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满城新绿时
这个冬天仿佛颇不象冬天,从年前到正月十五,都是暖洋洋的,单衣单
。甚至一些好动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短衣,满院地疯跑。
大概人都是个懒散的动物,少了几分寒气的
,细胞里便生出几分闲散之气来。吃饭,睡觉,和家人闲聊几句,其余的时间便是没
没夜地躲在书房里。
节的火锅没有了,美食街冷清了,楼下的羽
球场更是整天整天寂寞地空着,记得放假的时候我是多么欢喜地将球鞋球拍带回了家中,却是直到蒙上了灰尘,还没动过一次。
直到正月十六,开学了,忙碌起来了,一阵寒
袭击而来,出奇的暖变成了出奇的冷,忙着把早已经收拾好的棉衣拿出来,又在缩头缩脑间过了一周。
我全然没有想到,在这懒洋洋间,一寒一暖间,
便来了。
今早,和先生走上久违的街头,穿行在如水的行人中间。天是
雨天,蒙蒙地飘着些细雨,还有点冷,却也不算得很冷,想起来,应该是属于那种不太惹人喜爱的天气。但忽然间,我便发现了满城的新绿。
街道两旁的树,满眼翠绿,那绿仿佛是一夜之间冒了出来的,极浅极浅的颜色,近乎透明。一阵风吹过,满树绿裙婆娑间便摇落了几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在脖子上,冰凉冰凉的。树是什么树,我并不认识,但隐隐约约能闻到些清香,呼吸间,仿佛
进去的都是
的气息,甚是惬意。
树下,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老者,神采奕奕地仰望着一树新绿。身旁,他的孙子,一个可爱的孩子,同样仰望着一树新绿,用稚
的嗓音问:“爷爷,树为什么绿了?”
“那是
姑娘回来了!”老人慈爱地回答道。
我心里一动:
来了,
姑娘回来了!是花儿香、柳儿绿了,是蜻蜓飞、蝴蝶舞了,是一江
水向东
了,是播种希望的时节了!
记得两个星期前,我还对着满街飘飞的落叶感叹季节的萧条,记得两个星期前我还在苦苦寻找我生命的春天。
想不到,不经意间,我苦苦寻找的春天竟然就在眼前了。
绿树下面,是来来往往的穿行的车辆,是来来往往疾走的行人,他们向东、向西、向北、向南而去,为前途、为公事、为私事,为名、为利。忙着上班,忙着赴约,当然也忙着逛街购物。所有的面孔漠然而冷淡。仿佛经过的,是一个与他们无关的季节,他们的心,在季节之外,在绿叶之外。
我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时刻,我也曾这样地匆匆而过,为了那数不清的纠
于心头的烦琐世事。我无暇去留意身边的红花开了有多娇美,无心去欣赏枝头的绿叶有多青翠,甚至不愿意花一秒钟的时间去看天空中飞鸟轻盈的身影。当岁月如风般掠过了青春,心情开始莫名其妙地染上些浮躁的意味时,我才惶惶然惊觉,我的人生,浑浑噩噩间已错过了许多美丽的风景。
如果,我的人生就这样匆匆而去,那该是怎样遗憾的事情!那该是怎样的不幸!
然而我到底还是幸福的,因为在这个初
的早晨,我能停下匆忙的步履,没有错过感受这生命之绿的机缘。
记得一个命途多舛的朋友,在连连遭受了生活的挫折之后坦然写下过这样的诗句:
我不曾埋怨/生活是怎样地将我遗忘/只要我的心头/还停留着阳光的笑脸/我不曾害怕/生命的冬天有多严酷/只要春天的枝头/还挂着绿叶的影子…
如今
又到了,我的朋友也早已走出了苦难的阴影,若是他能看到这满城的新绿,心头该有着怎样的欣慰?
我正沉思间,有人握紧了我的手,只听见耳边一声轻语:“春天来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抬头看,先生正仰望着绿叶,脸上洒满了希望的光。
街上行人如
水。
我们就这样定定站着,仰望着满城新绿,向着生命的春天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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