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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青春的从前
 浏开往社港的中巴似乎永远都这样,只有十几排正座,已经褪的车身油漆或紫褐或暗黄。多是夫搭档经营的小型中巴,翻越上七里下八里的焦溪岭。虽然新修了宽敞的汽车站,而且大过节的,旅客较往日要多上两三倍,夹杂了喜庆的气氛,但在我看来,汽车西站毕竟太过偏僻。只能说抓着了浏新城的尾巴,也就难免寥落和空旷。

 我在牛年初三的上午踏上喧闹的征程,只为当年同桌的婚礼。同桌的胖子曾三番两次告诫,如果他结婚的时候我不亲去喝喜酒,以后我生的儿子是没有眼的。这是我们当初站在新教学楼屋檐下不止一次嬉笑怒骂后郑重的承诺。高中的校园,在离胖子家不远的北区小镇。但胖子的一口方言却和学校附近土著居民的发音完全不同,更不用说隔着一个区的我。胖子曾用他接近平江话的独特发音将“耳朵”说成“尼兜”(音译)。弄得整班都哄堂大笑。气得一向要求我们举止文雅的班主任老师吹胡子瞪眼睛几秒后,自己也忍不住窃笑。这是学生时代的趣事。我坐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狭窄和局促的中巴车上,想比我还要胖二十斤的胖子,胡子刮得溜光;穿着深的西服;戴着喜庆的红花;带着他标志的有着双颌的下巴,在众人的喧闹和簇拥下,该是怎样的可爱和傻乎。

 是好几年都没有改变的路途。我沉沉地落座。听不惯邻座两青年夫很牛很见过世面的派头和论道。我带着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冷笑,也带着一丝羡慕,将头扭向窗外。男子手里捧着的可爱的孩子,男子的子看男人的眼神和说话的呢态令我羡慕。那是结过婚的男女才有的神态和举止。与见识,修养,受教育程度等等,并无关系。

 去年的冬天并不像前年,薄薄的雪抚慰,初就慢慢想要着伸展她的慵懒。气温并不很低,有阳光,而且很煽情很童话的那种。茅草和灌木和整片的油茶林掠过。茅草是无言的,像极了十年前路边的一丛一簇。十年前,我每隔一两月就要回一次家,回家拿一次伙食费再往学校赶。十年前我和胖子一样。和其它有缘相伴的同窗一样。年少轻狂,不识人间真滋味。整里“飞扬跋扈”在学校走廊、寝室、食堂、礼堂、课上课下,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苍蝇。

 也许正月是适宜结婚的日子,我和其它同学三三两两感到,只为跟胖子的一个约定。或者,自己跟自己的一个约定。喜庆是需要鞭炮、鲜花和酒水的。我喜爱酒,喜爱酒的呛人和热辣的苦涩。还有鞭炮和烟花,鞭炮的硝烟带着喜气,鲜花多么亮丽和温情,哄我年轻的双眼!但我的皮肤不适应酒的度数,酒过敏,如果有了两杯啤酒的量,我身上的肌肤会开出朵朵血红的花,我会感到一阵阵晕眩。我会把牛年的今天看成十二年前。

 我为什么不多说话?不是没有喝酒的原因。酒喝多了话就多,有时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为什么要牛二开车来车站接我?因为我想试试他的心。因为我们好像一步步背朝着彼此远离,因为我怀念当初的岁月。就像胖子今天瓶里倒出的酒,洁白晶莹。但理想不是酒花,现实也不是酒花,我们远远地交谈,隔一条无法泅渡的河。我承认商人的本质,我自己也是商人,但我拒绝一切的利益至上。尤其当我们曾一起拥有过一段如酒花的岁月。

 曾经的母校,就立在离胖子家不远的乡土上。但时间已过去了十年。新房建起,旧房没落。当然还有往事,有一届届学娃的往事,有真情分吗?当然也有,比如初恋,比如一如既往的坚贞友情。但一季季永恒守望的还有什么呢?也许只有古树和蓝天;冬天里寝室楼顶呼啦啦刮过的风;孤独和高傲的旗杆。一年年守望,我们的叫做青春的从前。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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