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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真相
 昌化吴家大院,九进三十六院,虽然吴家大院的门面没有县衙大,可是里面的面积,十个县衙也不足一个吴有大院。在吴家大院后花园水中凉亭,昌化首富吴员外正在招待贵客,叫的是昌化最有名的大昌酒楼的上等酒宴,酒是从临发高价买来的大可葡萄酒,此时天气开始炎热,正是喝葡萄酒的最好季节。吴家大院有自己的冰窖,将葡萄酒一冰冻,那喝起来就像琼浆玉

 凉亭四面环水,要想上登亭只能通过小船,而要想在亭中密话,那也更是再好不过。此时凉亭已经没有下人,吴员外正亲自给那贵客倒上一杯酒“赵管事,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赵管事不愧是宰相门人,那是算无遗策,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吴员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锦盒推到了赵管事的身前。

 虽然吴家大院也有十几名管事,可人家可是宰相府的管事,与吴家大院的管事有着天壤之别,吴员外在他面前,就像掉了个身份似的。好像赵管事才是员外,他才是下人管事一样。

 赵将锦盒打开,里面闪出一道亮见,两锭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百两。这年头大宋早就不允许银子,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所有的银子都要集中起来,每年都要赔付三十万两银子给金国,年复一年的下来,大宋国内早就没什么银两了。现在吴员外拿出的这一百两银子,要是拿到市面上去换钱,就算是二百贯也不会换,真正的有价无市。

 赵原本是赵府大义仓的大掌柜,只是大义仓因为发生过火灾,原本仓库是一本万利之生意,可在赵手中,大义仓硬是只能保本。而在赵汝愚政变成功,他当了宰相后,赵府下人也跟着犬升天,包括赵在内。

 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赵还是宰相管事,那可比七品官还要威风得紧。特别是出得临安,那就更像是朝廷命官似的,入有人接,出有人送。上次他来昌化,昌化知县罗忠正更是把他当上司看待,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意。这次昌化的吴员外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竟然派人去临安找上了自己。要说吴员外也算是大富之人,可到了自己跟前,哼,倒像是自己的下人。这样的感觉实在令人开心,赵当了一辈子的下人,现在终于拨云见,也以当人上人了。

 “这算什么算无遗策?要不是瞧那韩忠卫不顺眼,这样的事我才懒散得管。”赵喝了一口酒,不屑的道。

 吴员外来临安求赵,也是看重他的身份。上次赵来昌化时,罗忠正就曾将赵引见给了他这个昌化首富,当时吴员外就留了个心眼,在赵走的时候送了份大礼,算是沾上了他们线。这次因为吴江的案件,吴员外直接就找上了赵,他在上次的时候就听赵对韩忠卫不愤,这次果然不出所料,一听说这事能给韩忠卫找别扭,立马就来了。

 “那是,韩县尉年幼无知,臭未干,哪能跟赵管事相比呢?”吴员外轻声笑着说。

 “他们叫画蛇添足,画虎不成反类犬,原本吴江的案子还能破了,现在可好,哈哈,只要那刘氏一天没抓到,这件案子就结不了,我看他这个县尉怎么好意思当下去。”赵得意的笑道。

 “区区一个县尉,哪能入得了赵管事之法眼。赵管事,接下来…?”吴员外又给赵倒满一杯酒。

 “吴员外,这吴江的死到底与你有何关系?不会真是你指使的吧?”赵眯着眼睛,瞪着吴员外问。

 “哪能呢,在下怎么可能与那吴江有关系呢,当然,他是吴家庄之人,可他之死真的与我无关,这一点,我可以拿生命保证。”吴员外眼皮一跳,连忙说道。

 对于吴员外的否口矢认,赵只是摇了摇头,若是吴江之死与他无关,那他为何会花这么大的价钱将自己请来?宰相府的管事可不是那么随便请来的,不但要自己愿意,而且还得自己的叔叔赵全点头,否则吴员外就是送自己再多的钱,赵也是不敢来昌化的。

 “吴员外,这件事你若是不与我讲实话,那以后嘛,我就不知道如何办了。”赵怪气的说道,他可不愿意别人当自己不当傻子,自己被别人利用了没关系,互利互惠,只要给自己有足够的好处就行,可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必须得清楚,否则的话,嘿嘿…“赵管事,此事真的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犬子…犬子却是看上了那刘氏…”吴员外支支吾吾的说,自己的那个小儿子却是喜爱在外面拈花惹草,从小就不知道被自己打过多少次,可他屡教不改,越打越花心,到最后干脆就不去管他了,反正这也不是杀人放火之事,只要多花点钱也能摆得平,没想到这次却闹出了人命。

 “原来如此,那刘氏长得如花似玉,谁见心里都喜爱,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哈哈。只是,事情免费闹得太大了呢。”赵嘿嘿笑道,吴员外的风儿子惹出了人命,他这当老子这才巴巴的给他擦股。

 “让赵管事见笑了,见笑了。”吴员外将事情真相说出来,这才觉得不对劲,现在可以将把柄将到了赵手中,以后要是惹得赵不高兴,他再将这件事情翻出来,那还不是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自己?想到这里,吴员外的额头上的汗就像他家后面的那口老井似的,不停的薄而出。

 “人不风枉少年,有道是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难道吴衙内就因为偷不着荤腥而至人于死地?”赵对吴员外的表情很满意,做了这等杀人不眨眼之事,竟然还要瞒着自己,幸亏自己先问清,否则以后可就亏大了。在着吴家推卸责任与对韩忠卫意气用事可是两码事。

 刚才赵还觉得吴员外出手大方,一百两银子,也算一笔不少的数目。自己不过是去见了罗知县一面,让他跟县衙大牢打了个招呼,使得吴员外的倪平能顺利的进了大牢探监,并且还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将刘氏换了出来。说到底,自己只是为了想给韩忠卫找不痛快,这小子几个月前来赵府敲诈了五千贯,这口气,不但自己没法出,就算是叔父也是气在心头。

 一百两银子让自己从临安来一趟昌化,一路上而且还好吃好喝的供奉着,这让赵也不觉得吃了亏。对于能让韩忠卫吃鳖的事,有时候他亏点本都宁愿干,而且还干得舒坦。

 可现在却又有些不同,既然真正的凶手是在吴家,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才让他们免除灾祸,否则那铁匠和刘氏只要松一松口,吴家将引火上身,以韩忠卫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吴家被连拨起也不是不可能。既然这样,那这一百两银子可就有些太过小气了。

 赵的突然不悦让吴员外更是汗浃背,他知道这赵贪财,可也没想到他如此的贪财,说变脸就变脸。也不知道这次将他请来到底是福还是祸…

 吴员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凉亭,很快又拿来一个锦盒,赵见他拿在手中那沉甸甸的样子,还没见到就感觉满意,这次这老头子可懂事多了。等吴员外将锦盒再次打开,赵发现显现在自己面前是一片金光,一百两银子,吴员外好大的手笔!

 “吴员外,这件事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赵脸上乐开了花,金子可是比银子更加珍贵,一百两金子的价值绝对在一千贯以上,这如何不令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赵管事,那接下来…?”吴员外见喂了赵,虽然心中痛,但也放心了不少,他相信,只要赵收了自己的钱,那他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了。虽然这次因为儿子之事耗费有些巨大,但也并非不值,以后在生意场上这个赵管事用得着的机会还多得很呢。

 “接下来好办,将所有线索全部掐断,你府上的倪管事不是已经去了西夏么?让他至少三年之后再回来,到时韩忠卫再能耐也不可能待在昌化了。至于刘氏么,这就要看令公子的意思了,是远走高飞还是让她人间蒸发,随意。”赵笑道,这趟来昌化还是值得的,既得了这么一大笔钱,而且还能令韩忠卫上任之后的第一桩大案就变成无头公案,到时看他怎么跟上面差。

 “可是小儿既不想远离故土也不忍丢下刘氏,还得请赵管事出一妙计。”吴员外叹道,现在正是儿子与刘氏如胶似漆的时候,要让他将刘氏抛弃,那比杀了他还难过。要不是这样,吴江也不会遇害,正是因为他发现了刘氏的情,这才导致死于非命。

 “这有何难,你找一隐蔽之处将他们藏起来不就完了吗?难道吴员外你这般神通广大还找不着这么一处地方?”赵拿起杯子又抿了一口。

 “赵管事,不瞒你说,我就算是房产再多,也不敢让他们住啊。倪平突然去了西夏,此事肯定已经引得衙门怀疑,恐怕现在吴家大院外面就有人在盯着呢。”吴员外苦笑道。

 “这个嘛…”赵道。

 “赵管事,只要小儿无恙,后必有重谢。”吴员外见赵沉默不语,以为他要钱。

 这次赵倒还真没想再要吴员外的钱,但吴员外竟然这么上道,赵当然是受之无愧。他脸上突然一喜,忽然就有了主意。“我明天正要回临安,你让他们跟着我回去便是,在昌化他们能找得到人,到了临安,想要找出刘氏,那不异大海捞针。”

 “那可就太好了,有赵管事出面,谁也不会想到小儿与刘氏会与你在一起,再不会有人胆敢查你的车。”吴员外大喜过望,只要赵答应将人送出昌化,那这件事就应该真正了结了。

 “那是,连罗忠正都得对我毕恭毕敬,韩忠卫就更不用放在心上。”赵笑着说道。

 “范山,最近罗知县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韩忠卫自从得知罗忠正是赵汝愚的人之后,已经将他的危险等级提高了好几级,自己的二十名护卫每天至少有六人轮班盯着县衙,如果罗忠正要出衙门,那还会增加人手。

 “除了昨天有人求见他之外,好像就没什么动静。对了,县衙大牢的史少龙被他召见过一次。”范山今天已经不用去训练,因为弓兵队所有人都被分配到了昌化县的三座城门,严查来住人员,以防刘氏逃出昌化。现在倪平已经出得城去,但韩忠卫相信刘氏应该还在县城。因此范山又干回了他的本职工作,负责韩忠卫的警卫。

 “罗知县召见了史少龙?”韩忠卫讶道,知县一般不会直接过问县衙大牢之事,再说,最近县里除了吴江案之外也没有其他大案,而吴江案因为梁德平想查出真正的凶手,还没有让他们过堂,现在罗忠正召见史少龙,这就透着古怪。

 “不错,我们的人亲眼见到史少龙从县衙出来,而昨天罗忠正一天没有上堂,根本就没有提审任何犯人。”范山现在越来越有点像情报人员了,懂得利用手中的资源进行分析研究,这是作为一名优秀情报人员的基本素质。

 “那拜见罗知县的是什么人?”韩忠卫问。

 “临安赵宰相府上的管事赵。”范山道,上次没有及时查清赵的身份,但后来他还是打听到了赵的姓名。这次他再次出现在昌化,范山的人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赵?他来昌化有何事?”韩忠卫眉头一皱,最近昌化风平静,他来干什么?

 “这还没有查出来,但我们知道,那赵现在住在吴家大院。”范山道。

 “吴家大院?可是昌化首富那个什么吴员外的府上?”韩忠卫问。

 “不错,上次赵来昌化时,罗知县有让吴员外作陪,而且赵也曾在吴家大院过宿,也许今天还是一样吧,毕竟那里是昌化最好的庄院。”范山随口说道。

 “不对,赵一来昌化,接着倪平就轻而易举的进了县衙大牢,而且还见到了根本不计见面的铁匠和刘氏,他有何通天本事?看来此事与赵有关呀。”韩忠卫越想就越得越有道理,只是他想不透,赵可是宰相门人,凭什么他会听吴员外的使唤?要知道这样的事,一个不好,不但是他,恐怕赵汝愚都要受牵连。

 “要不小的再去查查?”范山问,他知道现在公子已经将吴江案列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暂停弓兵队的训练。

 “不必,是狐狸就会出尾巴来的,你去叫史少龙唤来,我倒要听听罗知县对他待了什么。”韩忠卫不想打草惊蛇,再说了,吴员外之事有梁德平在查着,相信他也不会令自己失望。

 史少龙听得县尉大人召唤,马上就跑着来了县尉府。这小子自从知道昨天县衙大牢出了纰漏后,就一直心惊跳,连晚上也睡不着觉。倒不是因为罗知县让自己暂停职务、戴罪立功,而是昨天下午他与知县大人的一番对话。当时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想来,自己这是拿身家性命在当儿戏啊。

 “县…尉…大人,你找小的有何事?”史少龙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问你,昨天罗知县找你何事?”韩忠卫见史少龙心虚的样子,心中就猜到了八成。

 “罗知县?!没…没什么事啊。”现在史少龙最害怕听到的就是罗知县这三个字,他害怕与罗知县发生任何关系,要知道那件事一旦出了意外,罗知县还会稳住他的太师椅,自己搞不好就得下官服进大牢啊。

 “大胆史少龙,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要不是昨天罗知县吩咐你对吴员外府上的倪平放行,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倪平去见铁匠还有那刘氏吗?”韩忠卫一拍桌子,厉声喝问。

 “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啊!”史少龙原本就只坐着半边股,现在被韩忠卫一吓,立马直跪在地上,不停的向韩忠卫磕着头。

 “你没有冤枉得看你是不是说了实话!”韩忠卫冷哼了一声。

 “是,是,小的实话实话,不敢有半句隐瞒。”史少龙道。

 原来昨天下午罗忠正将史少龙唤去,确实是因为倪平想要探监之事。虽然之前有梁德平的吩咐,那铁匠和刘氏是任谁都不能见的,但知县比捕头又不是一个等级,他发了话,史少龙哪敢不听。何况倪平出手又大方,除了史少龙,大牢中上上下下都被他打点到了,这才任他出入。甚至这件事史少龙还根本就没想过要告诉梁德平,要不是梁德平多留了一个心眼,恐怕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觉。以前在大牢中也不是没有死过人,狱卒才不会去关心犯人死活,就算死了十天八天才被发现,那也实属正常。

 “你先回去吧,记住,今天的话谁也不能告诉。”韩忠卫听完,心中已有计较,此事多半与那赵有关,而赵又不可能与吴江有什么牵连,他应该也有受人之托,至于这个所托之人嘛,现在也是呼之出…V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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