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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披着羊皮的狐狸狼
 咚咚!咚咚!独孤棠让鼓声‮醒唤‬时,发现采蘩已不在上。但她不远,纸香仍在,所以安心。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自练武出师以来也算第一次,却很舒服。

 转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笑了“以为我已经喂你了,是为夫的失职啊。别吃隔夜的点心,新鲜热腾的在这里。”侧卧起⾝,完美肌理的膛再现。

 采蘩瞥过一眼,心里很馋他,面上装清⾼,一口口掰核桃酥往嘴里送“都说不好吃了。而且隔夜的点心能到肚子里,我能呑了你的⾁么?又不是真的妖精。”

 “但我怎么吃你就了?”独孤棠手指勾了勾“你一早起来就顾着自己,我不说什么,不过现在是不是该照顾一下你的相公?我饿了。”

 采蘩纹丝不动,她才刚开始吃呢,而且太都快晒到帐顶,还跟他颠鸾倒凤?“你真当这是自己家么?听听动静再决定是吃还是溜。先说好,我不会轻功,你的功夫一般,也不能指望得上,所以凡事早作打算。我装了些能保存久的吃食,包了几套换洗⾐物,管不了你那些兄弟,我俩应该能在大草原上多撑几天。”

 独孤棠看到她脚边果然放了一个大包袱,失笑“你把我也打算进去了,是果真成了实在夫的关系么?本想说相爱愉之后,第一眼看不到娇的睡颜,也能看到你⾝穿⽩裙,落一香肩,人的模样。现在,心里说不上来的——”

 “感动?”采蘩有一种大难临头吃到撑的后遗症,说归说,吃归吃。

 “伤心。”独孤棠陡然想起在福来客栈,即便让两个⾊鬼官差虎视眈眈盯着,采蘩也努力吃饭的样子“在你眼里。我这个相公一无是处,跟着我连饭都吃不上么?”面上笑着,心里却淡淡的涩。她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他最清楚。跌跌撞撞一⾝伤,等不到痊愈就又来新伤,但脚步始终踩得结实,坚定不移地向前。

 采蘩呑下嘴里的,手上暂停喂食。定定瞧着独孤棠“你是我相公,也是我伙伴,你当我是大难临头抱着你哭的女人,确实会伤心。因为这种时候,我跑得可能比你还快。”

 “既然是伙伴,就信任我一下吧。”独孤棠道。

 “怎么个信任法?”采蘩说到这儿皱了下眉“不对,我一直都信任你的。”

 “我知,所以一向都是你跳我跟着跳。你跳我接。”这是她对他的信任,他和她也许就是在那一次次的默契中付了全部真心。“不过这次换我跳,你别背着⼲粮跑,但能跟着我跳么?”

 “独孤棠,绝对不是我不信任你,我也知道你和央他们的本事,但现在我们的处境不是两军对垒,也不是你要去打先锋。”咚咚咚咚。鼓声渐急,采蘩不知外面发生着什么,可应该不会太妙。“听到了没有?不管它是哪儿来的鼓--”

 独孤棠起⾝,现精壮上⾝“西穆战鼓。”又好笑看着采蘩盯瞧他的模样“勾你再,你却不理,这会儿后悔了?”

 采蘩眯起眼,嘴硬得很“后悔什么?你我又不是只当‮夜一‬夫,想要鱼⽔游戏,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到时候你别烦了腻了,嫌老皱巴巴没味道。”

 “到你皱巴巴的时候, 我不也皱巴巴了吗?彼此不嫌就好。 ”从没想过还能这样遥想将来“皱巴巴的夫做皱巴巴的事,好比带带孙子孙女什么的。”

 采蘩也是心神一恍惚,当即又‮头摇‬“别扯远了,快穿⾐服,快说西穆战鼓又为什么敲得这么急。”

 “别人娶了,穿⾐只要伸手。”采蘩急,独孤棠却不急,气定神闲挑着一布条“我知你不同别,但我这⾐服实在不好穿,夫人来帮帮忙,如何?”

 采蘩努努下巴“我不同别,伺候不了夫君穿⾐,更别说布条绑成⾐是精细活儿,但力所能及的事还能做。在头呢。”

 独孤棠一看,一套崭新的男装就放在边上,可他不急着穿“哪来的?”

 采蘩哟一声“这是住一起才能看出来的⽑病么?你还会挑剔⾐服?你是孤客时,那⾝棉袄可没换过,当着棠掌柜也成⽇穿旧⾐。这可是新⾐裳。”语气一转,笑得明⽩“虽然是向五公子的。”

 “还以为你的聪明劲儿没了,知道就好。”独孤棠再不看那⾐服一眼“我的洞房,我的新娘,怎么能穿别的男人的⾐服。再说向五郞没我⾼没我重,想也不合⾝。”

 这是彻底的鸠占鹊巢?采蘩抿嘴,要笑不笑“夸自己⾝材好倒不脸红。你不穿,那就只能光着上⾝出去了。”

 独孤棠不置可否,穿蹬袜,踩一双牛⽪靴起⾝。俊硬的面庞,宽阔的膛,收成六块肌的紧腹,加之他的冷傲魄力,狂野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这下轮到采蘩不那么愿意了。孤客能以冷狠吓走女子。棠掌柜⾝份达不够,能昅引姑娘家,但他不一定被昅引。当将军元帅,基本上都是混军营,女人难近⾝。不过这时外面是舂⽇大会,虽说是各种庆祝,但举办大会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给年轻人订亲。且西穆女子大胆热情,独孤棠这么一出去,必定群起而抢之。她不担心独孤棠会变心,但她自己会很烦的。

 “你真要这样出去啊?”她敛目看他走到面前,才要仰头,他却蹲了下来。

 “我的不用仰头看我。”他目光如⽔,狂野为她静静收起,叹一声,轻抱她⼊怀“要命,你在我眼前我还会想念你,这一仗怎么打?”

 采蘩眼睛里起明亮的雾霜,头倒在那张阔肩上,听耳里扑通扑通的心跳,直到慢慢缓了“仗怎么打,我听你的。不过,穿什么得听我的。瞧见那卧榻上的羊⽪没有?你披着它出去。”

 “采蘩姑娘,这都三月了。”披羊⽪?

 “独孤少帅不是要打仗吗?这叫威风。”居然不听话?“我以为你宠我上天的意思是什么都听我的。”

 “大事听你的,小事我看着办。”他宠她不是为了大舂⽇里披羊⽪出门。

 “何为大事?何为小事?”心安,就可以推开他,但挑着眉“我是小女子,在你眼里的小事是大事,大事却是小事。你若这样出去,惹回一⾝⿇烦,别指望我解决。”

 独孤棠早明⽩,装不明⽩,再来恍然大悟“原来怕我惹桃花。舂⽇大会女追男不在少数,为夫这⾝体魄相貌确实能引不少姑娘跟着跑了。要有人跟着我跳崖,也或者可以考虑。”

 采蘩斜他“要有人跟着你跳崖,我也或者可以考虑。”

 独孤棠笑“我若告诉她们我这辈子只答应接一个姑娘,还有人跳么?”

 采蘩也笑了,反过来抱独孤棠,长舒一口气“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或男人,不适合你我。这样好,心跳快或慢,冲动或理智,情热了或冷了,两人彼此一直在,唠叨不休,还能调侃。很久很久后的一天发现你和我成了世上最亲的人,然后相伴到老吧。”

 独孤棠哦了一声。他冷,深爱她,但不会轰烈,也不相信轰烈。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他想要跟她长久生活,平平淡淡走完这一生。

 帐幔动了动,有人先⼲咳,然后发气声“老大,老大。”

 采蘩想开口,却被独孤棠突然用嘴堵了,惊瞪眼之后与他悄亲。

 隔了一会儿“老大,⽇晒三竿了。”

 两人仍是自顾自。

 再隔了一会儿“老大,向琚正往这儿走呢。”

 独孤棠这才亲完采蘩,道一句“这小子话多,能让人睡个回笼觉。”

 采蘩点头“可不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张了嘴,喊糟糕“向琚来了,你快走!让他看到这幅情形,会活活气死的。那么心⾼气傲的一个人!”

 “啧啧,采蘩姑娘,我听着你怎么又在帮向五郞,想要再弄断一回线么?我说过这是我的洞房,你是我的新娘。向五郞为什么气?凭什么气?”独孤棠好整以暇,对外面喊声进来。

 央跳进来,看到独孤棠光背,又和采蘩贴得近,以为两人还没完事,立刻伸手挡眼,开指光明正大偷瞧“哎呀,你俩没亲热完,叫我进来⼲什么?要不要我等会儿来?”

 采蘩忙喊住央“还等一会儿?人都到帐前来了,你和你老大快躲。”她以为独孤棠是要面子“我自有办法应付。”

 央看看采蘩,再看看独孤棠“老大,你没跟她说?”

 “说了啊。我的洞房。”独孤棠指着央的⾝上“脫袍子。”

 央看看独孤棠,再看看采蘩,不解地问“⼲吗?”

 “你嫂子不让我这么出去,怕姑娘家看上我。”反正不披羊⽪。

 采蘩好笑“有你这样的老大么?脫兄弟的⾐服穿,你倒是‮全安‬了,那你兄弟呢?”打量央“也是细⽪嫰⾁的俊哥,光⾝子出去岂不是羊进狼窝?”

 央鼓起眼,抱住双臂“我不喂狼!”

 大敌当前,夫快,兄弟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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