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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一九七七年四月十五,一个在黄历上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

 那一天风和丽,万里无云,天空蓝如静瓷,整个南中国全部在清漫的阳光之下…

 下午三点半钟,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白气凝结而成的气柱,斜斜在空中划了一道奇长无比的伤疤。白虹贯空?可那并不是虹,而是略显怪异的气柱。地上的人们有些已经注意到了头顶的天象,纷纷抬头望去,旋即便有自诩见多识广的家伙嚷道:“看什么看?不就是气飞机嘛。”

 地面上的人们看不到白色气柱的源头。所以并不知道天空中的那道气柱有多长,发端竟是在千里之外的海峡那边。

 在气柱生成后的半个小时里,台北的街头,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树叶打着滚抛弃了枝头,雨点哗哗地落了下来,摩托车在滑滑的地面上艰涩前行。

 这一年的这一月,岛内开始实平均地权条例施行细则,做地产的,当地主的各有忧喜。

 市外明山上茅草齐齐倒向北面,草尖如剑,杀气十足。山间温泉也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吸引,温度竟在慢慢升高,有一个半秃着头,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大叫一声,赶紧从温泉里跑了出来。幸亏此时泡温泉的人少,不过看着泉中气泡急剧破水而出的景象,一旁的管理员眼睛都看直了。

 白色气柱在中国的上空划过,而下面的异象却是隔了段时间才会显现。于是,沿着那道诡秘的轨迹,由台北、福州、南平、南昌、九江、武汉一线…暴雨大作,雷电鸣闪。

 海峡中那泓碧水开始渐渐不安分起来,头平空而起,直打得渔船摇晃不停,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海水中有一个偷渡客正抱着木箱子吃力的浮沉着。

 陈叔平是九江二中的数学老师,属于刚刚被乎反的那一拔人。这时候他正带着学生在义务劳动,听着喇叭里传来的”华主席…”想着上个月人民报和红旗上面连篇累椟的两个凡是,这位普通的老师不由笑了起来。他站在江堤上看着头顶的异相,厚厚的眼镜片反着他不得其解的眼神,忽然一滴雨悄悄落了下来,落在了他的眉心上。

 …

 气象专家肯定会瞠目结舌,想不明白天空上这道云柱是如何遽然而至。

 好在云柱渐渐地碧落空中慢慢消散,地面上的万事万物也渐渐回复如常。

 而当白色云柱最终散去的那一瞬,地处鄂西山区的一座小城外,发生了一次爆炸。

 爆炸现场是一个大坑,坑深三米,宽三米,坑里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只有底下出来了一大片被灼成黑焦的花岗岩。事后赶来的人武部干事,围着坑转了三圈,然后向上级汇报结论是:球状闪电,引爆了渔民炸鱼用的雷管。

 于是当地又开展了轰轰烈烈地一次止危险捕鱼教育活动,各式雷管炸药被搜出不少,在城关县中的操场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没人注意到,在那个坑外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拾荒的老头儿,此时正一边用黑糊糊的破锅熬着清粥,一边满脸慈爱看着又臭又脏的上。

 上躺着一个婴儿,面色红润,眼珠子骨溜溜地转着,看着清净无尘,可爱无比。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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