:“一直想告诉你,我利用了你,可是我不敢说,怕你一气之下再不理我,不再信任我,不再对我说那些心事。

 我想留在你身边,就算你爱的是月冉也没关系。”他释然地笑着,又喝了一口酒。

 “我一直在你身上得到有利楚氏的东西,一边愧疚着,一边足着你对我的好,这让我觉得足。

 叔父一直对我说,我背负这楚氏一族的未来,其实我一直知道,族人只想利用我,想要榨干我的价值,想要地位,想要权利,而这些我都不想要。”他对着虚空笑着:“我小时候就有一个愿望,好好活着,赚下一笔一辈子也花不完的家业,找个我喜爱也喜爱我的人成亲,生子,把孩子养大,不要像我一样早早没了双亲。

 栖绯,看到你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我能赚下一辈子也花不完的家业,可是我娶不了不爱我的女皇,更没办法和她有个孩子。”在火场中,楚风抬头看那逐渐被染成橙的天空:“栖绯,你要不是女皇多好,我一定把你掳走放在家中,每天和你在一起,对你很好很好。

 你这么喜爱我的长相,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和我成亲,为我生一个孩子,我们把孩子养大,看着彼此慢慢变老…”

 他忽然站起身,在原地走了起来,他似乎觉得周围的火势太慢了,让他难以忍受的迟缓速度燃烧,他拿起身边的一个酒坛,在自己距离火势最近的地方砸下,火呼地一下暴涨,向他靠近。

 “楚风,不要!”栖绯忘记了这只是过去的幻影,她冲上前,想要将他带出火势凶猛的火场,伸手去拉,却从楚风的手掌中穿过,什么都没能碰触到。

 栖绯愣了愣,放下了手,她站在微笑地面对死亡的楚风面前痛哭出声。

 她从未想过,在自己死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早知道,如果很早就知道,她一定,一定对他更好,更好一点。

 “楚风,楚风!”栖绯蹲下身将自己抱成一团,她不敢看他死亡的样子,他那么喜爱在自己面前展现他的漂亮,却选择了这样决绝的死亡。

 “栖绯,是你么?”楚风好像忽然察觉了什么,他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眼底却爆发出异样的光彩,他仿佛能看到一样,伸出手在栖绯蹲坐的地方摸了摸,出了一脸幸福的笑:“栖绯,你来接我了么?一定是你来接我了,太好了,你没有食言,没有食言…”

 他无视已向他蔓延的火势,在栖绯面前站定。

 “栖绯,你放心…”火已经在他身上蔓延,滋滋作响,楚风却对着虚空中的栖绯出一个狡猾的微笑:“下一辈子,下一辈子,我一定在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得到你,再也不让你跑掉。

 绝不!还有…栖绯,我爱你。

 “月皇栖绯离世的第十三年冬,楚城第一任城主楚风自焚而亡。

 栖绯在白雾之中痛苦失声,而场景的变换并没有停滞。一时间,眼前又变成了一处寝宫。躺在上,面若金纸的竟是梵倾,此时,他听到属下禀报,猛然坐起身咳出一口鲜血。

 “咳,月都出事了?那月皇呢?栖绯呢?她人呢?”

 “主上,勿要动气,七年前您为了月皇身染重疾,如今切不可激动…”

 “我问栖绯,她人呢!”“回主上…月皇,月皇在昶山已崩…

 “梵倾仿佛被掉了全部力气,吐出一口黑血,倒了下去。

 梵氏金色的皇帆立起,又很快变为白色的冥旗。仅仅一个月圆月缺,梵氏第一位皇帝登位,离世。

 而栖绯一直立在他的前,听着他一直呼唤自己的名字。场景再变,是东都的皇宫,此时的栖绯已经沈静下来,她忽然明白,前世的自己,今世的自己看到的并非全部…可就在看到轩辕皓那一刻,她再一次落泪。

 她看他拒绝联姻,看他对月都之人善待,看他巩固朝政拒绝所有的女人,最后选择了一位轩辕氏的继承人。

 看着他禅位,在冰冷的宫殿里兀自等待,从中年到垂垂老矣,他原本乌黑的长发变为纯白,原本光洁俊逸的面容也被岁月刻上了深深的印记,他已经老了。

 他撵走了所有宫女太监,寝宫里只有他一人,一直只有他一人,他总是在在门前等着什么人,可这一天,他是躺在上的,他预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仿佛知道自己就要解

 “月冉…你终于来了…”他对着面前的影子无力地说道。

 “我已经等了你五十年…你说过,这是惩罚…现在我做到了…你带我去见栖绯吧…哪怕她不爱我也好…来世我想要…我想要比任何人都要早遇到她…比任何人都早…”

 栖绯的嗓子已经哭哑,她看到战羽因为她四处征战而死,看着月冉等待千年,每个六十年的希望失望,看了每一个人,前世的,今生的,那些不为她所知的过去。

 此刻的她终于明白,这些人对她的真心…当白雾裹着她在月冉等人面前出现,那一刻,她真的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情,她痛哭地扑进距离她最近的梵倾怀里,对着每一个拉着她手足无措的男人微笑着哭泣。

 一年后,昶山楚城,栖绯和诸位夫君的家里,栖绯在房间里睡觉,当然,有一人陪睡。

 无所事事的几个聚在花厅,聊着聊着便聊起了让他们惊喜的那一天。

 “那天栖绯到底看到了什么呀?”楚风好奇得很,但每每问栖绯此事,她都不答,可看他的眼神又会温柔几分,这更让他抓心挠肝地想要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你的什么糗事吧。”楚衍没有形象地靠在座椅上,闲闲地答着。

 楚风瞪了他一眼,可随即想到什么,他又笑了:“算了,不知道也无所谓。”想到前栖绯对自己做的事情,脸上再度出让人想要揍一顿的傻笑:“栖绯要是总愿意那般对我,当傻子我都愿意。”

 你已经够傻了…众男鄙视之…可紧接着,他们又都默契地想到了什么,出了一般无二的傻笑。这个样的日子真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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