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 【寒冬宴】
冬日的寒气还在继续,地上的积雪尚未消融,只是这一
却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阳光洒
大地,让人们在冰雪寒冷之中得到了一丝暖意。
薛破夜的心在这寒冬之
,却是暖洋洋的,一直悬在心上的事儿终于有了一个很圆满的结局,这当然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薛氏企业的大小员工也都知道薛破夜连过三关,即将
娶萧素贞,这种殊荣的余光显然也涵盖到所有的人的身上。
作为薛氏企业目前的大掌柜,南怀毋亲自
持起这桩喜事,开始着手布置聘礼。
薛氏企业在南怀毋的主事下,
进斗金也算不上虚言,所以财势方面全无问题,若是普通人家,要想
娶萧素贞这样的大家闺秀,聘礼方面还真不一定能够办得妥善,但是这在薛氏企业的眼里自然不是任何问题。
其实古代的婚姻过程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就像这次,薛破夜要想
娶萧素贞,这中间却有很多讲究。
这一步的纳彩,便是在形式上的提亲,薛破夜这边派出了老宋。
老宋虽无大才,但是这些事情却是能够办的妥妥善善中规中矩,上门之后,由于是早有所示,所以得到萧家的许可,求得了萧素贞的生辰八字。
得了生辰八字,也就是这桩婚事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男方便可正大光明地下聘了。
聘礼方面,除了厚重的聘金之外,无非是一些果品礼盒而已。
这聘饼,海味,三牲,鱼,椰子,酒,四京果,生果,四
糖,茶叶,芝麻,贴盒,香炮镯金,斗二米无一不办的齐全周详,都是一等一的货物。
薛破夜对于南怀毋和老宋办的事儿自然是满意的很。
只是他却让二人将这样的聘礼准备了两份,因为除了萧素贞,薛破夜不得不考虑月竹。
月竹早已是是自己内定的
子,如今周公之礼也行事过,所以这次
娶萧素贞,无论如何,月竹也是要一同过门的。
虽然月竹父母双亡,但是这些礼数却是少不得的,所以按照萧素贞的规格,这些程序也一样不少,以萧品石为长行礼。
品石对于妹妹与薛破夜的关系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对于妹妹能嫁给薛破夜,那也是异常满意的,所以一切办的极为顺利。
如果在后世,自然不存在娶两门媳妇,但是如今这个时代,三
四妾再正常不过,这一
入两位
子,反而是喜上加喜,所以薛氏企业大小员工都是欣喜的很,至少这红包掌柜的是少给不了的。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这不单是婚事,就连吩咐何儒会召集江南商户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官府召集,再大牌的商户也不敢拒而不来,更何况这次出邀请的,乃是户部侍郎身份的薛破夜,商户与户部若是相斗,那无疑与找死无疑。
时
将近,不少苏扬两地的商户都开始赶来杭州,一时杭州街头顿时多了不少穿金戴银的大富商。
薛破夜抓紧时
往萧家送了聘礼,请了日子,萧莫庭虽然并没有给予太多的热情和微笑,但是对于这门婚事,显然已是没有顾虑了,所有的礼仪程序都比较配合。
萧莫庭是大儒,名贯大楚,这嫁女儿,自然也是大事,所以萧府成
里宾朋满座,贺礼不绝,饶是萧莫庭素喜清净,但是这样的时刻,自然也不好拒人于门外,少不得每
里接客
送。
若是能等萧府大门的都是有资历有威望有才学的斯文人,那么薛破夜这边前来贺喜的,那可就是三教九
无所不有了。
这官府方面的大小官员自然是一时间就带着各
厚礼前来贺喜,除了官府中人,杭州投靠在薛派的商户以及忌惮薛派的商户也都纷纷上门,还有自认是薛破夜同期学子的,更有敬慕薛破夜身份的,不管礼多礼少,也都捧着一些前来表达庆贺之意,这婚事还没开办,薛氏企业便要
出一部分人来应付这些场面上的事儿了。
依薛破夜的意思,甚至想这次连绿娘子一并娶进家门,可惜自那夜在鸿雁塔分离后,绿娘子似乎就像凭空失踪一样,再也没有见过,杭州官驿的羽林卫和小石头也是未曾有半丝消息,就连潘四郎也不知绿娘子动向。
薛破夜还派人前往品香阁打探,也是没有消息,这让他心中甚是担忧,生怕出了上门事情,暗地吩咐潘四郎派人找寻,更是下令几名精锐的羽林卫乔装打扮四处找寻。
…
…
杭州卢府。
方夫人的神色很不好看,坐在雅厅内,那张平
凛然不可侵犯的脸上此时竟然布满了
霾,那双媚死人的眼睛此时却是带着怨毒之
。
“他呢?”良久,方夫人嘴里终于冷声问道:“他死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卢福急忙道:“二
,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是寻不到。”
方夫人银牙紧咬,脸色比外面的冰霜更加寒冷,身上昂贵奢华的狐裘似乎也抵挡不住寒冷,那娇躯轻轻颤抖。
“薛破夜…!”方夫人嘴中就像诅咒般念出这个名字,阴冷地道:“我还以为他死在外面了,想不到竟然回来了,还带着威风回来了。”
卢福的脸色也很难看,喃喃道:“他现在是子爵,也是户部侍郎,我们…我们惹不起他。”
方夫人冷哼道:“惹不起?”只是这一声条件反
般的冷哼很快就被现实所击退,神色憔悴,轻叹道:“看来我们是真的惹不起了。很早我就知道薛破夜能弄出一些名堂,只是如今他弄出的名堂,比我想得快,也比我想的大。”
卢福小心翼翼地问道:“二
,薛大人…嗯,薛破夜这次要将募捐宴会放在我们府上办,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答应吗?”
“意思?”方夫人冷笑道:“他的意思可多了,每一个意思都是想将我们卢家置于死地。”
“那我们不答应?”卢福恨恨地道。
方夫人嘴角浮起怪异的笑容,淡淡地道:“不答应?那我们死得更快,说到底,我们只是大楚国小小的一家商户,如今形势颠倒,薛破夜的势力完全盖过我们,或者说…他从未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怎能以卵击石。”
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窗外寒梅数支。
“等着吧。”方夫人凝视着寒梅,声音轻柔:“世事无常,如今我们处在下风,只能将头缩起来。等到冰雪消融,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她的眼睛不由朝北边的京都方向望去,只要那里的贵人能够重整旗鼓,方家和卢家总能重新崛起,总能够翻过身来,更能够将一些眨眼的角色和势力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好好布置,办出个样子来,别让薛大人到时候挑毛病。”方夫人咬着银牙,缓缓吩咐道。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事到如今,卢福只得领命下去。
汇集过来的商人自然知道此次户部侍郎薛大人召集众人的目的,大楚各地已经遍布了户部的人,展开了各种各样的募捐事宜。
只是各地的户部官员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各地都有商会,对于朝廷派出的这些实际上的额外征费,自然是大有抵触心理的。虽说户部管理天下商户,是商人们的顶头衙门,但是商户们自然也不乏厉害的角色,联合起来,百般抵触,甚至拖出大楚朝历代的王法规则对户部官员们进行反难,如此一来,各地户部官员募捐的效率极低。即使有些商户为了缓和气氛,拿出一些银子捐上,可惜数量少的吓人,完全是一副打叫花子的姿态。
甚至在西南州郡,竟然生户部官员半夜被拖出馆驿,在寒夜之中被剥光衣服痛殴一顿,差点丢了性命,事后当地官府追查,明知是一些刁毒的商户暗中所为,却是找不到证据,当真是棘手的很。
江南更是大楚商源之所,无论是苏州乔家,还是扬州方家,甚至是尚在苟延残
的卢家,无一不是跺一跺脚便影响商界的人物,除此之外,三州更有无数大小商户,那是一支极为庞大和惊人的力量,多少年来,形成了虽未摆明却放在各家心头的商界常规。
他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在特点的情况下,总能够抱成一团。
薛破夜这次坐镇杭州,募捐商银,看似能够以户部侍郎的官位去压制商户,但是却不得不考虑江南商会的凝聚力。
虽然杭州商会目今倒是能够影响一二,但是苏州和扬州可是强劲的很。
苏州乔家虽与自己有故,但是作为苏州商会的会长,乔家必须以苏州商户的利益为先,这个时候,恐怕会因公而忘私吧。
至于扬州方家,那是铁定的反对派了,于公于私,那都是坚决抵制薛破夜的。
扬州方家的后台乃是当今皇太子,皇太子虽然被囚
起来,但毕竟没有被废,时刻都有解
的可能,就算被废,那也有翻身的可能,如今虽处在低谷,但是方家也不可能太将一个户部侍郎放在眼里。
商户们各自存了心思,这次捐银,自然是要看几家大户的动作了,若是大户们老老实实地捐献银子,根据他们捐银的数目,也不得不放血了。
但是大户们若是闹起来,拒不捐银,大家伙儿自然也会倚着大户们的腿。儿得些好处,一旦追查起来,承担责任的总归是大户们,小商小户可是入不得朝廷的法眼。
于是商家们一面关注着官府的动静,另一方面却时刻注视着几大商户领头羊的动作。
大楚的年关将近,对于杭州百姓来说,远在京都的风波与他们是没多大干系的,他们只需要满怀期待地等着新年的到来。
新年总是有喜事的,灯会龙舟也是少不得的好节目,所以在卢家的商户宴会,无非是多了一些谈资,却毫不影响他们采办年货的事儿。
卢府大花园,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都是商界的人物,见到之后,无论
与不
,都会很客气地互相打个招呼。宴无好宴,更何况是朝廷的户部侍郎举办的宴会,所以大家脸上虽然都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笑意,但是心里却都七上八下地咕囔着。
今天出血或许是免不了的,但是能够少出点血,那总是要试一试的。
上百江南富豪聚集在这个大花园里,一开始倒是热火朝天,可是时间一长,侍郎大人一直没有
面,这让大家很不舒服,而且这老天似乎也和大家过不去,那刺骨的冬日寒风虽然不大,但是轻轻抚摸过众人的身躯,虽然身着貂绒皮裘,却依旧有一种自骨子里的寒冷。
“侍郎大人怎地还不来?这不是诚心让大家挨冻吗?”财大气
没有规矩的商户开始抱怨起来。
打一开始,许多商人就察觉出这次宴会的诡异。
若是在
暖花开姹紫嫣红的时节让大伙儿在这花园子里饮饮茶聊聊天,那倒算得上是件美事,大伙儿心境也会惬意些。
但是在这寒冬腊月里,天寒地冻,却让这么多富贵之人处在空阔的大院子里,上无瓦边无墙,忍受寒风吹拂,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家怎么说也都是场面上的人,这样玩,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些人甚至动了念头要躲进屋里暖合一下,可是看到最前排的两座,见他们正襟而坐,毫无避寒的意思,也就打消了念头。
那里是苏州乔家和扬州方家的位子,两家的主事人如今正坐在那里,连他们都没有动弹的意思,这些小商户自然不敢做出其他的动作。
扬州方家家主方孝湖不过五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就是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儿,干巴巴的胡须看起来有些凌乱,算得上貌不惊人,只是他一笑起来,却让人有一种亲近之感,他的笑容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干净和蔼。
方孝湖穿着黑色的皮大衣,靠坐在大椅上,厚厚的帽子戴在头上,两条
边儿垂下来,显得有些滑稽,只是在场的人却都知道方孝湖这个人绝对与滑稽沾不上边。
作为皇太子的外库主事人,方孝湖绝对不是小角色,方家的财势,称得上是江南富,在江南,排除朝廷的势力,恐怕没有任何势力能够与方家一较长短。
只是大家隐隐知道,京都那边最近似乎出了一些事儿,大批的官员被调换,就连身为储君的皇太子,在这一次的风波里似乎也受到了消极的影响,整个太子
似乎都沉寂下来了,就连太子外库的方家,在这阵子也平静下来,浑然没有了之前席卷江南的气焰,只是老老实实地经营着现有的生意而已。
这天下人,哪怕为了各种利益争执的头破血
,但是只要京都那边形式稍微一变,那么京都之外的许多权势格局也会随之改变。
常言“牵一而动全身”这“一”往往都是在权利的中心,那个肃穆的京都里。
“老太爷,身子骨一向可好?”方孝湖笑眯眯地看着邻座的乔老太爷,显得很恭敬,他与老太爷差了十多岁,所以表现出晚辈的姿态。
乔老太爷靠坐在大椅子里,包裹的很严实,手中拿着小酒壶,是不是地抿上一口,看起来很悠闲。
“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也不知哪天就要去地府报到了。”老太爷嘿嘿笑着,侧头看了方孝湖一眼,平静道:“很多年没来杭州了,这次薛侍郎请宴,借着机会过来看看,差点将一把老骨头给折腾坏了,这年纪越大,苦头是越吃不得的,哈哈…!”
方孝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侍郎大人位高权重,我们经商的,哪里敢怠慢,这不,我那边也是一大摊子事儿,却不得不顺着侍郎大人的意思过来伺候了。”顿了顿,轻声道:“老太爷年势已大,侍郎大人该晓得情况,也不给老太爷开方便门吗?”
“方便门?”老太爷不动声
,呵呵笑道:“方老爷是说不该让我过来?呵呵,这事儿是大事,侍郎大人为公而已,也没什么方便可寻的。”
方孝湖点了点头,更是凑近了些,问道:“老太爷,这次请宴,该不是为了募捐的事儿吧?”
他这是明知故问,所以乔太爷抿了一口酒,笑嘻嘻地道:“说不准啊,朝廷的事儿,我们哪里能够知道,总是说什么就怎么办。”
方孝湖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继续问道:“老太爷,若真是为了募捐,却不知老太爷怎生处置?我们都是后辈,这事儿自当以老太爷马是瞻啊。”
老太爷摆手道:“这哪成,都是各家的事儿,说不上一块的。我老了,脑子有些糊涂,事儿办的不妥,倒是害了大家。呵呵,方老爷,你处事干练,该当依你为先才是啊。”
方孝湖眉头一展,忙道:“老太爷的意思,是要和方某共进退?”
老太爷呵呵笑着,没有回话,只是嘟囔道;“这天儿可真冷,侍郎大人怎地还不
面?莫不是真要大家伙儿喝西北风吗?”竟是含糊了过去。
方孝湖又在心里骂了一句,只是乔老太爷这副摸样就像钉子一样,那是碰不得的。
商人们也都低声交谈,而且座次分明,扬州的商人大都在方孝湖身后一片,苏州的自然是在乔老太爷身后,而杭州商户靠在南侧,坐在头前的,却是薛氏企业的大掌柜南怀毋。
薛氏企业在南怀毋的领导下,将原本的杭州一商户卢家挤下了神坛,作为薛破夜的代言人,南怀毋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杭州商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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