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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西部——旷原之野,昌耀的诗语世
 一位真诚、厚道的南国才子,来到西部,经历了太多太多生活的苦难,以极其悲壮的一撇,把一个灿烂的生命,大写在了西部的高下,他决然地离开了荒诞的现实,把一种精神永远地定格在了西部精神的圣殿上。

 至今,重读他的诗作,仍然令我泪满面。感觉到一颗清澈透亮的拳拳之心在扑扑跳动。

 有关西部的诗人诗作从古到今,可以说汗牛充栋,不计其数,大都于卑怯与苍凉中抒发自己的一点点苦痛,给人造成了西部就是地狱的错觉,他们远远没有走进西部的深处,没有彻悟西部的深邃,所以,在我看来,那些文人客都是西部大地上匆匆的过客。

 唯有昌耀,他是西部不死的魂灵,他的诗语,就是西部永在的精神,是他,一个咀嚼苦难但却永远乐观向上的诗人,把一个真实的西部奠基在了他的诗语王国中,于是,西部在与苦难的抗争中给了他无上的辉煌、至尊的地位、浑廓的视野,在西部至高无上的存在中,他是西部最可仰慕的诗人,在他的诗语世界里,西部是咔咔作响的创化、造化和感化。

 “西部诗人”的皇冠,只有加冕在昌耀高昂着的头颅上,才会放出夺目的光芒!

 通过一位诗人的诗作去认知一个世界,进而把这个世界的本真特征一一揭示给世人,这是昌耀献给西部大地的一份珍贵的礼物,也只有昌耀这样的诗人才能负荷起这副重担。

 在昌耀的诗中,我们读不到失意、落魄和愤懑情绪的宣,也看不到情感悲苦、生计艰辛和放囚徒的哀叹。昌耀以其生活信念的平实、坚韧和沉默,以献身者、殉道者的高袤气度,以西部哲人的深沉和西部学者的浑厚,渲染着西部大地,以唐。吉柯德式的满腔热情和西部之子的钎诚,充盈和孕育了现代西部诗歌的一座雄峰,这就是“具有十足人人道”和完美人格境界的西部精神的存在图景,这种图景构成了昌耀人生理想和西部精神之间水融、尽善尽美、四平八稳之现实与理想的永恒存在,由此也注定了昌耀的精神王国和现实际遇之间无法回避的矛盾和冲突,注定了一个伟大诗人的命运必然是跌宕起伏和烁古震今的互为参照。

 昌耀在《旷原之野》一诗中毫不掩饰地陈布是:“我的热情是我古堡前金鼓的热情,我之啸傲是我风中胡杨的啸傲,我的骄傲是我上婀者的娇媚。”古堡、金鼓、西风、胡杨、红氍毹和娜旋舞,这一切在常人眼里充满岁月沧桑和苦难记忆的物体,然而在诗人昌耀眼里,都充满着热情、啸傲和骄傲的生命气息,是才思横溢的精神再现。在昌耀的诗语世界里,每一种静态的物象和动态的形象,无一不是岁月悠久的西部世界真实存在着的具象,这乃是西部精神千古卓绝的本质特征。只有与西部休戚与共的昌耀,于现实的荒诞和岁月的荒凉中能够探掘出如痴如醉的神韵,这也是西部赐予诗人精神和心灵世界的瑰宝,是一个自然之母对赤诚之子的爱抚!

 昌耀走了,走得悲壮而惨烈,这是西部神奇的自然性格在一个伟大诗人身上的演绎。诗人在其艰难的生命历程中,以圣徒的虔诚、忠诚和赤诚把西部的历史、现实、未来用鲜血凝筑为一串沉甸甸的项链,永远地固化在一个永恒的诗语平面上“那个状如螺旋桨叶的Û字符,是经我的驭手通向中华内廷。”这是一个隐喻,更是一段古老文化的历史垂钓,汉唐时期,佛教的传入中华大地,谁说不是以西部为其发轫之端?中华文化向西方的传播,从汉唐以降的千百年中,西部是别无选择的通道,所以,吐纳东西文化,传承历史文明,这是西部精神之所以在中国文化发展史长河中,责无旁贷的担当和使命。千百年来,这是被东西方文化界所公认的结论。

 如果说,西部是一部天书,那么,昌耀就是这部天书的认读者和传道者之一,这是西部文化沉降在一位智者身上的神圣使命。正是通过诗人圣徒般虔诚的躬行实践,才成就了后世以阅读者和分析者进入昌耀精神世界的通幽之路。“通过昌耀诗歌的精神境界而领会西部存在的精神境界,进而亦由西部存在的精神境界而观照昌耀诗歌的精神境界。”这条通幽之路,即使在今天或将来,在诗人——西部——我们之间,都是通畅的自由之路、理想之路和光明之路,正如诗人所写:“那是博格达万世冰封的城垣,高踞于旷原之野蒙蒙蒸腾的雾带,是天上的城,察千里之外投来的行客。”昌耀在他的诗语中,正是以这样当而谨慎的目光审视西部的,确实,在诗人的精神世界里,西部永恒地含着“博达古今,廓盖东西”的“旷原”气势。

 引述原诗参见(《昌耀的诗》旷原之野)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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