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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揭穿
 杜方遥煞有其事的模样,让本来打算死撑到底的李太后和杜方澜的心,一寸一寸的往深渊中滑落,变得毫无底气。

 尽管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起来。

 进来的人很快,有四个人,手里端着四个盘子。

 来人均是穿着黑衣,面罩黄金面具,畔系剑,步履矫健,一看他们走动之间的虎虎有生气,就该知道,他们应该都是高手。

 “凤舞楼的人。”李太后和杜方澜心里一震。

 这四个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四煞?

 修罗四煞,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唯独脸上的黄金面具,才是他们存在的标志,这四个人,不知道是怎么被杜方遥收服的,但是他们之中的每一个,放眼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而这四人,也不是杜方遥的随从和奴仆,而是杜方遥的朋友,虽然这朋友的意义,和一般人所认为的不同。

 四个人,每一个人都带着一种冷冽的气息,不容小觑,他们一直走到杜方遥的面前,站定,等待着杜方遥的吩咐。

 “太后,七皇子,你们还有考虑的时间。”杜方遥笑道。

 他决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今的话,但是今所说的话,却的确是有点多,不止是李太后和杜方澜要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就连叶染,也是摸不透了。

 “是什么东西?”杜方澜凝眉问道,看得出他是强行让自己镇定,偏偏在这样的场面下,没办法镇定起来。

 “这么迫不及待就想知道了吗?”杜方遥笑的和蔼可亲,又问李太后“太后想知道吗?”

 李太后僵硬的点了点头“看看吧。”

 “都不需要考虑吗?”似是不确定,杜方遥又问了一遍。

 李太后和杜方澜默不作声,心想早死早超生,如果真的有什么把柄被杜方遥抓住,难不成还能期盼他放他们两个一条生路不成?

 “那好,一个一个来吧,先说七皇子的。”说着,杜方遥的脸色,就沉了下去,朝着一个人道“揭开吧,让七皇子好好看看。”

 那人将盘子上盖着的黑布揭开,一颗鲜血淋淋的脑袋暴在视线之中。

 死去的人,看上去似乎死不瞑目,因为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着的,可是细看的话,又不像,更多的像是被人一剑硬生生的削掉了脑袋,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

 死的惨厉,死的狰狞。

 杜方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叫方伟,是他的心腹部下,他此次进宫,早就料想到会发生一些变故,所以事先在皇宫外面部署了接应他的势力,而这股势力,就是由方伟所带领的。

 尽管他从来不是一个将全部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所接应他的势力,也不止一股,但是方伟所带领的人,却是最多的,却强大的,也是他大部分希望所在。

 但是,方伟死了,就这么死了?

 心里的寒意猛增,杜方澜有如见鬼一样的看着杜方遥,不敢置信。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方伟本身也是天下间罕见的高手,怎么可能会被人硬生生的削掉脑袋而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是修罗四煞吗?他们的武力值,到底恐怖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做到这一点。

 同样情绪急剧波动的还有李太后,她不认识方伟,但是这颗脑袋所代表的含义,却是在清楚不过了。

 赤~~的示威和震慑啊。

 她忽然觉得杜方澜很可怜,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的布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掉了,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接下来她所面临的事情,比杜方澜要惨痛千倍,可怜千倍。

 深呼吸一口气,强行稳定心神,杜方澜问道“逍遥王这是什么意思?”

 杜方遥反问“这个人,你可认识?”

 “认识。”杜方澜沉声道。

 “既然认识,你还问本王是什么意思?”修眉一挑,杜方遥的话语中,无形散发出一种霸气来。

 “你杀了我的人?我自然是该问的,难道我的人就该死吗?”

 “该死不该死,你想必比我更清楚。”杜方遥怒喝道。

 杜方澜冷笑“那我是不是也该死。”

 “你该不该死,一会就知道了,别着急,今天的礼物很多,我们一样一样来。”

 听他说完这话,杜方澜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其他三煞手里的东西,不确定是什么,但是心里头,还是无比的惴惴不安。

 如若是寻常人手里端着盘子的话,他只怕是早就抢了过来,销毁一切,但是,那盘子端在修罗四煞的手里,四平八稳,他要抢,却是万万抢不过来的。

 心里头,憋着一口恶气,杜方澜气的肺都快要炸掉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以背离他计划的方式发展了。

 今进宫,果然是他此生所做的一个最大的错误的抉择。

 将自己置身于杜方遥的掌控范围内,任人鱼,那种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感觉,更是让他备受煎熬。

 可是怎么办?

 要想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盯着盘子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弥漫了一层通红的血雾。

 不管盘子里是什么东西,对他而言,必然都是不利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将他的所有反应都算计在内的杜方遥,又岂会给他出手的机会?

 第二块黑布,很快就会掀开,不同于第一个盘子里的人头那般令人惊悚,这个盘子里装着的,只是一个账本而已。

 厚厚的一个账本,大概有数百页,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而且,这账本看上去有些破旧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价值。

 李太后觉得古怪,转而望向杜方澜,这一望,就将她也吓了一大跳。

 杜方澜的脸色,苍白的跟个死人一样,毫无血,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好像这一本账册,比刚才的那个死人头还来的更震撼一般。

 “是什么东西?”李太后出声问道。

 杜方遥笑而不答,杜方澜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了,伸出手去“把东西给我?”

 “这么说,我前面提出来的条件,你答应了?”杜方遥问。

 杜方澜怔住,答应吗?

 这么多年的隐忍,只要一句答应,就全部毁于一旦,他能够答应吗?

 可是,如若不答应?那么后果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那本账册,他今天早上进宫之前尚有看过,里面记载的,全部是和一些官员往来的信息,即便不提及所谓的野心,那里面所罗列的一个天大数目的贪污罪证,就可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不明白这本账册为什么会出现在杜方遥的手上,莫非,是七皇子府有内鬼不成?

 但是这个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他败了,杜方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他给打败了,至于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我答应你。”杜方澜道。

 语气消极颓丧,强烈的不甘,好似丝线一般,层层将他包裹住,将他勒的几近窒息。

 不知道说出这句话要多大的勇气,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还年轻,他不想这么早就死,尽管放手一搏,还能颠覆掉这半边江山,但是此时深陷皇宫,修罗四煞在此,如若他想逃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即便是颠覆了半边江山,没命去享受,一切都是浮云。

 一句话出口,他就缄默不语,内心沉痛的悲伤在蔓延,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这种悲伤,这无疑,是需要时间的。

 他的话,让杜方遥心里一定,却是让李太后心里一震。

 这么容易吗?

 原来,降服一个人,可以这么容易吗?

 杜方遥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杜方澜,那又会用什么方式来对待她呢?

 李太后有些不敢深想,今时今,以自己所犯下的那些罪证,她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

 杜方遥对杜方澜道“你先走吧,我不为难你。”

 “你…”杜方澜不敢置信,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你毕竟是我的兄弟。”杜方遥道。

 杜方澜情绪一时说不出的复杂,兄弟…这两个字眼所包含的意思太深太重,而他的心里,也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杜方遥说他是他的兄弟,可是,他又将杜方遥看成什么了呢?

 从来,都是他想要超越的对象,不死不休的对手,还有,这么多年,一直在他的身上的一座大山。

 他原本以为杜方遥应该是铁面无情的,可是,他为何要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他真的要残忍到摧毁他内心的一切防线,让他后悔终生吗?

 这决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为何,心会变得痛痛的,软软的呢?

 他拧过头,不让自己多想,一步一步,往寝宫外面走去。

 他不需要兄弟,不需要假惺惺的亲情,即便他一无所有,他依旧可以过的比任何人都好。

 这一天,杜方澜走出皇宫,走出开天城,走向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他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号称草包的七皇子,他的所有历史,在这一天,在史官的笔下,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但是,宫内,事情还没完结,还在继续。

 杜方遥面对着里太后,李太后看着神情呆滞的杜方尘,叶染,则是在窗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杜方澜倒台了,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如若杜方遥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逍遥王这个位置,他也不可能坐这么久,也不可能坐这么安稳。

 但是李太后毕竟身份不一样,而且行事滴水不漏,杜方遥手里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的话,要想入对付杜方澜一般来对付李太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后在想什么?”杜方遥笑着问道,温文尔雅,好似刚才和杜方澜烈冲突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般。

 李太后眯了眯眼,从杜方尘身上收回视线,道“我在想,你会怎么对我?”

 “如若没做亏心事的话?又怎么会想这个问题呢?”杜方遥反问。

 “你的意思是,我做了亏心事了?”李太后不甘示弱。

 “做没做,太后心里有数,并且,我今也给太后准备了两件礼物,希望太后喜爱。”

 “哦,看看再说。”李太后的表现,比杜方澜要稳定许多。

 未知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感觉到可怕,但是她自认为把柄很多,大部分都是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剩下的小部分,则是已经全部被消灭掉。

 她有这个自信来应付杜方遥,并且,如若杜方遥此次不能将她给扳倒,朝堂之上,一旦她大气一成,就必然是杜方遥是死期。

 双方表面上言笑晏晏,背地里,却是刀子来刀子去,恨不能将对方开膛剖腹。

 “那么好,太后过目吧。”杜方遥掀开一块黑布,盘子里,却又放着一块布,不过这块布,是红色的,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红,是由鲜血所染红。

 眉头微蹙,李太后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太后看仔细点,看看有没有觉得眼。”杜方遥提醒道。

 李太后抿嘴轻笑“随随便便拿来一块破布给我看,又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只怕是太后不是看不出,而是不想看出来吧。”杜方遥出言相

 “我根本就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李太后厉声道。

 杜方遥也不着恼,伸手将那块布捏了起来,散开,这块布很大,看上去更像是一块单,并不是全部都被鲜血染红了,染红的部分,只是一小块,特意被杜方遥翻到了最上面。

 “这是一块单。”杜方遥道。

 “不用你提醒,我认识。”李太后语气不悦。

 杜方遥又道“这是一块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所睡过的单。”

 “哀家睡过的单千千万万,这个,又能表明什么?”李太后嘴硬道。

 “如若这是太后娘娘分娩的时候所睡过的单呢?那么,可以证明一些东西了吗?”淡淡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但是凌厉的气息,却是从眼中闪现出来。

 “笑话,你说是就是吗?”李太后大喝道。

 “话,当然不是我说了算的,可是太后可以看看,这上面,可还留有一个你的血手指印呢?太后如果觉得不是,大可以拿印泥重新按一个上去,看看是不是。”杜方遥笑的更开心了,好似看到李太后发火,于他而言,是一件开心的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李太后脸色一变,变得有些扭曲,那个红色的指印,就那么清晰可见的,被推到她的眼前,涨满了她的瞳孔,想要否认,却是无论如何,都否认不掉的。

 当年她分娩的时候,所有侍候在身边的宫女太监,产婆御医,事后全部消失不见,她做事,不可能不狠厉不干净,但是事后,她却是发现,那块分娩用的单消失不见了。

 这本身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人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也就这事悄悄的在宫里查探过,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段日子,后来一路风平静,渐渐的,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当年那块一直找寻不到的单,却是落在了杜方遥的手里。

 本来么,世上用同等的布料所做成的单,千千万万,但是那一个手指印,却是让她哑口无言。

 低头,假装沉思,有一会李太后才抬起头,轻笑道“哀家想起来了,好像真的是哀家曾经用过的东西?”

 “太后确定了吗?”杜方遥问。

 李太后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殊不知,这一点头,就再度落入了杜方遥的圈套之中。

 “太后当年生皇上的时候,当真是很辛苦的吧,都了这么多血呢。”杜方遥道。

 李太后不知杜方遥这话是何意,笑道“哀家身子单薄,生下皇上的时候,的确是很辛苦,先皇正是体恤哀家这点,这才只让哀家只生了一个孩子的。”

 “可是只生一个孩子,就是九五之尊,单这一点,太后应该无比自豪了吧。”杜方遥的话,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

 李太后的应付,也变得越来越难,她的嘴角在筋“皇上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哀家自然很是自豪。”

 “嗯,太后能这么想就对了。”杜方遥笑了笑“可是,当年太后生孩子那么辛苦,了那么多的血,这单上的血,怎么全部是猪血呢?”

 “猪血,不可能。”李太后脸色轰然大变。

 当年,正是意识到将来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还悄悄杀了几个人,尽他们身上的血来备用。

 难道,她被侍候她的人给骗了不成?他们找来的不是人血,而是猪血?

 不对,她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来骗她?

 “太后若是不信,大可找仵作来看看。”杜方遥自信的很。

 李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不明白杜方遥是不是在蒙她,可是,杜方遥说的那么笃定,那么自信,这让她内心的某些坚定,开始坍塌…

 窗外的叶染,见杜方遥忽然祭出这么一招,使得局面峰回路转,差点忍不住要出声叫好。

 这李太后,果然不是杜方尘的生母吗?

 那么是不是,这二十多年的图谋,她所想要染指的阴谋,也即将要败了呢?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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