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近之？远之？
倩影飘过，姬三杯里酒就满了。采蘩扶窗而坐，竟对着壶嘴喝酒。风吹她衣袍，那是枫叶飞舞绣纹，正应了她身后秋山景。
采蘩以衣袖拭
“行军之中难找酒杯，养成了坏习惯，三哥别嫌我
鲁。”“妙极，妙极。”姬三拍掌“这趟妹妹没白走，回来判若两人，
得好不洒
！确，有气就得撒出来。你我自家人，不必惺惺作态，就算骂上几句，我也能听得。”猜着她大口喝酒意味。采蘩失笑“有什么气？又为何要骂人？那些铺子利益钥弟成年之前归公中，那是已经说好。老夫人要把它们交给谁去理，我们四房可管不了。不过，就算如今是姬莲管账本，铺子也成不了她。她不能
手经营，不能干涉任何决定。三大掌事交给她账本，账本无误，她收银子，如此而已。至于那些银子到不到得了公中，那就是老夫人，还有大夫人事了。”“蘩妹妹别小看了这件事。”酒杯放嘴边转，姬三笑起半边脸“你不觉得好奇吗？大伯母那么不喜爱她，居然让她收账，而且明知那笔利益是相当可观。”
“比起这个，我好奇三哥为何不喜爱莲三姐姐。难道只是因为嫡庶有别，还是大房和二房之间有矛盾？”其实心里
意。采蘩本以为那毒婆子死了，姬莲就不足为惧。想不到短短数月，她手竟还能伸得这么长。“姬莲身上有股子毒劲，就跟她娘一样。毒也就罢了，偏偏面上装得无辜可怜，所以我看不顺眼，跟她亲近不起来。”姬三拿眼珠子拐着采蘩“妹妹就不一样。你对我也是应付，但能让我心知肚明，可以看出七八分真
情。”“我是否该谢你这么夸我？”采蘩却白他一眼“三哥既然知道得那么详细，也应该清楚大夫人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对姬莲态度，不妨说来听听。”
姬三却摇了头“妹妹问倒我了，我还真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是，大伯母仇视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冰释前嫌，你尊我护让人看到母女亲睦，十分不寻常。”
“姬莲身边有没有面孔出现？”毒婆子来历就很可疑。或许，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她身边有没有面孔我没太意，不过你一问我还想起来了，你我离府不久，大伯母买了十名仆妇婢女。因此我母亲还抱怨了好一阵，说大房还没当家呢，就把公中银子花自己身上。”姬三眸光一闪“你以为她有帮手？”
“有可能，不是吗？”大夫人买仆婢？无端端。
“或者是姬莲提出了某个主意，正是大伯母想要。毕竟，人各有不同**。只要被人掌握，就能被人操纵。”姬三薄
如刀片“你可能还不知道，老太爷想要从家主之位退下来，已经发信召各地旁支家长年底入都，商议下任家主人选。”“下任家主自然是嫡长子，有何可商议。”采蘩仿佛才想到，哦了一声“莫非你爹娘想争，所以你半道折回，又特意来笼络我？说什么讨厌姬莲是因为她装可怜，其实却怕她和大伯母联手，二房就没机会了。真是越到高位亲情越薄，到了这时，三哥可让我有点失望啊。”
姬三神情满不乎“因为越高位力量越大，自然招人争抢不休。我老爹若想争，我这个当儿子不能干看着。不过妹妹误会了，我跟你说姬莲，实与家主之位无关，也并非拉拢你。四叔四婶过世，你们四房倒是真纯粹了。”
“我就等着任家主一声令下，四房便能分家出去单过。”采蘩也不乎。
“那你得准备被榨褪一层皮，如果是大伯当家话。起码，那十间铺子就别想要回来了。”酒光映入眼，金棕醇
。“这是什么说法？”采蘩冷哼“大房当家，其他三房不可能还住府里吧？”
“别忘了，祖父母还。你家里如同做客，从墨月堂出入，所以很多规矩都不知道。”姬三一笑“罢了，现就跟你说这些未免太早，真心为妹妹接风，敬你一杯。”
采蘩暗道，她就想当客人。正因为是客人，人人对她才客气，要是成了自己人，个个都能
着她指东朝西，听也不好，不听也不好，就得跟姬莲似，机关算。酒，一饮而。
她对姬三道“三哥，有些事不必太担心。那时你说向琚站定得太早，如今看来四皇子登皇位是早晚事了。至于姬莲，她若只为钱财，不来招惹我们，我就随她去兴风作
。当然，会紧防着她就是。”“妹妹不是一般不出闺门女子，不但去了趟南淮，还入了战
齐地且全身而退，所以我说这话，你一定立刻就会明白。”姬三端着空杯伸出手。采蘩眉梢微抬，二话不说，用自己喝过酒壶为他再倒一杯。渐渐发现，和他是能说上几句真话，也无需拘谨。她像他一样，不喜爱做作人。至少，姬三伪是她看得出来。独孤棠也如此。他们都有好几面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但又总放任着一种毫不遮掩真我。和她是一类人。
诺大圆桌上摆着精致小菜，但两人都不落筷，光喝酒。
“四皇子还是二皇子当皇帝，重要么？”姬三说出了这句话。
采蘩淡然笑着“三哥原来也看得那么远了。好有意思，你
中装壮丽山河，却摆不了家中芝麻绿豆琐事，妹妹我为你可惜。”姬三哈哈两声“妹妹果然明白人，哥哥喜爱你之极。闲来无事，捡芝麻绿豆玩也是趣事。你若愿意，哥哥与你合力对付莲三姐姐，如何？毕竟，山河还远，我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先让美玉之
心去。”“三哥可有主意了？”怎么个合力法？
“姬莲再厉害，毕竟是女儿家，肯定还想嫁人。只要给她找个夫婿，她就得拾掇包袱走人。”姬三说得好不简单。
“只怕她不会那么容易再嫁。”采蘩突然想起姬莲写情诗。
并不知道那是写给独孤棠，她说给姬三听，又道“除非找出她心上人是谁。”
姬三啧啧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原来姬莲心里有人。怪不得非要闹和离，这么看来，南平还是让她给算计。你说那幅画中葡萄藤架是向琚望山书院别居中，莫非她喜爱是向琚？”
采蘩表示不知“三哥人脉广，得靠你打听。”
“若真是向琚，那我就烦这女人了，眼光俗不可耐。”姬三撇嘴，满是不屑“要是平常一点人家，即便她是再嫁，凭着姬氏长女身份，哪怕是庶出，也能当个正室，但嫁给向琚就只好为妾。向琚后宅已经有两个才情并茂姬妾，不差她这个才女。”
“三哥别过早下结论。我听向琚提起过姬莲，字里行间并无特别之处。”采蘩说句公道话“也许是出入向琚别院人。”
“无所谓了，我只觉得被她喜爱上男人万一给算计到，那可倒霉。”姬三说罢，
出幸灾乐祸神情“我也是自相矛盾，不希望是向琚，又希望是向琚。”“对了，三哥可有静公主消息？”她很想知道，整个都城都以为静公主会成为四皇子侧妃，她如何嫁得了向琚。
“这么大事你未曾听说？”姬三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从齐地出来，应该知道了。”
“她出事了？”采蘩怔住。
“齐人将她和四皇子一道劫持了之后，半路上就把她卖给关外土鲁王。梁后主向土鲁王要人，结果木已成舟，静公主已是土鲁王女人了。梁后主无奈，只得下旨和亲了事。有传闻说静公主痴傻了，不知是真是假。也是，土鲁族野蛮，语言都不通，娇生惯养出来金枝玉叶不傻才怪。”
采蘩打了个冷颤。好狠美玉公子！如此一来，他什么责任都不用负，将那位天真公主永远打发了。
“妹妹何故发颤？”采蘩样子落姬三眼里。
“…只是觉得静公主真可怜。”无意中被利用，只抱着美妙幻想，什么都不知情萧静落得如此下场，那么知道向琚本
自己会不会也遭受生不如死处置？采蘩心下一沉。“她身为弱国公主，注定就是被牺牲命运。嫁给四皇子，或者嫁给土鲁王，我觉得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土鲁王稀罕她。”姬三是男人，男人对这种事看法都冷酷客观。“不过，妹妹和娇滴滴静公主截然不同。你何曾依赖着父辈或兄弟？既然不用靠别人，谁也左右不了你事。”
采蘩轻轻哼了一声。女子不易，她只要住姬府，冠着童氏，上面有长辈需要尊重，下面有弟妹需要顾及。
看来，还是不要离美玉太近得好。
不过，姬三呢？
近之？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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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
第二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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