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掸子
 掸子做的,用于除尘的工具,过去几乎家家都有,人人都用过。它绝非俗物,其洁身自爱、威严不屈、厚重不浮的品格令人怀念。

 除尘不沾尘。屋里浮游的尘土一般情况下,眼是看不见的,尽管它沾在头发、皮肤、睫上,钻进耳朵、鼻孔里,可一旦落在用褐色大漆打底、桐油刷过、宽宽柜子的表面时,肮脏便显无遗。早晨,缕缕阳光透过窗户投在柜子表面,光线效应,将隐匿的一层尘土显影出来,厚重起来。对门王大妈用借一小物件的空儿,和已是花发的坐在炕沿上拉家常。随着阳光逐渐地挥洒,柜上的浮尘也显得越来越厚。“尘土太多了”说话间,抄起掸子在近处扫几下,保持柜面清洁是对客人的礼貌。王大妈走后,把扫过灰尘的掸子在屋外磕净,又放回原处。掸子的表面光滑鲜亮,尘土沾而不渗,弄不脏它,它虽天天与尘土零距离手,但,它的心与凡尘是背道而驰的,它保持自身的洁净,对尘土,则采取抖的排斥,尽管借了力量,但是抖的美姿却是独自完成的。

 威严不显媚。扎掸子大多用漂亮的公,无论用多长时间,五颜六的掸子拿在手中,总是的,宁折不弯,刚十足,没有一点媚。从小,常看到有一些小孩因学业不努力,家长生了气,家长批评孩子,孩子害怕,就往外跑,家长还在气头上,就追,追时随手抄起掸子。家长攥着掸子的中间儿,竹蔑把儿的一半在前,部分的另一半在后,家长跑,带起掸子上的,抖了起来。人带起掸子的冲动,发出呼呼地响声,惊了在一旁静静低头吃食的几只雄,它们以为有天敌来临,精神抖擞的抬起头,像是要战斗,两眼圆睁、脸和冠通红、美丽的翎竖起来了,和大人一样显着威风。那威势,是家长的一种方法,他们目的不是打孩子。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使孩子懂事、长大、进步。有句“电线杆子上绑—好大的掸子(胆子)”的歇后语。我以为,不在于有多大,而在其所独具的无所畏惧的威势。

 厚重不浮躁。掸子不用时静静的在古瓷瓶里,掸子上的有红色的,蓝色的,黑白、红绿相间的,各种颜色像是从窄窄的瓶口薄而起,瓶的表面是元青花的图案,像洗过的一样透亮。古代与现代、记忆与使用的碰撞就在一瞬间,形成了完整的一幅画。恍惚,这掸子参与进来,也像是述说着悠远的历史。人们用完掸子,竹篾把儿的一头“当啷”的一声,顺着瓶口,戳进瓶底。一下、两下乃至若干下,既记载着自身不倦扫清污尘的努力,也记载着历史,证实人类文明成果。几十年戳下去,力量震裂瓶底,使这个完整的古瓶底部有了裂纹,变成了残器。一天,戴着老花镜的文物专家在断定文物年代时迟疑不决,因为现在仿品太多,最后,把这个瓶倒过来看,见了底部的裂纹,就找到了它初始年代的证据,因为那裂纹是经过了年代慢慢磨砺的,是仿制不了的,这要归功于掸子。

 掸子启发了人们,它除尘是将尘土向外抛去,效率终有限,也污染环境,人们逆向思维,让尘土往里,制成了各种各样的尘器,有了机械化,掸子就不大粉墨登场了。它留在人们记忆中,抹也抹不掉。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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