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家媳妇
盛家院子里的人简直就要忙翻了。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可以给他们忙的,只是如果不这样跑来跑去,似乎无法表达他们此刻焦虑的心情。
江月昭前次在容府生产,因为家里规矩多,又有最好的大夫守在那里,容毓飞等在外面虽然着急,但终归不太担心。
这次可不同了,给江月昭接生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婆,号称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接生婆,可是每次容毓飞看到她那双混浊无神的双眼,心中就会不由地多几分担心。
所以当他听着江月昭在屋内吃痛的闷哼声,看到那位阿婆佝着背慢慢悠悠地走进屋去,他就觉得一颗心都是急炸了,顾不得什么血房不吉的说法,推开门冲了进去。
产房内,江月昭半靠在一撂被子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痛得紧咬着嘴
,仍然会从牙
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呻
。荣婶子将巾子在温水中洗好拧干,递给曲凤纤。后者一边给江月昭擦着汗,一边轻柔地跟她说着话,安抚着她。
再看那位阿婆,悠然地坐在桌子边,吃着果子喝着茶水,没事儿人一般。
“阿婆,她很难受的样子,怎么办呀?”容毓飞忍着耐
问道。
阿婆听到男人的声音,大吃一惊,一抬头看到容毓飞进来了,老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哎呀!一个大男人进血房做什么?快出去快出去!女人生孩子还能不吃点儿苦头吗?她还早着呢。”
容毓飞一听还早着呢,简直都要崩溃了。拨开阿婆推他的那双手,冲上去将江月昭抱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
江月昭一边大口地
着气,一边对容毓飞说道:“你…出去吧,别在这里…添乱。wAp.16k.”
“我陪你,我不放心。”容毓飞也不敢去碰她的肚子,只好抚着她地肩头。希望能让她感觉好受些。
那阿婆一听容毓飞说不放心,脸色就不好看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撇着嘴说道:“哼!你去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之内,有谁不知道我马婆婆的接生手艺?经我手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东庄林员外的儿子就是我接生地,听说如今在京里做着翰林院侍诏。可出息着呢…”
容毓飞觉得这位蓝婆婆拿一位九品侍诏来比自己的孩子,有点儿可笑,不过他现在可笑不出来,也没心情跟这位碎嘴的接生婆计较,看着江月昭在下
上咬下的一排牙印,他的手都抖了。
那蓝婆婆吃好喝得了,踮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气哼哼地白了容毓飞一眼后,伸手在江月昭肚子上一摸,说一句:“差不多了。”然后双后在江月昭的肚子上开始按
起来。
江月昭被她那样一按。“啊”的一声痛呼,容毓飞一下子惊跳起来,语气不善地对蓝婆婆吼一句:“你轻一些。”
蓝婆婆这下子是真生气了,停了手怒瞪着容毓飞:“我轻一些。孩子能生下来吗?”
曲凤纤见江月昭抬手指着容毓飞,可是又痛地说不出话来,领会了她的意思,替她说道:“表弟你快出去,净添乱!”
“难得你这样疼媳妇儿,我不跟你计较。”蓝婆婆吼了一句,觉得心里舒畅多了,语气也缓了下来。“放心吧,少
身子好着呢,我向你保证,肯定会顺顺当当地给你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地。生孩子的事男人帮不上,你还是出去吧。”
当容毓飞走出产房时,坐在院子里等候的众人本来焦急担忧。都面目严肃。见了他白着一张脸,大汗淋漓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人不好意思拿他取笑,游在龙可不管那个,指着容毓飞笑道:“怎么看起来倒象是你刚生了孩子一般?”
容毓飞不好意思地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坐下来端起游在龙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又想江月昭疼到扭曲的那张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垂头不语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产房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大概因为被蓝婆婆拍了
股吧,那哭声响亮而委屈。
产房门一开,荣婶子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欢喜地说道:“恭喜容公子,少
生下一位千金,母女平安。”
容毓飞只觉得身体里有一
紧绷的弦刹那间松弛下来“呼”地一下子冒出一身虚汗来。他坐在那里镇定半天,方才起身去看江月昭母女。
游在龙在旁听到江月昭母女平安的消息,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好表现地太过,亦不能进产房探望去,只能吩咐下去,准备礼金酬谢接生婆。又想着是不是应该进山寻些野参回来,好给她补一补身子,还听人说这附近地清河中有一种鱼,炖了鱼汤给月子中的产妇吃最好,只是数量不多,不容易捕到,也许可以去碰碰运气…
这些潜意识中不由自主蹦出来的念头,在他心里打着转。当曲凤纤从屋子里出来时,就看到了他脸上那一贯的温润如玉地笑容背后,隐隐地若有所思的表情。
曲凤纤走上前来,笑盈盈地说道:“小昭的肚子真是争气,果然给我生下一个儿媳妇来,我们匡儿长大后不愁没有媳妇儿了,呵呵…”游在龙听着曲凤纤轻松愉快的语气,心中突然亮起了一个新的希望:她的女儿,在他的庄子里养大的小姑娘,他地儿媳妇…
他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高兴地抬头问曲凤纤:“丫头漂亮吗?”
曲凤纤“嗤”声一笑,说道:“眼睛都没睁开呢,哪里瞧得出漂不漂亮?龙哥你未免太心急了…16K.Cn。”
游在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陪着笑了几声。
江月昭得一千金,母女平安,盛天农庄一下子变得喜庆起来。纯朴的庄人们拎着
鸭鱼羊,高高兴兴地登门贺喜。媳妇儿婆子们聚在江月昭的房中,挤在一处看着江月昭地小女儿。齐声夸着富贵相,真漂亮。
大人们欢迎喜喜地忙活着,完全忽略掉了两个人——匡儿和盛明峻。
直到用晚饭的时刻,荣婶子才留意到这两个小家伙不在,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只好让老二出去寻。
半个时辰地功夫,盛家老二一脸怒气地拎着两个泥猴儿一样地小人儿回来了,将两人往游在龙面前一丢。斥道:“你们自己说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盛天荣闻声也走了过来,看到匡儿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上前拽住盛明峻问道:“小峻你又惹祸?看我这次不打折你地腿!”
盛明峻毫不怯懦地皱了一下鼻子,大声吼道:“小嫂子住在我们家,是我先陪着小嫂子玩的,媳妇儿应该是我的。他抢我的媳妇
匡儿一听,指着盛明峻的鼻子说道:“明明是我娘先说的,你们家又没说。比武有比武的规矩,哪有你那样浑咬
抓的?象女儿家耍泼撒赖一般。丢不丢人?”
“你管我怎么打呢!打赢你媳妇儿就是我地!”
游在龙已经听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小家伙为了争媳妇儿,跑出去武斗去了。看他俩儿都是一身的泥巴杂草,一脸愤慨的样子。显然还未分出胜负,就被盛家老二寻了回来。
他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妹妹还小呢,你们两个倒不必着急争出个究竟来。将来是谁的媳妇儿,就看你们谁的本事大了。”
“肯定是我的!”匡儿自信满满一
小
脯“我会玉龙剑法,还会好几种拳脚功夫。哪里象他?只会撒泼胡打一气,羞死人了!”
“你…”盛明峻被说中了痛处。沾满泥巴的小圆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狠狠地一跺脚,气哼哼地跑开了。
盛天荣赶紧向游在龙道歉,又忙着唤人打来热水,给匡儿洗净换衣服。
游在龙不在意地摆摆。笑道:“小孩子家闹着玩呢。荣叔不必放在心上。”
江月昭听了此事后,打趣说自己的女儿是个招惹人的小妖女。刚生下来就害得两个男人决斗。
容毓飞全付精力地照顾老婆女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一笑不过去了。
谁知道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当容毓飞起
后推开房门,就看到盛明峻直
地跪在他地房间门口,见他出来了,纳头便拜:“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容毓飞大吃一惊,见他跪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赶紧上去扶他:“小峻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你不答应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盛明峻躲开容毓飞的搀扶,倔强地不肯起来。
“我可从来没打算收徒弟。再说了,拜师学艺是一件大事,怎么也得你爹娘同意吧?你们盛家的子孙向来是在游云山庄学艺地,你来拜我可没有道理呢。”容毓飞企图说服他。
“我才不去游云山庄学艺呢!我要跟游庄主的儿子抢媳妇儿,他岂能全心地教我?我不管,你不收下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盛明峻说得有些激动,小脸儿红扑扑地。
早起的盛天荣一出房门,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容毓飞面前,
着要人家收他为徒,死活不肯起来。他奔过来薅着盛明峻的衣领就要拎他起来:“混小子!最近是吃了
心药了吗?越来越混不讲理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盛明峻眼看着挣不开父亲的大手,就要被拎走了,心急之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容毓飞心中感念着盛家夫妇照顾江月昭两个多月,事无巨细体贴入微,正无处回报。此时见盛明峻哭得可怜,赶紧上前制止了盛天荣:“荣叔不必责怪小峻了,要是荣叔不嫌我武艺不
,我倒不介意收下小峻这个徒弟。”
盛天荣一听,欣喜万分。他当然知道容毓飞师出名门,武功武德均不是一般人可比。如果有他教导自己的儿子,保不齐盛家还能出一位江湖名人呢。
这样想着,他手下就是一松。盛明峻得了空隙,赶紧挣脱了父亲的挟制,跪下去一个劲地磕头:“师父!”
打那儿以后,容毓飞留在盛天农庄地日子里,除了伺候老婆做月子,又多一件事要做,就是教导盛明峻学习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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