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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袁林坐在容华的对面,看着她的俏脸被水雾遮住,只剩下一轮模糊的线条。他突然很想笑,嘲笑。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对容华的感情只是一种不成恋,说他恋她无与伦比的美丽,恋她给自己如昙花般惊的容颜。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爱的不是她的容颜,不是她可倾尽城池,可颠覆王国的美,他爱的是她给予自己的温柔,是她那仿佛阳光般穿透人心的笑容,是她毫不做作的一颦一笑,是她握着他的手时不经意的关心,是她用天籁般好听的声音对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喜爱,喜爱,再喜爱,那便是爱。

 喜爱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好,她的坏,那就是爱。

 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爱过别的女孩,可是爱情是人的本能,他就是知道,就是确定,面前的女孩,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他是骄傲的,是绝不妥协的,如果他最终不能得到,那么即使孤独一生,他也不会勉强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的眼里,心里,都是这个笑起来很明媚,哭起来揪他心的女孩,他一生的宝藏就在她的腔里。

 水雾散去,容华抬眼,不小心撞进了男人过于深情的瞳孔里。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想低下头躲避,可偏偏梗着脖子无法动弹。她…贪恋这个男人给予的温柔,随着时间的沙漏一次次倾倒,他眸底的温柔也越来越深厚,他成功地编织出了一张情网,让她再无法转身逃避。

 可是,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此时的情不自。她不能伤害那两个在世界的另一端等待着她的男人们。

 “袁林,我饿了。”她觉得自己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强迫自己低下了头,平静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袁林眼中有一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他有漫长的时间去等待,哪怕等到容华也白发苍苍,他依然将坚持不懈地守候在她身旁。

 小店的餐点没有星级酒店的那种精致,盘子边缘不会摆放雕花,也不会特意切一圈的半月形黄瓜只为装饰一个芝士蛋糕。大大的白色瓷盘上只放着一个热腾腾的酪蘑菇卷和两颗小番茄,然后用番茄酱在它们上面淋了几道曲线。

 容华这两年在欧洲走南闯北,不可能餐餐都是名厨手艺,所以这种简单的卷和沙拉都是吃过许多回的,时隔几个月没吃,现在看见竟然有点想念,顿时食指大动。

 她开心地说了声“我开动了”就拿着刀叉大快朵颐起来。吃了几口后,她发现袁林只举着刀叉没有动作,看着盘中的东西微微皱眉,好像在评估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袁林,如果不喜爱就别吃了,咱们去其他地方吃。”容华放下刀叉,用面纸印了印嘴角。她都忘了,小少爷可是从没吃过苦的,这种平民食物他估计看过没吃过,肯定是吃不惯的。

 “我看着这氛围不错,没想到这里的餐点是这样平常的。不知道为什么岳成这么极力推荐。”袁林当然不会委屈自己高贵的胃,他也放下了刀叉,可抬头却看到容华盘子里的卷竟然去了三分之一,不心下惊讶,口而出问道:“楚楚喜爱吃吗?”

 “嗯。”容华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有时候落脚的地方不是大城市,或者正在某些任务当中时,这种卷、三明治就是我的晚餐了。不过很好吃,我很喜爱。”

 虽然容华说她喜爱,可是在袁林听来,却觉得她受了许多的苦,这种不知道能不能入口的平民食物竟然当作她的晚餐,那这两年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他的心一疼,手指都跟着颤抖了一下,然后,他沉默地拿起了刀叉,切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卷饼、生菜、培、蘑菇、番茄、黄瓜和酪的味道杂在一起,吃得舌头不怎么舒服,好像有一颗颗细小的沙子一样。

 “袁林?”见袁林竟然将卷吃进了嘴里,容华微微惊讶,道:“袁林,不喜爱就别吃了,我们可以——”

 “不,很好吃。”袁林抬起头笑了笑,然后像其他顾客一样用面纸裹住了卷往嘴里,三四下就了腹,他抹了抹嘴角,说:“想不到这东西好吃的。楚楚,我还饿呢,你的也给我吧。”

 不等容华说一个字,袁林就将她盘子里的东西拿了过来胡乱进了嘴里。

 “袁林…”容华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反正闷闷的,酸酸的,却不是不高兴。

 袁林嗯嗯地答应着,在巾上擦了擦沾了点番茄酱的手,整理干净后就站起身扣住了容华的手,他笑着说:“我把你的东西吃了,你一定还饿着吧,我们去其他地方再吃。”

 他拉着容华匆匆走出了门,轰隆一声,天空滑过明亮的闪电,它照亮阴暗的世间,好像将世界划开分成了天堂和地狱,而容华,就在两者之间苦苦挣扎,这种感觉,真是像极了当初同时爱上袁绍和袁毅时的感觉,糟糕的,惘的,不知所措的感觉。

 容华发呆之际袁林已经下了外套盖在了她的头顶,然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打横抱在了怀中,听男人略带低沉的声音安抚着自己:“别怕,只是打雷。”

 “…嗯。”容华张了张嘴,愣愣地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那从心脏处传来的温热一直从她的手心融进了四肢百骸…

 袁林将容华抱入车副驾后,他从另一侧也进了驾驶位,驱车离开了这家小餐馆。

 以前如何,他都已无能为力,但今后,他绝不会再让她吃一丁点的苦。她是他最珍贵的宝物,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她就该生活在金碧辉煌的世界里,让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无比虔诚地珍视着。

 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她在沾染一丝低下的尘埃。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袁林天天中午、晚上都会陪着容华吃饭,每一样送到她面前的东西无不是他亲自精心挑选,务必要给予她最好的。

 可是——

 又是一天傍晚,夕阳慢慢落下,别墅的大厅也亮起了白色的灯,水晶吊灯被挂在餐桌上方,落下斑驳的光影。一侧暗红色的窗帘被人放下,遮住了窗外愈发暴躁的狂风,冬天,真的来了呢…

 “喜爱这道菜吗?”袁林说是陪着容华吃饭,其实自己都是到最后才用餐的,他总喜爱看着容华吃完,然后才能足地享用自己的膳食,那时候,他觉得口中一片生菜都能咀嚼出山珍海味。

 “嗯,很好吃。”容华鼓着腮帮子慢慢将口中的美味嚼碎,然后咽下去。

 闻言,袁林微微一笑,侧头吩咐下人将做这道菜的厨子留下做他们的私人厨师。

 “再尝尝这汤。”袁林又将一道菜推到容华面前。

 容华依言拿着勺子取了一口放进嘴里,汤味道很浓厚,一口咽下齿之间还残留着那种令人恨不得闭上眼睛去回味的美好。

 袁林仔细看着她的神情,见她似乎很满意,正要开口,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他眉头一皱将手机拿了出来。

 “楚楚多喝点汤,喝完一碗再吃饭。”袁林嘱咐一声,拿着手机走远了一点,这才接了电话。

 背对着容华的他没有看到,他接起电话后,女孩略带黯然的目光。

 袁林说了几句后,走到容华跟前问:“怎么不喝了,不好喝?”

 “没有,很好喝。”容华举着勺子又去盛。

 “那就多喝点,暖暖胃后再吃饭,还有菜没有上来,你吃得慢一点。”袁林点点头,嘴里的话一连串地蹦了出来。

 “你——”容华想嘴,但袁林却似乎没有听到,只管自己说了下去。

 “吃完以后不要马上吃水果,休息一下再吃。我有点事情要去公司,晚上才回来,你早点睡别等我。”说着,袁林已经拿过了下人手里的外套穿上了身。

 “可是你还没吃饭。”容华皱着眉说。

 “没关系,我看着你吃就很了。”袁林笑着说:“不是有句话叫有情饮水吗,我看着楚楚就很足了,一点也不觉得饿。你乖乖吃饭,我走了。”

 他匆匆离去,似乎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听见容华在他身后的一声轻轻的挽留。

 “袁林…”容华低声喊,手中的汤匙微微一颤,落到了桌面上,滚下了桌子。

 “小姐。”阿大就站在她身后,迅速地为她更换了汤匙。

 “嗯…”容华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手指伸出,握住了汤匙,久久,她却没有将汤匙放下,只是抬着手看着早就没了人的门口。

 这时,她听到了汽车启动的声音,汤匙再次掉在了地上,她人早已窜了出去站到了窗边。

 她伸出手将暗红色的窗帘拉开一个小,从隙中看了出去。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了出去,最终,离开了她的视野。

 很久,很久,久到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久到那些菜都没了热气。容华张开嘴,好半响才发出了声音:“阿大,我是不是生病了,心脏这里…有点难受啊。”

 “大概是这几天小姐学习太辛苦了,您吃了饭就睡下,明天就会好的。”阿大小心地开了口,生怕自己惊扰了站在窗前蹙着眉,神色脆弱的女孩。

 “对,你说得对。”容华转过身点点头:“我这几天太累了,我去睡觉,明天就会好。”说着,她就朝楼上走,不去听阿大在后面请她先吃饭的声音。

 走上楼梯,转过一个弯,再没人看到的时候,她却突然蹲了下来,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膝将头埋进了双臂之中。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说好陪着自己吃饭,可十次里有八次是中途离开回公司工作的。这样的袁林,多像当年的袁绍。那时袁绍也是这样,明明说好会陪着自己,却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不得不做的事情而抛下她。

 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不是抓着人不放,一放就哭的孩子,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的责任要背。可是再理智,她也是人,会有缺点,会闹脾气,会无理取闹。她不喜爱这样一次又一次被抛下的感觉,不喜爱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为别的事情忙碌而忘记了自己。

 她接受一次两次三次的被抛下,可再多下去,她就承受不了了。她讨厌这种感觉,明明他和袁绍一样,将自己看得那般重要,可是一碰到他们各自的事业,他们口中最重要的她也只能往后排。

 她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她就是忍不住难过,忍不住不,忍不住觉得讨厌觉得失落。

 口气,她下了自己的胡思想,站起身准备回房休息。阿大说得对,她只是太累了,累得让那个男人钻进了自己的心里,扰她的思绪。只要睡一觉,她就能将他赶出心房,只要睡一觉…

 她这样催眠着自己,绝不让自己以为这是自欺欺人。没走几步,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跑下了楼。

 “小姐?”阿大让人收拾好了碗筷,又叫人在厨房温了一碗海鲜粥,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做好后他刚要上楼,却见容华自己跑了下来。

 “阿大,刚才的海鲜粥呢,帮我盛起来放进保温瓶里。”她想起来,袁林每次这样抛下自己离开的时候都是没有好好吃完一顿饭的,再这样下去他非得得胃病不可。虽然他有血族血统,可他毕竟还不是真正的血鬼,五脏功能的正常运作还是很需要的。

 她拿着已经装好了海鲜粥的保温瓶走向车库,将保温瓶固定好,她就坐进了车里。

 阿大本想跟着一起去,但容华拒绝了,她只是去给那个只知道工作的坏家伙送粥,送完了就会立马回来。

 袁林在伦敦的公司她去过几回,所以知道路。这时已是傍晚,整幢大楼只有一楼和顶楼的灯还亮着。她停好车拿着保温瓶走进了大厅。

 大厅的门钥匙她是有一把的,所以不用让袁林特意下来一趟。

 本想坐电梯直达顶楼,可电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顶楼不肯下来。她微微皱眉,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随即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转身,她走进了安全通道,踩上了狭窄的楼梯。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但容华的身体还不是特别好,所以到顶楼的时间也有点久,毕竟这不是五楼十楼,而是几十楼。

 顶楼并不是一整排都是亮着灯,只有袁林办公的地方亮了一盏灯,其他空间都比较昏暗,这样悄无声息的环境让容华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加上电梯卡在顶楼不动的事情有些奇怪,上楼时她就本能地收敛了全身的气息。

 她放轻脚步,尽最大的能力收敛气息,缩小存在感。她耳朵动了动,听到有什么声音从袁林办公的地方传了过来。难道真有人在?似乎不是岳成。

 这样一想,容华心里就有些着急,担心袁林会出事,她更加小心地踩着步子走了过去,手里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抱着保温瓶,这里面是要给袁林的海鲜粥,可不能洒了。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捏紧了一份白纸,纸上似乎夹着几张照片,他的表情看不清楚,因为被一个女人遮住了。那女人就站在办公桌的左侧,柔软无骨地依靠在桌面上,高耸的部只有半个被黑色的布包裹住,挤出了一道人的沟壑。她有一双感的红,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

 容华看着这样的场景,心猛地一沉,忍不住凝神仔细听了那女人的话。

 “袁林,你考虑得怎么样?你不满意我吗?我一定可以让你死的…嗯…啊…来嘛,不想试一试,嗯…?”女人将部在桌面上往前挤了挤,看起来更是波涛汹涌,她咬住下,一边解开自己前的扣子,一边故意呻(和谐)了起来,做出十分*的声音想要勾引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她不相信,以她美丽的容貌,湛的技会勾不过面前这个还没碰过女人的雏儿。

 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因为他杰出的血族天赋和聪明至极的头脑,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可以成为古德家族的领头人,如果她成功得到了他的心,那么下一位古德公爵夫人就是她了!

 容华看着面前的场景,听着耳边女人故意发出的用来引男人的声音,只觉得耳朵旁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随后,她的气息就被打,双手一颤,抱在怀里的保温瓶就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咚——”一声,瓶子砸在地上,瓶身和瓶盖都碎裂,里面的海鲜粥就洒了出来。

 女人听到动静,扭头冷喝了一声:“谁!”方才妖娆美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阴暗,就像是从肮脏的沼泽中拉出来的女人一样令人作呕。

 ---题外话---

 唔,明天两人就能把感情说开鸟~不过接受的话,容华还要纠结一下,大哥他们也要出场了,啦啦啦,至此完结就不远了~于是,先上5000,我闪人写文献综述去鸟…泪…开学的女人伤不起…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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