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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听闻龙天行受了伤,厉王连夜赶往将军府探望,一看到昏躺在上的龙天行,他蹙起眉头,又诧异又愤怒。

 “查出是谁伤的吗?”厉王质问着将天行带回将军府的沈约。

 沈约在小芸找人向厉王通报龙天行受伤一事后,立刻带着兵马到后山的树林去找,结果在一棵大树旁找到昏倒在地的龙天行。

 他在派人将龙天行送回将军府时,在龙天行昏倒的地方,赫然发现一支玉簪,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厉王要他去储物室内找出来送给凤君妍的!

 储物室内放的,全是一些战败国的贡品,里头的每一件物品,全都价值千两以上,尤其那支翠绿的玉簪是他亲自去拿的,他不可能会认错的!

 他尚未将这事禀告给厉王知道,因为他还在盘算这事该不该说。

 只是令沈约讶异的是,原来凤君妍也是习武之人,而且她的武功很可能还不在龙天行之下。

 以龙天行这无人能及的高深武功,竟还有人比他更厉害,这凤君妍可真不容小觑呀!

 “副将,我在问你话呢!”久等沈约没有回覆,心急如焚的厉王不耐的低喝道。

 “是,臣——臣不知!”沈约回过神来,期期艾艾地低头回道。

 “不知!?”厉王高声怒暍。“这还得了!在我北国的宫殿内,大将军被重伤,你这个副将却什么都不知!你们的守卫能力,真让本王怀疑。”

 “王上,臣…臣无能!”

 “你是无能!连大将军被伤都不知道!先告诉本王,大将军是怎么被伤的?”厉王真不敢相信堂堂北国的护国大将军,竟然会被伤倒在树林里!

 龙天行的武艺,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北国的勇士,可全不是他的对手呢!他堪称是北国的第一勇士。

 然而今天,竟有人伤得了龙天行,真是叫他吃惊万分!

 若不是龙天行仍陷于昏,他还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是何方高手打伤了他。

 “大夫来看过了,没什么外伤,但颈后似乎是让人用内力所伤。”沈约将大夫的话,转述给厉王听。“力道可是大的很!”

 “噢,是吗?我来瞧瞧。”厉王走近边,端看着龙天行的颈后处,运功后,将手腾在龙天行的颈后飘移。“伤人者的内力深厚,不过,这一掌也该耗了不少元气。”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在厉王来之前,沈约就查看过龙天行的伤势了。

 “龙将军什么时候会醒?”厉王询问着。

 “大夫说,龙将军的内力深厚,这一掌只是让他昏,不致伤了他,约莫休息个两天就能恢复。”沈约恭敬的回道。

 “好,找个人好好照顾龙将军,他若醒来,马上派人来告诉我!”

 “是,王上!”

 “噢,还有,先清查王宫内的武士,看谁这些天来精神不济,很可能就是伤了龙将军的人,若有发现,也要尽快禀告我。”厉王捻捻胡子。“这些武功高强的高手,我全要网啰,与其让他们成为祸害,不如让北国多增一个有力的卖命者!”厉王睨了龙天行一眼。

 龙天行曾是他最担忧的一个劲敌,如今,还不是乖乖臣服在他脚下。他厉王永远是这块大陆上唯一的王者!

 “是,王上,臣一定会多加注意!”

 “本王要先回王宫了,有事记得尽快进宫禀告。”厉王旋身,举步大摇大摆的走出。

 掏出藏于怀中的翠绿玉簪,沈约沉思半顷,思量着凤君妍进宫究竟有何目的?

 ⊙⊙⊙⊙⊙⊙

 “小姐,你人不舒服吗?”都已经上三竿了,凤君妍还躺在上歇息,脸上血褪尽,看来苍白纤弱。

 击昏龙天行耗去了她泰半的元气,恐怕得休息上一、二才能恢复。

 那一掌,要击昏他却又不要伤了他,她在敛气间,有一半的内力反弹冲击着自己,虽不致于伤及内脏,但可也有她受的了。

 此刻,她连要起身下都成了问题!

 “我没事,让我休息,别吵我。”凤君妍气若游丝地微张眼眸,又轻阖上。

 “可是…厉王派人传话,要小姐你去卧龙殿伺候。”

 “回话去,就说我人不舒服。”她的眼瞳,连张都懒得张。

 “小姐,宫内在传说,厉王已下令要清点宫内的武士,只要精神不济者,皆得接受盘问。”小芸忧心忡忡。“小姐,厉王他…他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凤君妍水瞳微张,看见小芸脸上布满忧虑的神色,不莞尔一笑。

 “我又不是武士,他不会查我的。再说现在北国还算安定,厉王脑中净想的就只有吃喝玩乐,他还没那么快会怀疑到我身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万一哪天厉王知道你会武功,接近他的目的也不单纯,那…那…怎么办?”

 “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厉王的死期了。”凤君妍敛眉哂然一笑。

 小芸盯视着从小跟到大的主子,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小姐…我…我还是喜爱待在山上,过着像十不赦师太和剑仙师父那种与世无争的相伴日子,难道…难道你不羡慕吗?”小芸咬着,嗫嚅道。

 “其实,我觉得龙将军他是真的非常爱你,为了你,他还甘心舍弃大将军的头衔,要带你远离尘世,隐居山上,相伴过。不像那厉王,成就只知道要你去伺候他,分明是大魔一个!”小芸坐在边,一古脑地说出这些日子来,她一直想对主子说的话。

 小姐的个性向来就是如此飘忽难定,她的笑容里,隐藏的常常是让人吃惊的意念——

 以前住在山上时,她常会捉弄小熊和小蛇,那些在平常人眼中的危险动物,在她看来,全都是戏耍的好对象。翱翔的老鹰,见到了小姐,也会倏然飞离…不识小姐的人,在乍见她的第一面,总会误以为小姐是个柔弱、善良,又媚态感的小女人,但真正的小姐其实爱耍着人玩。

 在山上时,她是非常崇拜小姐的,总认为小姐胆大心细,又能把常吓得她哇哇大叫的动物,驯服到望见小姐身影就逃的地步。

 可是,下山一年多来,环境的改变,让小姐的心思逐渐深沉复杂——

 虽然小姐的子没变,但她的种种行径,着实令人担忧,害怕她会有玩火自焚的一天。

 “大魔!?那才好对付呀!”凤君妍扬一笑,避谈龙天行对她的情爱。

 连小芸都看得出来龙天行对她是真心挚爱,她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在看尽了小国人民,过着流离颠沛的苦日子后,她心有戚戚焉,因此心中更加认定,唯有强盛的国家,人民才有安定的日子!

 北国虽然正处于强盛时期,但厉王根本不是个好君主,再者,在厉王的统治下,北国人向来以优等人民自居,其他的人民就算已归属于北国,仍是被列入劣等人民的地位,非但没有丝毫的尊严,还得为北国人做牛做马。

 只要厉王在位的一天,这种情形永远不会改变,唯有推翻厉王,让新王者继位,天下才能大统,人民才能过着平等和乐的生活。

 她承认她是有些野心,却在遇见天行后,更渴望着与世无争的隐世生活,但为了推动人民平等,为了让所有人民安居乐业,她绝对要得到王位。

 “有没有听说龙将军的伤势如何?”她闭上眼,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但心中却在意的紧。

 伤他的人是她,出手的轻重她自己最明了,但她还是伯会有意外的万一。

 “听常公公说,龙将军的伤并无大碍,休息个两三天便可无事。”小芸把听来的消息,转述给主子听。

 她放缓忧心地闭目养神,但脑海中,却浮现昨晚他恳切的深情模样,心不由得一揪。

 “对了,小姐,昨晚你在发上那支绿玉簪子放哪儿去了?”小芸突然问她。

 “我今早收拾镜台时,怎么都找不到呢?”进宫跟在小姐身边,她平闲得发慌,每总会整理小姐的寝房两三回,小姐有几支玉簪、几盒胭脂,她都了若指掌。

 可是那支厉王送的贵重玉簪,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凤鸣宫平很少有人走动,何况才隔了一个晚上,应该不会有窃贼闯入才是呀!

 经小芸这么一问,凤君妍勉强撑起柔软无力的娇躯,心头倏地一惊。

 昨晚她坐在镜台前,正要取下发簪准备入睡时,忽然听见一阵稳重的疾步声。

 这凤鸣宫除了厉王,就只有龙天行能自由出入了。

 厉王早让她的媚魂香晕了,来者应当就是龙天行了。

 她让小芸出去挡,她知道小芸定是挡不住他,于是她刻不容缓的上装睡,心想只要他见她已经睡,应该会再迳行离去。

 因为这样,她发上的玉簪便忘了摘下…

 现在仔细想想,她回来时,发簪已不见,想必是遗留在树林里了!

 “小芸,你去问问看,昨天是谁把龙将军送回将军府的。”送龙天行回府的人,应当就是最先到树林去的,那人应当也拾获了玉簪。

 “不用去问了,昨天到树林里去找龙将军的人,是沈副将。”

 “沈约!?”凤君妍无力的叹息了声。

 “小姐,你的玉簪该不会是掉在树林里吧?那…那会不会是沈副将拾去了?”小芸倒了一口气,悚惧的瞠大了眼。“天啊,那玉簪是沈副将送来的,若让他拾获,那…那他岂不是知道…知道你和龙将军…”凤君妍无言,闭目静思着。

 她担心的也是这个。

 若真是让沈约拾获了那支玉簪,他要是禀告厉王这事,厉王若是大怒地想惩罚她,以她现在的情形,恐怕敌不过凶残的厉王。

 “怎么办!?小姐。”

 “别慌,镇定些,事情没那么糟。”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若是厉王知道了我和龙将军的事,我现在哪能躺在这儿?厉王又怎会有那个心情要我到卧龙殿去伺候他?”

 “这倒是。”听完主子的分析,小芸是安心多了。

 “也许那沈副将并没有拾获那支玉簪,不如我去后山的树林找找。”小芸的提议,让凤君妍拧起眉心。

 “你可别笨的真去找,这时候去树林,不正好引起别人怀疑。”

 “那…我…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别做。别提玉簪丢的事、别去找,更别去注意沈约的举动。”

 “喔,我知道了,反正就是什么都别做就行了!”这么说她就了解了。

 沉寂了半晌,凤君妍又开口道:“龙将军的事,你多留意点听,记得来告诉我他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是。”

 “你出去吧,别让人来吵我。”凤君妍虚弱的又躺下。

 “是。”主子柔弱的模样,看了真会让人心疼不已,可她心底的煎熬,一定更加难受。

 她既深爱龙将军、却又不得已出手伤了他,现在又担心着他的伤势。

 小芸忍不住在心中叹息着。

 为什么小姐不能像十不赦师太一样看破红尘俗世,和心爱的男人一起归隐山林,简简单单的相爱,不也是一种福气吗?要是小姐不如此看重这些名利,今天也不会落得如此身心俱疲。

 唉,不懂…她真的不懂小姐的心——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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