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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
   闭上眼,亦能勾出轮廓。偎在故乡如漆的夜,山峰连绵成海。我注定孤独。没有灯的海空。烈风吹过。

 是前世几百年的轮回和变迁;多少次的欣喜和泪水;倔强和挣扎;平淡与荣光。幻化成今世我如此的模样。前世怎样的历练和磨折敲击着,多少个日子被岁月漫不经心的手拂过。几百年前的欢笑和啼哭糅合重叠,生就今生我轮廓依稀的脸。前世我是立于河畔的书生?是倚山为寨的土匪?是辛勤的农夫还是精明的商贾?你说我们的相见是前世错落的情缘。你是三月荷池穿梭的鱼,我是立于水面的荷株一朵。风若涌的夏,碧绿荷叶上滚落泪珠。

 你说就带着如此的双眸上路吧。多么漆黑和幽深。今生路上那么多的匆匆过客和故人。冬天来了,我想念的片片绿意和雨水。想念开满池塘的花。炎炎盛夏,我思念儿时寒冬的皑皑白雪,枯败灰黄的荷塘。是简单的爱与不爱,伤痕浅了!失落的是一种真实!砰砰心跳的甜蜜和酸楚;满溢眼眶的泪过嘴角咸咸的滋味;辗转反侧;相思成灾。如此鲜活敏锐,是不是最难能可贵?谁能说可以重来?重来的一切能一如往昔?第一次,永远是锐利刀锋留下的镂心伤痕。新奇;甜蜜;痛楚织。

 快三十年了。二十几年前一落下,就沐浴过像今天这般和煦的阳光。青山依然苍翠,看不到多少冬的痕迹。鸟的叫声喧哗着,夹着母亲赶的吆喝。邻家在修一栋新房,有木匠砍削杉木的声音。另一户邻居进城了,老屋依旧。傍着我家的楼房。两屋间的桃树老了,再也结不出桃果。徒留一树枇杷,不经意间,窜成今天枝繁叶茂的模样

 没有真正意义上想过会有明天或者说想过几次后再不敢想望。朋友说她可以设计和安排自己的生活。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听过之后,羡慕之余,顿生酸涩。谁不想拥有温馨的生活?我会不会就是那棵树?五百年五百年地寂寞着。开满树白的易被风出落的花?前世,会不会亦是这忧伤如花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没落,恋恋风尘。坚硬外壳撑住的是柔软易碎的最后一片土。有些人无所谓,有些人坚持。几番风雨盖过,怎么就成了现在的自己?有几人能看清来时路?有几人?能透过岁月的棱镜,折出最真实最清晰的自己?

 终于能在故乡的黄土路上看到多年前单瘦求学的少年:在故乡依然清澈淌的河水里看到当年洁净的容颜;终于能重新回味起稻香和紫云英的蓝姿花瓣和浅浅泥层的须和牵绊!

 我终于想起我的已做母亲的两个姐姐和两个亲亲小妹都已远嫁。一年的三百多天里,终难见几回他们清晰的模样。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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