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晃三四年
我叫尚欧,家在一个黑白相间的城市,却生活在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城市。有朋友说看到我的名字后老是说我崇洋媚外,更有甚者说我是不是想要个蓝眼睛白皮肤的洋妞。我总是不屑地看着他们然后笑笑,不做解释。实际是我爸姓尚,我妈姓欧,简单明了。
我在一家做化工的公司上班,做机修,天天拿着扳手和钳子在车间游
,紧紧这个螺丝,接接那
电线。说清闲可以睡一下午觉没人管没人问更不会有人扣我工资,说忙可以大汗淋漓满脸油灰的没工夫喝口水。实际上我不会,跟着师傅逛,他要我干嘛我干嘛,乖戾得像个服罪劳改的孩子。
耿耿很支持我这样挥汗如雨的工作。据她的理论是可以减少我肚子上的肥
。我承认我在办公室呆着的时候把肚子养起来了以至于她都不好意思和室友讨论各自的男朋友的腹肌。因为我就一块,无棱无角。所以我挥汗如雨,拼命节食减肥,一个月下来我减掉了四斤。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最起码有了效果,只是腹肌还是一块。
我在一个城市,耿耿在另一个城市。为了自己美好的敲门砖,她放弃了提前挣钱的机会,待在那里准备读专升本。虽然我也很支持,不过以我对耿耿的了解,希望很渺茫,只是我没有和她说过而已。
我拖着巨大的拉杆行李箱来到合肥的时候耿耿已经放暑假了。耿耿懒得回家就帮我被了两个包包一前一后的随我到新公司报到上岗,然后和挤在一间单人间里。小小的
,没垫背,只有一张凉席,另加一
毯。
耿耿和我同住寝室的第二天我就被叫到办公室被训话。我很无奈得哭丧着脸和耿耿搬出了公司寝室,外面租了间房子继续生活。房子不大,十来个平方,雪白的墙壁,刚粉过的。
在公司外住的日子我和耿耿没有多少事要做。她懒我累,谁都不愿意做饭了,于是我在公司食堂吃完饭后回去,她就在外面买着吃。
没几天,耿耿就说,这样不行哎,天天这样我会胖的。
我说,没事,胖了回家你爸妈不会说我
待你不给你饭吃,他们也会安心,知道你找到饭票了。
我说完这话后耿耿就揪起我的耳朵,一巴掌打我的脸上,轻的就是抚摸,然后就笑了吻我。
我常和耿耿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对于我和耿耿来说,说说无妨,最起码我还是很养活起她,最起码以现在的生活状态和方式。
天气还是热的要死人,简简单单十来平方的房间里放了一张
一张桌子外就是从冰冰那里抢来的落地扇。
冰冰是我的大学同学,落在这个城市比我要早整整一年。他习惯上了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感觉,所以换了几次工作后都没有离开。还有猴子、破破,彼此都没事的时候,大家会聚到一起喝点小酒唠唠家常。哪有什么家常,也无非是彼此这两个生活、工作怎么样,然后谈谈以前的同学谁谁之类的八卦。
我喜爱这种生活,耿耿也喜爱。没事的时候耿耿会和冰冰的女朋友一起逛街,拿着我的信用卡买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回来。从最初的桌子椅子
和风扇,慢慢多起来了衣柜、饮水机、电磁炉、锅碗瓢盆。实际这些东西我在蚌埠的时候都有,只是懒得没有带来。
耿耿和我在外同居的日子里,她天天无所事事的就看看书,然后就连书都不看了,整天泡在网吧里上网看电影玩些弱智而扯淡的要死的游戏。我会吵她,说女孩子要学会做家务,学生要看书学习,可她每次都只是朝我狂翻白眼,然后我就闭嘴了。
我和耿耿在蚌埠的时候就一直吵架,分分合合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所以,我不想再吵了,一切随她,但还会时不时和她探讨点狗
人生,谈谈大道理。
那天我下班回来没有见到耿耿就打电话给她要她回来,可我在屋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依旧没有回来我直接去网吧找她。看到耿耿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关掉了她用的电脑,然后两个人就在网吧里大吵了起来。很多人侧头围观,只好从网吧转到网吧门口。
那晚我和耿耿吵了整个两个小时,彼此都没有吃饭就坐在网吧门口的石阶上不说话也没有回家。我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就起身拉她回家。她直起身来甩开我的手向车站跑去。我在后面大喊,耿耿,你回来!
她钻进车站。车站里停满即将驶走的汽车。我一辆又一辆地上车寻找,边找边给她电话。耿耿的手机关机了,短信发去也没有信息报告。
我在车站找了很久,最后车都走光了。我疲倦地蹲在车站门口发呆。我不知道耿耿要去哪,更不知道耿耿会去哪。在合肥,她人生地不
口袋又没带几个钱,除了我这,她无处可去。
破破走到我面前时问我怎么回事时,我才想起,去问冰冰,看看他们那有没。我和破破跑到冰冰家的时候天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昏暗的路灯在下一群又一群的昆虫拼命地围着路灯飞来飞去。
冰冰那没有耿耿,我就把猴子他们都叫了出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寻找耿耿。我害怕这样的事情,我怕耿耿出事。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她来说就是地狱。在蚌埠她都能
向,更何况是在合肥。
那晚我们五个人整整找到夜里十一点半,最后都聚到我家里坐在席子上数落我的不是,我低着头没说一句话。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再大声和耿耿争吵。
破破说,报警吧。
冰冰说,你傻呀,没到24小时报
警。然后大家又安静了下来。
我直起身来开始摔屋里东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耿耿曾经对我说过,她喜爱听火车车轮撞击车轨的声音,很有节奏很浪漫。想着我更加害怕起来,耿耿不会干傻事吧。
我带上冰冰、破破还有猴子向曾经和耿耿一起听过火车的地方。
火车道的两边很安静,没有火车通行。月光照亮了铁轨闪出两道直线。就在曾经我搂着耿耿看火车的,一个人蹲在那里。我大声地喊,耿耿!没人理我。我冲上前去,橙黄
的大T恤,正是耿耿。
我将耿耿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哭着说对不起说我有多担心。
耿耿抬起头来说她饿了,身上没带钱。我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两个含着泪笑了。
那晚我们六个敲开饭店的门吃了很久,花了我大把的银子。
每到周末我休息时我会和耿耿拿着地图满合肥的游
,装着广东人撇着粤语和扫大街的环卫阿姨问路问吃的,然后
句不中不西的英语和她们说拜拜,然后肆无忌惮地笑。我们总是以此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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