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六十节 同床异
　七深夜，紫城，武英殿内。

　多尔衮忽然坐起身来，紧紧地攥着褥角，息着，冷汗直冒。

　旁边的贵妃萨格也跟着惊醒了。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每一个妃嫔在皇帝面前都如臣子奴才们一样小心翼翼的，哪里谈得上平常人家的夫关系？多尔衮这段时间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所以脾气也坏了起来。昨晚不知道怎么的来了兴致，皇后失踪两个月后，他第一次翻牌子召妃嫔来侍寝，萨格有幸蒙召，所以精心梳洗打扮一番赶来侍候。谁知道进了被窝没半株香的功夫，多尔衮就意兴索然地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一脸冷漠地躺在一边，既不说话也不睡觉，让萨格心中惶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让皇帝如此不悦。

　直到看着多尔衮闭上了眼睛，她也丝毫不敢松懈，更不敢轻易翻身，生怕一向睡眠很轻的皇帝被她扰醒，再发个脾气什么的，以后就更难得到侍寝的机会了。这大半夜捱得异常难过，所以多尔衮这边刚有动静，她就紧跟着睁开了眼睛。

　“皇上，您怎么了？”萨格也赶快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多尔的脊背上已经满是漉漉的汗水了“是不是天太热睡不好？奴婢叫人再去端几盆冰块来解暑。”

　多尔衮摇了摇头，息稍定，这才说道：“刚才做了个梦，吓人的。”

　“什么梦能把皇上吓成这样？”萨格一面用手帕帮多尔衮擦拭着汗水一面关切地问道。

　“唉，说来也奇怪了。朕也搞不清为什么没来由地会做这样地梦…朕梦见多铎在江南出事了，浑身血淋嘀嗒的，躺在上一动也不动。朕很是惊慌，连忙上前去探视，却不知道怎么的，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隐隐约约的，又看到个女人坐在他旁边，背对着朕隐隐泣。朕问她是谁。她也不答。后来。你现在才来，太晚了’…这声音熟悉的，可是朕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萨格自然是毫无头绪，于是只得徒劳地安慰着：“皇上不用担心，豫亲王吉人天佑，肯定不会有事的。虽然前线战事凶险。但他是主帅，只要坐镇后方指挥就好，连半汗都伤不到。再说梦向来都是反的，皇上做这样的梦，兴许正说明王爷在江南一切平安呢。”

　多尔衮一脸烦恼，皱着眉头说道：“朕倒也不怕别地，多铎这人一向运气好，只有他伤别人。没有别人伤他地份。只不过梦里出现地那个女人。让朕感到不祥。多铎最大的毛病就是放纵无度，朕一直害怕他终于有一天会栽在女人上头，字头上一把刀。最是害人不浅。”

　“皇上和豫亲王手足情深，所以王爷出征久，心中记挂也就不免，做这样的梦并不奇怪，皇上还是尽量宽心吧。”萨格柔声说道。

　多尔衮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空，只见残月西沉，东方已经隐隐发白了。于是叹了口气“也许你说的对吧，心忧则，才会做这样的梦。朕虽然只比他大两岁，却总是把他当成不懂事，经常惹祸的孩子看，所以他经常抱怨朕，说朕每次都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地，比老太婆还烦。这七八个月不见，说不想念他，那是骗人的。昨天接到他的奏报，说是已经渡过瓜州，正朝南京进发了，相信用不了三五就可以彻底解决南京，还厚着脸皮在奏折的夹片里跟朕提要封赏的事儿…”

　说着，多尔衮又想起了白天时看的那封奏疏。由于夹单里的内容不必存档，所以和个人私信没什么区别，于是他看到夹单上多铎那写得龙飞凤舞，风格独特的字迹时，笑容就打心眼里地漾了出来。

　“哥，我知道你现在囊中羞涩，口袋里紧巴巴地，不过也没关系，我也不要什么赏银，至于官职爵位嘛，我也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了，这多没意思？想必你也为难，不过弟弟我肯定会为你分忧解难地，等到江南平定，你就让我在南京多住些日子吧，江南这边的小妞不错，连半老徐娘都风韵犹存，我不好好享受享受岂不是白来江南走一趟？不过你也用不着在这边干着急，我肯定不会那么自私，什么好的都一个人占着地。等到南京和杭州都平定下来，我就把这些地方的美貌小娘，绝名媛们一批批地送来燕京给哥哥暖被窝，顺便充实后宫。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你还不赶快下旨褒扬我的一片忠心？”

　这些大大咧咧的字足足占据了两页字，荒诞不羁，乌七八糟的。只不过整埋首于冷冰冰的公文政务之间的多尔衮猛不丁看到这样的字迹这样的话语，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就如同看腻了大鱼大时旁边忽然摆上一盘翠绿的青菜，让人不住食欲大增一样。捏着这两张纸，多尔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多铎那张痞懒的笑脸，这么多来悒郁的心情居然一扫而光。

　所以，刚才做了这样一个噩梦，实在没有来由，想必是反梦，于是多尔无奈地摇摇头“好了，不去想这些了。现在天也快亮了，朕也不打算睡了，你叫人准备点冷水来，侍候朕沐浴好了。”

　萨格有点犹豫“皇上，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毕竟龙体要紧，千万别因为这个感了风寒。”

　“担心这个干吗，朕的身体好得很，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多尔说到这里，忽然看了看萨格的神色，于是诡异一笑“想必你是因为昨晚朕对你不够亲热，就误以为朕身体不好，体力不足吧？”

　“呃…奴婢怎敢作那般想法？皇上龙体康健，自然。自然是…”萨格没有想到多尔衮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兴趣，于是猝不及防，红着脸羞涩道。

　“‘自然是’什么？朕看你好像不太相信朕的能力，以为朕是在说大话胡乱吹嘘吗？要不要试试看，朕有没有骗你？”说着，他地大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扯下萨格掩在口的被子。

　“皇上…”她惊呼一声，出于本能反应地双手掩肩。不过这样反而更勾起了男人的兴趣。多尔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双手拨掉。顿时，一对满硕大的双峰映入眼帘。和其他的蒙古女人们一样，过了二十岁的女子多半体态富腴，丰肥，虽然说不上天姿国，不过也颇有几分感人的风姿。

　捏着她白皙而充满感地身子，多尔衮总算找到了匮乏很久地炙热感觉。很快。他就轻笑一声，将萨格按到在，分开她地‮腿双‬身而入，愉悦而悠闲地律动起来。

　萨格起初

　接看，不过随着动作越来越烈，她不住睁开眼睛正在她身上辛勤耕耘的男人。他闭着眼睛，神情却没有任何陶醉和惬意，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萧索。这让她感到非常茫然。

　“叫出声音来。别像个闷葫芦似的。”忽然，多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她有点惶恐，不知所措。他显然不满她这样沉闷的回应。于是加大了力度，每一次都迅速而猛烈，凶狠地撞击着她体内地最深处，丝毫没有前面那怜香惜玉的温柔，像是一头压抑许久的野兽在尽情狂肆地释放着巨大的望。在酸痛与紧张的织下，她终于忍耐不住，呻出声来，并且一次比一次响亮。

　伴着呻声，他渐渐攀上了快乐的巅峰，紧紧地抓着她的脚踝，最后几下重重地进时，他终于颤抖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唔…嗯…熙贞，熙贞…你高兴吗，你高兴吗？…”

　萨格听到这样地话时，心头一个酸楚，眼泪几乎掉了下来。她知道多尔衮把她假象成李熙贞，借此来得到需要地快，这也是他一直闭着眼睛的原因了。尽管心中不甘，然而她却不得不在多尔衮的连声追问下，强颜欢笑，忙不迭地回答道：“我高兴，高兴。”

　在重地息声中，他将力量发挥到极致，终于，所有的漏*点都在瞬间发出去。稍稍停顿片刻后，浑身松懈下来，伏在她的身上，大汗淋漓，疲劳而足。

　清晨的旭升起在东方，多尔衮重新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对于萨格来说，依旧是那个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帝王和寡言少语，令人望而生畏的丈夫。

　多尔衮坐在盛满冷水的浴桶里，双臂搭在桶沿上，静静地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旭。过了一阵，他用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语调说道：“这燕京的夏天还真是热，比关外的气候差远了，弄得觉也睡不好。等过两年国内平定，有了多余的银子，朕就令人去永平那边修建用来避暑的行宫。到时候把你们也一并带去，每年夏天住上两个月。政务也在那里处置，偶尔有闲暇时去打打猎，比呆在这闷热难耐的燕京要惬意舒坦多了。”

　萨格沉默不语，细致而温柔地从背后帮他擦洗着身体，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涸，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朝会之后，多尔衮刚刚返回东暖阁，就接到了湖北前线派快马急报送来的奏折，打开一看，顿时大喜，原来就在十七天前，阿济格和吴三桂已经在江西九江将李自成部主力剿灭殆尽。

　自打阿济格率军从陕西南下，一路对大顺军穷追猛打之后，大顺军的文武百官们不断来降，所以阿济格对大顺军的情况已是了如指掌，很快就识破了李自成的疑兵计，判断出直奔襄的那支才是主力，李自成眼下身心疲惫，一顿穷追便可扫擒渠。所以，他一边派出吴三桂趋汉中拦截李自成的偏师，一边率主力水陆并进，占领襄后，也没有久留，披星戴月往前赶。

　正好赶上了湖北的初夏，荆襄武汉一带的闷热的暑气让从小长在关外的清军们吃了不少苦头，阿济格和谭泰等人一路风餐宿，身不离鞍，带头追在前面，则更是苦不堪言。尽管如此，清军的追击脚步依然没有任何减缓，连破孝感、黄、汉川，一场战之后拿下大顺军的临时驻地武昌城。四月下旬，大顺军一路逃到距九江四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息稳定时清军就随后追到，双方展开大战。清军攻破大顺军老营，李自成部众被彻底击垮，全军覆灭，他的大批将领或被歼或被俘，还有的投降了清军。

　“…贼李自成亲率西安府马步贼兵十三万，并湖广襄、承天、荆州、德安四府所属各州县原设守御贼兵七万，共计二十万，声言取南京，水陆并进。我兵亦分水陆两路蹑其后，追及于邓州、承天、德安、武昌、富池口、桑家口、九江等七处，降者抚之，拒者诛之，穷追至贼老营，大败贼兵八次，兵尽力穷，窜于九宫山…”

　多尔衮看到这里，大喜过望，将奏折合起来放在桌案上，满意地一拍“嗯，这捷报来得倒也不迟，正好赶在了多铎拿下南京的捷报之前，也算是争先讨了个好彩。”

　下朝之后正准备去国史院内继续明史纂修的三院大学士冯、洪承畴、李建泰、范文程、刚林、祁充格等人，也接到传召后掉头返回，谢过赐坐之后，恭谨地坐在了东暖阁里。

　见多尔衮心情大好，众人也连忙说了不少好听话，总之就是大清国运昌盛，皇上洪福齐天，前方将士用命之类，满堂喜悦之情。

　多尔衮微笑着听完，然后对刚林点了点头，于是刚林展开另外一本关于战果的折子，念给大家听“…俘自成两叔伪赵侯、伪襄南侯并自成妾两口；获金印一颗，又获伪汝侯刘宗敏并一两媳、自成养子伪义侯姜耐、伪齐侯顾英、伪总兵左光先并一三子，及术士伪军师宋献策。凡十有三战，获驼三十一、马嬴六千四百五十、船三千一百八艘；又有故明宁南侯左良玉子梦庚，总督袁继咸、守道李犹龙、巡按黄率总兵十二员、马步兵十万并家口…”

　面对如此辉煌的战绩，众人都不住喜形于。等刚林念完之后，多尔指了指桌案上另外一份谭泰的奏折，说道：“说来也有意思，捉到刘宗敏后，吴三桂给阿济格写了封信，说是刘宗敏死了他的故主崇份帝后，杀死了他的全家三十余口，请求将刘宗敏交给他生祭父母亡灵，然后由他亲自动手将其千刀万剐处死。”

　这也在情理之中，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况且刘宗敏还霸占了吴三桂的爱妾，是男人就应该这样报仇雪恨。于是，众人竖起耳朵来听多尔衮继续说这件事情的结果。

　“不过阿济格可没听他的，说是国法规定，不得任意行刑，于是直接将刘宗敏和李自成的两个叔父一起斩首军前了。”说到这里，多尔衮的嘴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个阿济格，总算有办事让朕放心的时候了。”

　众人看在眼里，立即明白了多尔衮的意思，吴三桂就算再骁勇善战，功勋显赫，也终究是个外人，皇帝心中有数得很呢。

　于是，他们纷纷颔首赞同“英亲王按照国法办事，不循私情，是为臣等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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