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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里的泱渀沙漠晴空万里,骄似火,不含一点杂质的沙子一眼望过去仿佛是透的麦子,铺的连天连地见不到尽头。一对一对的骆驼,蜿蜒过层层叠叠的沙丘,蜿蜒进了天丝城。

 蓝青倚在酒肆窗前,那酒肆建在一处高地之上,在天丝城端中也算最高的一处,此时窗棂开,不见徐风只觉闷热灼烤面而来。驼队在蓝青眼前接踵而过,驼峰上铺着各式各样的绚丽纹路的花巾,朱彤、蔚蓝、青紫被烈烤得早就失了原有的泽,蒙着厚厚的灰,仍如火如荼的一大片,逶迤的似是不见始与终。

 酒肆的杯盏倒是较为精致的薄胎青瓷杯,小厮伺候的十分仔细,先用酒洗过了两遍,才将注满的杯子呈至蓝青面前。蓝青无暇接过,只望着窗外惊叹:“怎么这么多商队?”

 小厮马上恭谨的回道:“少爷这是第一次到天丝城,所以不知道,每年的十月里,东穆燕人没了粮食饿疯了就要同咱们打仗了,这帮商人着呢,都提早把自己的货屯了,等着明年高价再卖。”

 自五月里那场与契兰的闹剧之后,陈府上下似乎一下子掂出了蓝青的分量,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人人均要称一声少爷。

 蓝青却总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不自在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不由又是一声惊叹:“什么酒?这样香!”

 小厮答:“大漠里红花酿的酒。”

 品在口中齿颊留香,蓝青忍不住连喝了几杯。小厮忍不住笑道:“少爷慢些喝,后劲可大了。”

 说着,便只肯往蓝青空了的杯子中续上一半。

 蓝青一皱眉还待说什么,陈府里的家丁已匆匆寻了来,见到了蓝青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满脸堆笑的打了个千,道:“可找到少爷了,将军正找您呢!”

 蓝青闻言一怔,随即苦笑道:“只得了半天的闲…”余下的话警觉的咽了下去。

 回了陈府,自九曲十弯的长廊往后院走时,蓝青远远的瞧见,院子里不知道哪一房的侍婢,团团围住一人叫嚷着什么。他初时只以为是哪房丫头在拌嘴,并不在意,待走到了近前,则忍不住一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带头的侍婢挥手就狠狠给了被围住的契兰一记耳光,力道大的将契兰掴到了地上。一边有人笑,有人可怜,却总没有人上前搀起她。

 自五月之后,陈瑞再也没有进过契兰的房门,所有人都知道她恩宠不再,可蓝青绝不曾想到她会落到这般境地。

 她匐在地上,半旧的衣裙,面无脂粉,往日里金缕丝钗,鲜青春的颜色,如今憔悴已极。

 蓝青不由止住脚步,静静地站在廊下。此处长廊倚在一处假山之旁,廊因山秀,廊外的泥是沙漠里罕见的匀细黄土,细腻的有如足金铺陈。其上的苍松翠柏,亦是格外的油绿,浓郁的似一匹绸,将他的身影掩在一片秀葱茏之内。故好半晌才有机警的侍婢发现了他,一群人面面相窥,才略有悻悻之的散了。

 契兰仍是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蓝青终究不忍,刚迈步,紧随身后的小厮就重重的一咳。他不是不知道小厮在提醒什么,可隔着葱笼树影,他望见契兰缓缓抬头时,深寂涣散的眸光,心中被挑起的熟悉的弦骤然绷紧,莫名的痛刺的他什么也顾不得来到契兰身前,伸出手,道:“起来吧。”

 契兰仿佛倦极了,伏在地上,半边面颊红肿,一双大睁着的眼,茫茫的如同一潭死水。良久,她被划破的角勾起一道弧线,笑了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脸蓦地转向一旁,一旁烈烈阳光底下,树上的红花已经枯黄干死,映着如洗的蓝天,瑟瑟地,摇摇坠。

 契兰说:“你不要命了?这时候还敢接近我?”

 “你是被我害到这般田地。”她犹在滴血的角,一滴一滴染上沾了尘土的翠绿丝绸,晕染出一朵朵嫣红。

 蓝青看着,开口时,低若耳语的声音里已经含了几分艰涩:“做人原本就要知恩图报。”

 契兰眼底倏忽闪过极锐利的光,却也不过一瞬便隐去了。这才抓住他的手,缓缓站起身。

 肌肤相贴处,蓝青觉出了她的冰冷。身躯轻如蝶骨,几乎感觉不到丝毫分量,恍然就要随风飘走。

 一边小厮又重重咳了几声,恨得顿足,连额角都是细密的汗。

 “我的爷!将军还在悦寿堂等着呢!”

 契兰却于此时猛然抬首,望住他说:“你可真傻。”

 那一瞬的眸光,璀璨丽,又莫名温软,竟然令他心生恐慌。慌得蓝青惶惶然转身,不敢再看。

 位于后院悦寿堂,以一块巨大的山石为屏障,前后有抱厦,满院花木扶疏,楠木门窗,金丝富丽,是陈瑞专门招待贵客的地方。

 侍从推开门,蓝青顿时觉得凉气往脸上一扑,呼吸间也夹了极为舒的果香。堂上三只镀金九桃大鼎,盛着整块的冰砖,一点一滴融化开,凉在室内。每鼎的冰砖上又镇着九只憨润的桃子,点缀清碧枝叶,果香宜人。

 走得久了,酷热已经如一段无形的缎子裹在身上,扑面而来的凉意,一寸寸拥抱上来,好似一把薄犀的刀,豁然撕裂了那匹缎,让蓝青整个人都舒了起来。

 然而只是片刻,舒的凉就成了彻骨的寒。

 悦寿堂内中间设紫檀雕的桌椅,座后列一堂十五折琉璃彩绘屏风,一对侍婢列两侧执了孔雀羽掌扇轻扇,一片繁华景象。

 陈瑞高坐在首座,一身玄黑的衣袍,箭袖上密布银线缂白虎。一手支在扶手上,虽倦懒斜倚着望住姗姗来迟的蓝青,然而一双眼睛俯瞰着他,眯成一线,格外秀长明亮,让人想起沙漠夜晚饿极了的狼,无声的打量着蓝青。

 令人胆寒。

 蓝青安静地站着,面目渐渐无措的赤红时,陈瑞才缓缓道:“来,见过孔俊先,孔大人。”

 蓝青抬起眼皮,瞟了陈瑞一眼,又迅速地垂了下去。

 坐在陈瑞下首的男子,四十出头的年纪,微微发福,大陈文官六品的官袍,没有一丝杂的官诰锦,毫无堆绣,只前一方金底彩花的鹭鸶补子。

 孔俊先在蓝青深深一礼时也在打量他,含着一抹奇特的微笑。

 “这位是?”

 “姓陈,我新收的幕僚。”陈瑞不甚在意的说,随手一指堂下的椅子:“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

 蓝青一落座,一众彩衣环佩的侍婢就捧了酒菜上来,而陈府的管家则无声无息的引了副将来至陈瑞身旁。副将俯身在陈瑞耳边低语了几句。陈瑞一皱眉,将刚刚拿起的酒杯往桌上一顿,转头对孔俊先问:“怎么这次的军饷少了三成?”

 孔俊先并无半点惊慌,狡黠地笑一笑,说:“这年年都要和穆燕打仗,国库吃紧,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到了秋日眼见着战事又起,李阁老已经是不眠不休的筹措,但也实在没法子了。”

 李原庸其实进入内阁不足五载,虽无资历,但李氏一派全都称其为“阁老”这种尊称在陈瑞而言其实是不屑的,但他也并未说什么。

 身后扇风徐徐,孔雀羽扇想是松了,一只绚丽羽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陈瑞面前,执扇侍婢已经吓得面无人,瞬时间满的人无声跪倒。

 陈瑞反倒不甚在意的拿起那只羽

 孔雀羽支细长,捻在手中犹如金绿丝绒,他不由想起英帝靖元十二年的冬日,东都的雪下的几乎和手中的孔雀羽一般大,自己便是在埋没了天地的大雪中离开京师。他的恩师杜江站在玄德门前,凝视他良久,却只说:“做不出一番模样就别回东都…李杜政避无可避,我只能送你一个字,心上一刀,‘忍’!”

 他仰起头,雪片洒洒,栖落眉睫上,刺人的冰寒。他倔强地回答:“是。”

 那年他二十岁。

 他那时并不十分明白恩师话中的含义,然而其后十二年他再没回过东都,南征北战,别无选择的踏入争的漩涡中,许多事不明白,也不由得不明白了。

 却听孔俊先又说起官场应酬,陈瑞一笑便说:“李大人最近可好?”

 很随意的一个问题,孔俊先脸上却起了非常微妙的尴尬起来,仿佛不知怎样回答。

 陈瑞习惯的微微眯起眼睛,笑了出来。眼光扫过蓝青,一刹那眼光竟比被映进来的光还要刺目,蓝青觉得似乎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什么令他志在必得的东西。

 一转眼时,陈瑞已不动声,只吩咐道:“来人,上酒。”

 随声而起的是快急的音乐,乐师蓄意绷紧丝弦,抬高了调子。有殷红如珊瑚的与细腻似羊脂白玉的舞姬,在只及脚踝的轻纱裙中踩出旋转的步子,裙下**的足,似花摇曳,带着香暧昧生起。

 身边冰鼎上的桃香,夹杂着舞姬的香息,芬芳扑鼻。转如莺的舞步太快太急促,蓝青望着,也不知是早先的红花酒酒力上来了,只觉得晕眩得眼睛发酸。

 恍惚时,耳边隐隐听见陈瑞在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敬孔大人一杯?”

 “我不能…”

 话刚吐出,便一个灵惊醒,他不敢对视陈瑞的眼,忙起身光举起手里的白瓷杯子,连杯中酒的颜色都未看清,抬手将一杯酒倾入口中,侍婢忙又满上,他一时又饮尽了。

 **辣的刀割一样的划过口,他原本酒力不济,这几杯过后,已醺然微醉。

 一边孔俊先轻笑着说:“将军这幕僚很有意思。”

 陈瑞却只低头望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恩”了一声,复又沉默。

 孔俊先倒像突然又来了兴致,搂着舞姬肆无忌惮的调笑了起来。

 一席酒从晌午宴到了傍晚,屋内已点上了十数盏描金红烛,窜升着的红焰将琉璃灯罩耀出簇簇星芒,凝结到了一处就成了七虹彩,着众人被酒意蒙的眼。

 孔俊先终于坚持不住,被舞姬侍婢搀扶了下去。望着一群人歪歪斜斜的背影,蓝青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陈瑞本也歪在了桌上,可孔俊先一走,悦寿堂的门阖上“啪”一声轻响。陈瑞人就坐直了,眼中的醉意似被风吹去一般,不见丝毫。

 他起身随手自侍婢手中接过茶盏,喝了几口,看了看蓝青,眉眼微动时,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不过是个六品巡按,官阶虽不高,但可以与封疆分庭抗礼,就是我也得看他几分颜色。”

 蓝青仍发着热,自觉浑身无力,眼睛已经失去焦距,蒙蒙只看得见陈瑞的身影,沉重乌黑得不祥。

 “你明白吗?”

 极淡的语气刺得蓝青心倏地一跳,他根本不明白陈瑞在说什么,可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我明白。”

 窗外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仿佛有无数不祥的黑翅遮蔽住了天空。

 夜半蒙蒙时,蓝青只听见檐上所悬着铃,被夜风风吹得铮铮有声,好似金戈铁马。

 体内仿佛燃了一篝熊熊的火,把一切都摧枯拉朽的焚烧起来,烤的他五内俱焚。他一动不动的躺在上,连眼都睁不开。一片乌黑深寂中,孤独的将他沉入水底,窒息死。

 明明知道不会有人来,却仍忍不住的期望,恍若八月里那个夏荫正浓的时节,他独自躺在简陋的帐子里,一如往日里一般,独自煎熬着。许多年来,他始终知道自己是一个孤儿,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有许多人可以依靠,他有的只有自己。然而,他始终无法坚强,只盼痛苦快快过去。是她抱住他的,她的手火热,她一缕发辫顺着她俯下来的肩颈垂下,那样的碰触好似春日里第一场轻软的细雨,抬眼时,人也醉了…

 可也是她,先放的手。

 早在离开东都时,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放下,可那是他唯一一点念想,他忘不了,便放不下。

 辗转反侧中,一只冰凉的手碰触在额头,片刻就要撤去,他的心陡地惶然,紧紧抓住,道:“别走,别走…”

 蓝青心里成一片麻,那种饥渴的感觉更加强烈,仿佛是什么东西轰然而碎。

 “不管你是谁,别走,求你…”脆弱地抓住了那只手,烧得滚烫的手指搐着,就象是溺水的人攀住那块浮木,死也不肯放手。女子本要撤走的手顿住,耳边一声缓缓叹息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呼吸也靠近了,一个身躯覆了上来。然而奇怪的是,蓝青竟不觉得欢喜,反而凭添了悲伤。

 温暖柔软的躯体,在他的身上缓缓滑,手指顺着蓝青颈后的骨,一点点滑下…温柔的让他忍不住发抖抚摸…

 女子的指尖寒的刺骨,可肌肤下一直被压抑的浓烈沉潜的**,被一点触碰而燃烧得更旺。仿佛这个海都被烧开,一瞬间沸腾了整个天地,将人湮没在这疯狂的**之中,湮灭在这场**之中。

 渐渐的蓝青呼吸间多了一种香味,混杂着让他更加昏昏然,甜美的让他始终无法张开双目。

 女子猛的用双手抓住了蓝青的,贴着他的身体蛇一般的厮磨,有什么膨起来,是他的**。

 女子手臂如藤蔓般绕上蓝青的肩,女子的和舌已经捉住了他的嘴与舌,如同最醇厚的蜂,甜腻而柔韧的让你沉淀下去。

 这是第一次…他的亲吻。

 蓝青只能感觉着,自己快要断了气般的息,急促而破碎。女子滑的舌在齿之间绵摩挲,上一刻极尽温柔,下一刻却似饿极了的狼啃咬着,想要把他一口一口地吃掉。

 舌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眼睛,滑过蓝青的耳,留下漉漉的痕迹。女子的肌肤在跟他紧密无间时,似乎微微在收缩着,手指抠进了他的肌肤,颤抖着抓住他。

 蓝青能感觉到女子的肌肤异常的光滑,连发丝也是柔软的。

 他想要张口呼唤,嘴不由分说地吻上来,没了所有的声音。

 女子的手熟练的解去他的内衫,抵住背上突起的脊背,手指按住每一骨节,然后开始下滑。掌心的寒凉整个的覆盖在皮肤上,如同烙印,一点一点在肌肤上爬行。

 蓝青的耳边一时不知是自己还是她的细细气。

 一直向下,滑过他大腿的内侧,轻轻磨娑过去…

 一无法抗拒种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布满全身!

 然后,是又一次的吻,不同于刚刚的挑逗,仿佛带了某种决心,霸道的纠

 他狠狠地回吻了回去。

 无法抵御的的吸引让蓝青的往下,滑过那颤抖跃动的颈项,来到了女子已经滚烫的前,散发着香息的奇软肌肤,紧绷光滑。

 女子本来勾住蓝青脖子的手伸了过来,引导着他的双手伸出去,他的手很烫,缓缓的抚摸、,绵软的仿佛两团云。

 女子纤细的手指似是无心的划着圆圈。他的身体紧绷而亢奋,疯狂的**,连自己都带了惧怕。

 蓝青不知道该怎样做,女子引导着将自己的腿抬高,将他的身体圈近了腿弯之间,形成了一个奇妙的牢笼,将自己整个的呈祭在他的身体下面…

 无法睁开眼,眼前只有黑暗和肌肤上感觉。

 女子圈着蓝青的肩,他不由自主的将身体近了…用力的住了女子蜷缩的纤长‮腿双‬,他开始生硬的顶进已经被极致撑开的**。

 火热的感触一下子包裹上来。身下的女子一阵痉挛,似痛苦似兴奋的呻着。

 他无法形容那种奇妙的感觉。

 女人的身体好像一枚蚌,初时紧闭滞涩,而一旦攻入,便渐渐柔软润靡,温包裹着**,陷落着,好似泥鳅滑行在泥沼中。温软的蚌轻轻扭动着肢索要着,极力紧裹住他,拼命的紧裹、紧裹、紧裹…让蓝青呻出声。

 “你的名字…”

 女子的手,将蓝青的脖子拉的更近,几乎是将贴在蓝青耳上,若有若无隔着只有丝线的距离。然而他的耳就在女子边,每一个字,都可以感觉到嘤咛的碰触。

 熟悉极了的声音,呢喃着,辗转妩媚。女子的舌纠上了他的耳,在口中翻来覆去的轻轻咬噬,那舌尖刺探似的往耳的深处一下又一下,火热却轻柔。

 耳跟都开始滚烫了,是谁?是谁?节节高涨的**却让他没有意识去回应。湮灭了全身快着,抓紧了身下的女子,疯狂地扭曲着,仿佛搐一般,那么用力,似乎要把身下的人生生地撕成两半,强硬的**疯狂地冲撞着,这样汹涌开闸的**,**摩擦的声音好似海渊的鱼,一口一口噬着摇曳的藻,罢不能…

 一次又一次没复进,碾过骨头和,把整个人都绞碎。舒却难掩焦躁,似乎无论怎样似乎都无法餍足。

 窗外,大漠的夜,沙子穿梭于长风。呜咽地磨过,蛰蚀入骨。

 心中的弦,绷到了极处,轰然已断。

 犹未睁眼时,只觉得做了一场梦,仿佛庄生化蝶,不知往事来几许,沉沉眠在南柯。

 睁眼时,含着大漠荒凉的光弥漫过来,浸透了满眼,头疼得要裂开。

 紧闭的窗前,一团乌云淌。定睛看才知道,原是女子坐在窗前静静梳妆。

 仿佛感知到他已经醒了,女子的转过眼来,秋水连波长天一

 两厢凭望。

 蓝青想,恰恰忘了蝴蝶非梦,只是庄生不知。

 女人起身,缓缓来至他的身畔,那一点点淡淡如烟,几乎碰触到蓝青的,恍惚间呼吸若断,喃喃地道:“昨夜,你其实拉住的是谁?”

 声音象是呜咽,愁肠百结。

 “那一夜,送你去贤良祠的女人…”

 蓝青猛地拽紧了手心,一手推开她,坐起身,有什么口,得生痛。

 “契兰,你一夜未归不要紧吗?”

 契兰眨了眨双睫,她扬起面孔,脸颊上掩不住的两抹红。

 “如她们的愿我已经失宠,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了。我是个笨人,不知道怎么说,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有了这一夜,便是死了,也值了。”

 说完微微地笑着,手臂绕上了蓝青的脖子,眸子里宛如水,无声无息地将人溺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不知道。”

 瞬间,契兰的眼猝不及防泛起了一种无措,仿佛一个不知道为何被拒绝的孩子。刀刃一样掠过,刺痛了蓝青。

 他终究不忍,过了片刻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叫蓝青,还是封旭…”

 “封旭…”契兰没有再说话,突然倾过身,吻他。

 微凉的,无可挑剔的吻。

 而蓝青只是默默的接收着,无力沉溺,只是不忍去推开她。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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