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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蓝青第一次见到沙漠。

 曾经,他问过香墨,西北沙漠是什么样子。

 她仰面望着天空,思量半晌,一开口,眉梢眼角一点点的紧蹙,只得一句:“大漠沙如雪。”

 如今想起来,并不遥远的记忆,蓝青本以为自己俱已经忘记了,没曾想如今又都记了起来。却遥远的仿佛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失而不得,遥不可及。他突然就很笑,只是连自己也不知,是为那些回忆,还是为眼前的景

 二月,泱渀沙,胡风吹。

 泱渀沙漠的白极热,夜晚极寒,四季的更迭在此似乎都发生了滞留。

 沙撕裂了蓝青的绣缎靴子。

 那双缎制的软底靴子并不适合糙的沙砾,所以很快它就残破不堪,蓝青的双脚已经磨出了血泡。可是他没有停下,甚至没有放慢速度,因为他现在是同一老一幼拴在绳子上系在马后的囚犯。

 泱渀沙漠灼热荒凉,而一天之前还同蓝青乘在马车上的陈瑞脾则同沙漠的气节截然相反,霾冰冷,变幻莫测。

 陈瑞突兀的将他丢下马车,扔在一老一少两名囚犯之中,冷冷说:“你们三人中有一人是李氏的密探。我最痛恨这些老鼠一样的东西,所以,密探死,另两人活。不然,都得死。”

 仍是一头懵懂的蓝青刚要开口,身畔的穆燕老者已经抢先喊道:“冤枉,将军!当着卡哒尔王发誓,我不是密探!”

 “卡哒尔王?”一瞬间,陈瑞的眼扫过蓝青,他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天空,危险且深不可测,笑得极冷:“那么就让青王保佑你能活下来吧。”

 后来蓝青才知道,穆燕人把西北这片仿佛渺无边际的泱渀沙漠称为卡哒尔海。卡哒尔在穆燕语里是青色之意,卡哒尔王在穆燕语里就是青色之王,在穆燕人心中是最尊崇的守护之神。

 白里的天空,蓝的没有一丝的杂质,澄明如镜。

 沙,却是如雪。

 烈浑圆硕大,几乎贴在了沙漠上,蓝青和老者少年都已经是遍体鳞伤。走得‮腿双‬已经失去了知觉,几乎就是被马拖曳着前行。蓝青以手遮住眼,仰面望去,耀眼赤红色阳光,像是一泼滚开的水洒淋漓在身上,让他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烤了出来。疲力竭的魂魄都似乎在体内四窜,仿佛意想离身体的痛苦。蓝青依旧只是想笑,笑自己终究只是个一无所长的——废物!

 恍惚里想起,东都应该是过了新年了吧,只听人说过,东都的夜,在新年中,千灯丽,华光彻夜。而他,终究是无缘得见。

 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热毒的沙上。身后唤作戈登的少年,伸手一推蓝青,着嗓子,声音轻得只剩一股气:“贵族的少爷,走快一点,别连累着我们吃鞭子。”

 刚说完,骑马巡视的侍卫的皮鞭已经落在了蓝青的身上。啪地一声脆响,到伤处的时候,没有大痛觉,大约已经麻木了,可身体仍会不自觉的一

 蓝青缩了缩肩膀,着气回头道:“我不是贵族少爷。”

 入眼的戈登同他一样鞭痕累累,十五六岁的文弱模样,有着一双陈国人特有的深黑的眼睛,像很剔透的玻璃珠,说不清为什么,蓝青突然打了个冷颤,也许因为戈登光的眼睛太亮,仿佛有刀锋般的光芒藏于其中。

 “我也不是密探,不也落得这个下场。”

 戈登用微弱的声音说完,眼光扫过蓝青的手,已经干得裂开的若有若无扯出讥讽的笑意。

 蓝青顺着戈登的视线看去,自己的手指是成年男子特有的微突指节,十分白皙,看上去并不像久事劳作的模样。

 蓝青不由面上一热,脚步就满了下来,此时兵卒的鞭子就又落了下来,他措及不防,一个踉跄,走在前面的唤作加尔的穆燕老者回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跌倒在沙上。

 蓝青站稳之后连忙道谢:“多谢老爹。”

 加尔并不说话,只摇了摇头,继续佝偻着身子走着。

 蓝青继续问:“你…也被冤枉是密探?”

 加尔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蓝青虽觉得尴尬,但仍不气馁的继续问道:“老爹家里还有什么人?”

 过了好半晌,久到蓝青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加尔才缓缓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儿子媳妇都死了,还有两个孙子,最大的才五岁,指望着我才有口饭吃…”

 说到最后,嗓音已忍不住哽咽,加尔的双拳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处。

 系在他们三人手腕的绳子一动,蓝青下意识转头,拴在最后的戈登眼里分明漾着一层泪膜,却死死地倔强的忍住。

 此时泱渀沙漠已是近晚,天际的火烧云,盈着烈烈一层金晕。一只秃鹫远远站在砂岩之上,等待着死尸的果腹。

 大漠万顷,似是永无尽涯。

 而他们只是如沧海之一粟的褴褛的囚犯,或许连今晚都无法活过。而他们的苦难在这浩瀚的泱渀沙漠之中,却渺小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越来越虚弱的蓝青心心不沉沉下坠,直直坠入深不见底的的恐惧之中。

 他只能说:“没事,只要我们三人同心协力,一定都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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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悄已经回家了,被专家确诊为后巩膜炎,每天要在太阳处扎针。也就是之前结膜炎的诊断是误诊,唉…今晚是F1的德国站比赛,写出这点为kimi积攒人品。

 我不能保证多长时间更新一次,因为我毕竟是病号,请各位体谅。我能保证的,就是此文绝不是坑。泪水涟涟中…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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