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谢文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坦
的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谢文东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
上,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谢文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着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里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的,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谢文东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能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
数叉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谢文东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将爸妈接出来富贵忠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那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博展辉,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
她到忠义帮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加班,将她强*
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谢文东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度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一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博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谢文东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博展辉的儿子一样和他好
,定会对你起
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博展辉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博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忠义帮招惹上北洪门,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
可待了,没错吧?!”“恩!”江琳想不点头都难,谢文东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犹怜道:“谢先生,你能够原谅我吗?”
谢文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
道:“我最很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
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谢文东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谢文东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谢文东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
上放声痛哭。其实谢文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间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
,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
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添着伤口。因为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博展辉!谢文东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博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向问天之前,必须先把博展辉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轻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顿猛踢而麻痛不止,谢文东一瘸一拐,低声呻
,骂道:“该死的聂天行!”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谢文东出资,将其从头到尾彻底装修一翻,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三眼等人的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焕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较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谢文东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北洪门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谢文东并未将她利用北洪门对付忠义帮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谢文东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高不清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北洪门又有不少于二百的精锐
进上海,人数的
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谢文东更加犯愁,鲜花和天意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
都容不下了,即使如此还有百于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二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消都是一笔不小费用。谢文东等不急对方
出破绽,决定闪击忠义帮,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血杀成员无意中发现魂组的行踪,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北洪门变得不太乐观。
天意酒吧二楼。“魂组?”当谢文东听到这两个字时先是一阵,接着哈哈大笑,摇头自语道:“真没想到,魂组还没有放弃。”
姜森远没有谢文东那么轻松,他皱眉道:“东哥,这次在上海发现的魂组成员非同一般,和以前我们所
知的不一样。”
“哦?”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姜森道:“下面的兄弟发现魂组的人也是十分偶然的,本来我让他去离咱们不远的超市买些常用的东西,无意中发现一个人在拿商品时手腕上
出黑色的‘魂’字刺青,还好这位兄弟以前见过魂组的人,对他们的标志也不陌生,他原本想把那人擒住问个究竟,结果…”“结果他没有抓住!”谢文东接道。
姜森叹了口,说道:“不止没抓住,他自己反到受了中伤,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赶到,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谢文东一楞,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血杀的单兵作战力他是了解的,论单打独斗,各个好手,五六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而魂组他也没有接触过,只是感觉实力还算不错,但和血杀比起有一定的距离。“那位兄弟伤在哪了?”
姜森说道:“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条,而且那个魂组的人由始至终都还从没亮过家伙。”“嘶?”谢文东倒
口气,眼睛一眯,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让老刘打探一下,他们有多少人,落脚在何地?”姜森道:“东哥,我已经和老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只是说魂组的人应该离我们不算远,至于有多少,他也打探不出,此次对方行踪太隐秘了。”
连刘波都打探不出来,看来这回魂组派出的人确实比寻常。谢文东起身,默不作声,在房中来回度步。姜森张了张嘴,还是小声说道:“东哥,魂组突然在咱们附近现身定然有所企图,和他们比起来,忠义帮对咱们的威胁并不大,我看,是不是先缓些再对忠义帮下手,先把魂组清除是头等大事。”谢文东沉思,在放中徘徊了好一阵,才悠悠道:“攘外必先安内!”
曾经老蒋的一句口号被谢文东说出,意思已很明朗。姜森还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一摆手当住,他淡然道:“忠义帮看似不强,但处于我们的南面,位于我们的背后,不及早铲除,一旦再起异心,恐怕有失,而魂组再强,他也是外国来的帮会,政府视它如毒蝎不说,连向问天都想将其
除,哪敢明目张胆的对咱们下手,充其量搞搞暗杀,不足为虑。”
“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
,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
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博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
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象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正条街道两侧,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
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幽幽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于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博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又恰恰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有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
润红
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
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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