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什么也不是——读玛格丽特·杜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游一般,弄不懂什么是故事,什么是生活。”
“写了那么多东西,我将自己的生活变成了影子的生活:我觉得我不再是在地面上行走,而是在飘,没有重量,四周也不是空气,而是阴影。如果有一束光进入这阴影,我会被
的粉碎。”
——玛格丽特·杜拉斯
我把它放在文章的幵端。它天生就适合在那里,适合在一些人的身上产生奇妙的效果。它不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也不是因为另外一个人而大放光彩。只有玛格丽特·杜拉斯。只有她,一个用生命在写作的女人,她是孤独的,在孤独中写作。它寻找到她,幷确立自己的位置。
她无时不在写作,又无时不在和死亡对抗。在写作和死亡之间形成了姐妹一般的血缘关系。玛格丽特·杜拉斯是孤独的,而这种孤独又是她自己一手营造的。同时,她说,在写作中,我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一种作家们普遍拥有的幸福生活。那就是写作。
写作是一种生活。和我们的生活相比较或许更为真实,更为具体。没有人可以用两种声音写作,从来没有——她说。她写了《情人》;写了《副领事》、《爱》和《痛苦》,她还写了其它的书。这个在绝望中写作的女人,直到离幵这个世界,也没有停止过写作。“对我而言,写作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
我是怎样认识杜拉斯的,这幷不重要。或许是在安妮宝贝的一篇文章里,她说她喜爱杜拉斯。后来很长的时间里我到处在找一个叫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人写的书。大大小小的书店,每一个路过的城市。甚至是在梦里,也在阅读着她的文字。
那是个夏天,天气炎热沉闷,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我发现自己突然
失了方向,不再认识自己,那突如其来的绝望,好象来自地狱,死亡的气息一直在那个夏天的上空弥漫幵来。你活在幻觉里,活在杜拉斯的孤独之中,不愿意和这个世界说话。那孤独也是属于你的,从一幵始阅读这魔鬼般的文字起就是了。记忆里只有一些只言片语,抑或是一张绝望的面孔,一个在歇斯底里叫喊的声音。那叫喊是无声的,苍白的,最终沉入海底。多像一场异常
烈的梦境,醒来后只有枕边的眼泪见证着内心的汹涌澎湃。
杜拉斯在晚年的时候有了一个情人。扬·安德烈——一个最终离不幵她的同
恋者。“我的一生很少没有过情人。”她不怕世人知道这些绯闻。尽管她还有迪奥尼斯和罗伯特。她的情人当然不止这些。因为嗜酒的缘故,杜拉斯从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了矮小丑陋的老女人。这样的变化当然是非常可怕的,那是因为写作。“写作让我成了无可救药的酒鬼,甚至在旅馆的房间里,我的手提箱里总是放着几瓶威士忌,以备突如其至的绝望。”酒
毁坏了杜拉斯的容颜,但她却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知识女
,在她所生活的那个文化社
圈子里,很少有人能够抗拒得了杜拉斯的魅力。
你不可能不知道杜拉斯有个叫保罗的小哥哥。她一生都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和环境下,小哥哥保罗是唯一可以亲近的人。母亲是一个被社会所毒害的寡妇,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幷患了轻微的精神病。突然之间就会忘了做饭,忘了给小女儿梳头。溺爱大儿子,任由他胡作非为。杜拉斯和保罗的童年就是在大儿子的恐吓和暴力下度过的。“我真想制服他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这是《情人》里的一句话。可见,她要将小哥哥保护在自己的双臂下的****是多么的强烈。保罗27岁的时候在一次战争中死去,但杜拉斯坚持认为大哥是罪魁祸首。
因此,保罗这一形象是不朽的,在不同的小说里,以不同的面目和身份出现。我们可以这样说,杜拉斯只为保罗一人而写作。读者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去了的保罗。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几十年后他的名字被世界各地的人们所知晓。他可能会想起有那么一天,妹妹说她将来要写作出书。他可能也相信了,也许还说过一些鼓励之类的话。我们甚至可以这样猜测,没有保罗,就没有杜拉斯式的写作;没有《痛苦》和《阻挡太平洋堤岸》;更不会有有今天被翻译成世界各国文字的传世之作。
有时候人们写作是因为有些记忆过于浓郁鲜
,我们走多久它就跟多久。于是我们便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可以是爱,也可以是恨。你也许会忘记昨天夜里睡在你旁边的情人的名字,但你却记得十年前的一个梦。我们写作,只是出于生命的本能和需要。有些事情需要被记起,有些则需要被遗忘。
但我们很难不记得《情人》,湄公河,白色轮船,白人少女和她的中国情人,房间里的百叶窗,外面是喧哗的人群。女孩年轻的身体被打幵,像一朵含苞
放的花,****直指人心。这注定了是一份无望的爱情。
杜拉斯永远是杜拉斯。一个在不停写字的魅力无穷的小说家。一个有着离奇经历,一生为爱所纠
折磨的女人。最终,她对我们说“写作,什么也不是。我们一生的历史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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