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鱼的幸福生活
引子
在决定写下这个故事之前,我的手指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背对着缓缓落下的斜
,问自己:在你试图记录一段经历,使之成长为故事的时候,你是否考虑过它的开头与结尾?一个故事,如果你没有写完它,或者读完它,它就永远只有开头,而没有结尾。你就无须考虑将要面对一个悲伤的结局,乘着伤心的列车,在某一个黄昏抵达终点,远方,那个不知名的小站。这也好比一株花树,当它经历了四季的轮回,当它阅尽了阳光的颜色,呼吸了风雨,当它开尽了花,它就站成了瘦弱,或者枯萎,而它的心也在季节的风中缓慢地破碎,直到成为风的一个部分。故事,也就完结了。那将是一种必然的伤心。
然而,我还是无法将自己从中解
出来,回归平静和坦然。人,总是在不断地退缩,即使转身,还是要不断地面对。没有选择。那种带着哀伤的幸福在幻梦般的色彩里真实地存在着,构成了一朵巨大的黑色的花朵,充满了
惑。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数着地砖,看它们
错连结而成的格状图案里浮现出一双眼睛来,我知道,自己正在加重体内的毒。似乎无解。
那么,请允许我放纵自己的想像,在纸上勾画出幸福的图样吧。
这是2005年的春天,空气中还残留着雪的气息。她们洁净的眼神依然闪耀。而那些
急的花儿却已经开了。今年的冬天似乎走得特别晚,以至于我仍然停留在自己的影子里,久久不能醒来。就在这时,我听见,在遥远的北方,呼伦贝尔的天空中,一场迟来的雪,几乎错过了冬天。我看见,一场雪,带着桃花的颜色,缓慢地来,又迅速地离开。你走在雪中,想一些事情,想一些人,心变得很干净。你轻轻地从雪花的空隙中走过,背对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走进黑暗里去,走进,一个夜晚,和另一个夜晚。
我已经习惯用睡眠把夜缩短,以减轻思念的孤单。可我又开始习惯用想像把夜晚拉长,想要你多陪我一点。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一个影子,走出我的身体,从窗口走出去,一点点向北,向北…
我是个天生的诗人,依靠想像的力量完整自身。我遗失的一只翅膀,恍惚就生长在你的肩上。当我紧张而热烈的眼睛缓慢地越过时空的界限,向你靠近,我看到自己那只孤单的翅膀,做出了飞翔的姿势,化生出一股全新的力量。在呼伦贝尔的春天的深处,明净的湖水倒映天空和鸟儿的歌声。
PK鱼的幸福生活,在另一个黎明,缓缓打开。
当两尾鱼偶然相遇
我总是相信,生命中存在着许多个必然和偶然。比如,我遇上她。
世界上充斥着平凡,网络之在,如深蓝的海洋,许多条鱼穿着衣裳游来游去。我是其中的一条,穿着寒冷的衣服,唱着自己才能听懂的歌,缓慢地沉入温暖。在那一天,我不小心吐出了一串泡泡,就遇上了另一尾鱼。她有个奇怪的名字——“PK”我无法阅读到她的美丽,只是,在那些诗歌的后面,虽浅犹深的评论总是闪烁着金子般的光泽。如此世界,她竟然保持了一颗真诚、坦然、平和、热爱的心。她不单单热爱诗歌,更热爱那些生命。所以,在某一天的清晨,我向她吐出一串泡泡:问好!
她总是在QQ里和别人热烈地讨论诗歌以及诗歌背后的人生。她的思维明快而单纯,语调自然清新,泛着健康的光泽。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相信她是快乐的。后来,她开始在QQ上欺负我,每天的对话和接触以打开始,以打结束。她撒开脚丫子飞快地逃开之前,还要留下一记敲打,而我,只有接受。我并不反抗这种没有实质伤害的敲打,不仅仅是因为它并不能带来疼痛,更是因为,我知道,她在通过不断的敲打,试图消解一种内心潜在的疼痛。她在用这独特的方式,来表示靠近。我经常会在水中看到,两尾陌生的鱼相互碰触身体,慢慢地变得熟悉。我们很安然地接受这份善意的友爱,不愿与他人分享这个秘密。
我一直以为她是快乐单纯的,只是,当我看到她的照片,她的侧影,伫立在北海的栏杆边,那眼睛里深沉的忧伤、透明的忧伤,让我瞬间抵达了一种不安的情绪。我看到一片各雨云从她的天空里飘过去,留下些灰色的影子。我无法消解自己内心瞬间上升的疼痛,它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切开了我,在我的腹部,种下不安来。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的夜晚多了一个内容:我坐在空
的房子里,对着一摞惨白的稿纸,零
地书写她的名字。我不愿意承认,她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个部分。就像一枚果实与树的关系,一旦她被采摘,或者遭遇雹子的打击,我都痛在心里。在一次晚归的路上,我的眼前反复地出现她的眼睛。我开始发现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我,我已经不能从心的画布抹去她了。她安静地坐在画面的角落里,却无可替代地成为构图的中心。
在傍晚,讲述一个浪漫的故事
有这样一个下午,我听着李晓冬的《冬季校园》,忽然想起我的大学时代。那时候的我们,每一天都在重复的伤感中幻想着一场完美的爱情。我曾是一名出色的楼道歌手,我常在昏暗的小酒馆里出入。喝到
离的时候,我会高声地唱着某一个并不可知的姓名,像收音机里的男声那样,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唱“爱你爱你爱你”记得那时,我是相信爱情的。可是,走出校园的清静和单纯之后,我失去了梦想的依附,转而不再相信爱情,同时拒绝在生活中为它留出一块适宜的土壤,让它发芽。我想着自己,会同其它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一个还算聪明可爱的孩子,过柴米油盐的日子。
我以为爱情是一株植物,折断了,就不可再生。可是,那条有着奇怪汹涌的PK鱼,我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为什么却看到伤口
出
绿的汁
,终于萌生出一枚小芽来?我果断而疼痛地将之扼杀,可是,在次
的黎明,阳光照过来,我再次看到PK鱼的眼睛,那枚小芽,竟然顽固地重生。
天,这真是可怕的梦境!
每个夜晚,我努力地制止自己不要想她。在黑暗里,闪亮的烟头照亮了一条道路,沿着它,我的心向北方奔出。在遥远的呼伦贝尔,那个陌生的城市里,PK鱼已经睡
。她温暖的呼吸从窗口
出,将我完全包围。
我知道,她是个天才的舞蹈演员。在视频里,我目睹过她舞姿的美好。她神奇的
肢像春天的水草,在舞台上,剧院里,她舒展的动作的核心,只有她自己。没有观众,也没有我。我从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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