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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我的是个十分和蔼可亲而又心地善良的老人,虽然她已经离世十五年了,可她的音容笑貌却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永远忘不了,安葬后的那天傍晚,我和家人收拾满院的纸屑杂物,才蓦然惊醒,我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院子里再也没有她忙碌的身影,再也听不见她熟悉的声音…

 任泪水肆意横,任亲人千呼万唤,却再也留不住匆匆离去的脚步,纵有万般难舍,也始终是这么一个结局,真的离我们而去了,今后的相见,只能是在梦中了。我愿意,多做这样的好梦,梦见,为我做好吃的饭菜,制漂亮的衣衫;梦见,重回我们的生活之中——

 比爷爷小整整十岁,美丽聪慧且持家有方,被爷爷视若至爱,因此在我们的大家庭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她从来不曾飞扬跋扈,而是贤德至上,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育女,甚至还不惜余力地帮助二爷养活两个年幼失去母亲的孩子。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的行为一直被人们传为美谈。抗战争打响后,爷爷参加了八路军,带着一家人过着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可我的老爷还是受牵连被可恨的日本鬼子抓去残忍的杀害了。好不容易盼到全国解放,爷爷疗伤后回到公社参加了工作,日子总算安定下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文革十年浩劫,爷爷因不堪忍受迫害而死,的天空瞬间变的黑暗,痛定思痛,她仍然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和坚忍的毅力,让这个家庭渡过了最无比悲怆困苦的时刻。后来,公社来人为爷爷平反,召开了追悼会,并送来了花圈和抚恤金。爷爷得以洗清冤屈,在爷爷的遗像前痛哭失声,似乎在倾诉她些许年来的艰难和不易。

 在我的记忆里,的手很巧。每天她除了洗衣做饭外,时常带上老花镜,拿上针线筐,坐在太阳底下縫縫补补。一块不起眼的布,在的手中摇身一变,便成了哥哥合身的小夹袄;一块再平常不过的塑料布,用颜料染过之后略经裁剪捆扎,便成了我头上美丽的蝴蝶结…因为父亲在县城工作,每周六才回家一次,家里只有母亲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便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活,当时的生活十分拮据,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菜。日常生活中,便想方设法为我们改善生活,她将面粉炒一会儿后,与炒的芝麻、花生仁搅拌均匀,用水煮上几分钟,香的油茶便做成了。我最喜爱吃做的炒米,一粒一粒,颗颗晶莹满,让人馋涎滴。如今的生活,鸭鱼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我还是觉的远远没有当年做的饭有滋有味,让人回味无穷。

 无论何时,总是干干净净的,走到她身边常常会闻到一股淡淡的皂香。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脑后挽个圆圆的发髻,没有一丝发。深蓝色偏襟外套里穿上白色衬衣,好让外面出一圈细细的白边,显得格外好看。不但自己干净,而且家里的一切都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逢上夏草长莺飞时节,院子里花草清香宜人,农家小院充满了盎然生机,邻居们总是羡慕母亲遇上了能干的好婆婆。每年清明去上坟时,几乎都要到亲戚家小住,我就会成为她名符其实的小尾巴,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耳中常常听到亲戚们对的夸赞声。虽然那时我年纪小,可每每听到这些,心里也特别为自豪。

 在我的眼里,童年生活是快乐而美好的,衣食无忧,可在心中,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家人口多,劳力少,是生产队里有名的缺粮户,每年都要借亲戚家粮食,队里分了粮食再还回去。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后,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土地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生产劳动有了很大的积极,我家也分上了几亩责任田,母亲除了种上粮食、棉花外,还种了蔬菜和几分地的甜瓜,虽然年过六十,在农忙时节仍然巔着小脚,下地收摘瓜果蔬菜,有时甚至还到地里面帮助母亲做些收玉米、摘棉花的活计。很快,地里的粮食年年超产,我们家彻底告别了缺粮户,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生活越来越好,却患上了高血心脏病,在77岁那年医治无效念念不舍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无比眷恋的亲人。泪咽却无声,别语忒分明。如今,走在大街上,遇上耄耋老人,眼前立刻浮现出生前笑眯眯的模样,她还是那样慈祥,还是那样温婉可亲…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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