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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村落的时光
 穿越铁路高速路的蛛网,穿越高高低低的房屋,恍如隔世的绿色,梦一般的淌。

 或是上天的遗留和馈赠,这里依然有土司的旧宅院,有红军渗进木板的标语,黑色的土布衣衫,红色的辣椒,黄的玉米。古朴的木栅栏,伴着山间的土楼,和土楼旁的核桃树。岁月的风几乎没有刮过这里,八月的火把节,依然古老地表演着信仰。

 一个闲暇的午后,我悄悄的穿行于彝族某个村落,沐浴着最干净最温暖的阳光。大片的稻茬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河上做梦。齐刷刷的稻梗直地站立,被冬天捧在掌心,在村前村后延伸,像一副底蕴深邃、风格简约的水墨画。

 在这里,我从容地迈过冬天的门槛,用绿色的手与春天紧握。深深浅浅的绿相依相扶,一直铺向遥远的远方。大地溶进了蓝天,蓝天跌到了绿海。

 一个彝族小姑娘赤着脚,背着竹篓从云中走来,她清泉般的眼睛盯住我,像看着天外来客。她的皮肤黑极了,也细腻极了。她仿佛就是这大山的精灵。我举起相机给她拍照,她立刻飞奔着逃走了,在她不停回头探寻的眼神里,我看见了真正的羞涩,最美的羞涩。

 我抬眼看着雅砻江对面的青山,云雾缭绕中,几顶黑色“八角帽”若隐若现。那是几位彝族妇女背着比她们还高的背篓在山路上攀登,里面装的可能是米和面,也可能是小孩或猪崽。

 在四川官地电站,山路上行走最多的就是这些彝族妇女。她们可以背起比自身还重的货物爬山。

 见到一个女彝医,她坐在自家门口,抱着一截竹筒水烟袋,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火炉上的一锅汤,温暖而从容。她的儿女都上山采药去了,满院子漂浮着草药的香气。

 想过要与他们一起上山采药,甚至和他们一起在广袤的草地上放牛牧羊,让自己全身心的贴近自然,这样的心情该是何等舒畅啊。夜晚,与他们围坐火塘,一起烤坨坨,听莫苏、阿普讲诸葛和孟获,石达开与大渡河,刘伯承与小叶丹…于是在我眼里,大小凉山都是隆起的脊梁,彝家的创世史诗《勒俄特衣》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那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卸掉一筐草后,再次从我的身边走过,已经不那么拘束了。她冲着我笑了,纯洁无比的笑,天真无的笑。我久久不能忘怀的眼睛和牙齿。现在,我刚刚看见她们的房屋、穿戴、沉默与笑容,似乎发现那被世界掩盖的美。

 想过要在这样的一个村落里,远离尘世喧嚣,与山川月,花草雨相依相伴,听水淙淙,虫鸟低鸣。这样一个质朴、自由、干净、广阔、庄严的世界,把我们为尘世所累而渐疲惫的心灵涤净。

 这里看不见任何多余的摩擦和生涩,整个世界,梦与现实的界限已不再那么明显。在一个宁静祥和的下午,阳光的碎片铺洒到奔腾的雅砻江上,在我生命最美的时光里,开出最绚烂的一朵,一朵花,一朵记忆的花。我的思绪就这样被它触摸,被它吸引。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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