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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故乡行
 女儿结束了三年的高中生活,如今又如愿考上大学,终于松下一口气。

 考上大学,前面的路还很长。为了更好地开阔视野,增长见识,我决定带女儿走出去。七月的一天,我们来到了位于高密大栏平安庄的莫言旧居。

 跟中国其他农村一样,平安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村庄。但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却诞生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就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住--莫言。

 按着蓝底白字标牌的引导,莫言旧居就这样呈现在我们面前。

 一座低矮的土屋,屋东头的石磨、石碾,以及屋后平静的胶河,一切的场景,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游客不多。面朝街门口,摆着两张方桌,有位高个子男人,正把莫言的作品一一摆放整齐。有位妇女则拎着一篮子泥老虎,还有几本装的《高密剪纸》放在桌上,向我们微笑着。

 我说明来意,那位非常平和的高个男人主动把我们引进屋里。

 这是一座五间老屋,木棂子窗,院子很宽敞,一东一西各有一口大缸。按照我的猜想,大概是一口水缸、一口咸菜缸吧。除了最前头摆放着两块木制牌子,别无他物。牌子上,分别写着莫言简介,以及莫言创作年表,为的是让客人对莫言有个大概了解。

 “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门上的对联,大概出自莫言之手吧。高个男人开开屋门,主动自我介绍。我们这才知道,高个男人正是莫言的二哥,管谟欣。莫言在北京工作,屋子由二哥、二嫂负责照管。那位有一张笑脸的妇女,就是二嫂。

 提起莫言,二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莫言兄弟四人,莫言最小。土炕上生,土炕上长,女儿管笑笑,同样也是土生土长。莫言上学很少,很小就下地干活,割草、放牛、拾棉花、推车子、挖沟挖河…一切脏活累活,莫言无一不经历过。但他求知的望很强。很小就读了很多书。什么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封神演义…就连一部新华字典也都翻烂了。后来还学过中医,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更是捻于心。其实,真正让莫言在事业上得以施展才华,还是在他当兵以后…

 随着二哥的叙说,我发现屋子里没有锅灶,也没有土炕,只是五间空的屋子。也正应了那句“人走屋空”吧。在西头一间屋里,还存放着主人使用过的一些旧式农具和用具,在我的印象中,还依稀记得。比如推车子、耧、犁铧、升、斗、圃罗、面罗…在后窗上,还搁置着收音机、手提煤油灯、煤油罩子灯…

 睹物思人,我的眼前,分明看见一个年少的倔强身影,少年心事当拏云。他在风雨中呐喊,喊出自己的心声。

 他跟母亲一起,在石磨旁、在石碾边,拉着绳子,绳子深深地勒紧了,向前、向前;

 播种时节,他牵着牛,耧铃摇响,走在春光里,播种下希望的种子。

 他跟大伙一起,推土送粪,奋力推着车子,在风雨中,一步一个脚印;

 种秋收,在麦收或者秋收季节,他推麦子,推地瓜…小小身躯,承载了多少分量。

 我还看见了,闲暇时分,他在用心听爷爷、听大哥、听乡亲讲故事。有了这三位启蒙老师,有了这些原汁原味的乡间故事,在他的肚子里,生、发芽,迟早就有开花、结果的时候。

 我更看见了,在炎炎夏日,或者漫漫冬夜,还是那个少年的身影,在屋后树荫下、胶河岸边,捧着书,在字里行间,寻找着一种抚慰心灵的东西。在煤油灯下,一灯如豆,他在伏案夜读,寻找着寄托,放飞着少年的梦想,直到叫,或者东方晓,出一丝鱼肚白…

 我们还是走出屋子,来到外面。

 此时,正有人在挑书,还跟二哥留影,做个纪念。二嫂正跟人介绍高密四宝:泥塑、剪纸、年画和茂腔。因为莫言的作品,网上可以阅读,就没有购买。于是,就选购了一对泥塑老虎。

 听二哥说,自从莫言得了国际大奖,当地人不消说,就连外地、外省、外国的一些记者、游客,也都赶来参观,来送往,应接不暇。

 我知道,这都是名人效应。

 在这里,有必要说一说游览路线:莫言故居--胶河景观带--红高粱拍摄基地--公婆庙惨案旧址。

 正是靠莫言这张名片,打造出了一方文化产业的兴旺。先不说旅游业的带动,瞧,不起眼的泥巴,在姜庄艺人的手里,就变成了活灵活现的老虎,或者栩栩生的吉祥物,身价陡增。原本不起眼的剪纸,一经装帧,就变成了馈送亲友的绝美佳品。再者,一些革命历史遗迹再度被重视,像孙家口伏击战遗址、公婆庙惨案遗址。至于其他像红高粱大街、红高粱大桥、红高粱酒、红高粱食品…更是数不胜数。就连北京人也在这里成立了一家研发商务中心--山东齐天下红高粱文化艺术,一方文化产业能不火吗?

 风借火势,迟早会蔓延成一片燎原之势。

 2013-7-12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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