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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二次勾结
 海风漉漉地裹着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二人的部以下已经全部浸在了海水中,脚面勉强踩着水面之下的残礁。

 “梅岭的马生和尚你知道吧?”

 陈叔平皱皱眉头,说道:“老邻居了,不过没见过面。”

 “对他有什么认识?”易天行静静问道。

 陈叔平摇摇头:“谈不上认识,我在九江水旁,他在梅岭山上,相隔不过百来公里,他不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惹他。”

 易天行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如今人间残留的佛已经不多了…或者明确一点说,基本上已经光了。”

 陈叔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易天行嘿嘿笑了两声:“全都在梅岭那个和尚那里。”

 “我帮你忙,我有什么好处?”陈叔平讥嘲说道。

 易天行挠挠头,说道:“道理很简单,天庭派你下来做任务,可是你任务的对象好象只剩下我一个人,你现在要杀我好象也不太容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把我杀了,那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也就失去了仍然停留在人间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

 “继续。”陈叔平很明显来了兴趣,他一直想的就是如何能在人间多玩上几年。

 “你的问题就是,须弥山下界的那些人全都不在了,你停留在人间属于典型的没事儿做闲人,天庭自然会召你回去。”易天行看着他一字一字说道:“明说,我不希望你回天庭,万一将来天庭再派个更厉害的神仙下来,我可受不了,所以,你我两个人其实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那就是想个法子能让你留在人间。”

 狗狗虽然很凶残,但毕竟打过两次,知知底,如果天庭再派人来,易天行肯定不愿意。

 “那我们该怎么做?”陈叔平问着,话语里却透出一丝不信任的味道。

 易天行抖抖眉梢,清声道:“如果想保留一个部门,那就得给这个部门找些事情来做,哪怕是倒垃圾洗咖啡杯…对于你而言,我们现在就必须在人间给你找几个须弥山的后人才成。”

 “都死光了。”陈叔平一摊手,似乎对于须弥山没留几个罗汉幼体给自己杀感到万分遗憾。

 “不要紧。”易天行笑着,那笑容却看着有些猥琐“佛是不死不灭的,罗汉身毁了,可佛还在,你的前几任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只要我们能让那些佛重新散布人间,那些罗汉自然会投胎为人,重入轮回,重新修练,等他们再修个多少年,你…不就多了几个猎杀的目标了。”

 “怎么投胎转世?”陈叔平开始装糊涂。

 易天行却不玩这些虚的,直接了当说道:“帮我把梅岭上的那个马生和尚干掉,他噬的佛自然就会重临大地,再等几年,须弥山的那几十位就会重新投胎人间,你也有事儿做了,给上级打报告的时候,也好说说自己在人间做了些什么。”

 “还得又等十八年,上头肯定会派人来替我。”

 “所以啊,你必须从一开始就加入这件事情,从头至尾由你掌握,这样天庭的领导同志们才会被你说服,这件事情还必须得你跟下去,换人,那是不行嘀。”易天行似乎随意说着,却暗自散发着惑的味道。

 “扯,继续扯。”陈叔平冷笑道:“梅岭那个和尚又没惹我,他把须弥山的佛全吃了,天庭和西天净土怕只会更高兴。”

 易天行打断他的话:“你要弄明白,天庭高兴,与你自己高兴,这是两码子事儿。”

 “佛死,走狗烹。”易天行笑咪咪说着,忽然看见陈叔平脸色不大好,赶紧道:“当然,你是天庭得力战将,杀你是不可能的,不过把你召回天庭去看门,您也不自在不是?”

 陈叔平看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许久,忽然鄙夷说道:“你应该是须弥一派,等我把梅岭和尚杀了,那些佛散出来,你不得在我背后给一子?”

 易天行诚恳道:“那还真是说不准的事儿。不过一码归一码,杀梅岭老僧,对于你我二言都是有好处的,至于以后你要杀罗汉,我要保罗汉,那咱们再议也不迟。”

 …

 陈叔平想了想,角绽出一丝笑容:“梅岭是吧?我会看着办的。”

 易天行微微笑了起来,笑容里刻意透着丝险恶,他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陈叔平却不握他的手,摇头叹骂道:“你丫装什么阴险,明着你就是一个心软的头青,看不得佛被梅岭和尚噬受苦,才来找老子帮忙…却偏要装什么阴谋家,什么做派!”

 …—

 易天行从怀里掏出在南街上买的两个红豆包,红豆包已经被震的扁成红豆过了,红豆饼被海水泡过,看着稀里哗啦,看相极差,他苦着脸递了一个红豆包过去:“本来准备签协议之后,用这玩意儿当香槟用的。”

 陈叔平没有接这面糊糊,看了他两眼,硬是看不出来这个年青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简直是莫名其妙,不由叹口气道:“遇见你,也不知是我倒霉,还是我走运。”

 将没人吃的红豆包扔进海里,易天行笑嘻嘻说道:“不管是倒霉还是走运,反正啊,将来如果你不在人间呆了,回天庭去,万一哪天我也上去了,还要请你多照顾照顾。”

 在武当山上,他给真武大帝留过一张纸,也是讨照顾,这时候这般说,也是讨照顾。

 对于未来可能的天界之行,易天行确实十分害怕,但仍然有条不紊地做着各项准备。

 …

 “你上次来省城既然不全是为了我,那肯定是为了她。”易天行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陈叔平皱皱眉头,说道:“倒也不全是,这事情有些复杂,你还是以后上天庭了去弄个清楚吧。”

 易天行耸耸肩,很随意地说道:“话说在头前,你不要碰她一手指头,不然你就趁早请你家少爷来把我们全家杀了。”他看向陈叔平的双眼:“否则,你会很惨的。”

 陈叔平讥诮道:“凭你现在的实力也可以威胁人?”

 “不能,但我有决心。”易天行静静说道,话语里却夹着强大的决心:“而且,你要知道,我师傅最疼我媳妇儿…如果让他知道了,将来他老人家困之后,就算你家少爷统辖天庭五营将兵大元帅,把你藏在凌霄金城宝殿,也保不住你一条命。”

 陈叔平微微低头,伸出长长红红的舌头自己脸颊旁边的海水,沉默许久,算是认可了这个威胁。

 “走吧,有人要来了。”

 陈叔平侧脸往西方望去,脸色平静,半晌之后说道:“来的居然是半仙之体?嗯,在人间能修炼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厉害。”诧异道:“不过你这两年进阶极快,难道还怕这半仙?”

 易天行眨眨眼睛:“不是怕她,是怕你看见她了,想杀她。”

 “谁?”陈叔平瞳孔微缩。

 “秦童儿的妹妹,秦童儿就是上次在九江和我一起伏击你的那位人间高手。”

 陈叔平厉声笑道:“来得好!”易天行堵住了他的下半句话,没好气道:“好不好也与你无关,如果你不想我和她合伙斗地主,就快走吧。”

 陈叔平看了他两眼,忽然说道:“看来你守了承诺,对于我的行踪一直瞒着。”

 “是啊。”易天行微笑道:“所以如果她看见你我呆在一起,我没办法解释。”

 “告辞。”陈叔平也不拱手,也不行礼,股一撅,便准备踏水而行。

 “别慌。”易天行忽然动了个古怪心思“别在水面上走,被她看见了,我可麻烦了。”

 陈叔平怒道:“难道要我游回台北!”

 “你没有死的消息,我瞒的很辛苦的,你就帮我个忙嘛,再说了…”易天行摊手道:“你本来就应该是游泳健将。”

 …

 夜之下,汹涌波涛之中,隐隐有一个人影在海里破而前,那人的身体大半隐在水下,一般人没办法发现。

 易天行眼中金瞳一闪,赞叹道:“狗刨式也能游这么快,果然不愧神仙。”

 片刻之后。

 一个小光点自西面飞来,在繁星黑夜的幕布上画了一道圆弧,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来到了易天行所在的海水之中。

 光点倏然而止,似乎具有某种违背物理定律的魔力。

 易天行咪着眼往上看着,嚷道:“这玩意儿飞的快的。”

 一柄古意盎然的剑,正在他头顶上方的夜空悬空停顿着,发着嗡嗡的轻响,剑刃上轻轻踩着一双秀气的脚。

 脚的主人,便是那个眉目如画,清丽绝美,浑身浴气息的秦梓儿。

 “锃!”的一声,秦梓儿收了仙剑,那柄古剑遁入她的袖中不见。

 她轻轻飘了下来,站在了波涛轻伏的海面之上,看着身前半身浸在海水中的易天行,好奇问道:“感应到波动,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天行摊摊手:“在台北街头,发现一个西洋教士,有古怪,所以追到这里打了一架,结果让他给溜走了。”

 秦梓儿轻轻在海面上踏着步,明眸微转,看了看四周海水中混着的碎礁泥,叹道:“你们这一架,打的也算是惊天动地,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从你的手下逃了出去。”

 “正常。”易天行经文一运,脚底真元微出,整个人便从海水里浮了起来,离海面略有几寸的距离,就这样站着“天下之大,又岂是你我二人所能尽知。”

 秦梓儿皱皱眉:“你不要老见着别人有古怪就胡乱打,万一惹得西方人来了,又起干戈。”

 “打便打嘛。”易天行无赖道:“反正咱中国如今也有了你这半仙了,还怕谁不成?”

 他接着严肃问道:“前儿拜托你的事情,查到了没有?”

 秦梓儿微微一笑,丽光四

 易天行喊了一声噎死,问道:“看来顺利的,舍利在哪儿?”

 “不知道。”秦梓儿在海面上缓缓向南走去,其行渺渺若仙。

 易天行也随着上前,嚷道:“还没抢回来,那你笑那么开心。”

 “你都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您是半仙啊。”易天行讽刺道。

 “您还是谪仙呢。”秦梓儿冷哼道:“我在南方一线拦着,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把佛指舍利运入梅岭。”

 易天行沉默了半晌:“看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抢不回来,你不就要拦他们。”

 秦梓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等佛指舍利运入梅岭,你再动手抢?”

 易天行点点头。

 秦梓儿摇头道:“梅岭那位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抢佛指舍利,肯定这舍利对于他的修为有极大的帮助,如果佛指舍利运到梅岭你再去抢,只怕对方的实力会提高的太过恐怖。”

 易天行想了想说道:“不然怎么办?你一天在南线拦着,佛指舍利就不敢进国境,这世界如此之大,我们到哪里找?”

 “你是不是想借这个名义,去梅岭闹事?可梅岭上下居住着几万凡人。”秦梓儿皱眉望着他。

 “你已经不是上三天的小公子了,六处的事情和你也没关系,我是私人请你帮忙,你能不能别老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表情?”易天行揶揄道。

 秦梓儿冷冷道:“我只是担心,梅岭那方面,也未尝不是和你一样的心思,或许他们也是想用佛指舍利你上梅岭。”

 易天行想借佛指舍利上梅岭找马生麻烦,马生也可能借此事易天行上梅岭。

 说不定双方真存着一样的想法。

 易天行愣了愣,看着夜海远处的那轮月儿,下意识道:“那除非马生和尚对自己的境界有足够的信心。”

 如果真像秦梓儿说的那样,梅岭马生是存着惑自己和叶相去的念头,那他要对马生和尚的实力进行新的评估。

 …

 “这事儿得保密。”

 “你已经说过了。”

 “没告诉秦童儿吧?”

 “放心。”秦梓儿微恚道:“是不是骗过你几次,你就认定我是个言行不一之人?”

 “哪能啊?”易天行微笑道,心里却想着:“当年被你骗成那样,怀疑一下下也是正常的。”

 “饲枭常啄目,玩火必**。”秦梓儿望着他认真说道:“有些事情,往往和你我的预期反道而驰,谋虑多,错漏便多,多加小心。”

 “知道啦。”易天行无所谓地挥挥手。

 二人在海面上告别,其时,海上生明月,银光耀墨水。

 …

 佛指舍利在台湾的出巡造成了轰动,尤其是往佛光山金光明寺,与佛牙舍利的会面,更是让信徒们狂。

 易天行手撑下颌,看着玻璃罩子里的那截指管,心里就纳闷了,这罩子号称防火防盗防震防弹,当初在香港会展中心前,那个梅岭云台寺的高僧,到底是怎么把它给弄走的?

 眼光一转,他又看见了佛光山的镇山之宝,那枚佛牙舍利,易天行心里愈发不:梅岭那老贼和尚,你要偷,就来偷这颗牙呀,怎么非要冲着自己保护的佛指来?

 初修佛法之时,他便隐约感知,自己两年后的佛指出巡会出问题,料不得如今真出问题了。

 他轻轻握着拳头,盯着那截白的指管,眉头微紧,若有所思。

 后几,佛指舍利又往台南去,所到之处,万人拜参,场面十分宏大。

 终有告别的那,在台湾呆了十九天之后,叶相僧的那中指,终于被宝宝贝贝地运上飞机,经香港而返西安。

 易天行这些天一直很沉默,临上飞机的那天,车上的电台正在放着,是一家叫台北之音的电台。

 莫杀问易天行:“回去后就上梅岭?”

 易天行愁容满面:“基本上…是这么安排的。”

 …

 电台中,那个姓张的客串主持人问来宾:“佛指舍利就要离开台湾了,您认为此次出巡算是成功的吗?”

 来宾想了会儿回答道:“基本上…算是成功吧。”

 张主持人没好气的声音从电台里传了出来:“又是基本上,那基本下呢?”

 易天行失笑,心想反正得去梅岭打架,就不要管基本上基本下的问题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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