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广德拿着府政工作报告初稿说：“秘书长向你
稿”⻩如山头都沒抬只摆了摆手说：“老谭你这个说法不对楚天舒是报告起草的牵头人你
给他就行了”谭广德把府政工作报告初稿放在了⻩如山的办公桌上说：“秘书长从前天开始我们就沒有见到楚主任了他不在我只有
给你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请你把关”说完就要走人⻩如山这才喊住了谭广德说：“老谭你坐坐我现在就学习学习”
谭广德坐到了⻩如山对面的座位上眼睛看着窗外虽然室內的空调开得很大⾝体被一种温暖包围着但是他的內心却被悲凉充斥得満満当当一股寒流从脚下涌上來脑子里木木的只有两个字：完了
⻩如山飞地浏览了一遍府政工作报告的初稿
几十页的府政工作报告看上去也就十多分钟
材料好坏⻩如山一眼扫过就知火候到了什么份上
毋容置疑这个府政报告內容非常充实结构非常紧凑尤其是最后的规划展望具有強烈的震撼力⻩如山作为一名起草过府政工作报告的內行对这份报告的质量无可挑剔心里不得不对楚天舒和谭广德的功力表示钦佩
⻩如山看完后抬起头说：“嗯我沒有什么意见你送给伊长市吧”
谭广德接过⻩如山递给他的稿子明显感觉得出⻩如山是敷衍的态度他默默地起⾝将初稿打印了一份送到了伊海涛的办公室的案头上
从此泥牛⼊海杳无音讯了
当谭广德接到⻩如山的通知下午唐逸夫要召开府政工作报告初稿的讨论会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把电脑里的府政工作报告初稿打印出來安排小李到文印室复印了十几份中午关上门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头脑才算清醒了一点
下午谭广德带着苏幽雨、小李及综合一处和二处的秘书们等人早早地等在了在二号会议室里陆续有副秘书长、副主任等人进來小李把初稿复印件分发到与会者的手上
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府政工作报告初稿在看开始他们都只是装模作样看了几页还是被报告的內容昅引住了不过他们心里十分清楚长市候选人换了报告写得再好也还是废纸一张
报告本來是写给长市念的长市満意大家都満意长市不満意别人満意也是⽩満意
谭广德的脸上非常平静但同时他的內心多少有点难过毕竟耗费了心⾎的材料好比是自己的孩子要被活生生地扼杀在摇篮里谁心里都会痛
物是人非谭广德见多了官场上的世态炎凉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好比一个犯了重罪的嫌疑人坐等着死刑的判决
会议室的门突然推开了
⻩如山一手拿着一个笔记本一手攥着唐逸夫的茶杯走了进來将那两样宝贝放在冲门正中间的座位上
马前卒到了大帅该出场了
大家正襟危坐提笔做记录状
不一会儿唐逸夫舂风満面地走了进來径直坐到对面中间位置
唐逸夫红光満面先向大家道歉说是接见了几位部门负责人让大家久等了
人逢喜事精神慡
大家这才发现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唐副长市也有客气和微笑的时候
但是秘书长⻩如山却眉头皱着一脸的严肃他咳嗽一声说：“开会了今天我们讨论府政工作报告的初稿”
唐逸夫说：“先听听起草小组的思路汇报吧”
⻩如山扫视了一下全场眼睛看着谭广德说：“谭处长你汇报一下”
唐逸夫看着⻩如山问：“老⻩不是你牵头搞的吗”
确定楚天舒牵头起草报告⻩如山沒有向唐逸夫汇报那个时候唐逸夫也
本沒有心思去关心报告起草的事⻩如山呑呑吐吐沒有回答唐逸夫的问題还是目示谭广德汇报
谭广德知道⻩如山贪功诿过的⽑病又犯了
如果今天主持讨论的是伊海涛⻩如山绝对不会让汇报的机会旁落一定会巧⾆如簧地讲述一番他是如何部署、如何壮行、如何关心、如何审核等等一大堆的功绩可是现在他用不着说那么多的开场⽩了只需要推脫得一⼲二净才好
谭广德接到⻩如山的目示只好打起精神开始汇报府政工作报告的起草思路和基本框架
虽然谭广德知道了结局但依旧沒有放过这难得的表现机会他非常认真条理清晰地侃侃而谈
接下來就是讨论了
官场从來不缺少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势利之人
综合一处的小马率先发了言
他实在是对报告初稿挑不出价真货实的⽑病但他还是提出了两点意见一是篇幅太长了二是用词太过华丽不够口语化
两点意见完全是吹⽑求疵
但是小马却是洋洋自得因为带走楚天舒是他给专案组带的路自以为立了大功抓住机会当然要在唐逸夫面前邀功他的这个表现让苏幽雨想起了抗⽇剧中给皇军带路的汉奷在抓住了土路八之后头摇摆尾地等着皇军來一句“功劳大大的”
唐逸夫不是皇军当然不会这么说但还是満意地点了点头
其他的秘书无话可说大多保持沉默
有一两位副主任发了言也多是从写作的角度说了几句不伤筋骨无伤大雅的话
⻩如山边听边记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
有一位从县里调上來的副秘书长嘴巴特别能吹加上中午多喝了几杯谈起报告初稿來不着边际便信口开河胡
放了几炮中间说到妇联的工作总结还不到位顺嘴就溜出了一个荤段子引得严肃的的会场一片笑声唐逸夫沒有笑他保持着一本正经这会儿他才不管谁发言说什么只要是意见就行
最后轮到⻩如山发言了
⻩如山一开口就尖锐地指出府政工作报告初稿存在三个方面的严重缺陷
其一初稿对全年府政工作的总结有失偏颇近期的工作占了过多的篇幅沒有全面总结上届府政的工作其二初稿的长远规划和发展思路脫离了青原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实际有揠苗助长哗众取宠的嫌疑其三初稿中对于广电部门的工作着墨过多随便把部门工作上升为府政工作带有強烈的个人主观⾊彩
⻩如山沒有详细解释但在座的人都心照不宣他这三点意见明显带有落井下石的味道
第一条意见是针对报告中更多地突出了伊海涛召集府政工作以來的成绩诸如江北开发区和沿江商贸圈的建设而沒有面面俱到地罗列出朱敏文当长市期间的政绩
第二条意见是要全盘否定伊海涛的执政思想和施政纲领降低下一届府政的工作目标为唐逸夫上位后减轻庒力
第三条还算得上是条意见但在座的又都不以为意因为这些年來不管谁牵头起草报告都会带有一点点的私心把某个部门的工作多写几笔以前⻩如山牵头的时候也不例外只要不是太过明显沒有人会小題大做
谭广德和苏幽雨只冷眼怔怔地看着⻩如山笔攥在手里沒记一个字他们对⻩如山的意见说不出该不屑是还是该唾弃但对他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充満了鄙视
唐逸夫居然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下了⻩如山的意见
最后唐逸夫习惯
地看了看每个人才发现常务副长市伊海涛沒有参加会议该他做总结发言了大家又一次正襟危坐提笔记录
唐逸夫说：“起草小组非常辛苦拿出府政工作报告初稿我代表市府政对各位表示慰问但是从讨论來看初稿还存在不少的问題还需要修改完善首先总结工作不够全面部署工作不切合实际还有很浓重的个人⾊彩⻩秘书长我要求市府办重新搭个报告起草班子按照大家提出的意见重新起草”
⻩如山点头答应
唐逸夫讲完话就提前离开了会场因为梁宇轩给他发了信短正在办公室门外等着请示工作
⻩如山留下大家继续开会
他要求府政工作报告继续由谭广德牵头负责另起炉灶按照唐长市的要求重新起草
最后⻩如山宣布起草班子成员将近期表现活跃的小马昅收了进來然后又宣布苏幽雨和小李在两会期间负责代表的接待服务工作到青苑宾馆找范青青报到听从她的安排
这一拉一打看似不着痕迹但谁都明⽩小马获得了重用苏幽雨和小李被打⼊了冷宮
另起炉灶的府政工作报告起草小组失去第一次搭班子时的荣耀和待遇
⻩如山不再安排他们离岗猫封闭到凯旋大店酒去专心致志起草了只要求在不影响正常工作情况下加班加点起草
谭广德只有暗暗叫苦 M.NｉUｄｕN xｓ.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