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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方天画戟的末路(终章下)
 蝉认识曹,当年曹是王允府上的常客,杖毙图洛士人不断称道的壮举。那时候王允大宴洛青年俊杰,那曹是里面长得最寒颤的一个,又矮又瘦,但是眼睛却是最明亮的一个。就在大家都喝得醉的时候、喝得对歌姬上下起手的时候,貂蝉还可以看出那曹正在谨慎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动态,慢慢地一杯一杯地与王允等人对饮,而在他身边,当时还是少年的曹铄一直站着,就像一笔直地长

 那个时候,曹还年轻,看到自己也有短暂的失神,嘴角的胡须还只是些泛黄的茸,脸上也有神采飞扬的时候。貂蝉是个歌姬出身,而歌姬是最擅长察言观的,虽然当时她还小,但是大娘们的教导也一直在心头。只一眼,貂蝉就看出曹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他可能对你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可是他的心思,并不在这儿女情长上,他的心太大,太野。

 现在貂蝉看着曹,现在的他黑了,更瘦了,可惜还是没有长高,心还是那么野。

 曹也看着貂蝉,在他记叶乙里,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改变天下局势的女子。十八路诸侯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浅浅一笑就将董卓送入了黄土之中。这是红颜祸水,可是这祸水也太美了。曹张嘴就想做个诗词来描述一下,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江郎才尽,而是因为即便是世上最美妙的诗词也描不出貂蝉的万分之一。他睁着黝黑的眼晴看着貂蝉,眼里发着一种叫做炙热的光“跟我走吧,吕布心口中了夏侯妙才的无羽铁箭,纵使是给他服下仙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他已经死了!”

 貂蝉摇了摇头,轻轻把吕布的手放在了自己微凸的小腹上。那手冰凉,可是在貂蝉心中却是那样的温暖。她低着头去看吕布,眉目中充溢着掩饰不住的爱意。她没有说话,但是曹知道她的意思:生不能同时,死愿意同寝。当然,曹也看到了貂蝉那微凸的小腹,他故意脸色一变:“你就不怕我斩草除?”

 貂蝉笑了,曹痴了,曹铄看傻了。

 “曹大人,如果您是一般武人,我是一个懦弱的妇人,现在自然是怕的很,说不定我现在还要拜倒在地,苦苦哀求您留我和腹中孩儿一条小命。可是,您不是一般人,我也并不懦弱。奉先已经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将来不过是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白白一个活死人而已,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只盼大人能让我好好地给奉先修个坟墓,烧烧纸钱,陪他而去。”

 曹惊讶地看着貂蝉,现在还不是后世被那无德的朱割裂儒学髓的时候,什么三从四德还只是某不良猥亵男不眠夜的梦想罢了。夫亡改嫁,在这世还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真正为夫守节反而倒是少见的事情。曹呆立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你要是死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貂蝉又笑了,好像是听到天下最傻的事情:“您会放过他们吗?”

 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地反问道:“你说我会呢?”

 貂蝉没有回答,把两个孩子拽到了跟前,指着吕枫说道:“这是封儿,是奉先从董太师的坞里抢出来的,本姓李,叫李封。”

 曹铄感觉自己的头像被铜锤碰过一样,又像被进大钟里被敲了个震天响,怎么可能?李封还活着!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下子揪住了这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仔细打量着:像,太像了!跟他爹一样,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曹曾经听曹铄讲起过李儒死子亡的事情,也曾经对他起过招揽的心思。可是当他看到那改名李枫的半老头子后,叹了口气,再也不提招揽之事。哀莫大于心死,对这样一个活死人,什么也没有意义了,还不如给他找些事情忙着。瞎忙着,等有天事情忙完了,他也就死了。曹冲曹铄点了点头,这吕枫,不,李封的命算是留下了。

 小丫头吕玲绮还在犯傻,手里紧紧攢着娘亲严氏的衣襟,她还不知道现在就将决定她一生的命运,还在犯傻中。昨天大雨瓢泼,急着上城墙,浑身都透了,急急忙忙突围也没有时间换衣服,再说了她的衣服现在估计还在安城的淤泥里泡着呢。看看毫无动静的父亲,再看看一脸哀荣的母亲,小姑娘重重地打了一个嚏。

 曹笑了,他看着这一面迷糊的小姑娘,伸手招她过来:“小丫头,过来,叔叔这里有糖吃。”

 曹铄一阵恶寒,这腔调,这语

 ,让他想起萝莉控来,不过他知道,曹是真稀罕这小。除了自己这个挂名的儿子外,还有曹昂、曹植这两个儿子,还有就是那曹丕,可惜在徐州时就被杀掉了。

 曹没有女儿,有的时候在兖州穿上寻常人的衣服出来溜达,看见一个小女孩就特别疼爱,一定给她买点好东西吃。

 吕玲绮看着母亲,又看着曹,小心翼翼地想往外走,却被严氏拉住了。“你倒是硬气!”曹似笑非笑地夸了她一句,突然出刀来,劈向了严氏!严氏一点畏惧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低头去看吕布,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刀在她的脖颈上,出一刀鲜红的血印来。

 严氏一点都没想过躲,以她的身手躲开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躲。奉先死了,她真是不想活了。对她来说,活着真没有意思了。她不像貂蝉,名义上想死,可是实际上还想着给吕布留下腹中的这一骨血,他不一样。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但是曹还要将这女儿夺走。也许女儿跟着曹会有好前途,可是,在她心里,还是渴望女儿能留在自己身边。不过,她知道,这只是个妄想罢了。

 严氏紧紧地盯了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一手摁住吕玲绮的头,让她冲曹连磕了三个响头:“玲绮,这就是你的叔父,给叔叔磕过头后,以后你就跟着他了。”

 曹看着严氏前那鼓鼓囊囊撑得发的衣襟,看着她长期运动造就的好身材,贼兮兮地笑了下。自己最近好像帐中羞涩,除了一个丁夫人、蔡夫人还有一个为妾的环夫人外,好像真是空的。尤其是几位夫人的身材与这严氏一对比,可就逊不少啊!他冲严氏点了点头:“从今天起,玲绮就是我的女儿曹宪。严氏,你也跟着来照顾她吧。”

 严氏没有理他,而是轻轻抚摸了下女儿的脸,然后将她推向了曹铄。就在女儿离开她身边的时候,严氏突然伸手抓住刀,脖子在上面猛地一拉,鲜血溢,已是了无生机,倒在了吕布身上。

 曹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大步。人他杀过许多,可是这般从容赴死的,还未见过一个。在这一瞬间,他突然羡慕起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吕布来,至少有这么一个人专心的爱他,疼他,甘愿为他去死。

 一旁的貂蝉一把抓过了那柄染满了鲜血的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里,那刀很锋利,风轻轻地将貂蝉的秀发吹起,搭在那刀刃之上,立即断为两截。貂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曹

 曹叹了口气:“一天之内要死两个美人,我曹德也不是如此煞风景的人物。算了,算了,你就留下来陪吕布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路吧!他这样的英雄,不该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等埋完了吕布,想要回来散散心,直接去找子烈,他会带你来见我的。”

 “多谢州牧大人!”貂蝉欣慰地笑了一笑,仍然是那万般风情。曹贪婪地看了一眼,然后抱着曹宪转头就走,顺便跟旁边的曹铄说道:“子烈,还没看够?我先走了,走了!再漂亮也不是咱家的,看了光眼馋呢,还不如一会一起喝一杯!对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方天画戟,元让眼馋很久了(夏侯惇之字)。”

 一旁侍立的曹铄点了点头,等曹走远了,他向前连走了两步,急切地问道:“貂蝉夫人,请问你们把我家王莜关到哪里去了?”

 “王莜?”貂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是被你救走了吗?”

 啊?这次轮到曹铄大惊失了:“怎么会,王莜不在你们这里?”

 貂蝉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皱紧了眉头,然后说道:“我记得好像听过奉先说过,袁术前几天在汝水河上跟人打了一仗,不大不小吃了个亏。也许,王筱她们被袁术抓起来了!”

 曹铄叹了口气,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别人都是喜气盈盈的,我还得老动刀,看来一会还得去和袁术打交道,郁闷啊!他盯着吕布的伤口看了一眼,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小的葫芦来,递给了貂蝉:“香,内服外用均可,可救人一命。对了,我忘了,吕布已经死了。貂蝉夫人,再见了。”

 “谢谢你,不过,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貂蝉接过那小葫芦,地攢在手心里。

 曹铄点了点头,给貂蝉留下了几个誓死不降的飞熊军士,自己拎着方天画戟离开了。他再也没有回头,再见了吕布,一路走好!()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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