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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的岁月
   引子

 我的战友楚石川跟我是光着股长大的同班同学。看来他的名字象个本土人,其实是个地道的豫东人。他的生活经历十分复杂,命运时常给他开玩笑。可是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认真地,做事成事,不拘小节,为了朋友能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看。常常被人误解、遭叛逆、老吃亏、生活困难时期他讨过饭、种过地。当过兵、打过仗。在机关他当秘书20多年。童年时代他相当清苦,梦想当一名教师“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这句古训一直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贫穷不能使人有作为“人穷志短、马瘦长呀!”参军后楚石川成了一名职业军人,艰苦的战争年代,养成了他不怕艰难困苦、不怕血牺牲的精神。中越战争中他是一名合格的初级指挥员“五四0”高地的战斗担任穿任务,带领四位越籍华人担任向导潜伏前观为主力完成任务开辟通路。捣毁越军炮阵地四个、六个火力支撑点,消灭越军盘踞在“五四0”高地一个加强营。全连荣立集体二等功,个人荣立三等功…他是个将军的料但没有将军的命。和平时期他由野战军调回军分区工作,把一个县级人武部连温都解决不了的后进单位,一跃成为大区先进的军事工作部。

 转业后,他下军装改行做了法律工作,开始了后半生的检察官生涯。

 如今楚石川已年近半百,两鬓染霜,岁月的年轮给他的额头上刻上了一道道加等高线。他活得很累但相当充实。当我采访他的时候又在重复着沃斯托洛夫斯基的一段名言:“人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

 楚石川非常珍惜自己的生活,虽然官不大活的很值。他常这样想,我们就存在于这个时代,有大的付出小的收获也算凑合了,比起长眠在祖国南部边疆的战友也就知足了。就象哲学家所总结的那样:“泽东领导我们站立起来了;邓小平领导我们富裕起来了;江泽民领导我们亲民了;胡锦涛领导我们和谐起来了。”讲的就是这个理。

 惟有我了解楚石川同志的心思,想透视一下他的心灵,看一看当代军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利益观、苦乐观。请允许我以最崇高的敬意,将《随风飘逝的岁月》一文献给七十年代从军的、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建设做出贡献的老兵们!

 一、童年的印记

 甲午年的八月二十申时,楚石川伴着火一般的晚霞以重7。5斤男婴呱呱坠了地,哭得清脆响亮。听老人讲:“生他的时候,母亲还没来得及进屋他就在来到了这个人世。”这个豫东平原的一个偏僻壤的村庄又多了一个吃饭的生命。30户的小村名叫“wa”共150多人,这个人称连蛤蟆就能发水的村子,人也不杰地也不灵,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打下的粮食不到200天就断了顿,剩下的只能靠野菜、树皮充饥和政府的的返销粮度。尽管如此村里的人们很敬业,围着自己的几亩薄田,执中守一,出而作落而息,勤奋地耕耘着,一双双勤劳带茧的手艰难地创造着生命的延续。

 楚石川在家排行老五,也是父母的老生子儿。在母亲的眼里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怎么能养得活呀!六岁那年,由于国家长期医治战争的创伤,在1958年兴起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的经济、政治运动后,紧接着出现的三年自然灾害(1958到1961年)在次期间因饥饿而非正常死亡的农民达上千万,是八年抗战的一倍半。此时的楚石川的家大有“山雨来风满楼”摇摇坠之势“wa”的小村庄出现了一片“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恐怖情景。全村非正常死亡17口,其中楚石川的父亲、伯父、祖母都没能幸免这灭顶之灾。全家减员百分之三十。年仅33岁的母亲成了寡妇。带着5条未成年的生命艰难地生活着。据说楚石川当时因年龄小对死去的亲人还不知道哭,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去田野里去挖野菜和麦苗充饥,从此过着飘逝清苦的生活。

 在失去父亲的日子里,母亲挑起了家庭的全部担子。朝披星戴月,五姊妹像小鸟一样呆在巢里等待着妈妈的喂养。可等来的是萝卜条、糠菜团子和偶尔从地里上几棵青麦穗子,倘若被生产队长发现还得挨批斗,戴上高帽子游街,冠以小偷之类的罪名。

 可怜的楚石川怎么也经不住挨饿和离开母亲的痛苦,经常一个人外出找妈妈,不管是黑夜还是雨天,曾经两次掉进河里被过往的行人救起。

 一个骄似火的夏天,炎热的太阳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红的火似箭般的到地面上,地面上着火了,反油一般在拂煎的火焰来。蒸腾窒,酷烈奇闷,简直要使人们底细胞与线维由颤抖而炸裂开了。

 按照妈妈的嘱咐楚石川照例座在门槛上,他不住的望着天空。热度随着太阳也生高了,在无法忍受饥饿和口渴煎熬他决定出走找妈妈。

 越走越热,太阳一步步地象火一样挂在天空,熊熊的燎烤着大地,汗水从一个六岁的孩子被太阳晒得发紫的脸上下来,小小的脸蛋象下了一层细雨。

 他的嗓子眼要冒烟了,走到井边抬头望去,仿佛象有位小朋友在向他招手微笑。经不起惑的楚石川伸手就去牵,只听扑通一声跌进了井里。正巧被在田间推水车的赵大吗发现,一阵撕心裂肺的“救人”的呼喊,被周围正在干活的壮小伙子救起。妈妈飞一般的赶到现场,紧紧地将儿子搂在怀里,本能的把干瘪的进了他的嘴里。轻轻的擦去额头上的泥土,两行热泪顿时洒在孩子的脸上。

 妈妈心想宁可自己挨饿、受罪也得把他们拉扯大,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残害生灵了。她四处拖人决定让儿子上幼儿园,几经周折,好话说了几箩筐,才算从五里以外的刘家屯托附给一家幼儿园。谁知道这家幼儿园不是为农民办的,而是为乡干部、区公所领导准备的,不管如何母亲终于有了寄托。经幼儿园园长同意,把楚石川安排在第一列站在最后一名,并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儿子…真是谢天谢地。就在母亲高兴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更使妈妈这颗受伤的心雪上加霜。

 一天,公社举行了一次幼儿园文艺节目汇演,刘家屯代表队没有拿上名次,幼儿园园长黄云就把责任归咎到楚石川身上。说他表现不出色影响了全队的成绩,回到刘家屯后当场宣布:罚他一天不准吃饭,扫一个礼拜的地。两天过去了楚石川粒米未进,饿得两眼直冒金花。他不明白一个六岁的孩子进幼儿园不到10天究竟犯了什么法?受到这样的惩罚?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决定抗争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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