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我生命和精神的摇篮
我的家,在中国西部的黄土高原上。
酷暑难耐的8月初,因事回到了阔别二十五年的故乡。
清风拂面,漫步在青天笼盖的亘古原野上,脚下是厚愈千尺的黄土地,一望无际地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显得空旷而寥落。
岁月悠悠,故乡依旧。童年时的顽皮淘气,少年时的异想天开,已经被岁月的时光掩没在浑厚凝重的尘封中。曾经的蹒跚脚步,曾经的迷茫徘徊,如今,都成了梦幻般的记忆,如同烈
暴晒下渺渺升腾的光波,若隐若现。
亘古而广袤的原野上,时光如梭,一岁一枯荣。高天厚土下凝固持守的永恒与人世间转瞬即逝的
变,和谐地同构在这片横亘千古的西部高原上。
在游子的心底,故乡是不老的母亲,虽然她苍茫而憔悴,永远永远,故乡母亲的怀抱都充满着温馨和安适。山坡上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田间路边生生不息的芨芨草,干涩
的田畴,
风摇曳的老榆树,袅袅升起的炊烟,
犬相闻的田舍,这一切,都是我心中不落的太阳,都是我相伴终生的魂魄,都是塑造我形体的骨骼,都是构建我精神殿堂的基石。
人有千般梦,唯有对故乡的梦樗嬉簧皇馈?
每当我身在异乡,魂牵梦绕中漫游在这片生我养我的黄土地上,那份熔铸在我生命中的牵挂、眷恋和思念,总会灼痛我的心。
依稀记得,七八岁时,因为攀悬崖掏鸟窝摔伤,下水塘捉蛤蟆差点淹死,夏日的月夜偷瓜果被抓获,每一次,都要受到爷爷的严厉责骂和惩罚,我爷爷的惩罚手段和俄罗斯著名作家高尔基爷爷惊人的相似,虽然他们相隔千山万水,属于不同的民族和文化圈,但在惩罚捣乱的孙子们的手段上,具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共通
。
我记不清有多少次,被爷爷用一
皮绳拦
绑在条凳上,
股朝上,受到马鞭子的“亲吻”那条爷爷经常握在手里的马鞭子,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具有和爷爷一样的威严。每次受惩罚后,小
股总要疼上好几天,到学校后只好站着听课,不但受到老师的批评,更要受到同学的讥笑。
有时候,因为触犯了爷爷的戒规,被爷爷赶急了,忙不择路,就攀爬上家门口高高的老榆树,在随风摇曳的树枝上享受清凉和得意,笑看爷爷气急败坏的样子,纵然饥肠辘辘,想到
股上隆起的一道道鞭痕,不等爷爷心平气和了,终是不敢下来。每当此时,母亲总是默默流泪,不敢言声,有时候,母亲也会打我,但和爷爷的皮鞭相比,母亲的
打不过是挠
而已,但我对母亲总是充满怜悯和愧疚,因为我的淘气,母亲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
爷爷已经作古,我也早就理解了爷爷的苦心,从惧怕爷爷到崇拜爷爷,我的性格中继承了爷爷太多太多倔强、坚韧和独立的秉赋,爷爷临终时对我说过:“皮鞭下调教出来的是驰骋千里的骏马,
下调教出来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皮鞭和
你都占全了,你的身上有着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血
,我对你的严厉会成为你一生的荣耀。”可以说,正是爷爷的威严和呼啸的皮鞭造就了我,我感激爷爷!
母亲已经白发苍苍,年过七旬,虽然身体不好,但看到孙子
每天放学回家,她的眼神就会充满慈爱和幸福的光芒,孙子是她的太阳。这正应了外公生前常说的一句话:爷孙不记仇,祖孙隔代亲。
如今,这些少年时曾经的痛楚、恐惧和愧疚,都成了挂在我心坎上盛满快乐、甜蜜的摇篮,成了伴随我人生旅途上叮当作响的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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