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强夺飞狐关(三)
屹立于高岗之上,李指着前方正在
烈
战的双方对敬翔道:“入幽州之前,我军忙于四处征战,训练得自然也少,靠的是我从邢州打下的老底子,再后来我军与辽东蛮族为伍,虽说也取其之长补我之短,长了不少本领,但始终未正规化,这实为一件憾事。两年来我心无旁虑,再有先生等全力相助,今
燕军总算略具雏形了。”
敬翔谦逊的行了一礼,忽然见到前方山岗之
,高行周似乎与李山海略有争持,但还是退了下来高行周下来了。”
李的视线
向下山的高行周部队。
“帅守大人,属下有所不惑!”高行周双眸圆睁,满脸不忿,直视李,闷声道。
李微微一笑道:“你是否要说,我军破敌壁垒,士气正旺,此时正可乘胜追击,一举攻破敌人剩余壁垒,为何派人换我贻误战机?”
高行周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还要你活着。”李面色平和,一句话令高行周吃了一惊。
“大人!”高行周的脸色有愤然顿时转变成感激。
李继续道:“先前你身先士卒,以自己气势
住敌军,因此方能让敌人慌乱而措手不及。如今敌军已经镇定下来,知道依那城头将令行事,我观你似乎仍
逞勇而攻,未能攻破敌阵事小,若是将你这般将才折于此处,我便是杀尽此关中守军又如何能补偿?”
李之语让高行周头脑彻底冷静下来。正如李所言,勇力并不足以倚恃,他方才能突破敌之壁垒也有侥幸成份在其中。如今敌军实力并未因第一层壁垒失守而受损,而他麾下将士方才冲刺之间体力大耗,确实不宜接着凭气力去夺第二处山寨。
“末将明白了!”高行周深深行了个军礼,以他的军略将才,原本不应想不到这一点,开始只是被立功之心冲晕了头罢了。
这里调动也落入城头王处直眼中,他神色未变,目光却闪烁不定。兵法云临战阵则不易将,李却违之而行。在初战小胜便用另一支部队替代先头的部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方才那敌将如此勇猛,应是李帐下虎将,本来正想设计杀之以扬军威,李这反兵法而行之策,却让自己的打算落了个空。难道,那个李在敌军之中也能窥测到自己的心意?当年6帅战无不胜,据说便是能如兵法所言“料敌先机”李莫非果真是兵法奇才,这次可真有难了,也不知道晋王的援军何时才能够到?
“嚯喝!”
王处直猛然从思忖中惊醒,如今可不能自
方寸,先想办法破敌才是。他侧向东面山岗望去,燕军攻打东面山岗地部队依旧裹足不前,似乎主将有些怯懦,李为何不换下此将?
战鼓再度
响起来,新换上西侧山岗的李山海手执双斧。浓眉一拧,杀气让他周围的部下都为之心中一跳。
“大家听到方才下去的人说什么吗?”李山海问道。
“没有。”
经过这两年整顿。军纪极严,平时虽然上下不
。但在战阵之中时号令森明严,方才如果有人胆敢出言报怨立刻会被军法处治,因此高行周也只是略一凝滞便不得不下山去。
“不!”李山海双斧奋然一击
击,道:“我听到了,他们嘴里没说,心里却在嘀咕,说咱们全是捡便宜的。那好吧。咱们就让他们看看,咱们到底是不是捡便宜的!”
众将士神色一凛。高行周领军攻破了第一道壁垒之后被他们换下,若是他们心中也会如此嘀咕。如今主攻的是他们,倘使不能攻下敌人下一道山寨壁垒,便是活着回去也会被讥嘲得抬不起头来。
在军功制度的推行之下,军功不但代表着财富和女人,还代表着荣誉,但若是被人讥嘲捡人便宜,会让他们颜面无存。
“不用多说了,将军,攻吧!”部下的大声请战让李山海嘿嘿笑了起来,手中双斧向天,大喝道:“攻下飞狐关,痛饮二十坛!”
“攻下飞狐关,痛饮二十坛!”
士兵都呼了起来,李山海麾下全部是燕人,燕人豪迈,且
喜烈酒,若是
起他们狂兴,每个人地战斗力将百分之两百的挥。经过李山海的这番激励,战士身上的血也开始沸腾起来。
杀!”李山海连吼三声,到最后声音撕裂长空,他双手举斧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燕人士兵紧随其后,怒吼着冲了上去。
“来了!又来了!”
王处直此时心中也
不住登地狂跳了下,这支攻击部队的与先前的那支部队风格完全相反,如果说方才的那支攻击部队是纪律
极高地一只
密战争机器,而眼下的这支就是狂躁和暴怒的野兽,相比起来他更愿意面对头一个。
“无计可施了…”
见到这千余为沉重的铁甲所包裹,却依旧掩不住那铁甲下的狂暴战意的野兽部队,王处直也不由得觉得自己心中的那股气已经是弱了三分,更别说其他的士卒了。
李山海的猛虎营象一道墨
地兽
一般推上了山岗。第一道壁垒与第二道壁垒间的地势,原本就没有第一道壁垒与道路间那么陡峭,猛虎营推进度并不快,但却不是守军
出地箭矢能阻挡的。
“轰!”一声,一个靠近栅栏壁垒地战士便没有照常理想办法翻过去,对于那披着厚重铁甲的身躯而方翻过这栅栏实在太困难,他只是用手中的巨盾去撞击那栅栏。栅栏摇了几摇,设置的时侯士兵并未偷懒,因此栅栏没有被撞倒。
轰!”更多地战士嚎叫。用巨盾、大斧、铁锤、重
攻击着栅栏。即便是石墙只怕也无法
住这样的攻击,躲在栅栏之后的守军心胆俱碎地看着自己地防线被突破,被击碎。
“啊!”李山海左手抓住守军刺来地长
,咬牙用力,单手将那守军连人带抢举了起来。
守军出凄厉的叫声,却忘记放手松开
柄,或者是将这抢当作自己地最后防具。李山海嚎叫一声猛地一掷,这个守军与他的
一起被掷在身旁一个同伴身上,两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一只沉重的脚便踏上他们身上。强大地不可抗拒的力量从那只脚上传来,他们只觉得这座山岗似乎整个儿
了上来,便骨裂脏碎,再无生机。
“退至第三道壁垒!”
王处直凝声低喝,传令的旗手慌忙摇旗。事实上即便不传令,守军也开始败退了。大家都明白,退到最后。仍旧是被这群野兽攻破的命运,但在危急之中,逃得一时便算一时。
“李是如何训练出一支这样的野兽队伍?他们还是不是人?”
王处直心中急如擂鼓,然而脸色依旧沉稳,这个时候身为主帅是不能够
出丝毫的畏怯。
“李最强的不是骑兵么?”他忽然想起,李从来都是以骑兵作为主力部队,然而以他征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支步军放眼天下都是数一数二地,如果是这样的话,天下之大何人能够是他的对手?
“令东侧山岗向下佯作攻击。以牵制李,使之不能向西侧增兵。”虽然明知可能徒劳。王处直仍不得不下了这个命令,如果眼睁睁见着李利用西侧已形成的败溃之势乘胜追击而不顾。那身为主帅者还有何面目见拼死而战的将士?况且,东侧的李部队一直裹足不前,想来领兵之将若非胆怯便是无能,如果在佯冲之中觉敌人破绽,如兵法云“虚实相济”也有可能。
但东侧守军的佯攻反而
怒了史弘肇,他一直虚张声势不曾以全力攻击,便是在等李的具体指令。如今李换下了西侧的高行周。对于东侧却没有丝毫命令。这让他有些奇怪。正迟疑间,那东侧地敌军却向下冲了过来。“哼。老虎不威!”
史弘肇皱眉冷哼,望了望那些随着他眼见西方两支部队都立了战功的嚷嚷着求战部下们,大喝道:“弟兄们,看见燕人兄弟立功你们眼红了吧,让他们看看咱们这些从河北来地老弟兄们是不是比他们差!”
“杀他狗娘养的,想当年咱陷阵营地时候他们还在吃
呢!”一名老兵大声喝道。
史弘肇手中陌刀在半空中一挥,大喝道:“好,今天就给那帮兔崽子上上课,让他知道姜是老的辣,弟兄们,给我杀,抢先攻下山岗!”
杀!”于是,正在关注西侧溃局的王处直忽然听到东线出的呼喊声第一次过了西线!
只见原本向山岗之下佯冲的守军,一股红色的狂
逆
而上,凶猛的势头过了西岗,只见一员敌将手中钢刀在秋日阳光下闪着暗蓝色地寒光,当先领着这红色地狂
以瀑布倒悬之势直冲而上。
那守军下攻原本是虚,但冲至一半时忽然遇上敌人以如此声势反攻,便按王处直事先的布置回头
退回壁垒之中。可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下山之时他们可凭借居高临下地优势,上山之时他们便与燕军同样要爬坡了。而且他们气势已衰,奔跑的度便难以快捷,燕军则积蓄已久一举暴动,正好追上个尾相连。
“要糟了!”王处直混身冷汗,即便是他脸上不动声
,但身上的汗水却瞒不住部下。
原来主攻东侧的敌军之前并非无能怯懦,而是隐忍不!这员敌将恐怕比西侧两员敌将加起来还要可怕!兵法云“虚而实之”者便如是也!好个李!
东侧山岗上的崩溃,比西侧的崩溃还要来得迅猛。史弘肇的陷阵营老兵为的的狂野攻击,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极善武艺的他,双手挥舞着沉重陌刀,在
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经行之处,血,象小溪般汇集在一起,沿着山岩慢慢淌了下来。
参军心惊胆战地看着这恐怖的屠杀,不知何时王处直已经从城头上消失,他再出现时已经盔甲整齐,站在大开的瓦口关城门之下。
“如今之计,只有突袭李主寨,让他主军后退这一途了。败中取胜需兵行险着,不如此不足以扭转败局。如今李注意力定然也在那两侧山岗之上,我突然出击,如能得手尚可赢得一丝转机,如果不敌尚可退回关中!”心中抉断,因此领着这八百骑兵突然从关中杀出!
在这道路之中,骑兵奔行极。八百骑兵如同一枝利箭,直
向李所在的中军。
“你果然来了!”
李的脸上
出一丝早已明了的笑容,天边的云彩在斜
的照
之下变得血红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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