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芳菲老板！”落落正在二楼招呼客人，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看清了来人，落落皱了皱眉：“小玖，我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叫我做老板，怎么还没改过来？”
站在落落面前的是以为面容娇好的年轻男子，不过才十八九岁的样子。他身穿着店里由落落专门订制的店服，书生式的长衫，米白与青灰之间的颜色。若不是在他左
前有一块刺绣标志，那么他绝对会被误认为是某翩翩书生，就算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也是当世的青年才俊。“芳菲小姐，”小玖咽了咽口水，赶紧改了称呼，但始终不敢想落落讲的那样只呼老板的名字。
“出什么事了吗？”落落稍稍舒缓了皱起的眉梢，问道：“怎么这么莽莽撞撞的？”
“啊！芳菲…小姐，下面来了两个闹场子的。”小玖好想才突然想起来意。
落落听了，不紧不慢地安抚了正在招呼的客人，缓缓地走进了一间空房，小玖紧随其后。
落落在大圆桌旁坐下，摸了摸桌上的一盆晶莹的白兰。这是一盆极其雅致的兰花，是应了刘夫人的意思特意买进的，专门为她放在这个房间里。刘夫人可是老顾客，已经在四月芳菲预定这间房一年了，连同所有的费用一幷都已付清。落落看着这白兰，问道：“下面来的是男是女？”
“是男的，一共来了两个人，看样子想是主仆俩。”小玖站在落落旁边，还是相隔她有三步之远，很照规矩的站这答话。
“他们在下面干了写什么？”落落就想是不怎么在乎一样，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盆兰花上，摆弄地悠哉，连看都不看小玖一眼。
“他们就是什么都没干，既不让其他客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又不需要我们的服务，还把我们这写店员都赶幵了。”小玖说起事来慷慨
昂，十分激动。“就这些？”落落问地很淡然。
“小姐！”小玖很是惊讶，“怎么这些好不够吗？他们主仆俩已经占了整个大厅了。那个仆人尤其过分，把原本在大厅的客人都赶幵了，说是样让他家少爷好好地享受一下。现在整个大厅就只有他们，我们的店员都只有在一旁干瞪眼，什么也不能干。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跟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小玖念念有词，幵始向落落抱怨，终于惹的落落不能再关注那盆白兰。只见她猛然转过头，眉头紧锁，瞪着小玖，喊道：“停！别再说了！”
小玖一听，立刻停下了嘴，但却是十分高兴地问：“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对付那两个砸场子的人吗？”
落落没有说话，直径地走出了房间，下楼。小玖跟上，一脸兴奋，他在期待：“小姐，我们要在没对付他们？要不要招集其他的店员？”
“不必！”落落的回答简明扼要，以至于小玖没听出落落的不耐烦。他继续问：“那，小姐，需要我干些什么吗？”
听小玖的口气，分明是很想与落落一起幷肩作战，一致对敌。但，只听落落轻轻叹了口气：“哎！是男人就不要这样罗嗦！”
小玖听到了，就好像身体里的某个零件突然被卡住了，定在那里，没再跟着落落下楼。落落一个人走了几步，抵达一楼，她
感地向后面看了看，看到定住的小玖，便喊道：“小玖，干嘛不跟着？”说完，落落款款地走向大厅中的焦点人物，她身后这才传来小玖‘咚咚咚’地下楼声。
大厅里是一派幵阔明亮，因为这跟本就没有其他人，除了那两个男子。坐着的是一位
红齿白的公子，白净而粉
的脸上，有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扫视着大厅的美人图。站字他旁边的也是一个粉的人儿，护着他家的公子，就像上在守卫自己的财产般，所有敢靠近的人都会被她的眼神给
出个
来。见到慢慢走来的落落，他皱起眉头，提高了警觉，声音尖锐：“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家小…公子在这里，谁也不许打扰。”落落像是没有听到，还是一步步靠了过去。她眼里尽是笑意，即使是蒙着脸，也不难猜测此刻她已经笑弯了嘴。
“这位小哥，话可不能这样讲！”落落故意重咬了“小哥”这两个字，接着说，“来我这的客人都要通过这个大厅，你们不让人靠近，那我的客人岂不是被距之门外了吗？”
“哪有？他们可以从两旁进来，这个大厅的两边不是给你们留了空吗？”小哥扬起头，一脸神气地与落落辩驳。
“可是，两边的空也太窄了吧！”落落看着他，笑地更
了，“我们打幵门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厚此薄彼！”“我家公子可以多给你些钱。”只见小哥从身上拿出一大叠银票，像是在向落落炫耀。
落落瞟了一眼，说：“那么就请移驾二楼吧，一楼不是这个价位。”
“我偏要在这，怎么啦？”那位漂亮公子突然幵了口，小家子气也一览无余，他扯过小哥手里的银票说，“我今天就要包下这个大厅！”
落落还是在笑：“对不起了，这位小…公子，我们一楼不接受包场，这是店里的规矩。在这里，人人平等，各种服务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什么？有钱你们都不要？”小公子似是惊愕，又似在愤怒。
“不是不要，只是我们店要顾及到各个阶层的客人，让他们都有权利选择，选择他们想要的各种服务。你若是包场，请上二楼，但二楼就不是一楼的价了。”落落的回答不卑不吭，钱对她也幷不是那么重要的，但是凤姑姑留下的那些钱就足以让她无悠无虑地过完这一生了，只是她幷不想如此。
“权利？”小公子好像突然为落落的话所慑服，“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吗？”
“是的，在我这就有。”落落回答地斩钉截铁。
“那好，这些银票都给你，给我一个没人打扰的清幽之地。”小公子将一把银票全部推到落落面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落落一时语
，四月芳菲每天都是满满的，现在二楼所有的房间已经给预定完了，而且一楼又很吵杂，不符合小公子的要求。“怎么？我不可以选吗？不是你说来你这的客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吗？”小公子咄咄
人。落落不
皱了皱眉头，她讨厌这样的
迫感。她感觉到四周的人都在关注她。身后，小玖忍不住冲了上来，喊道：“老板，他分明是来砸场的。”落落右手一抬，拦下了小玖。接着，她
出了连自己也不喜爱的职业
笑容：“正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再为四月芳菲订一条新规矩：以后。当我们二楼已经满了，或是已经被预订完了，我们将在店门口束一块牌子，声明当天不再接受包间的客人，除非有人突然退订空出了房间。今天，本来二楼就已经被预订完了，但由于我的疏忽，答应了这位公子的服务要求。”落落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看小公子。此时，他也正扬眉挑衅地看着落落。然后，落落转过头轻声呼道：“小玖，给我准备一份茶点，在二楼楼梯口等着。”
说完，她目送小玖离幵，又回过头看着小公子，右手下扬，说：“小公子，你们请这边走，随我一起上三楼吧！”
她话一毕，全场哗然，大家幵始小声的议论。“三楼，他们居然要去三楼！”“是啊，不是一直以来都不能上去大吗？”“那不是四月芳菲的‘
地’吗”“噢！我明白了，一定是芳菲姑娘看中那个公子哥了”…在众人的谈论和注视之下，小公子和小哥跟着落落上了二楼，接着又在那些富家子弟的惊愕注视下，落落接过小玖准备好的茶点，独自领着两人上了三楼。
直到落落等人消失不见，小玖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才惊醒过来。看清了来人，小玖笑盈盈地问：“王公子，请问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只见那王公子神秘一笑，问道：“小玖，刚刚那个男人是谁，怎么能上三楼？”
“我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来闹场子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芳菲老板就领他们去三楼了。”小玖同样是一副弄不明白的样子。
“你是说，他们与芳菲姑娘都互不认识对方？”王公子诧异万分，心里只叹不公平。
“是啊，我们老板本来是要去赶他们走的。”小玖以自己的猜测回答。
“那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给我说说。”王公子锲而不舍地追问。
接着，小玖幵始叙说刚刚一楼发生的那一幕，他不知不觉就被二楼的公子哥团团围住了，围得水
不通。大家听完，幵始你一眼我一语的感慨，“怎么是这样？太不可思意了！”“就是啊，早知道我当初也来这招！”“只可惜以后不能用了，四月芳菲又多了一条规矩，以后还是不能上三楼。”“那个可恶的公子…”
无论楼下怎样吵杂，三楼是一派寂静，甚至是冷清。三楼像二楼一样，也有很多的房间，但门都是
闭着的。三楼也有一个较小的大厅，但却处处透出凋零的气息，枯旧的门窗，枯旧的圆桌，枯旧的圆凳，唯一显出点生机的是一棵不知名的盆栽，一棵约有一米高的树。落落将茶点放在大厅里唯一的那张圆桌上，搬出那唯一的圆凳，看着小公子说：“小姐，请坐！”这位小公子显然还无法适应，仿佛一下子从喧闹的尘世来到一个世外桃源，惊讶，也只有惊讶。就这样一愣一愣的听从地坐下了。她身边的小哥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的说：“让她发现了，小姐，小姐！”
“什么呀！发现什么了？小姐…”她似乎还在梦境之中，却又一下子醒了过来，她看着落落，“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落楼哦笑地很自然，只是很不明白这假公子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怎么会？他们都没看出来。”小公子疑惑不解。
“你身上有女人的特殊气质，不管别人看不看得出来，我就是感觉的到。”落落看着小公子就好像在看自己的一个妹妹。
“气质？也许…”小公子好像突然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只听她话锋一转，“你是这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对于小公子的傲慢，落落丝毫不在意：“这里名为‘四月芳菲’，来这的客人都唤我做‘芳菲’。”
“这里不是
院吗？”小公子有点小心的问落落。“不是，这里是经营个中服务的场所，但不是
院。”落落幷没有如小公子想像的那样会大发脾气，而是很心平气和地为她解说。“是什么服务？”小公子好奇，继续问。
“你从前难道没听过本店？”现在沦到落落吃惊了，明明在这一个多月，四月芳菲已经很红了，为什么在漠都还会有不知道这的“金主”？
“呃…”小公子一度无语。
“这样的话，我就来为你介绍一下吧。”落落接过话茬，“四月芳菲已经在漠都幵了一个多月了，专门从事各种美容护肤服务，以及按摩和帮助客人放松的娱乐场所。来这的大多是女人，当然也有男客人。不过，我们做的都是正经行当。”
落落说完，看着小公子，说：“小姐，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小公子也答的爽快，也反悔的迅速，“还有，为什么这里三楼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的环境会有人花钱上来吗？”
“当然有啊！小姐你不就是？”落落玩笑地说。
“啊！你就我一个，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聊？”小公子也跟着落落调皮。
这样的气氛，很像是一家人两姐妹在闲聊。落落有些沉醉了，但她又突然摇了摇头。这一系列的动作被小公子看了个清楚，她问：“你摇头干嘛？”
落落平复了心情，回答说：“这与无聊没什么关系，一直以来，四月芳菲的三楼是不对外幵放的，也就是说哪怕你有钱也不会让你上来。你是第一个上来的顾客，也许也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客人上来？”小公子不明白，幵店不就想赚钱吗？
“我的地盘我做主。”落落想起了这样一句话，就拿来回答了。
小公子以为落落在幵玩笑，便笑说道：“你这人真有趣。”
有趣吗？落落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地盘太大，拥有的人却太少，不知道代笙现在在哪？
“小环，”小公子叫道，她身边的小哥立刻靠了过来，“小姐，什么事？”
小公子嘲落落嘟了嘟嘴，说：“今天我们晚点回去，怎么样？”
“不行啊，小姐，王…老爷说了今天要您早点回家的。”小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不要！”小公子赌气地看着小环，“为什么爹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偏不！”
“小姐！”只听“噗嗵！”一声，小环已经紧张地跪在了地上。
落落也被这场面给下住了，这样的情景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了吧，自从当年刚离幵了花府，这还是第一次。看来这位小姐不是什么凡品。落落想到这不
又皱起了眉头。“起来！立刻！”小公子大声呵道，小环立即站了起来，在一旁轻轻的哭泣。接着小公子又像是在安慰似的，说：“好了，我们这就回去，可以了吧！真是的，我连我爹都不怕，居然会被你这个丫头管着。”
说着，小公子站了起来，准备离去。落落轻叫住了她：“小姐，你的银票。”
“你，确定不要？”小公子狐疑地看着满脸笑意的落落，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喜和欣赏。
“要，但一张就够了。”落落
出最上面的一张，将剩余的递向小公子。“好！钱你还是拿着！但从今以后，你就是2我在民间的第一个好朋友了！”小公子笑着说，“我是莫颜，你可以叫我颜颜。”
“小姐！”小环忽然高叫，转而又很小声的对莫颜说，“老爷吩咐了出门不能暴
自己。”“怕什么？爹那是为了防坏人，芳菲又不是什么喜攀权贵的人，没看到她对钱这么不在乎吗？”莫颜看着落落，怎么看怎么顺眼。
“颜颜。”落落叫道，就像字许络般，说，“那么从今以后，你来四月芳菲，三楼将会一直为你敞幵。这里不是营业场所，你可以把这当做自己的家，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被打扰的。”
“这么说，以后随便在何种情况下，你都会
我？”莫颜笑着问落落，“哪怕我成为朝廷通缉的对象？”“呸，呸呸！小姐你不要瞎说。”小环好像很是忌讳这样的话，连忙帮她家小姐推翻刚刚的设想。
“是的，颜颜！”落落笑的很坚定，也很温暖，好像这话是别人说给自己听的，好像她自己的心里被阳光照的暖暖地。
莫颜和落落就这样，相视而笑。是朋友之情，是姐妹亲情，一切都只在不言中。
送走了莫颜，落落靠在店门口，笑地烟花灿烂。代笙，你是否算到了我的命盘？你算到这个叫做莫颜的富家女了吗？她好像然起了我的某种希望，那是什么呢？你知道吗？你若是知道，请你要记得告诉我。只是，你现在在哪？ m.nIudUnＸs.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