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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俘
 丁原飞檐走壁,弹指出了镇子,这才落到实地上。

 他感觉到身后的无痛大师等人并未追来,不由微微诧异。

 此刻镇外官道上南来北往的行人渐渐增多,丁原也不愿在众目睽睽底下祭起御剑术,便大步朝西南而行,离开了官道。

 走出三里多,已无人烟,丁原若有所感,抬头眺望前方的一座小山丘。

 一名身材矮胖的白眉老僧手持银杵,面容肃穆,正向他合十一礼道:“阿弥陀佛,丁施主,贫僧无空在此恭候多时了!”

 丁原扫过伫立在无空大师身后的十五名黄袍僧,淡然而笑道:“怎么,无空大师是想在此处拦下丁某?”

 无空大师沉声道:“丁施主豪勇过人,竟能凭一己之力突出无痛、无观两位师弟的联手围攻,贫僧佩服得很。

 “但你空负一身通天修为,却不思造福天陆,反频造杀劫,暗害敝寺一愚师叔,实在令人嗟叹。”

 丁原缓步走上山丘,道:“无空大师,丁某没有时间再与你做口舌之争。还是那句老话,想抓丁某,凭本事来吧!”

 无空大师缓缓颔首,眼中出一抹光,双手横杵抱揽前,低喝道:“结阵!”

 黄衣飘动,影翻飞,十五名僧“哗”的在无空大师两侧散开,布成一座圆形大阵,将丁原围困在了正中。

 丁原嘿道:“无空大师,你以为凭着人多势众,就能将丁某留在此地么?”

 无空大师神色不动,答道:“丁施主,此乃敝寺镇门之宝大如来阵。上回施主孤身闯上云林,未曾得以一见,今还请施主不吝赐教!”

 丁原一怔,环顾身周的十五名僧,若再加上正面对自己的无空大师,此阵共是十六人组成。

 或许因为阵势尚未发动,众僧凝立原地收柱地,看不出什么奇巧之处,似乎与普通的合围圆阵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他心中不敢大意,明白云林禅寺垂名千年,源远长,名动天陆的大如来阵必定有过人之处。

 上回自己一个疏忽陷入罗汉金身大阵中,险些万劫不复,多蒙一愚大师出手相救才险险身,这回可不能重蹈覆辙,大意失荆州。

 他心念一催,背后雪原仙剑镝鸣弹起。

 丁原反手一握仙剑,丁字步站住门户,一股剑气直迫无空大师,道:“大师客气了,云林绝学丁某也仰慕得很。久闻贵寺大如来阵变化莫测,有神鬼难敌之功,今丁某有幸自当领教。”

 无空大师一愣,没想到丁原居然会对云林禅寺的绝学由衷夸赞,却不晓得对方感怀一愚大师枉死人之手,这才对云林众僧客气了不少。

 他忽地心头一警,感应到对面迫来的凌厉剑气,如同出鞘宝刀锋芒毕,令人遍体生寒。

 这时他如果后退一步,扩展阵势,自能减轻丁原剑气压迫,但这么一来,不仅己方的气势上被丁原压制住,更令丁原试探出了自己修为的深浅,有了应对的策略。

 故此,这一小步对于无空大师而言,是万万退不得的,心中却也惊异于丁原才智过人,更起了争雄之念。

 他双手合十在前竖起,大袖鼓如一对充满气的皮囊,猎猎轻响,脚下纹丝不动道:“丁施主过奖,实因施主修为过人,贫僧才只好出此下策,请出敝寺的大如来阵,只求能留下施主。”

 他听丁原说得谦虚,好像与前次见面换了个人似的,对他的敌视与厌恶不知不觉也淡了许多,说话也变得婉转起来。

 丁原见无空大师在自己七成功力的剑气压迫下寸步不让,神态从容,也微觉惊讶。虽然仍没有查探出对方修为的深浅,但已绝对在无痛、无观之上,只怕是云林禅寺无字辈高僧中的顶尖人物。再加上身旁十五位黄袍僧,这座大如来阵着实不容易破解。

 而事实上,早在他拔出雪原仙剑的一瞬间,其实已经对无空大师出了手,对方的反应却让丁原莫测高低。

 他有意再试上一试,于是又暗自加了一成功力,催动剑气如长虹贯,势不可挡地涌向无空大师,定要对方生出不敌之念,朝后退让重组阵势。

 无空大师果然神情渐渐凝重,袍袖颤抖更疾,双掌徐徐回收退到了前。

 他低喝道:“封!”

 阵形骤然变化,身侧两名黄袍僧不退反进,各朝前踏出半步,手中法虚指丁原,与无空大师组成一个倒立的“品”字。

 这两名僧帘承接过丁原近半的剑气,使得无空大师身上压力一松,恢复常态。

 其他十三名僧脚下游动,转眼形成八内八外的两层重叠圆阵,对丁原的包围圈反而进一步的收紧了。

 丁原心道:“这大如来阵果然有些名堂,并非一味的仰仗人多。阵法转化游动间,轻而易举就将我发出的剑气分散到三个人身上承受,更将阵形朝里收紧了一圈。

 “而方才众僧游动脚步之际,犹如行云水,不丝毫破绽,显然平里训练有素,不知苦苦练过多少回。”

 大如来阵一紧,丁原开始感受到阵中迫来的无形压力,就像一圈绳索不动声的向自己身上箍来,上一圈又是一圈。

 尽管这只是基于丁原灵台的一种奇异感觉,但他明白,假如自己再不作出应变,很快地将会深陷泥沼,被大阵的气势所没。

 他回想起当年辟星神君决战天一阁海天剑阵的情形,虽然这老魔最终兵败身殒,但其苦心研究数十年的破阵之道仍不容小觑,如今自己大可借鉴。

 想到这里,丁原步履轻移,宛如闲庭信步,朝左前方小小的迈出一步。

 果然面迫来的气势更盛,似乎是想把他压制回原位,一**无形的惊涛骇澎湃跌宕,此起彼伏的向丁原身躯涌来。

 丁原暗暗一喜,逆跋涉,再往左前方跨出了一大步。

 前方的阻力越加的庞大,好似有一座山岳直过来,丁原表面从容悠闲,体内真气充盈游动,布满周身,如擎天玉柱傲然屹立,毫无惧

 当他跨出第三步时,阵势终于动了。

 十六名云林僧众心有灵犀,也不需要谁人喝令指挥,齐齐随着丁原向同一方向游走,表面上看,又迅速恢复了起先情形。

 丁原有感于心,蓦然清啸振野,身形在阵中疾步游弋,自西向东不停盘旋游走,绕起了圈子。

 他步履越来越快,圈子也越绕越大,很快就化作一道褚光影,风驰电掣,与云林众僧逆向而动,全不见了人影。

 无空大师暗惊道:“以前只当他修为了得,却不料原来对奇门遁甲之术也是精通。”

 他哪里知道,丁原的这一手完全是参照了辟星神君破解海天剑阵的招式,乍一施展,还真将无空大师与云林众僧给唬住。

 但倘若大如来阵的应对变化仅止于此,又岂能成为云林禅寺的镇门之宝,威震天陆,令群魔谈虎变不敢轻尝?

 眼看丁原就要与云林众僧短兵相接,白刃对杀,无空大师口中一声低,群僧已知其意,同时启动。

 两圈人墙首尾相连,接成一线,飞速游动朝四周扩散,顷刻形成一条盘龙,飞舞旋转好似表演的杂耍一般,顺着丁原游弋的方向一圈圈往外舒展,却始终不与他正面兵。

 丁原再次长啸,拔身冲天,挟着雪原仙剑的绚丽华光直腾云霄。大如来阵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宛如蛟龙夺珠,紧紧追上。

 丁原见众僧如附骨之蛆,紧不休,一时兴起,心道:“好,我就看看到底谁的身法更快,大如来阵能追我到几时?”

 他脚下生风,施展开穿花绕柳中的“风逝”一诀,当真身如奔雷,傲啸九霄。忽而平步青云,一飞冲天;忽而飞星疾坠,回旋丘上,一通御风飞驰直让人眼花,目不暇接。

 云林众僧的功力身法毕竟都逊丁原一筹,起初借助阵法的不停变幻尚能紧紧尾随,不落下风。但时间一长,几名修为稍差的黄袍僧已逐渐不支,身形步法出现迟滞,继而导致整个阵形有了松动嫌隙。

 无空大师看破丁原用意,当机立断凝住身形,高声喝道:“锁!”

 众僧闻风而动,盘龙阵形一散,却从四面八方组成一座铁桶大阵,将丁原困在空中。

 这些僧人经过一阵的风驰电掣,面部红气息稍促,但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干净俐落,毫无拖泥带水,显然根基十分扎实深厚。

 丁原也停下身来,飘然悬浮在大阵中心,心里不觉暗笑道:“辟星神君如果地下有知,我居然偷师了他的破阵之法,用来对付云林禅寺的大如来阵,多半会死不瞑目的。

 “但仅仅这么几手小小的变化花招,却能令云林禅寺的僧人疲于奔命,不得不改弦易辙,重新列阵,不难想像当年这老魔为破阵不知煞费多少苦心。”

 他哈哈一笑问道:“无空大师,大伙儿都跑得累了吧,是不是要休息片刻?”

 无空大师横抱银杵,道:“丁施主想来对敝寺阵法颇有研究,贫僧佩服,但施主若想兵不血刃的突出此阵,未免就太小觑了大如来阵!”

 双方战至今,各显神通,却尚未真个硬撼过一招,但在心智、气势、身法、话锋之上的手,已堪采纷呈,让人拍案叫绝。

 须知破阵一道,不在逞匹夫之勇猛打猛冲,除非实力胜过对方太多,否则只能自取其辱,适得其反。相反在阵法变化,心态把握等诸多无形之处,才真正是决胜的关键。

 正因为丁原能领悟此理,才能令无空大师由衷发出赞叹。

 丁原一面审视阵形,一面调息答道:“丁某对奇门遁甲所知有限,仅止皮而已。大师这么说,丁某愧不敢当。不过,事到如今,在下说什么也要试上一试,绝不能俯首就擒,低头认输!”

 说着话,他袖底光华一展,翻天印倏忽狂飙,绽开层层光澜,巍巍壮观,直朝左首三名僧众轰落。

 骤然间风云变,战端再开,却已是真刀真的一场恶战序幕拉来。

 三名黄袍僧齐齐低颂佛号,朝后退出三尺,左右六名僧法挥舞,幻出六层黄铜光圈,犹如缚龙锁链套向翻天印。

 翻天印隆隆碾过,碎开光圈,那三僧的法朝天点到“铿”的硬生生迸开翻天印。

 整座大阵却突然转动起来,将刚刚出现的一丝隙重新堵上,依旧是严丝合,风雨不透。

 丁原一收翻天印,目光紧锁那三名黄袍僧,身躯一纵于光飞影里,先一步候到对方落足之处,雪原仙剑左右开弓,虚晃牵制两侧僧,左拳一凝势同山岳,雄浑无比的一记“一”字诀,直轰中间一僧的膛。

 却见左右六僧飞快收拢过来,闪身到当中一僧的背后排成两列,右掌抵住前一人的背心,佛门真气源源不绝输入了进去。

 那僧人等若合起七人之力,声势大振,竟毫不畏惧丁原一拳之威,呼喝一声挥劈下“铿”的一响与丁原拳头结结实实的一撞,起漫天罡风。

 七名僧身躯一震,借势散开,心头俱是惊讶莫明。

 原来丁原这一拳透过法,将一道凌厉磅礴的真气破入众僧体内,直得他们气血翻腾,难以自持。若是仅有正中一名黄袍僧直面以对,结局不问可知。

 丁原却是暗叫一声可惜,翻身侧闪,让过身后三僧的掩袭。但他甫一移动位置,其他僧众也随之游走,寸步不离。

 双方剑飞腾,弹指就战了三十余回合。

 大如来阵号称佛门五**阵之一,与灵空庵的“南无佛境”并驾齐驱,实非虚名所致。阵势一旦发动,变化之多,奥妙无穷,除了局内之人亲身感受,旁人委实难以用言语描述。

 上一刻阵形好似天女散花陡然盛绽,趋避开丁原仙剑无俦锋芒;下一刻却立即转守为攻,似水银地,浩千里奔涌而来。

 阵中刚柔并济,虚实加,收放自如,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佛门的宽和恢弘,教人叹为观止。

 但丁原身经百战,一身修为享誉天陆又岂是幸致?身法展动,剑寒云霄,如一条游鱼穿梭游弋在大如来阵中,丝毫不落下风。

 照这样打下去,再过十招百招,鹿死谁手,仍难预料。

 然而丁原却不久战,一方面顾忌体内毒伤随时可能复发,另一方面连苦战纵是铁打金刚也难以支撑。况且云林禅寺的后援不知何时会到,一旦数百僧众形成合围,自己真的有通天本事,也难逃重围。

 他心念催动,丹田真元气贯月,左手食指凌空虚弹,一橙一紫两束剑芒薄而出,顿时光华大涨,遮天蔽

 无空大师心头一凛,加紧步法挪移,高声喝道:“大伙儿小心,这是翠霞的伏魔六剑!”

 这些僧人都曾参与去年的云梦一战,亲眼目睹丁原以六道神剑大显身手,破去一执大师的降魔珠。而今设身处地,方知一执大师当力抗六剑,竭尽所能,是何等的不易!

 但见另外四剑络绎祭起,六束绚烂夺目的各剑光有若长虹横天,气象万千,在丁原心念驾驭下挥洒自如,睥睨纵横。

 一时群僧措手不及,各自紧守门户,转动大阵,穷于应付,气势上无形被下了一大截。

 丁原心中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空明化境,就如一愚大师生前指点的那样,见空明,诸象不生。

 整座大阵无论如何旋转变幻,扰人耳目,都逃不过丁原通明仙心,总能制敌机先,以六道神剑凌空飞击,不使其缓过这口气来。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群僧呼吸渐渐急促,左支右绌,连带着阵形也开始显出松散。

 无空大师情知不好,鼓真气高喝道:“降魔除妖,我佛慈悲!”

 群僧听他这声狮子吼喝在心头,精神不由一振,大如来阵蓦然内收,步步为营,互成犄角向丁原迫上来。

 丁原明白无空大师见势不妙,已准备破釜沉舟,要发动大如来阵最后石破天惊的一击,好挽回劣势。

 他将计就计,徐徐收拢六道神剑,凭雪原仙剑守住中宫,静待对方亮出底牌。

 包围圈越收越小,将丁原闪展的余地最后仅限制在数丈方圆内。放眼瞧去,影如山,重重叠叠,掀起一股股狂飙,好不惊人。

 无空大师面色庄严静穆,见时机已到,扬声颂道:“万法归原,我佛如来!”

 “轰”的一声雷鸣,十六道杵光影一齐迸发,形成一个圆球形状的金色光罩,其内山崩海啸般的罡风扬,幕天席地从四面八方向丁原。

 丁原哈哈『一笑,六剑齐收汇聚成一道白色炫目华光,直冲九天。

 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早打定主意凭借六道神剑放手一搏,只攻一点,从而突破全局。

 群僧轰然唱喏,一声“阿弥陀佛”上方影舒展起伏,恰似滔天巨当头下,面撞向六道神剑。

 其他各方的僧众再变阵法,从丁原侧翼与身后掩袭上来,令其首尾难顾,应接不暇。

 丁原丹田中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骤然升腾,白茫茫的银色光晕转全身,低低镝鸣。丁原仙剑左右飞纵,震开两侧攻势,却对背后的掩袭置之不理。

 他深一口气,丹田真元动凝铸,在背部借助“都天伏魔大光明符”铸成一层铜墙铁壁,莫有能开。

 “轰…”的两声几乎同时爆响,直传出数十里远,让周遭百姓无不翘首相望,以为晴空打雷,必有天怒。

 上方的大如来阵被六道神剑一举冲散,四名僧口鲜血飞跌而出,手中法也不知被飞到了何处。

 但丁原背心也挨了三记重击,虽有“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护体,也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他身剑合一,从漫天飞舞的影中夺路杀出,周围奼紫嫣红的光兀自飞溅鸣不已,腾起滚滚云烟雾岚。

 而丁原就如同一羽破云的雄健苍鹰,展翅高飞,直朝高空电而去,将云林众僧远远的甩在了脚下。

 无空大师提杵仰头,见丁原与雪原仙剑一溜飞光驰翔霄宇,自己已是追之不及,情不自的扼腕一叹。

 他正打算吩咐收兵,救治受伤的弟子,却猛然察觉丁原远去的身形,不知为何轻轻颤动了几下。

 这点细微的变化落在别人眼里,或许不算什么,却逃不过无空大师的双目。他低低咦了声,凝神继续观望,心中生出一丝希望与疑惑。

 果然丁原身形的摇晃越来越明显,在空中蹒跚迤逦,跌跌撞撞,犹如醉汉离,摇摇坠,随时都会重重的摔落下来。

 这情形连一众黄袍僧也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名弟子叫道:“他受伤了,咱们快追上去!”

 无空大师心中奇怪,适才他分明看见丁原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之力化解了背后的攻击,以他的修为,照理绝不该生出这等反应,否则也不可能兵行险招硬挨上一击,仗剑突围。

 可丁原为何突然变成眼前的样子,任他百多年的学识阅历,一时也说不上来,白眉不由一蹙。

 他见身旁一众弟子个个兴奋莫名,跃跃试,于是说道:“也好,我们赶上去看看,却要提防他又再使诈,有意作出受伤模样,好教旁人生出懈怠之意。”

 可丁原这回却是实实在在的伤重难支,就在他聚起“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接下背后重击的同时,体内蕴藏的火毒也因受到连血行加速的刺,再次发作。

 更要命的是,这回除了如火如荼的火毒之外,更添加上了一股冰彻骨髓的寒气,一并冒升出来,存心要凑个热闹。

 这股寒自然是拜农冰衣的高明医术所赐,放在平时对丁原本也不算什么,可现在他已着实不堪在自己的伤情上,再加诸一草一羽。

 一冷一热两股截然不同的毒气宛如氾滥决堤的洪涛,在他五脏六腑中翻江倒海,肆横行。丁原只觉得整个身躯都快炸裂了一般,眼前金星冒,天昏地暗,额头的冷汗热汗涔涔滴落,背心更早已透。

 他的神志渐渐麻木,只凭借一缕“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力量苦苦守护住心脉,人昏昏沉沉的在风淡云轻的空中载浮载沉,随波逐,若不是雪原仙剑深通灵,发出一团光晕托住了主人身躯,他此刻早已从千丈高空摔落,坠得粉身碎骨。

 迷糊糊里,隐约看见一众僧人围了上来,个个脸上出惊异神情,似乎也不明白丁原怎么会变成这样。

 四名黄袍僧小心翼翼的欺到近前,探出双手抓向丁原四肢。

 丁原目中怒光一闪,低哼一声,身躯奋力挣扎弹起,惊得那四名僧人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出数丈。

 但随之一股腥甜热血不可抑制的从嗓子眼里出,最后的意识里,丁原苦笑嘲道:“想不到,我丁原终究又被人像小一般捉住。”

 见手下弟子终于擒住丁原,无空大师大松一口气,吩咐道:“发出信号,已经捉到丁原了。”

 他心里不存半点得意之情,端详着丁原昏的面庞,实在大惑不解。

 而那四名僧人此刻已说不出话来,拿住丁原的双臂或如坠冰窟,或似熔岩灼烧,苦不堪言,只能拼命运起佛门真力抵抗。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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