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 为这个没名没姓的年头干一
晚上八点钟,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刘子光还在办公室内上网,忽然听到窗外一阵响动,抬眼望去,窗外趴着一条大汉,正是白天面试不成功的胡光。
窗户是开着的,胡光敏捷的跳了进来,一米八的身躯居然相当灵巧,刘子光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指着沙说:“坐。”
胡光坐到沙上,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刘子光,剃得光油油的头皮在吊灯的照
下泛着青光,完全就是一副悍匪的架势,要搁一般人,恐怕早就吓得坐不住了。
刘子光说:“你怎么知道八点钟我会在办公室等你?”
胡光说:“你用手指比划一个八字,在桌上敲了几下,我就明白了。”
刘子光暗道这小子真是聪明,观察力细致,身手又好,只是性格太过桀骜,倘若能收服的话也不失为得力干将,便笑道:“你不是孙猴子,我也不是菩提老祖,我的公司不能收你,但我可以用你,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我去南下办事。”
第二天早上,公司门口的停车场上两辆汽车整装待,一辆是新买的十九座依维柯,还有一辆是虎爷留下的卡宴,跑长途这种大型suV开起来比较舒服。
跟着刘总一起南下的有八个兄弟,都是
挑细选出来的人尖子,体健貌端,身材高大威猛,而且视力优秀,因为这次去深圳有两个目的,一是购买飞机,而是培训飞行员,为了这次拍卖会,刘子光准备了二百多万的承兑汇票和银行本票,以及一百万的现金,不带几个剽悍的伙计过去,怕镇不住场面,而这些兄弟,又都是飞行员的候选人。
为了购买飞机,刘子光还特地成立了一家公司,叫红隼旅游展有限公司,业务范围写的很模糊,什么空中观光,勘探测绘,农林播种洒药都有,只等飞机到位就大展拳脚呢。
依维柯里的布局经过改装,19个座位拆掉一半,装上了铝合金的折叠小桌子,买了一大堆的矿泉水、啤酒、还有牛
干
爪子茶叶蛋花生米等下酒菜,路上小酌几杯打漫漫旅途。
汽车开出小区,胡光正背着行囊站在门口,依维柯减慢行,车门拉开,胡光一个箭步跳了上去,淡淡看了看车内众人,也不打招呼,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他不爱和人交流,别人也不搭理他,一路无话就这样过去。
…
一路南下,走的都是高公路,车窗外景
无边,离开江北市的时候还是温暖的
季,到了广东境内,已经是初夏了。
到底是达省份,高公路上的漂流明显多了起来,奔驰宝马一类的豪车如同过江之鲫,不时有造型拉风的跑车呼啸而过,其中不乏国际知名品牌,依维柯内众江北土条啧啧连声,兴奋不已,小菜吃着,小酒喝着,南下之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次欢乐大野游。
唯有胡光面色凝重,心神不宁,这越证明了刘子光的判断,这小子身上绝对带着案子,搞不好还有人命官司,并且就是在南边犯下的。
漂流汹涌,贝小帅的卡宴马力强劲度快,甩下依维柯足有三公里远,远远望去已经看不见车影了,刘子光有些担心,因为现金都放在卡宴上呢,刚要拿起对讲机呼叫,小贝的声音就在对讲机里响了起来:“我擦,出车祸了。”
小贝是一个人开车的,外地牌照的卡宴左冲右突行驶在漂流中,不知不觉间就有两辆本地牌照的旧款小轿车凑了上去,一前一后夹着它,前面的车故意把度放慢,后面的车打转向灯示意要车,小贝本来就是个急
子,见状也打左转向灯加
车,哪知道前车忽然不打方向灯变线,小贝来不及反应过来,索
直接撞了上去。
被撞的车是一辆老款的丰田佳美,质量还算不算,被卡宴亲吻了
股之后,只是后保险杠掉了下来,司机打开车窗冲卡宴用粤语叫嚷了几句叫嚷了几句,贝小帅一脸凶相,直接用江北话骂道:“***,会开车不?”
对方听到他的外地口音,竟然
出莫名其妙的笑意,用广东普通话说:“兄弟,我们下服务区去处理吧。”
贝小帅点点头,正好前方就是服务区,对方先驶了进去,贝小帅也顺着匝道开了进去,后面那辆老款马自达悄悄的也跟了过来,依然保持着前后夹击的姿态。
到了服务区之后,佳美的四个车门全打开了,走出五条汉子,虽然
瘦矮小,但是那个扮相和气质太熟悉了,贝小帅撇着嘴笑了,原来是遇到高路上碰瓷的了。
马自达斜着停在后面,车膜很黑,但是看悬挂就知道车里起码坐着四个男子,两辆车明显是一伙的,属于本地黑社会,专门在道路上踅摸外地牌照的豪车碰瓷榨取钱财,不给就抢。
贝小帅畏畏缩缩的下了车,小脸煞白,看起来活像是个受了惊吓的二世祖,他结结巴巴地说:“大佬们,有话好说的啦。”
那五个汉子明显是本地人,都穿着紧身的T恤,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见贝小帅是一个人,也不勒索了,直接上来明抢,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和停下休息的货车司机们远远的看着,谁也不过来帮忙。谁也没注意到,一辆依维柯也驶进了服务区。
两个汉子过来把贝小帅推搡到墙角站着,另外三人上车搜了一通,现了装着现金的铝合金密码箱,抖一抖还
沉,土匪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把贝小帅推过来让他开箱子看看。
贝小帅装作很惶然的样子拿过密码箱,劈手砸在距离自己最近那人的脸上,金属密码箱的边角相当坚硬,顿时血花四溅,那人的鼻梁骨当场就折断了,鲜血
涌而出,其余人刚要反应,却现不远处有一群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都带着
球帽和墨镜,身上穿着牛皮飞行夹克,手里抡着
球
,虎虎生风。
土匪们倒也机灵,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服务区就这么大点地方,不比城市里有小巷口可钻,跑也跑不出去,纷纷被抓住押了回来。
那辆马自达想要加离开,贝小帅急忙大喊一声:“他们是一伙的!”可是此刻大家都远离汽车,想去追也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依维柯一个迅猛的倒车,径直把马自达的车头撞瘪,车里跳出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挥舞甩
将马自达里跑出来的四个人尽数放倒,血
了一地,其状甚惨。
那人正是一直闷不做声的胡光,他解决了四人,奔过来对刘子光说道:“这些人是本地的,常年干这个买卖的,黑道白道关系都
,等他们喊人来就走不了了。”
刘子光点点头,招呼道:“赶紧办妥走人!”
兄弟们挥舞
球
劈头盖脸一阵猛打,又把佳美四个轮胎全扎破了,这才扬长而去,过了好大一会,两辆本地牌照汽车才珊珊迟来,把伤员抬走了。
经此一役,大伙儿对胡光的印象好了起来,纷纷拍着他的肩膀说:“伙计,下手够黑的啊!”胡光腼腆的笑笑,没说什么。
…
继续上路开了一会儿,贝小帅就说水箱开锅了,大概是刚才撞击的结果,依维柯的后尾灯也受损严重,在高公路上行驶很不安全,加上天色渐渐晚了。刘子光只好下令在下一个出口出去修理车辆。
下了高路,不远处就是一个很有南方特色的小镇,大路上打着横幅“xx镇
您”寻了家汽车修理厂,工人说依维柯好修,卡宴没有配件,需要等一段时间,贝小帅就问需要等几天,对方说明天就行,于是众人把车撂下,步行来到不远处的虎门旅馆投宿。
开了几间客房,然后下楼吃饭,在一楼大厅点菜的时候,外面来了一辆越野车,车上跳下五条大汉,和路上遇到的本地劫匪截然不同的是,这些人是真正的彪形大汉,眼神冷峻,头剃的很短,脖子上也没有那种张扬的金链子,但是
间却鼓鼓囊囊的。
刘子光等人立刻戒备起来,默不作声坐在桌子旁,手按在
间的甩
上,没有甩
的就握住了啤酒瓶子,虎视眈眈的望着门口。
那五个人昂阔步走了进来,为一人身材甚伟,年龄三十余岁,
鸷的目光令人心寒,他扫了一眼大厅内的客人们,显然现了刘子光等人剑拔弩张的架势,但却不动声
,他眼睛很毒,很快现刘子光是这伙人中领头的,两道锐利的目光
过去,刘子光继续谈笑风生,稍微举起酒杯向他致意。
“不是一伙的。”刘子光轻声对贝小帅说。
“我看也不像,气质明显不同。”贝小帅松了一口气说。
后面四个人陆续走进,有的提着长条形的大提包,有的背着渔具用的袋子,看得出这些行囊都很沉重,一行人穿过酒店大堂,都对刘子光等人侧目而视,起初是警惕,然后变成轻视,最后直接不看了。
也难怪,刘子光带出来的这伙兄弟,闹哄哄的像一群大学生,一看就知道不是走险路的那种。
新来的客人开了三间客房,就在刘子光他们对面房间,五个人上了电梯,过了一会下来四个人,走进一楼餐厅点菜,可是这会儿正是用餐高峰期,桌子都满了,刘子光示意手下人让出一张桌子来,那伙人也不说声谢谢就直接坐下了。
“妈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贝小帅剔着牙骂道,话音刚落,那个领头的男子就端着一杯啤酒走了过来。
“谢了,兄弟。”那人的普通话相当标准。
刘子光站了起来,举起杯中酒说:“幸会,老兄是湖南人?”
那人不动声
的笑道:“你怎么知道?”
刘子光说:“听出来的,我祖上也是湖南人呢。”
贝小帅一边撇了撇嘴,心说你们点了一桌子湖南菜,又是辣椒炒
又是剁椒鱼头的,傻子都能看出你们的籍贯来。
那人伸手和刘子光握手,伸出右手的一瞬间,刘子光清晰的看到他腋下的黑色快拔
套,手
击锤虎视眈眈的大张着,而且似乎左边腋下也带着家伙,还是个左右开弓的双
将呢。
“老弟贵姓啊?”那人试着刘子光手上的力量,笑着问道。
“姓张。”刘子光随口答道。
“哎!我也姓张,张佰强,巧了,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老乡,来广东做生意啊?”
“是啊,我们几个原来是国营企业的工人,下岗之后就合伙做起了生意,老弟你呢?”
“我啊,毕业之后就没进过正经单位,带着一帮兄弟在外面混碗饭吃。”
两人握手较着劲,脸上却是皮笑
不笑,张佰强手下三个人埋头坐在圆桌旁吃饭,吃的满头大汗也不擦一下,虽然并不往这边看,但是贝小帅凭着直觉感到他们的耳朵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而且他们的衣襟都是敞开着的,从背后看去,隐约有
柄形状。
“这年头,国家到底是姓资还是姓社都说不清楚了,唉…”张佰强长叹一声,举起了手中啤酒杯:“兄弟,喝酒。”
“为这个没名没姓的年头干一杯。”刘子光也举起了啤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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