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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捞过界
 易天行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很黯淡的红光隐隐像是血,笼罩在这间酒吧的每个角落里。酒吧里很安静,面色平静的人们或坐在小木桌旁,或轻倚在吧台旁,手中轻轻拈着杯血般的美酒,侧耳听着,约瑟夫苏克咿咿呀呀的小提琴曲像是水一样的淌。

 唯一与场间的气氛不协调的人,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灌闷酒的莱斯,脸色惨白,酒水从他的角洒了下来,打了他新换的衣裳前襟。

 上半夜,他从半岛酒店逃出来后,没有足够的胆量将自己胆大妄为擅行之事禀告给亲王殿下,而是躲回了香港血鬼的聚居地,喝酒解闷…在他看来,那位东方的修行者虽然实力十分强大,但总不可能找上门来的。

 但易天行来上门做客了,莫杀微低着头,一头红发像黑夜里的异草般轻轻飘浮着。

 酒吧里的众人注意到了这位陌生的来客,有人开始皱起了眉头。

 一位侍者恭谨地上前说道:“先生,本店已经打烊,这是内部聚会。”

 “那我应该去哪里喝酒?”易天行微笑问道,这声音顿时惊醒了在酒乡中自我安慰的莱斯,他脸上出惊恐的表情,似乎自己前那个深又开始痛了起来,似乎自己的心脏又被这个年青人捉在了手中。

 侍者轻声说道:“本街酒坊一般都会营业到凌晨,往右转,就是一间很著名的酒坊。”

 易天行摇摇头,轻轻牵着莫杀的手,走到了酒吧的正中央,他眼光轻轻扫过酒吧里的每一个人,轻轻将天火苗从指甲下吐出来,缓缓在自己柔软的眼瞳上。

 他的眼前景象一阵轻摇,顿时看到了很多眼看不到的事情。

 酒吧里或坐或倚的这么多人,身上竟没有什么温度,在他的金瞳之下,泛着淡淡的冰冷之意。易天行把目光扫了一圈,微微皱眉,因为他发现了居然酒吧里还有几个有温度的“人”

 “是人的,请马上离开这里。”他很有礼貌地说着话。

 看见他指尖吐出的天火,听见他这句话,酒吧里的血族们自然知道来的人不是平常人,不由面凝重之,纷纷从椅上站了起来,有几个面醉意的家伙,也勉强支撑着扶着吧台歪歪扭扭站了起来,只有胆小的莱斯把自己的身体缩到了酒桌之下,乞求着这个姓易的年青人没有发现自己。

 有几个真正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酒吧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赶紧逃了出去。

 “血族的内部聚会也会有正常人类参加吗?”

 易天行微笑望着吧台里面的酒吧老板。

 老板取了一块巾,轻轻擦拭着自己有很多皱纹的脸,回答道:“今天是我们的聚会,刚才那些客人,是我们今天的食物。”

 老板接着说道:“年青的修行者,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前来打扰我们的安宁?”

 以血族高傲的性格,若不是他看不出面前易天行的境界深浅,他绝对不会如此温柔的说话。

 易天行皱眉,目光盯着躲在酒桌下的莱斯,喊道:“出来吧,还躲着有什么劲呢?难道以为你遮住自己的眼睛,我就看不见你?”

 酒吧老板生气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易天行根本不理他,看着满脸恐惧从酒桌底下钻出来的莱斯淡淡道:“你们的亲王,在不在这个酒吧里?”

 莱斯拼命地摇头。

 易天行略感失望。

 酒吧老板终于被他的不屑一顾怒了,脸色惨白,薄薄的嘴微微张开,冷冷道:“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打扰了我们的进食,那就请留下来,与我们一同进餐吧。”

 就在他说话的过程中,一名血族悄悄地上了酒吧的天花板,倒立着轻身行走着,一身黑风衣笼在酒吧的血光里,血族缓缓地来到了易天行与莫杀的头顶,那场景看着十分诡异。

 …

 易天行咪眼一笑道:“你们好象对某样我正在保护的东西很感兴趣,为了安全,我只好请你们离开这座城市。”

 黑色衣袂轻振,那名血族指尖暴涨,挟着凄厉的风声,向着易天行的头顶扑了下来。

 莱斯站在酒桌旁,脚有些发抖,都快站不稳了,看见自己的同类对易天行偷袭,瞳孔微缩,十分恐惧尖声说道:“不要!”

 他的话来的晚了些,那句血族已经很鬼魅地飞到了易天行的头顶。

 易天行头也不抬,一手指天,食指的指头微微一点,一道白炽的光芒从他的指头上暴涨开来,瞬间噬了那名滑行下来的血族身躯。

 “蓬”的一声闷响,那名血族被白色光芒笼住,在短暂的一刻间,被这道提炼至极高温度的天火瞬息炼化,没有一丝血花散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易天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缓缓向吧台走去,轻声问着那个面容隐藏不安的血族老板:“我想见你们的亲王。”

 …

 酒吧里依然是那么的安静,小提琴曲依然是那么的悠扬。

 十几名血族此时看着易天行,发现这名年青的修行者秒杀自己的同类后,却似乎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血族们感受到了恐惧,也明白了什么莱斯为什么如此害怕对方。

 酒吧老板很诚挚地鞠了一躬,说道:“能知道强大的您的名字吗?”

 莱斯赶紧说道:“他就是伟大的佛学的易。”

 酒吧老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痛骂道:“又是你和弗拉德惹出来的事情!”接着转身恭谨对易天行说道:“伟大的佛学的易,亲王殿下这个月回欧洲了,可能要下个月才回来…”他看见易天行脸色似乎不太好,赶紧说道:“如果有哪位血族冒犯了您的尊严,我可以代表亲王殿下发话,可以由您自行处置。”

 说完这话,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莱斯。

 血族,真是一个很奇妙的种族,他们的勇气往往是表现在自己比对方强大的时候,而当发现对方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力量存在时,他们会第一时间选择最有效,最能保护族群利益的方案。

 比如:放弃某些个体成员,比如:此时的莱斯。

 莱斯恶狠狠看着他:“老杰克,你会后悔你今天说的话。”

 酒吧老板老杰克无所谓地耸耸肩:“除非你能活过今天。”

 酒吧里其余的血族也纷纷坐了下来,心想既然是莱斯惹出的祸事,既然老杰克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自然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刚才已经死了一位同族,自己可不能再死了。

 似乎呆会儿发生的事情与自己再无相干,这些血族又姿式优雅地品起了杯中的红酒。

 …

 “杯子里是血?”易天行问老杰克。

 老杰克恭敬道:“现在的同胞觉得纯血的味道有些腥,所以一般都兑着威士忌喝。”

 易天行摇摇头,对身边一直沉默的莫杀说道:“这些人似乎不大了解你的性格。”

 莫杀轻轻起自己火红的发丝,秀丽的双微微一紧,低头请示。

 易天行点点头。

 莫杀缓缓在酒吧里的木地板中飘了起来,脚尖与地板恰好有两寸左右的距离,接着一道红光闪过,她的人已经瞬间移动到一个小酒桌边,指尖耀着淡淡的金红赤芒,向着那桌上的血族刺了过去!

 那名血族正在专心致志切着血淋淋的牛排,手边放着一杯血酒,看上去全副心神都放在美味上,似乎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反应。

 但当莫杀指尖的金红赤芒刺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右手腕一翻!

 便这么轻轻松松地一翻,杯中的血酒顿时洒了出来,在他的身前构成一道淡淡血水铺成的血幕。

 哧哧数响,莫杀指尖的赤芒黯淡了些,却依然刺他他的面前,高温的天火苗,纵使这些血族存活了上百年的**也无抗低挡。

 那句血族尖声一叫,整个人的身体缩成一小团黑影,快速向后掠去,贴在了纹着曲线的橱窗上。

 他的反应很快,应对很正确,似乎对莫杀的出手早有预备,但莫杀的脸上仍然无比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对方是在故作姿态。

 便是那血幕挡了一挡,其余的血族们也都冲了上去,一时间,酒吧里黑影舞,偶有金芒闪出,各式力量撕裂着小小空间里的空气,艰险无比。

 …

 易天行似乎不大关心莫杀的安危,走到吧台边上,对着老杰克示意来杯真正的酒,轻轻啜了一口,问道:“你们亲王真的不在香港。”

 老杰克冷着脸看着这个奇怪的年青人:“不在。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准备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

 易天行静静道:“离开这座城市,我不会阻拦你。”

 老杰克摇摇头,笑道:“我们一直共同生存在这个城市里面,你这个要求太过荒诞了,是童话故事。”他看着场间正在拼命厮杀的同族,皱眉道:“你对那个女孩儿这么有信心?”

 回答他这句话的,是场中的几声惨叫。

 …

 嘶嘶几声厉声响起,酒吧的木地板上,正在拼命厮杀的众人分开,还能站着的血族,看着被他们围在正中央的那个满头红发的女孩,一脸恐惧。

 莫杀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一丝秀丽红发被她轻轻咬在里,模样分外魅丽。

 她的左手穿入一个血族的身体,正在用天火焚烧着,那名血族被她挂在空中,身体承受着高温的折磨,惨叫不停。

 她的右脚,正踩在一个血族的膛上,那名血族的骨已经全部碎了,血水,不知道是他还是他食的人的血水,正缓缓从那个破里淌了出来。

 她的身后,还躲着两个血族,已经是尸首分离,却一时无法进入死神的怀抱,孤独的头颅睁着恐惧的双眼,在地上滚动着,无头的腔体躺在地板上,不停搐。

 莫杀秀气的右手,轻轻握着一柄秀气的兵刃,这柄武器十分细长,手柄处纹着复杂的螺旋纹饰,前端是没有侧锋的细长金属刺,刺尖耀着刺眼的寒光,十分锋利,整把武器都耀着某种银色质感…很明显,倒在她身后的尸首分离的两名血族,便是伤在这柄武器上。

 …

 “我们是杀不死的。”老杰克手上还拿着那块巾,紧紧盯着易天行的双眼。

 “我的女徒儿是杀手,但认真来说,她也算是佛门子弟。”易天行认真解释道。

 …

 莫杀手中那柄耀着寒光的银刃,在使用的过程中,明显是被她加持过纯正的佛,她的坐禅三味经没有白学。躺在地上的那两句尸首分离的血族缓缓不再搐,腔体的断口处,隐隐散着发淡淡的金光,下一刻,两具尸首看似缓缓却又迅速地风干枯萎,往地板上坍缩,渐渐萎成两团枯,白光一闪,化作无数飞灰黑砾,洒在地板上。

 莫杀面无表情举着手中的血族尸体,缓缓向后踏了两步,踏碎了血族残留在地板上的两个丑陋头颅。

 老杰克尖声叫道:“这是什么兵器!”

 围着莫杀的血族们越发的害怕,齐齐退了一步,黑色风衣唰的一声扬起,却没有什么气势。

 银制的兵器本来就能给血鬼以伤害,更何况是被加持过无上正道佛经的银制兵器。

 看着那两个血族的可悲下场,易天行终于肯定了,佛光与西洋教派的圣光应该是属很接近的东西。

 他看着老杰克的双眼说道:“告诉我亲王在哪里,我知道他没有去欧洲。”

 老杰克终于定下神来,用自己手中的巾擦了擦面前吧台的木面,轻声道:“你杀了我吧。”

 “好。”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诚恳地提出了要求,易天行自然很愿意随人之愿,助人为乐。

 老杰克忽然又说道:“你这样踩上我们门来,不觉得很无吗?”

 易天行微微笑道:“是你们先来踩我的。”

 “可你要我们退出香港,这个要求太过分。”老杰克冷冷道。

 易天行耸耸肩:“大家各有各的地盘,你们在欧洲吃饭,我吃多了才会去管你。”

 “可我们在香港和你们中国人已经共同生活了一百多年!按规矩,你不能赶我们走!”

 易天行也听莫杀说过这个规矩,可惜这个世界上的规矩对于他来说不是很好用,尤其是血族在香港的存在,让他感到很大的隐忧。

 …—

 血族虽然卑劣,但当面临必死的境地,它们终于将自己体内残存着的血全部涌了出来,尖叫着,嘶吼着,向莫杀涌了过去。酒吧里的灯光在一瞬间熄了,一切遁入黑暗之中。

 沉默的战斗,只有银刃刺入**的卟哧声,风衣掠动的哗哗声,间或,莫杀手中的天火一燃即逝,在那瞬间,耀出她的满头红发,格外美丽。

 易天行闭目,双手不停如兰花般轻掐着午纹,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笼罩着他的全身。

 他正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这道气息仿佛也是有形有质般,沿着他的人和椅子洒向地面,将他全部笼罩在气息里,在黑夜之中,展示着强大的力量。

 因为,他面对的敌人也很强大。

 酒吧的灯熄灭之后,易天行便感觉自己身前的吧台里有了某种变化,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从吧台里升了起来。

 是老杰克,那个不起眼的老杰克。

 老杰克的力量很明显比莱斯和弗拉德都要强悍许多,就连易天行都感觉自己的神识微微有些轻摇,所以他掐着午纹,结了一个上清雷诀,稳住自己的心神。

 老杰克的精神力量无隙无间地向着他涌了过来,黑夜仿佛也变得更深了。易天行的右手轻轻搭在吧台上,感觉自己的识海中渐渐被对方撕开了一道隙,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精神修为还是太差,至少在直接地对拼中,占不了多少便宜。

 莫杀与血族们的战斗仍然在血腥地继续。

 易天行与老杰克的精神战斗仍然在安静地继续。

 几丝丝不易察觉地低声尖嘶,易天行微微咪眼,发现吧台内老杰克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原本满是皱纹的脸忽然间变得光洁无比,而他的衣领也渐渐竖立了起来,他的人的身躯也渐渐立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冲向了自己!

 老杰克一声尖叫,身子缓缓从吧台里飘了起来,就像一个鬼一样,而他的双手如刺,尖尖的指甲透出可以斩金断铁的锋利力量,往易天行的眼中刺去!

 易天行此时被他的精神力量所缚,一时不能动弹。

 莫杀的红发,在黑暗中的酒吧内一闪,一只秀气的带着银色锯齿的小巧回旋双刃飞刀出现在她的手上。

 呼啸破风声响起,那柄回旋双刃飞刀破空而遁,在黑暗中画了一道银色的轨迹,向着老杰克的颈处斩去!

 老杰克的身体修长高大,动作却是如鬼如魅,在银飞刀临体之前,他的人倏地从刀前消失,后一刻却出现在易天行的身旁,脸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线状伤口,接着便是朝着易天行的脑袋一掌拍下!

 嗤嗤响声在黑暗中分明刺耳,双旋飞刀画了一道弧线,稳定地飞回莫杀的手里。她右手一挥,嘶的一声,斩开了一个趁着黑暗扑上来的血族,哗啦声中,不知是内脏还是什么,洒了一地。

 易天行微微苦笑,叹了口气。

 老杰克先前暴起精神力量,牵制住了这个可怕的年青人,知道自己的本事绝对不如对方,只是对方似乎不大明白如何与血族战斗,好不容易偷巧找到一个机会…却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

 易天行轻轻叹了口气,一声声佛偈缓缓响了起来,被黑暗笼罩的酒吧缓缓亮了起来。

 “是时,当更念佛初降神时震动天地,有三十二大人相,八十种小相…虚空佛身及佛功德,更无异念,心得自在。”

 此乃念佛法门,专治多等分人,意指兼有、嗔恚、愚痴、思觉各病。

 佛经仿若四面八方响起,实际上却是他的双轻轻开合念出。

 佛光仿若四面八方亮起,实际上却是他的身体缓缓发亮送出。

 酒吧里一下亮了起来,光明大作,易天行合什于椅上端坐,身上隐有人形光圈扩散,一震一,威势异人。

 佛光至处。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血族们捂着眼睛,瘫倒在地板上,浑身搐,身上开始冒起青烟来。

 在易天行身边举爪杀的老杰克最惨,一只右臂离易天行的头顶不过数寸距离,却在佛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嗤嗤一声响,尽化作青烟,出一截惨惨的枯骨。

 老杰克狂嚎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的眼角渗着一些说不出颜色的体,竟似是瞎了。

 “佛说慈悲,我以慈悲渡尔等往净土一观。”

 易天行双手合什,身上佛光阵阵,渐渐扩散开来,铺洒在这血鬼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里。

 青烟不停升起,每一络青烟,便是每一名血族的生命。

 老杰克境界最为强悍,他倒在地上,嘴里咕哝不停嚷着,一道道尖声厉啸扑向佛光之中的易天行。

 易天行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接着角一绽,微微一笑。

 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指,隔空朝着老杰克的眼间那处,遥遥一按。

 老杰克顿时安静了下来,修长强悍的身体缓缓变白,接着泛出亮光…最后化为片片亮片,消失在地板之上。

 “锃!”的一声,莫杀将自己的寒光武器收了进去,看着双手合什的师傅,亦是一合什行礼。

 …—

 凌晨四五点,易天行与莫杀一前一后,在香港安静的街道上飞掠着,偶见有警察巡街,他们也不惊动,遁身过去,终于在天光渐至之前,赶到了会展中心。

 嗅着扑面而来的微腥海风,易天行默然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杀人,不能自责。”

 莫杀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脚下缓缓击打着石面的海

 易天行摇摇头:“我不是那种酸人…只是先前吃了一下上清雷诀,发现精神力量确实是我的弱点,有些担心。”

 莫杀看了他的侧脸一眼,没有说话,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这位**力量厉害到了极点的年青师傅,刚才为什么会傻到和血族拼精神力。

 她自然不知道,易天行是在为以后注定要发生的梅岭一行在做准备,在练兵。坐禅三味经是修行法门,佛光与圣光相似,是血族最害怕的东西,他可以轻松地消灭那些血族,但如果碰见活了几千年的血族,或者说…碰见某些也会修行法门的血族,那他该怎么办?

 梅岭那个枯瘦和尚显然修佛学,如果易天行想用坐禅三味经与他对敌,那是找瘪,而且那个和尚的精神力量十分恐怖,易天行没有把握能够进入物理攻击的范围。

 这是他最担心的。

 “那个…叫莱斯的逃走了没有?”

 “嗯。”“那就好。”

 两个人看着面前的海,又隐入了沉默之中。

 他望着身后的会展中心,今天佛指舍利就要在这里展出了,不知道想抢这骨灰的家伙,什么时候会来。正是为了佛指舍利的安全,也因为他自己某种猜测,他才会执意要把血族的势力从香港驱逐出去。

 “把那刀子给我玩玩。”易天行向莫杀伸过手去。

 莫手取下那柄耀着寒光的秀气细刺递了过去。

 “这就是血鬼猎人的武器?”易天行很感兴趣地端详着,忽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杀:“看来老林子的那个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请血族杀你了。”

 莫杀微微转脸,没有说话。

 “等我们去了台湾,我让老林子去打他儿子股,给你出气。”易天行哈哈大笑道。

 莫杀看了他一眼,说道:“多树敌,不智。”

 易天行沉默了下来,知道她说的是今天晚上对血鬼酒吧的杀伤,他想了想,微笑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们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晨光已至,身后的广场上开始热闹起来,会展中心的升旗仪式要开始了,易天行伸了个懒,看着海平线那头浮沉的红,呵呵笑道:“我知道规矩,大家各有各的地盘,别捞过界…不过,现在已经是九七年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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