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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再次启动
   one

 稿子早已完成,夜无边,望之海暗汹涌,城市的霓虹在闪烁,身外是不可企及的尘世繁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我在等。深夜,期待的铃声如约而至,深情的话语有抵死的温柔:伊人,有没有一点点想我?冰凉的泪水悄然滑落,我语还休。叹息自夜深处传来直抵心尖:伊人,去睡吧,乖!心像荷花上缀着的那滴晶莹的珠摇摇坠:好。然后关机上,任泪水无声滑过我的苍白,透我的念。

 犹记得苏锐,那个体格健硕的游泳健将,也不过和我一起喝过两次咖啡,却莫名其妙地溺水而亡…

 不会忘记邵力,那个试图走进我生活的男子,在给我买哈达斯过马路时,是怎样眼睁睁被一辆悄无声息冒出来的黑色奔驰刮倒,然后又被反复碾过…

 我是那个被施以魔咒的女人,魔咒止我靠近任何男人,所以尽管一直渴望自己能乖巧地躺在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里,任他如火的情点燃我原始的望,但是魔咒一次次被启动,它巨大的威力一次次把我爱的男子成功地狙击在它强大的防火墙外,让我凡俗的爱一次次灰飞烟灭。因而我辗转迹过许多地方后,揣着一颗流离失所的心躲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让文字的组合演绎煽情的风花雪月,却让心冰冻,把情感库存,不去结识任何人,隐姓埋名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知道唯有如此魔咒的机关才不会被触动,想靠近我的人就不会莫名其妙地成为魔咒的牺牲品,我就不必再背负心灵的十字架。

 two

 但我无法拒绝认识天默,他是负责我的文集出版的编辑,也是我与这个城市唯一的点,虽然从未见过面。两年来,我已习惯了他在深夜时分打来电话,是极干净温和的声音:伊人,稿子不急,早睡吧;伊人,我在对着星空想象你的模样;伊人,不知道哪扇明亮的窗后是你;伊人,我想做你生命中的主人公;伊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陪我看月好吗?伊人,我在给你放张若虚的《江花月夜》…习惯了深夜他语意朦胧的问候,心常常会被旎的话语拨着,让我情不自向着虚无的夜探索地伸出渴望的手,希望能触到一个周身洋溢着生机和活力的身体,在情的碰撞中释放我无边的寂寞。他偶尔会说:伊人,让我见到你!渴望的声音有种不可抗拒的惑,暗汹涌的心会起层层涟漪,却始终无语,放下电话,他听不到我心灵的叹息——我是被魔咒镇住的女人!

 同意见天默是因为他说他要出国了。他低沉的声音有种压抑的痛苦:伊人,不要让我在无望中等待,在等待中绝望!你说句话吧,只要有你一句话我就不走了;或者远走高飞再不打扰你…忽然就有一种被深水淹没快要窒息的绝望,恐惧未来的日子里那些长长的夜如何泅渡,那份依恋与不舍,让我明了这个人早已深深盘踞我心中。

 终于可以见到你了!他深深望住我,他的眼睛是那样明亮,他的声音像阳光一样纯净温暖,让我想起夜夜旎的心思。他的高大让我感到心慌,一股男特有的刚气息排山倒海袭向我感的神经,惊觉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近距离靠近过男子了,一种悲哀漫过自己。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为何你现在才出现在我生命里?他低柔的声音霸道地袭来:我现在就在你眼前,告诉我,你要还是不要,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我又惊又慌,泪水哗地出来。伊人!他惊慌失措一下把我揽在怀里,一边用纸巾体贴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一边还哄孩子似的念叨:不哭啊不哭,这么漂亮的女孩哭多了变丑了没人要怎么办?我向你检讨好不好?尊敬的伊人,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你,尽管我已被你的相思折磨得骨瘦如柴衣带渐宽身上没几两排骨。这人这般有趣我不由噗嗤一声笑了,想想不该对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笑,一时却也收不住。他耸耸眉毛却又故意皱眉说:唉,明明清丽的像一朵冰清玉洁的冰凌花,干吗躲着不肯见人?让人还以为遇上恐龙了。怕我爱上你?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早已沦陷?他热热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他浓浓的男子气息叫我,我垂下眼帘,急促的呼吸却把我出卖了,那种不上气来的感觉让我窒息,他横托起我向宽大的走去,我的衣服像风中的花瓣片片飘落,他的指尖在我晶莹的身体上灵巧地弹奏,我在他的手下妩媚地盛开,疯狂地唱出最原始最魅惑的歌,他像一匹缰的野马在我的身上疯狂地驰骋,我热烈地应和着他的节奏,在他的一声昂的长啸中,情像焰火散满天空…

 伊人,伊人!跟我走吧!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好,带我走,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他不知这是我真实的心声:傻瓜,那我们只好去月球了!他爱怜地抱紧我,我深情地吻他,放纵而疯狂,感觉到他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three

 走在巴黎香榭丽大街上,我想我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到位于奥斯曼大街中心的巴黎歌剧院听歌剧,去泰尔特尔艺术广场看来自不同国家的画家现场绘画,或者到沙特莱广场听艺人、学生和市民自行举办的私人音乐会,美丽的纳河妩媚多姿,爱丽舍宫、巴黎圣母院等名胜古迹见证着这个世界名城的过去…和我爱的人一起,走在明媚的阳光下,做一切想做的事,这是多么奢侈的幸福啊。我以为随着我的出国那个困住我的魔咒应该已经被化解,直到在纳河畔一家小酒店里我忽然看到人群中青影高深莫测的笑,我才知道魔咒一直存在,从未解除。

 夜深沉。我爱的天默在睡梦中微笑一如孩童纯真,无限眷恋地用指尖一遍遍轻轻滑过他的膛,绝望铺天盖地砸来,忽然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思凡来到人间的女子,时辰已到,即可该重返天庭,而心下的不甘与不舍像海啸冲击着理智的堤坝。但是理智告诉我:爱他,就该及早撒手,给他也给爱一条生路。我悄悄潜出公寓,走向停在街对面的车。我知道你会来的,你果然识趣!青影说。求你不要伤害天默!我泪满面。那就看你怎么做了!青影声音平淡。我随你走!我决绝地说。好!车子无声地向前行驶,欧式风格的建筑忙不迭地后退,往事却纷纷涌上心头。

 four

 七年前,在梦幻酒吧,十七岁的我坐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惴惴不安地偷眼打量酒吧中每一个来寻找暧昧和刺的人,我在惶惑中搜索那个合适的买主——一个可以给我一大笔钱的男人,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笔治疗费。一个男人过来,我艰难却直言不讳地说出我的要求。在那一刻,我发现人被到走投无路时,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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