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一哄而散
王平川问道:“兄弟,你怎么又來了,”
楚天舒递给王平川一颗烟,笑道:“王哥,我來看看你还跳不跳楼啊,”
“不跳了,不跳了,”王平川点上烟,头摇得想拨浪鼓,嘿嘿笑了几声,说:“我大哥说了让我听你的,我跳个庇的楼啊,”
“这就对了嘛,”楚天舒趁机拍着王平川的肩膀,大声说:“不管是谁,有要求说要求,跳楼也好,闹事也罢,都不是解决问題的办法,王哥,我再跟说说一声啊,命可是你自己的,命要是沒了,你闹出再多的钱來给谁花呀,对吧,”
“对,对,”王平川转头,向周围的住户看了一眼,大吼着说:“都给老子听着,以后谁也不许哄老子跳楼了,还有,你们也不许跟我这位兄弟作对,听见了沒有,”
他的眼睛瞪得像牛卵子一般,有几个正在侧耳偷听的胆小的住户脖子一缩,退到了房子里去了,
王平川得意洋洋地大笑,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进了他的七层“⾼”楼,
苏幽雨挽着楚天舒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导领,你太有才了,借着个傻家伙还把思想工作做了,”
楚天舒却摇着头无奈地笑道:“这也管不了大用的,暂时不让他们寻死觅活闹出大动静再说,要想让大家真正理解和配合拆迁,我们还要做的工作多着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只见各种各样的房子墙壁上,都写着一个大大、鲜红的、歪歪扭扭的“拆”字,不知道是写字的时候油漆蘸得太多,还是有意为之,每个笔画都往下淌着红漆,拉的长长的,像一个満⾝伤口的人在流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楚天舒的记忆中,即将拆迁的房子都会有一个“拆”字,但多是用一个圆圈把这个字圈住,像这种⾎淋淋能给心理造成強大冲击的写法还是头一次见到;在一些比较醒目的位置,还有着几张残破的⽩纸在风中凄惨地飘零着,走近了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指挥部张贴的“拆迁通知”
由此可以看出,拆迁工作人员与拆迁户的敌对情绪到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穿出东大街,苏幽雨领着楚天舒继续往西大街走去,
东大街临近沿江大道,房子改做门面或直接出租都比西大街要方便得多,价格也⾼不少,所以,西大街是商贸圈拆迁范围內最贫穷最破烂的地方,
狭窄的巷子,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私搭了一栋低矮的厨房,厨房门前不是堆放着煤球便是
舍,下脚必须再三小心,否则很有可能要踩上一脚的
屎,
走到巷子深处,苏幽雨带着楚天舒來到了一座破烂不堪的院子前,
所谓的院子,也只不过是树枝和石块圈的一小块地,周围塑料布、石棉瓦围着,但依然是千疮百孔,院子里搭着
棚,弥漫着浓浓的异臭,
里面是两间大小的平房,门前斜扯着一
晾⾐服的绳子,那上面胡
挂着
单、被罩、男人的大花
头、女人的灰秋⾐、三角
、红粉
罩等等,⾊彩缤纷,琳琅満目,尤其是那件手工
制的
罩,堪称惊世骇俗,每个罩杯好像都能装下一个⾜球,让苏幽雨这样有着傲人⾝材的女孩子看了都不得不低下⾼傲的头颅,
哦,判断有误,苏幽雨不是服输于杯罩的寸尺,而是她的⾝材不⾼,不低下头也不能从那件巨型
罩下钻过去,
门紧闭着,周边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沒有,苏幽雨鼓⾜勇气,举起软绵绵⽩藕般的手敲门,
那门发出沉闷的声音,门上张贴的一个残缺不堪的“福”字一起抖动起來,扑啦啦的灰尘在
光下飞舞,
敲了几下,依然无人应答,
苏幽雨看看楚天舒摇了头摇,
两人刚准备转⾝离开,侧面的平房里冒出了一颗人头,头发蓬
,⾝形肥硕,目光烁烁,冷不丁把苏幽雨吓了一跳,
胖女人夜叉般堵在门口,満含敌意地审视着楚天舒和苏幽雨,
她四十來岁的年纪,眉眼长的不丑,只是⽪肤、体型因为胖而走样了,怎么看都是一位普通的年华已逝的中年妇女,而且是那种很厉害的中年妇女,
娇小玲珑的苏幽雨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老⺟
翅膀底下的小
仔,
苏幽雨很反应了过來,说:“赵阿姨,这是我们指挥部新來的导领,能和你谈谈吗,”她说这话时声音怯怯的,听上去感觉很亲切,也很惹人爱怜,
楚天舒终于明⽩了,拆迁户们为什么对拆迁充満了敌意,但对苏幽雨态度却还不错,原來她的声音柔软、真诚,让人有火发不出,
胖女人犹豫了一会,直愣愣的走到了楚天舒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烦躁地说:“你就是导领,能当得了家吗,”
楚天舒笑容可掬的说:“阿姨,我们能不能进去说,”
胖女人把
一叉,大声地说:“要说在这儿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用得着背着人说,哎,你还沒回答我呢,到底能不能当家,”
楚天舒在她肥硕的气势面前有些感觉庒抑,这种直來直去,软硬不吃的女人,恐怕是最难对付的,她就像一只孵蛋的⺟
,认准了目标决不会放松,谁要敢动她在孵的蛋,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狠狠啄那个人一口,
她现在的蛋,就是她⾝后的房子,
楚天舒顺了顺气,脸上仍旧挂満了亲切的笑容:“阿姨,我叫楚天舒,是指挥部负责拆迁工作的,昨天才刚刚报道,各家各户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就特意让小苏带我來,找大家了解了解情况,”
胖女人头一偏,横了楚天舒一眼,说:“别废话,先说你能不能当家,不当家就别瞎耽误工夫,”她说话的时候,两只大布袋一般的**汹涌澎湃只差拍打到楚天舒的
口,楚天舒只得稍稍后退了小半步,
苏幽雨抢着说:“赵阿姨,他真是我们的导领,他是负责拆迁工作的副指挥长,”
胖女人伸出短耝的指头指着楚天舒,吼道:“副指挥长,那管个庇用,我提的要求,你能解决不,”
楚天舒面带笑容地说:“阿姨,您不要
动,我很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我们今天來,从小处说是代表指挥部來的,从大处说是代表市委市府政來的,至于当不当得了家,那还得看你提的要求合不合理了,”
楚天舒话说得不温不火,胖女人默不作声了,
见有了效果,楚天舒清了清嗓子,作出非常郑重的神态,说:“阿姨,这么说吧,如果你说,要想拆我们家房,得给我一栋别墅,那这不行,沒这政策;如果你说,拆我的房,得照价赔偿,那沒问題,我现在给你拍
脯保证,政策怎么说的,我们就怎么赔,一分都不会少,”
胖女人翻了几下眼睛,见楚天舒说出话來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有力、有节,心里已经暗暗确认这人虽然年轻,还真是一个管事的⼲部,她跟拆迁人员
锋了若⼲次,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打
道的技巧,例如,她坚决不再和普通工作人员谈要求,她明⽩只有⼲部的话才比较靠谱,如果能揪住他们说的话,才能満⾜自己的要求,
但是,当她把楚天舒的话回味了好几遍之后,不得不失望的承认,这话在情在理却又无懈可击,完全沒有漏洞,
胖女人拿不住楚天舒,便把目光转向了苏幽雨,说:“导领是新來的,她不是,我们家的事,小苏都知道,我的要求她也都清楚,你让她跟你说吧,”
胖女人果然不是个善茬儿,她有要求却不直接说,却让苏幽雨去说,无论是说浅了还是说深了,她都可以翻脸不认账,
但是,这却给苏幽雨出了个难題,说浅了,楚天舒会认为她此前工作不踏实,连一个拆迁户的要求都沒掌握,说深了,又怕楚天舒想,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帮着拆迁户提条件,
楚天舒显然也看出了胖女人为难苏幽雨的心思,想要开口替她开脫一下,就说:“阿姨,你自己的事儿…”
可是楚天舒沒想到,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苏幽雨也开口了:“导领,那我就來汇报一下吧,”
楚天舒吃了一惊,他实在不理解,苏幽雨怎么
着困难上呢,
而苏幽雨则是一片淡然,她从随⾝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一页页地翻,边翻边念了起來,
这是她的工作记录,记得的很详细,从她第一次和胖女人接触开始,每一次具体⽇期、商谈的时间、地点和胖女人说的话,以及最后的不
而散都一一作了记录,
苏幽雨每念一段,还态度很诚恳地问一下胖女人:“阿姨,我沒说错吧,”
她就这么逐页逐页地念着,也把指挥部拆迁办成立以來,这段时间开展工作的进程也逐一向楚天舒进行了汇报,
就这么边念边问,才念了一半,那胖女人就烦了:“你这么念來念去念到什么时候去,直接说我的困难和要求不就完了,”
楚天舒马上接过了话头,/A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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