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难言的心声。
“你,你…”“怎么?你不是一直打算在这里吃惊意外,而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不是,那你请进吧!”
“谢谢!”
庆博觉得自己真的是失礼到了极点,虽然此刻的他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从他语无伦次的言语间,他还是多少可以猜到自己现在的表现有多么狼狈不堪。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依旧美丽的女人,却只是微笑着的帮他找个台阶下,以请他邀请自己进办公室再谈化解两人间的尴尬。
中年女人笑着看庆博犹豫着将紧闭的那扇木门推开,然后礼貌的让了一下身,示意她先进屋再说,而他握着门把手的那只左手,却时不时的还在颤抖着。
伴随着一阵暖风的拂面而来,中年女人脚步缓慢的走进了这间从未踏足的办公室。她身后的庆博心里依旧有矛盾有挣扎,但短暂的思考后,还是返回了房间。
不过庆博在返回房间之前,还是不忘警惕的环顾了一下走廊上的情况,确定没人见到这一幕后,他才好像放心的重回了敞开着门的办公室。
庆博没有着急开口询问,而是目光紧盯着这名认真打量着办公室摆设的中年女人,他关门的动作很轻,轻得连门板与门框摩擦的声音都很好的被遮掩了起来。
房间的暖风此时还仍然带着些许微热,昏暗的房间里,并没有打开灯。只有窗边的方桌前。摆放在桌上的那台电脑的屏幕,有刺眼的白光不断的闪动着。中年女人的目光在打量了一遍周围的摆设后,
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最后她游移的眼神终于定格在方桌上放着的那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身上。
“送来多久了?”中年女人的问话非常简洁,连一丝多余的形容词都懒得用,她开口见山问庆博,这个装着娃娃的包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并且同时缓步来到了桌前,仔细的看了看娃娃身上的裙子和一些散落在桌子上面的细小装饰品。
庆博显然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频率而快速的切换着,像是一个优秀的默剧演员,通过一个又一个的表情切换来演绎着心里翻滚汹涌的情绪。
“怎么了?你不会还在意外吧?我刚刚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中年女人边说边从方桌前转过身来,她的笑脸带着一股非常奇特的魅力,让呆呆看着她的庆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庆博的嘴角也跟着微微扬起。他目光依旧呆滞,如同扯线木偶一般,受控于面前一步步向他靠近的中年女人。
“美海。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次的任务很危险,你一个人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庆博,当然没有问题了。而且这次任务之前的收集工作全部都是由我亲自来做的。现在在最关键的时候。要我把自己辛苦努力争取来的机会,心甘情愿的拱手让人,是不可能的。好了,你也别劝了,这次事,我非去不可了!”
庆博听到武美海的话时。抬起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天空上浮动的白云像是大朵大朵的棉花糖,搭配着蓝得纯粹的天空,有着说不出的唯美。
记忆里美好的事物似乎总是让人沉溺的,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会对于这样的感觉深深的着
,但能够准确击碎这美好记忆的却往往是更为残酷的现实。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庆博才会在面对那个无数次在记忆里洋溢着微笑,奔向他的女孩。成了这般沧桑模样时,如此的意外和吃惊。
“我的变化很大吗?你不至于被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中年女人的声音很轻,伴随着最后一步的移动,然后她的身体直直的站到庆博的对面,带着一个优雅的微笑。
“变化嘛,不是一点没有,只是一时我无法理清思绪,意外是意外,但更多的感慨!”庆博的回话幽幽的在房间里响起,从他深沉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他紧盯着她的双眸里,写满了千山万水的深情。
这个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却只是静静的对视着,没有悲与喜。而窗边那条窄窄的
隙里,对面鸣湖小区九层b座的阳台上,刚刚站在那个身影,此时早已不见,亮着灯光的客厅里也空无一人。
“怎么样?时间足够了吧?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这个娃娃是什么时间送来的?”中年女人在时间的流逝里,来到庆博的身前,轻抬起的右手缓慢的抬起,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庆博的左肩上。
庆博的身体在中年女人按
他肩膀的动作里,如同触电了一般的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女人搭在他左肩上那只布满皱纹,皮肤有些
糙的手,长叹了一口气,不答反而将两人谈话的主题非常自然的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前来找我,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听到庆博的提问,中年女人一直微笑的脸上,表情依旧平和而从容,没有任何情绪的转变。稍稍的停顿后,拿下搭着庆博左肩的手,转身向着方桌的位置边说边回答他的问题。
“我知道案件进入了关键点,过来送线索给你们吗?怎么?不
吗?”
中年女人的回答很轻柔,庆博看到她那熟悉的背影,心里竟然不自觉的为之一震。他的回话却意外的打起了客套的官腔。
“怎么可能不
,不要说是曾经身为警察的你,就算你只是普通市民提供案件线索,也是受
的。”
“你倒是还是老样子嘛。说话总是那么刻板教条,不过这也是你的优点,虽然犀利,但传统认真,关键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呵呵,我能把你这个老朋友的话当成是一种调侃吗?”
“当然,本来这就是调侃,别忘了。我最爱逗你了!”
庆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终于
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他走到方桌前,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快步走向房门处。在他的身体经过中年女人身旁的时候,嘱咐的言语轻轻的响起,带着浓重的感*彩。
“你在这里等一下吧,电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去看看。等电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你刚刚提的那件事情!”
“放心吧!你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我只不过是拉了你这层楼的电闸开关,应该轻轻向上一推就解决了,没有其它的问题的。”
中年女人的语气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调皮。昏暗中的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分辨,但明亮的双眸,散发着光芒。庆博笑着点点头,然后身影在拉开了房门,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聂放,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去你常常提及的那家烤
店吧?虽然天气不好。不过那家店应该还开着吧?”
“放心吧!肯定会开着的,现在才刚刚七点而已?”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过来接你!”
“好。”
站在市局办公大楼门口的胖警察蔡平听完聂放的话后,轻抬起右手向风雪中的他摆了摆,而在大雪中艰难前行的聂放。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停车场的方向。
“雅熙,雅熙…”齐墨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一种被火灼烧后的刺痛。但她的意识还在不断的提醒着不要可以放弃。反复拍打房门后,齐墨的右手终于再也无力提起,当她身体正准备在门口坐一下的时候,刚刚那扇紧闭的房门,却毫无预警的打开了。
站在打开房门里的是一脸憔悴的张雅熙,她目光呆滞的盯着微微弯
准备坐下的齐墨。齐墨刚刚的
疲力竭,好像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张雅熙一下子点燃了新的力量。她冲到张雅熙面前,双手用力摇晃起她的身体,并且将全部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宣
出来,大声的对着张雅熙叫道。
“你这个臭丫头,在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回答,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齐墨在声嘶力竭的大喊后,终于是抑制不住的情绪大爆发。她的泪水汹涌的夺眶而出,不停摇晃着张雅熙的双手,也变得了紧紧的拥抱。她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抱着妈妈大哭。
“傻瓜,我没事,只是刚刚在想问题,有点出神。没有听到你的敲门声而已…”张雅熙解释的语气听上去分外的轻描淡写,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浮动,像是被人拿去喜怒哀乐的人偶一样,机械而冰冷。
齐墨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刚刚还直直的站立的张雅熙,却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晕倒在她的怀抱里。
“雅熙,雅熙,雅熙你怎么了?”齐墨此时顾不上别的,只是紧张的抱着怀里晕倒的张雅熙,大叫着她的名字。
而中年女人一个人留在武义海的办公室,望着方桌上的那个洋娃娃,右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搭在肩膀的那个黑色的小皮包。虚掩的房门外,是死一般寂静的走廊,说去看电路问题的庆博,却一直迟迟未归。
“哥,你还记得吗?记得这个娃娃的故事吗?他们应该是想要击溃你的,所以才会送这个东西过来?看来,他们最后的计划现在才开始呢?你,你会看破吗?”
房间里的灯,在中年女人刚刚落下的话音里再次重新亮了起来,然后门的走廊上,一阵低沉的皮鞋声,急促的传进她的耳朵。她边转身边将自己右肩上的那个黑色的小皮包拿下来,望向被一只大手缓缓推开的房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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